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天上午,李雲天在講武堂漢城司務處的後院裏練劍的時候,一名護衛快步走來,在一旁觀看的雲娜耳邊低語了幾句後離去。


    “什麽事?”李雲天注意到了那名護衛的到來,於是不動聲色地問道。


    “王爺,金宗瑞昨晚沒有直接迴府,而是去了李稷那裏。”雲娜微微一笑,嬌聲迴答,李雲天料定金宗瑞會去找李稷,結果果然讓李雲天給猜中了。


    實際上,這並不是李雲天猜的,而是他根據手邊金宗瑞的情報推斷出來的可能,結果事實證明他的推測是正確的。


    “李稷是一個小心謹慎的人,不會把一些未經證實的消息四處散播。”李雲天聞言不以為意對說道,他相信李稷的口風很緊,因此這件事情不會傳出去。


    “王爺,明天就是給朝鮮王的最後期限,您說他會做出正確抉擇嗎?”等李雲天練完劍,雲娜走上前遞過去一塊毛巾,不無好奇地問道,李雲天的推測一向很準,故而隻要李雲天開口,那麽結果就**不離十。


    “既然朝鮮王已經見了廢世子,那麽肯定不會做出什麽過激的舉動,明天就等著好消息吧。”李雲天用毛巾擦了擦手上的汗,微笑著向雲娜說道,如果他猜得沒錯的話廢世子李珦會讓李璆答應朝鮮國並入大明一事,因為李珦能比李璆更能看清目前的局勢。


    “對了,有沒有倭寇的蹤跡?”把毛巾遞給一旁的侍女後,李雲天想到了一件事情,於是邊往辦公的想放走邊問道。


    雖然得到了有倭寇從對馬島等倭寇盤踞的島上前來漢城,但這些日子來明軍並沒有在城裏發現倭寇的蹤跡,這使得李雲天不得不對其近進行關注,很顯然那些倭寇並不是來這裏旅遊的。


    “王爺,現在還沒有他們的消息,那些倭寇應該沒有進城。”雲娜聞言沉吟了一下,開口嬌聲說道,現在漢城已經被明軍布下了天羅地網,隻要那些倭寇一來就會被抓住。


    “看來他們變聰明了!”李雲天聞言不由得笑了笑,自從他平定倭患以來使得倭寇吃了不少苦頭,不敢再輕舉妄動。


    “王爺,既然他們躲在城外不出來,咱們是不是加大對漢城周邊城鎮的排查。”雲娜的柳眉微微蹙了蹙,神色嚴肅地說道,事關李雲天的安危她可不敢有絲毫馬虎大意。


    “不用了,如果派人去找他們的話無異於大海撈針,現在的當務之急是朝鮮國的深情,等朝鮮國的事情告一段落後本王再騰出手來收拾他們。”李雲天聞言搖了搖頭,既然那些倭寇不敢進城那麽也就不足為懼,他還是把朝鮮國並入大明的事情處理好。


    “王爺,有一件事屬下不知當說不當說。”雲娜聞言遲疑了一下,隨後開口說道。


    “有話盡可直言。”李雲天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地說道,“即便是你說錯了本王也不會怪你。”


    “王爺,您日理萬機,這樣下去身子會受不了的,應該製定時間進行休息。”雲娜聞言於是嬌聲說道,“屬下來朝鮮國之前王妃娘娘曾經交代過屬下,不能使得王爺太過操勞,可屬下一直沒有做到,還望王爺能成全。”


    “哈哈……”李雲天聞言頓時笑了起來,他還以為是什麽要緊的事情,原來雲娜想要讓他找時間多休息,他清楚這是雲娜的一番好意,於是笑著說道,“王爺答應你,等忙完了朝鮮國的事情後王爺就製定一個計劃,每隔幾天休息一天。


    聽聞此言,雲娜不由得無奈地撇了撇嘴角,李雲天沒次都說忙完了手頭的事務後就調整作息時間,可每次都有新的事務要忙,進而把作息時間的事情拋之腦後。


    在雲娜看來,李雲天實在是太辛苦了,不僅要忙朝鮮國的事情,還有講武堂的各項事宜,很多事情都需要李雲天親自處理,她看著忙碌的李雲天心中頗為不是滋味但又沒有辦法,畢竟李雲天是堂堂的親王而她隻是一名副官而已。


    因此,雲娜所能做的就是盡量幫李雲天分擔手頭的公務,使得李雲天能稍微輕鬆一些。


    雖然雲娜不願意承認,但她對李雲天的的確確產生了非常深厚的感情,這份感情的起始點在西域,當年是李雲天把雲娜從仇恨中拯救了出來,令她開始了一個新生,從那時起李雲天就牢牢地印在了她的心裏,隻不過鑒於兩人懸殊的身份她一直把這份感情藏在心底罷了。


    李雲天自然不會知道雲娜的心事,他每天都忙著與各式各樣的事務打交道,忙得不可開交,哪裏有精力去關注雲娜感情上的事情。


    不過,李雲天不關注自然有人關心,鑒於李雲天身邊貼身副官的重要性,周雨婷已經暗中張羅著納娶雲娜的事情,畢竟雲娜一個大姑娘家整天跟在李雲天的身邊也不是一個事兒,以後如何能嫁出去。


    再者說了,就算雲娜肯嫁也沒人敢娶了,誰吃飽了撐的去動李雲天的女人?


