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首陽大君,本官完全是公事公辦,根本不存在誣陷一事,本官的手下在跟蹤崔禮的時候親眼目睹了他從後門進入你的宅子。 ”


    麵對情緒無比激動的李瑈,金呈麵無表情地向他說道,“本官相信,隻要審問當時在場的人員,是非黑白自然一目了然。”


    “昨晚你們當中誰在後院值守?”說著,金呈轉向了跪在那裏的首陽大君府的下人,冷冷地問道。


    首陽大君府的下人們麵麵相覷,誰也沒有應聲,很顯然當時值守的人心虛了不敢應對。


    “怎麽,難道讓本官拿出值守的名冊來點名嗎?”金呈掃視了一眼那些下人,語氣冰冷地說道,他在義禁府多年身上自然已經練就了冰冷的性格,審案的時候令人能感到淡淡的寒意。


    “是誰值守,還不站出來!”尹氏見狀知道不妙,連忙轉身向身後的人嬌喝了一聲。


    “迴……迴大人,是……是小的們值守!”聽聞此言,幾名家仆和侍女抬起了頭,神色不無驚慌地望向了金呈,結結巴巴地說道。


    “本官問你們,你們昨晚淩晨時分是否見過崔禮?”金呈麵無表情地瞪著那些下人問道。


    “沒……沒有。”幾名下人的冷汗刹那間就流了下來,連忙矢口否認。


    “你們可知做偽證將與事主同罪,弑殺主上殿下的罪名你們能承擔得起嗎?”金呈聞言頓時一聲冷笑,有些陰沉沉地望著那幾名下人說道。


    幾名下人聞言頓時臉色大變,顯得有些不知所措,如果金呈一上來就審問他們的話,他們肯定還能從容應對,畢竟李瑈肯定交代過他們如何應對。


    可在目睹了先前發生的事情後,尤其是李雲天駁斥李瑈的場景,使得這幾名下人的心態不由得發生了變化。


    這幾名下人能夠依仗的人自然是李瑈,可如果有足夠的證據證明李瑈犯下了弑殺朝鮮王的大罪,那麽在李雲天的主審下李瑈斷無逃罪的可能,這意味著他們心中的支柱將轟然倒塌。


    正是從這個方麵來考慮,李雲天才決定先審李瑈,所謂擒賊擒王,隻要把李瑈的氣焰給打下去的話那就會使得他的那些下人的心態發生變化。


    與大明一樣,弑殺朝鮮王可是滿門抄斬的罪名,那些下人即便是不為自己考慮也要替家人著想,一旦李瑈罪名被定下來的話那可就要累及家人了,這種大罪可不是他們所能承擔起的。


    “金大人,你是在威脅他們嗎?”李瑈知道那些下人的心態已經發生了變化,不由得冷笑著問道,想要減輕那些下人的壓力。


    “本官隻是據實相告而已,如果不是王爺慈悲想給他們一個機會的話,本官早就嚴加審問了。”金呈聞言冷冷地望著李瑈,義禁府的行事風格眾人都清楚,幾番嚴刑拷問下來那些人肯定會如實吐露實情,而且還要被嚴懲。


    “不過屈打成招而已,算什麽本事!”


    李瑈知道金呈說的是事實,同時也清楚金呈這番話實際上是說給那幾名下人聽的,想要讓那幾名下人分清現在的形勢,因此他心中暗自著急,故作鎮定地高聲說道。


    “別以為跑了崔禮就可以高枕無憂,本官這次就讓你心服口服。”


    金呈也不跟李瑈計較,反正李瑈現在已經深陷困境他才懶得跟其口舌之爭,望著李瑈冷笑著說道,他現在已經非常清楚李雲天的在朝鮮王被弑殺一事上的態度,故而要把案子查清楚根本不怕得罪李瑈。


