到了四方會館,金善和紅珠等人被領進了後院的一個環境幽靜雅致的小院,在一間廂房裏等待著出場獻舞。


    除了金善和紅珠外,還有其他的歌舞姬也被請樂來,其中就包括風行京城的西域舞姬和倭國舞姬,之所以這樣還要多虧李雲天了平定關西以及剿滅倭寇後把西域舞和倭國舞蹈帶進了大明,深受大明上流社會的喜愛,普通百姓也對這種異域風情的舞蹈充滿了興趣。


    如今,京城有著正規的西域舞和倭國舞蹈舞坊,裏麵都有不少舞姬在那裏練舞習藝。


    說實話,金善對現場的那些權貴子弟並沒有什麽興趣,雖然這些人家世顯赫但在朝堂上卻沒有言語權,她需要找到這些權貴子弟的父親,這樣在朝堂上才能給李珦說上話。


    因此,金善把目標對準了工部尚書的公子,暗中想辦法通過其接近工部尚書,這樣的話就有可能使得工部尚書支持李珦,隻要他在朝堂上隨口說一句有利於李珦的話,那麽保不準就把李珦的劣勢給翻了過來。


    此時此刻,金善無論如何都不會想到,不要說工部尚書了,就是吏部尚書出麵也不能改變他對朝鮮國的戰略,朝鮮國已經是大明的囊中之物。


    “告訴你一件事,我聽說忠王爺來了四方會館。”就在金善心神不寧地等待著的時候,紅珠忽然興衝衝地從門外進來,低聲告訴了她一件事情。


    “忠王爺?”金善先是微微一怔,隨後眼前一亮,一臉欣喜地望著紅珠,“忠王爺在哪兒?”


    “在咱們隔壁的院子裏,院門口站著守衛的人中有一個我認識,正是忠王爺的護衛。”紅珠壓低了音量,不無得意地提醒金善,“這件事情你知道就行了,千萬不要告訴別人,忠王爺的行蹤可不能泄露出去。”


    “你還沒見過忠王爺吧,等下咱們在路上等著,我給你指指看。”說著,紅珠的臉上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去年忠王爺曾經來過藝館,當時還欣賞了一場館主精心編排的劍舞,領舞的就是我。”


    “姐姐,王爺很嚴厲吧?”金善見紅珠言語中不無炫耀的意思,於是壓抑著心中的激動問道。


    “王爺很隨和,完全沒有官場上那些大老爺的官架子,走在路上的話你還以為是哪家風度翩翩、溫文爾雅的貴公子。”紅珠聞言搖了搖頭,然後雙手捧在了胸前,臉頰也變得有些緋紅,雙眸流露出少女特有的嬌羞和期頤,“如果王爺能常來藝館多好,大家都盼著能給獻藝。”


    “貴公子?”金善微微一怔,然後有些不解地望著臉上流露出一副小女兒羞澀神態的紅珠,“王爺的年紀已經不小了吧?”


    在金善看來,李雲天能一路披荊斬棘做到現在的位子上,一定已經年過半百,與貴公子的形象好像完全不沾邊,十有**是紅珠在誇大其詞。


    “王爺還未到不惑之年,再加上麵相年輕,完全就是一個器宇不凡的貴公子。”紅珠再度搖著頭,嬌笑著糾正了金善的說法,“隻要你見到王爺,就知道我所言非虛了。”


    “未到不惑之年?”金善的臉上立刻閃露出震驚的神色,她知道大明的“不惑之年”指的是四十歲,也清楚李雲天是從小小的七品知縣踏入的仕途,四十歲不到就能貴為親王,這也太令人匪夷所思了。


    “這要多虧了這些年大明與周邊國家的戰事,王爺率軍南征北戰,給大明立下了赫赫戰功,這才得以進封為大明獨一無二的異姓王爵。”紅珠見金善好像並不了解李雲天的往事,於是嬌笑著向她解釋。


    “王爺真了不起。”金善自然知道李雲天的事跡,隻不過沒人告訴過她李雲天的年齡,聽了紅珠的話後不由得心不在焉地敷衍了一句,眼神顯得有些閃爍,好像在想著什麽心事。


    紅珠注意到了金善臉上神色的細微變化,嘴角禁不住閃過了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此時此刻,金善根本就不會想到今晚所有的一切隻不過是李雲天布下的一個局而已,借著工部尚書公子今晚的酒宴給金善下了一個套。


