“這麽晚都不睡,那大人第二天還要上班,怎麽辦?”


    香媽。


    抓起了掃帚。


    她瞅見地上有好幾個可樂瓶亂堆著,也不放進附近的拉圾桶,還流了一灘黃黃的剩可樂液,與整潔的廚房,格外不協調。


    白駒搖搖頭。


    做個無可奈何姿勢。


    “這幾天彤彤都是先挨著我睡,半夜再抱到大床上,由妙香陪著哄著。實際上,妙香自己也沒睡踏實,天天早上鬧鍾鬧也不行,都是我聽到鬧鈴爬起來叫的她。”


    唰唰唰!


    撲,咚!


    可樂瓶和可樂液被掃進了撮箕,天藍色的塑箕一抬,嘩啦啦,一齊倒進了洗水池。放好掃帚,香媽擰開熱水,抓起池檔上的刷子,就洗刷起來。


    “我說你們呀,唉,還是像以前一樣,讓你爸媽住在一起,雖然擠得點,好歹總有一個幫手呀。”


    白駒看看她,沒說話。


    沒幾下,本不算髒的可樂瓶就洗好了。香媽把它們全部倒立著,打算等它們瓶內的水倒幹淨後,把它們拿出去,與放在樓轉角處的其他雜誌,堆在一起。


    這種小高層的樓角。


    雖不寬卻大有用處。


    家庭主婦們以各自不同的審美,巧妙的配以各種小巧多層的塑架,購買家電電器後的硬紙箱等,把小小的樓轉角,變成了多用實用的半公開貯藏室。


    這種貯藏室。


    在上海的大小弄堂。


    或“苑”呀“宮”呀的小高層樓房,司空見慣,遍地開花。此外,切莫小看了這可樂瓶,分大中小的可樂瓶和那些一捏就軟的易拉罐,酒瓶,廢報紙和舊雜誌等等,都可以迴收。


    價格。


    隨行就市。


    雖然錢不多,對於上海眾多的低收入家庭,可是一天或二三天的菜錢呢。“現在好啦,寧願租房,也不住在一起,總是不方便呀。”


    香媽嘮嘮叨叨。


    白駒的眉頭卻越來越皺。


    大屋裏,傳來妙香和彤彤在床上的戲謔聲:“媽媽,這是寶寶的,寶寶要。”“寶寶,這是媽媽的,媽媽要,給媽媽,好不好呀?”


    “哎白駒,你聽出來沒有呀?”


    側耳細聽的香媽,露出欣賞的笑靨。


    “彤彤的普通話,越來越夾雜著外地口音,包不準這小家夥以後說話南腔北調?那可精彩了呀。”香媽說這話本無別意,不過是觸景生情,發發感概而己。


    可是。


    白駒聽來,卻有些不舒服。


    這不是明擺著嫌棄我爸媽是外地人嗎?外地人怎麽啦?你們一家人也並不是真正的上海阿拉嘛,怎麽來不來就這樣呀?


    再說。


    我的女兒我養我教育。


    雙方老人不過是伸出手,扶一把而己,有什麽資格說東道西?彤彤即便現在是南腔北調,可長大後就會自然好的,這第三代的事兒,哪需得著你來操心?


    白駒。


    其實很簡單。


    是一個心裏有什麽,臉上就顯什麽,根本不善於隱藏自己真實想法和感情的人。他這麽一悶悶不樂,那臉孔上也就明顯的流露出來了。


    “還有,我覺得你倆考慮考慮,你爸媽在外租房花錢不說,也不利於彤彤的成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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