    可憐李雲天聰明一世糊塗一時,沒有考慮到世俗的偏見,同時也是心中的自私使然,無論是林馨還是雲娜都有著卓絕的工作能力,並且與李雲天配合得相得益彰,李雲天自然不希望她們離開,故而把她們留在了身邊。


    此時此刻,漢城郊外的一個村莊,一名走街串巷的貨郎進了村裏,肩上挑著的貨物立刻吸引了眾多孩童。


    臨近中午時,貨郎進了村裏的一個簡陋的飯館,說是飯館其實就是村民的家門外擺幾張桌子在搭個棚子。


    由於這處村莊在漢城郊外的官道上,故而南來北往的旅客有食宿需求,進而促使這家飯館的開張。


    實際上,由於朝鮮國太過貧窮,並沒有什麽正式的飯館,像這樣簡陋的飯館比比皆是。


    吃完飯後,貨郎起身去後院的茅廁方便,趁著旁人不備噌地就竄進了院中的一個房間裏。


    “首領。”屋裏有一個人等著,正是這家飯館的老板,見到貨郎後連忙躬身行禮。


    “城裏有沒有什麽最新的消息?”貨郎望著飯館老板沉聲問道。


    “迴首領,官府還沒有公布中宮殿蠱毒事件的最終結論,不過市麵上有傳言此事就是中殿娘娘做下的,而且好像還牽涉了主上殿下。”


    飯館老板不敢怠慢,一五一十地稟報道,“不過奇怪的是兩天前主上殿下和中殿娘娘又迴了宮裏,不知道這裏麵發生了什麽事情。”


    “有沒有大明忠王離開漢城的消息。”貨郎的眉頭皺了皺,不過他好像並不關心中宮殿的巫蠱事件,不動聲色地問道。


    “暫時還沒有這方麵的消息,通常來說忠王爺都是微服私訪,即便是出城去了外界也不知道。”


    飯館老板搖了搖頭,李雲天不像別的官員那樣喜歡講排場,每到一處都大張旗鼓,他正好相反,為了避免泄露行蹤行事異常低調,這也使得外界無法掌握他的日程和出行路線。


    “可惡的但小鬼!”貨郎聞言頓時一聲冷笑,嘴角閃過一絲不屑的神色,“既然他不出來,那麽老子就進去找他!”


    “首領,現在漢城進出城都盤查得非常嚴格,如果沒有官府的路引和合理的理由,外地人是禁止進入的。”飯館老板聞言連忙躬身說道,“一些想要蒙混過關的人紛紛被抓了起來,不少人現在還在大牢裏等待著嚴明身份。”


    “可惡!”貨郎沒想到漢城的盤查如此之嚴,於是惡狠狠地說道,“老子就不信你這輩子都不出來!”


    “你去告訴城裏的人,要他們密切關注忠王爺的動向,如果發現他要出城的話立刻把消息傳出來。”隨後,貨郎麵無表情地叮囑飯館老板。


    “首領放心,小的知道如何行事。”飯館老板聞言躬身答道,臉上堆滿了笑容,好像對貨郎甚是畏懼。


    李雲天自然是要離開漢城的,他是大明堂堂的親王豈可長時間待在外地,隻不過時間屬於絕密,外人很難知道。


    因此,既然城裏的明軍戒備森嚴,那麽貨郎就準備在城外向李雲天下手,他之所以如此仇恨李雲天是因為他就是被派來刺殺李雲天的倭寇頭子,準備尋找機會趁機行刺李雲天,如果不是李雲天的話他們現在還過著逍遙快活的日子,不像現在這般落魄到要躲在對馬島上苟且偷生。


    由於知道漢城的守衛非常嚴格,所以貨郎把人都藏在了城外,暗中尋找著下手的機會,他知道自己這次行動九死一生,故而是抱著必死的決心來的。


    “王爺,朝鮮王來了,有要事要向王爺稟告。”臨近中午,李雲天正在查看朝鮮八道明軍送來的公文,一名護衛快步走了進來,沉聲稟告道。


    “王爺,看來朝鮮王做出了明智的選擇。”聽聞此言,一旁的雲娜不由得笑著向李雲天說道。


    “讓他進來。”李雲天的嘴角也流露出一絲笑意,朝鮮王能提前一天前來見自己那麽意味著他已經選擇了與自己合作,否則的話肯定不會來這裏自討沒趣,既然李璆如此配合那麽他一顆懸著的心終於可以放下,也省得再費心思來解決這件事情。


    “見過王爺!”很快,李璆在護衛的引領下快步進入了房間,躬身向李雲天行禮。


    “朝鮮王所來何事?”李雲天瞅了一眼李璆,故作不解地問道,這並不是他要拿捏李璆,而是在朝鮮國並入大明這件事情上誰要是先開口誰就弱了氣勢。


    “王爺,小王經過慎重斟酌後已經做出了決定,大明乃****上國,地大物博,物資富饒,朝鮮若能並入大明可謂是國家之幸、百姓之福,故而小王決定順應時事,讓朝鮮並入大明,造福百姓,流放後世!”


