見李安民和李安明起身出門查看,李雲天悠閑地端起麵前的酒杯品了一口,並沒有把門外的事情放在心上,很顯然這種欺男霸女的行為哪個地方都有,根本無法杜絕。


    很顯然,走廊上的那個失主時運不濟遇上了李雲天,如果他不識時務的話肯定會吃一些苦頭。


    此時此刻,走廊上,一名十七八歲的西域青年被幾名仆人模樣的人圍在那裏拳打腳踢,其中一名身材粗壯的仆人捂著手,好像剛才被那名西域青年給咬了。


    距離那名西域青年不遠處,一名仆人手裏緊緊拽著一名十三四歲的西域少女,那名西域少女哭得梨花帶雨奮力掙紮,但她沒有那名仆人的力氣大故而無法掙脫開對方的手,隻能在那裏暗自著急。


    在西域少女身旁是一名大腹便便的中年人,看上去就是那些仆人的老爺,色迷迷地盯著西域少女看。


    “住手!”李安民出門後目睹了眼前的這一幕後頓時麵色一寒,衝著那些兇神惡煞般打人的仆人高喝了一聲。


    雖說西域青年偷東西確實不對可以進行一番懲戒,但那些仆人打得也太兇了點兒,完全就是致人死地的架勢這可就不對了,畢竟那個小賊犯下的過錯還沒有到喪命或者致殘的地步。


    聽見李安民的喊聲後打人的那幾名仆人不由得聽了下來,齊刷刷地望向了他,感覺眼前這名公子哥的口音挺起來非常奇怪。


    李安民雖然也會說西域的話但由於他的精力並不在西域而在水師上,故而西域話有些生硬,而李安明的西域話則很流利。


    畢竟李安明在講武堂的時候接觸到了西域的情報,故而有著去西域幫李雲天分憂的念頭,因此對西域的事情特別上心,西域話自然首當其衝。


    “外地人,這裏沒你們的事,你們最好不好多管閑事免得惹禍上身。”那名手上被咬的粗壯仆人打量了李安民一眼,發現他不是當地的人,於是惡狠狠地警告道。


    “你好大的口氣呀!”李安民聞言眉頭頓時微微一皺,冷冷地望著那名粗壯大漢說道,“你們在這裏欺男霸女,難道就不怕王法嗎?”


    “王法?”粗壯仆人的臉上流露出不屑的神色,隻有那些無權無勢的人才想著靠律法來解決問題,同時也意識到眼前這幾名衣著還算富貴的外地人在本地沒什麽倚靠,因此麵帶兇光地說道,“我家老爺就是王法,惹了我家老爺你們就別想離開這裏。”


    “好大的口氣呀!”李安民的嘴角不由得流露出了一絲冷笑,這種色厲內荏的威脅他在京城可見得多了,京城的那些紈絝子弟打嘴仗的本事可比粗壯仆人厲害多了。


    “去,把人給本公子帶過來,誰要是敢攔著就給本公子打!”隨後,李安民麵色一寒,冷冷地向從房間裏跟出來的幾名護衛下達了命令,他就不相信對方還能在藍葉城翻了天不成。


    粗壯仆人無論如何都想不到,出現在他麵前的這個外地人會是大明的郡王,不要說他的老爺了,就連他老爺的主子在李安民麵前就猶如螻蟻一般的存在。


    幾名護衛聞言立刻迎著粗壯仆人等人奔了過去,三拳兩腳打翻了粗壯仆人等人後把被打的西域青年拉了起來,此時西域青年的臉上已經青一塊紫一塊,嘴角還滲出了鮮血。


    “你們可知道本老爺是誰?”隨後,一名護衛大步流星地奔向地那名被抓的西域少女,想要將其帶走,這個時候那名大腹便便的胖中年人的臉上掛不住了,他就是粗壯仆人口中的“老爺”,見狀伸手一指那名護衛色厲內荏地說道。


    “滾!”那名護衛見胖中年人竟然用手指指他,於是麵色一沉,走上前抬起一腳就踹在了胖中年人的肚子上。


    李雲天的護衛自然都是身經百戰的驍武軍精銳,屬於不折不扣的驕兵悍將,豈會把這個不知死活的胖中年人放在眼裏?


    胖中年人沒想到對方的脾氣如此之差,一上來就踹他一腳,雖然他的肚子上有不少肥肉但那一腳勢大力沉,他頓時慘叫了一聲後就向後飛了一起,撲通一聲摔在了地上,雙手捂著肚子在地上痛苦地呻吟著。