    李雲天既然讓柳真宴請崔禮,那麽很顯然會給樸三澤提供一個“翻身”的機會,這個機會自然而然地就落在了被樸三澤派在高麗藝館當耳目的金善身上。


    因此,李雲天就利用紅珠等人要給工部尚書公子今晚舉辦的酒宴獻舞助興一事,讓紅珠把金善帶來了四方會館。


    那些被青樓送來高麗藝館學藝的清倌人們自幼就被調教,不僅聰明伶俐而且熟悉市麵上的人情世故,在這其中尤以紅珠的心智為最,因此紅珠被柳真選來完成李雲天的這個計劃。


    其實,從金善一進高麗藝館,在她拉攏接近藝館裏女孩的時候,紅珠也在想辦法與她接觸,隻不過金善沒有察覺罷了。


    李雲天這次來四方會館是宴請禮部尚書胡瀅,與他商議朝鮮國的事情,畢竟李瑈和李珦派來的使者已經抵達京城大半個月,再加之朝鮮饑荒嚴重每耽誤一天就要餓死不少人。


    所以,劉雲天準備跟胡瀅商量如何處理李瑈和李珦的這次求援,換句話來說也就是支持誰繼承朝鮮國的國王的王位。


    說實話,胡瀅對朝鮮國的事情並不感興趣,在他看來這隻是小事而已根本輪不到他這個尚書出麵,自有禮部的官吏們來處理即可。


    可話又說迴來了,胡瀅畢竟是六部文官之首,再加上執掌著負責與外邦國家關係的禮部,因此在朝鮮國國王的繼任者一事上也有著很大的話語權,他的意見至關重要。


    胡瀅並沒有想到李雲天對朝鮮國的事情如此關注,竟然專門約他晚上來四方會館談朝鮮國的事情,由於李雲天在朝鮮國經營日久而且善於與外邦國家打交道,故而他在朝鮮國的事務上完全讚同李雲天的意見。


    況且,大明遲遲沒有介入到朝鮮國的內亂中,胡瀅也知道是因為李雲天沒有表態,故而使得朝廷暫時將此事擱置。


    酒宴上,李雲天把朝鮮國的大概局勢告訴了胡瀅,首陽大君李瑈和世子李珦的力量現在是半斤八兩,平分秋色,雙方誰也沒有力量吞掉對方。


    尤為重要的是,朝鮮國因為兩人之間的戰爭已經鬧起了******,可謂民不聊生,大明朝廷已經到了非介入此事不可的地步。


    至於李瑈和李珦誰才是朝鮮國國王的繼承人,由於當年漢城爆發的叛亂大明朝廷還沒有給出定論,因此無論是李瑈和李珦都著成為繼承人的可能性,關鍵是看大明朝廷如何來斷這樁懸案。


    “王爺,您覺得李瑈和李珦誰才是朝鮮國內亂的罪魁禍首?”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胡瀅微笑著問向了李雲天,講武堂在漢城設有司務處,因此李雲天對漢城當時發生的叛亂最為清楚才對。


    “實不相瞞,本王現在也是一頭霧水,誰能想到好好的朝鮮國忽然間就亂了起來。”李雲天有些無奈地搖了搖頭,沉吟了一下迴答,“據本王所知,李瑈和李珦都有嫌疑,支持兩人的朝鮮軍隊在漢城大打了一場後,李珦不敵逃走,進而拉開了朝鮮國的戰幕。”


    “此話怎講?”聽聞李雲天說李瑈和李珦都可能弑父奪位,胡瀅不由得感到有些興趣。


    “李珦雖為世子,但李瑈卻日益得到朝鮮王的歡心,聽說朝鮮王私下裏還流露出改立李瑈為世子的意思。”李雲天放下手裏的酒杯,告訴了胡瀅一件非常**的事情。


    “原來是這樣!”胡瀅頓時微微頷首,臉上流露出恍然大悟的神色,這種為了權勢兄弟相殘、父子相殺的事情在曆史上可數不勝數,遠的不說,當年永樂帝私下裏曾經允諾改立戰功赫赫的漢王為太子,結果引發了漢王後來的叛亂。


    因此,倘若朝鮮王真的有改立世子的意思,那麽事態就變得複雜的了,李瑈和李珦都可能出兵叛亂。


    李珦出兵,自然是想要阻止朝鮮王改立李瑈為世子,而李瑈出兵則是為了誣陷李珦企圖奪位。


    所以兩人都有著叛亂弑父的動機,再加上當時漢城亂成了一團,誰也不清楚攻進王宮裏的人是李瑈的還是李珦的,或者兩人都想要置朝鮮王於死地。


    “王爺,既然朝鮮國現在已經危在旦夕,咱們必須要做出一個選擇來,您覺得誰最有資格繼任朝鮮國國王?”雖然朝鮮國這次內亂形勢複雜,但現在已經到了大明朝廷必須要做出一個抉擇的地步,因此胡瀅眉頭皺了皺後沉聲問道。


    “首陽大君李瑈,李瑈不僅甚得朝鮮王的歡心而且對我大明一向恭敬,由他來繼位最為合適。”李雲天聞言略一沉思,然後說出了他的想法。


    “那就讓李瑈繼承王位,平息朝鮮國的這場紛爭。”胡瀅聞言點了點頭,隻要李雲天決定了朝鮮國國王的人選,他就可以讓禮部的人去準備相關的事宜。


    “胡大人,此事就勞煩你了。”李雲天的嘴角流露出一絲不易覺察的笑意,端起酒杯敬向了胡瀅,兩人隻要把此事給定下來那麽李瑈就將成為朝鮮國新一任的國王。


    “哪裏哪裏,這是本官的分內之事。”胡瀅笑著舉杯與李雲天碰了一下,隨後兩人一飲而盡。


    酒宴結束後,李雲天和胡瀅在身穿便裝的護衛簇擁下談笑風生地走出了小院,剛離開院門口沒多遠,前方的一棵大樹後嗖地躥出了一道黑影。


    “保護王爺!”見此情形,領頭的護衛一聲沉聲,護衛們紛紛抽出腰刀把李雲天和胡瀅護在了身後。


    與此同時,幾名護衛舉著刀敏捷地向那道黑影撲了過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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