    李璆聞言,一本正經地向李雲天躬身說道,雖然說得慷慨激揚但是眼神中卻有掩飾不住的黯然,他為了準備這段說辭可是費了不少腦筋,既然決定要與李雲天合作那麽他自然要撿些李雲天愛聽的好話說了。


    “朝鮮王深明大義,本王甚感欽佩,想必皇帝陛下得知後也會倍感欣慰。”李雲天聞言頓時笑了起來,伸手指向了一旁的座椅,示意李璆落座。


    “王爺,不知朝鮮並入大明後原有的官員如何安置?”李璆在座椅上坐下後,一臉嚴肅地望向了李雲天,實際上他現在更想知道李雲天如何安置朝鮮的王族。


    “原有官員在未來幾年保持不變,待時局穩定後由朝廷統一調派。”李雲天自然清楚李璆的意思,於是不動聲色地迴答,“另,王室成員與大明王族一樣,享有相同的權力,不過考慮到朝鮮的特殊形勢,王室成員可以留在朝鮮也可以選擇到大明的行省居住!”


    “王爺,小王想知道到了大明京城後能夠迴來省親,畢竟小王的親屬家人都在朝鮮。”李璆聞言不由得稍稍安心,隨後沉吟了一下說道,他可不願意被囚禁在大明的京城。


    “朝鮮王,咱們是異姓王,其王爵與宗室王爵不同,可以在朝廷為官,也能四處遊走,隻是事先要向朝廷報備即可。”李雲天聞言微微一笑,開口安慰李璆到。


    李璆還不知道異姓王爵與宗室王爵的不同,大明之所以規定宗室王爵不得離開封地是擔心其串聯造反,但異姓王就沒有這個擔憂,因為他一來沒有封地,二來也沒有皇位的繼承權,所以也就不存在被李璆所說的問題。


    實際上,異姓王都是皇帝信賴的心腹,通常都會被委以重任去坐鎮地方,與皇室王爵有著本質上的不同。


    其實說白了的話,自從大明立國,能活著被封為異姓王的朝廷官員隻有李雲天一個,那些邊疆少數民族的王爵自然不計算在內,因為他們的王爵隻不過是大明朝廷對他們的一種安撫罷了,同時也不享受正統王爵的權力。


    以李雲天為例,自從封為王爵後絕大部分時間都在外地度過,而不是待在京城,異姓王的存在通常都是為了給皇帝排憂解難,而不是像宗室王爵那樣隻會給皇帝找麻煩。


    雖然李雲天並不是皇室宗親,但那些宗室王爵們對李雲天是敬畏有加,誰也不敢輕視李雲天這個親王,要知道與他們得以承蒙皇恩封爵不同,李雲天的爵位是在戰場上一刀一槍打下來的。


    而且那些宗室王爵無法比擬的是,異姓王可以在朝廷為官,手上掌控國家大權,而不像他們隻能在封地裏無所事事,遊手好閑,完全就是在坐監。


    “王爺,小王有一事相請,還望王爺能成全。”聽了李雲天的解釋後,李璆稍稍安心,看樣子李雲天並沒有將他囚禁在大明京城的意思,隨後沉吟了一下向李雲天躬身說道。


    “朝鮮王有話盡可直說。”李雲天知道李璆要提條件,於是笑著點了點頭,他從來都不怕與別人討價還價,怕就怕對方不談。


    “王爺,小王走後漢城就剩下幾名年幼的弟弟,難以才承擔其坐鎮王室的職責,因此小王懇請王爺能開恩,讓廢世子恢複自由身,守住王室的榮光。”李璆沉吟了一下,鄭重其事地向李雲天說道。


    由於李珦被廢的時候是世子,並沒有“大君”的封號,故而提到他的時候人們自然要用“廢世子”來代稱。


    “廢世子已經閉門思過多日,想必其已經反省,朝鮮並入大明之日便是他重獲自由之時。”李雲天聞言點了點頭,沒有絲毫猶豫就答應了李璆,他知道李璆心中的擔憂,再者說了這也不是什麽大事,對他而言不過是舉手之勞而已。


    “謝王爺!”李璆聞言暗自鬆了一口氣,連忙起身向李雲天道謝,如果他去了大明京城而李珦不能坐鎮朝鮮王室的話,那麽王室的利益將由何人來維護?


    “朝鮮王言重了。”李雲天聞言笑了笑,開口吩咐一旁的雲娜,“傳令下去,擺酒設宴,本王要跟朝鮮王把酒言歡。”


    “屬下遵命!”雲娜聞言莞爾一笑,快步下去準備,如今李璆肯合作那麽可就省去了李雲天不少麻煩,意味著朝鮮國的事情終於快有了一個結局,李雲天也能趁機好好休息一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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