    見此情形,那名控製著西域少女的仆人怔了一下,隨後連忙鬆開了手裏的西域少女,一臉驚恐地向後退了幾步。


    西域少女連忙奔向了那名西域少年,一臉關切地查看著他身上的傷勢。


    “本公子在這裏等著你,有什麽本事盡管施展出來。”李安民瞅了一眼那名倒在地上哀嚎著的胖中年人,冷冷地丟下一下句話就抬步返迴了雅間,從小到大他還從沒有怕過誰。


    直到李安民進了雅間,走廊上的那幾名仆人這才跑上前把胖中年人攙扶了起來,隻見胖中年人疼得滿頭大汗,心中暗暗驚訝那名護衛的腳力直大。


    “老爺,咱們怎麽辦?”粗壯仆人左眼中了一拳,黑著左眼圈緊張地問道,他萬萬想不到那些外地人行事竟然如此囂張,使得他們吃了這麽大一個虧。


    “快去找黑狗!哎呦,我的肚子!”胖中年人雙手捂著肚子,一臉的氣急敗壞。


    “黑狗?”粗壯仆人聞言頓時怔了怔,隨後道,“老爺,這些人看起來好像有些來頭,用黑狗的話會不會有些過了。”


    “黑狗”當然不是一條狗了,他是藍葉城的一個混混頭子,由於好勇鬥狠以及心黑手辣故而有了“黑狗”的美譽,如果讓他來的話那麽事情就有些鬧大了,通常不見血的話事情不會結束。


    很顯然,粗壯仆人雖然挨了揍但腦子還是清醒的,意識到這些“囂張”的外地人背景不簡單,說不定跟城裏的那些從大明來的官老爺們有關係。


    “過個屁呀,這混蛋竟敢打老爺,老爺不把場子找迴來顏麵何存?”胖中年人瞅了一眼立在走廊裏向這邊張望的各個雅間的食客,臉紅脖子粗地衝著粗壯仆人吼道。


    粗壯仆人見胖中年人發火了,於是不敢再多說些什麽,連忙急匆匆地離開找人去了。


    “哎呦,快,扶老爺進房歇歇。”胖中年人神色痛苦地捂著肚子,招唿邊上的仆人把他扶進了不遠處的一個雅間裏,這原本就是他的房間,進門的時候還不忘惡狠狠地囑咐仆人看好李雲天等人,免得李雲天等人跑了。


    胖中年人很顯然是沒有意識到他闖下了一個多大的麻煩,有一句話他忘記了,那就是“不是猛龍不過江”,他雖然在當地有一些勢力但在李安民麵前簡直不堪一提,更別說麵對李雲天了。


    李雲天自然不會在事情沒有解決前離開,實際上不僅胖中年人找幫手去了,大胡子大漢也暗中讓人前去調兵進行保護。


    雅間裏。


    “能不能告訴我,你為何要拿別人的東西?”你們李雲天打量了一眼臉上有不少傷的西域青年和怯生生望著自己的西域少女,見兩人衣著簡樸有著不少補丁,知道兩人是窮人家的孩子,於是不動聲色地問向了那名西域青年。


    “我爺爺病了,我要拿錢赴客棧的房錢和爺爺的藥錢。”西域青年咬了咬牙,臉色通紅地說道。


    “給他十個銀幣。”李雲天見狀沉吟了一下,吩咐一旁的侍衛,“送他離開,讓他給爺爺抓藥。”


    “遵命!”那名護衛聞言向李雲天一躬身,沉聲應道。


    與此同時,另外一名護衛掏出錢袋從裏麵倒出了十個銀幣到西域青年的手裏,發出嘩啦啦的聲響。


    西域之戰後,講武堂在西域推廣使用銀幣,這樣一來有利於當地貨物的結算,畢竟西域各地使用的貨幣有不少差異,彼此之間結算起來非常麻煩。


    由於銀幣式樣精美並且含銀量很高,因此一經推出就深受市場的歡迎,那些有錢人無不以使用銀幣為身份和地位的象征,甚至已經是一種時尚。


    “您……你相信我的話?”西域青年驚訝地望著手裏白花花的銀幣,一臉難以置信地望著李雲天,難道李雲天不會懷疑他說的是謊言。


    “我看人還是比較準的,你並不是那種習慣撒謊的人。”李雲天聞言微微一笑,西域青年漲得通紅的臉頰意味著他有羞愧感,很顯然是第一次做偷竊的事情,隨後說道,“快去給你爺爺治病吧,記住,困難都是暫時的,隻要不放棄希望命運終會眷顧於你。”


    “謝老爺。”西域青年聞言怔了怔,隨後麵露激動的神色,跪下結結實實地給李雲天磕了三個響頭,鄭重其事地說道,“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恩公以後如果有用得上在下的地方,在下必定赴湯蹈火,在所不惜。”


    說完,西域青年隨著兩名護衛離開急匆匆前去給父親抓藥,守在走廊上的幾名胖中年人的仆人見狀不敢阻攔,畢竟先前胖中年人肥胖的身體被一名護衛一腳就踹飛的情景還曆曆在目,他們要是阻攔豈不是自討苦吃,因此派了一個人遠遠地跟著。


    “滴水之恩當湧泉相報?赴湯蹈火!”望著西域青年的背影,李雲天的雙目閃過一絲意外的神色,難道西域青年讀過書?因此能說出如此一番文縐縐的話來。


    不過,李雲天並沒有把此事放在心上,或許西域青年是聽人說起過而已,他現在想要看看胖中年人能搬來什麽樣的救兵,不介意小小地懲戒一下這個仗勢欺人的家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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