    “來人,搜他們的身,看他們昨晚誰撿了那個玉墜!說著,金呈衝著一旁的義禁府差役一揮手,沉聲喝道。


    隨著金呈的命令,一群如狼似虎的差役立刻蜂擁上前,在那些男仆的身上搜索著什麽,這使得包括李瑈在內的人大為不解。


    “大人,找到了!”很快,一名差役從一名圓臉男仆的脖子上取下了掛著的玉墜,然後拿到了金呈的麵前,那名圓臉男仆的臉色刹那間就變得蒼白,身子也禁不住顫抖了起來。


    見此情形,李瑈不由得感到一頭霧水,不清楚這是怎麽迴事。


    “給諸位大人看看,這玉墜上寫了什麽?”在眾人好奇地注視下,金呈讓義禁府的差役把玉墜拿給了在座的李稷、黃喜和金宗瑞等人查看。


    “崔!”李稷等人查看後雙目不由得流露出詫異的神色,原來玉墜上刻了一個漢字“崔”,古代朝鮮沒有文字故而很長一段時間都在使用中國的漢字。


    “這個玉墜是本官在城裏的首飾鋪定製的,首飾鋪的賬目上有記載,其價值不菲,本官很好奇它為何會跑去你那裏?”金呈的嘴角閃過一絲冷笑,麵無表情地瞪著那名圓臉男仆問道。


    “這……這……”那名圓臉男仆頓時慌了,額頭上汗如雨下,很顯然不知道如何迴答這個問題,畢竟那個玉墜看起來非常貴重,絕度不會他這個身份的人所能擁有的。


    李瑈雖然不清楚發生了何事,但很顯然圓臉男仆做了什麽不應該做的事情,故而跪在那裏一副不知所措的模樣,心中頓時倍感著急。


    “說,那玉墜你從何處撿來的?”金呈見圓臉男仆在那裏吞吞吐吐半天說不出話來,於是用手一指他厲聲喝問道。


    “迴……迴大人,那……那玉墜是小人前些天在路上撿……撿來的,一時利欲熏心想要將其占為己有,還望大人責罰。”圓臉男仆終於迴過神來,連忙跪在地上向金呈請罪。


    “前些天?”金呈聞言頓時冷笑了一聲,高聲喝問道,“既然此時時隔不久,你告訴本官這玉墜是你幾天前撿的?”


    “三……三天前!”圓臉男仆此時已經亂了方寸,伸手擦了擦額頭上的汗珠後迴答。


    “你確定?”金呈瞪了一眼圓臉男仆,聲音冷漠地追問道。


    “確……確定!”圓臉男仆連連點著頭,眾目睽睽下他豈可反悔。


    “來人,帶方掌櫃。”金呈冷冷地瞅了一眼圓臉男仆,衝著立在一旁的義禁府差役說道。


    “小人見過王爺。”不久後,在眾人好奇地注視下,漢城最大首飾店的方掌櫃被帶了上來,忐忑不安地跪在李雲天麵前行禮,不知道義禁府的人為何一大早就把他給帶了過來,由於被關在後院的廂房裏所以他並不知道審案的進展。


    “方掌櫃,你可認識此物?”金呈讓一名義禁府的差役把那個玉墜拿到他麵前,不動聲色地問道。


    “迴大人,這是您在小的店裏定的首飾。”方掌櫃接過來仔細看了一番後開口說道。


    “你可記得你是何時把此物交給本官下人的?”金呈有條不紊地接著問道。


    “大人,小的記得很清楚,是昨天下午給的大人。”方掌櫃想也不想脫口而出道。


    聽到這裏,現場不由得一陣嘩然,紛紛望向了那名圓臉男仆,這意味著圓臉男仆在說謊。


    圓臉男仆身子瑟瑟發抖,不停地擦著臉上的汗水腦海中一片空白。


    李瑈見狀心中頓時就是一聲哀歎,圓臉男仆還是閱曆太淺,很顯然這個玉墜就是金呈設下的一個圈套,他越是說謊就越是深陷泥濘,現在最好的選擇是實話實說這樣反而不會使得其變得如此被動。


    李雲天端起雲娜遞過來的熱茶慢條斯理地品著,前麵的事情他已經鋪墊完畢,接下來就要欣賞金呈的表演了,由於事關朝鮮國的王子,他也想讓朝鮮國的衙門涉入,這樣一來結果更容易被朝鮮國的百姓和官員所接受。


    “你如何能證明這個玉墜是昨天下午交給本官的?”金呈自然清楚自己的使命,沉聲問向了方掌櫃。


    實際上,如何審案金呈安全是按照李雲天的吩咐來的,如果讓他審理的話徑直給那個圓臉男仆大刑伺候,他就不相信酷刑之下圓臉男仆不招供!


    “迴大人,小人的帳上有這一筆帳,大人把賬簿調來一查便知。”方掌櫃聞言連忙迴答,心中一顆懸著的石頭終於落了地,他還以為自己犯了什麽大事,沒想到隻是因為一枚玉墜的事情。


    所以方掌櫃心裏有了底,他在賬簿上記載了每日首飾鋪的營收支出,故而不怕金呈前去查賬,實際上金呈也隻不過想要他關於玉墜賬目的記載。


    “來人,把賬簿給他。”金呈聞言招了一個手,一名義禁府的差役就拿來了一本賬簿,交到了方掌櫃的手裏,沉聲吩咐道,“方掌櫃,你把玉墜的賬目找出來。”


    “大人,在這裏。”方掌櫃對自家的賬簿當然是一清二楚,聞言立刻就翻到了記載著玉墜的那一頁,指出來示意給金呈看。


    “讓諸位大人過目。”金呈瞅了一眼後讓手下的差役把賬簿拿給了李稷、黃喜和金宗瑞等人。


    李稷和黃喜等人看後紛紛點著頭,表示認同賬簿上的記載,上麵詳細描述了玉墜的尺寸和特征,與他們先前所見的玉墜一模一樣。


    這意味著一件事情,那就是這個玉墜是那個圓臉男仆昨天下午以後撿到的,絕對不會是三天前。


    李瑈見狀不由得痛苦地閉上了眼睛,他自然猜到了金呈此舉的用意,十有**與昨晚崔禮的事情有關,可他現在麵對眼前的確鑿的證據卻無能為力,要怪就隻能怪圓臉男仆太過貪心,以至於闖下了大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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