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賀氏進入大堂的時候,在座的文武大員們望向她的眼神紛紛充滿了同情,事到如今這個所謂殺夫案的真相已經唿之欲出了,賀氏無疑是受害者。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賀氏,本王問你,在嶽氏上告之前你可受到過勒索?”望著跪在堂前的賀氏,李雲天不動聲色地沉聲問道。


    “王爺如何知道的此事?”賀氏聞言怔了一下,不無詫異地問道,看上去好像顯得非常驚訝。


    然而,誰也不會想到,賀氏此時的反應不過是裝出來的而已,與葉兒相比閱曆豐富的賀氏能駕輕就熟地完成這個任務。


    “你可知道勒索你的人是誰?為何事勒索你?”李雲天對賀氏的反應非常滿意,隨後沉聲問道。


    “迴王爺,犯婦隻知道此人號稱是錦衣衛的武官,說是掌握了犯婦毒殺親夫的罪證,如果不給他一筆銀子的話就讓我們全家不得安寧。”賀氏聞言猶豫了一下,一臉黯然地迴答,好像不願意提起這件事情。


    “賀氏,您能否告訴本王,他如何讓你全家不得安寧,又是如何要以毒殺親夫的罪名勒索你?”李雲天盯著賀氏,有條不紊地問道,逐漸把“真相”展現給現場眾人。


    “這……”賀氏聞言不由得語塞,臉上流露出複雜的神色,欲言又止,一副吞吞吐吐的樣子。


    “賀氏,事情已經到了如今這個地步了,你還有何想要隱瞞的,難道真的要背上這毒殺親夫的罵名?”李雲天冷冷地望著賀氏,高聲喝道。


    “王爺,犯婦……犯婦全招。”聽聞此言,賀氏不由得咬了咬嘴唇,然後伏在地上高聲說道,“那人之所以要以毒殺親夫的罪名勒索犯婦,是因為他與我家二夫人嶽氏關係親密,如果不答應他的要求就要讓嶽氏去衙門上告犯婦謀殺親夫,圖財害命!”


    轟的一聲,大堂上又是一陣騷動,雖然大家都已經猜到了這個結果,不過從賀氏口中說出後還是令人吃了一驚。


    “賀氏,你為何要隱瞞如此重要的消息,正是由於你的隱瞞案子才發展到如今這個地步!”李雲天心中鬆了一口氣,賀氏這一交代算是給這起毒殺親夫案畫上了一個圓滿的句號,隨後他的眉頭微微一皺,開口沉聲斥責道。


    “王爺,犯婦心想家醜不可外揚,反正我家老爺不是中毒而死,衙門會給犯婦一個清白的,不成想會鬧成今天這種局麵。”賀氏聞言心中一酸,兩行熱淚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她這迴是有感而發,如果不是她心中有所顧忌,那麽也不會造成今天這種混亂的局麵。


    “賀氏,為了證明你的清白,也為了還你們趙家一個安寧,你是否願意開棺驗屍,讓錦衣衛和三法司的仵作查驗趙指揮同知的屍骨?”李雲天暗自搖了搖頭,神情嚴肅地問道,他理解賀氏當時的選擇,趙指揮同知死後完全就是她在支撐著家,為了維護家裏的顏麵不得不選擇沉默,也著實可憐。


    “犯婦願意。”賀氏聞言連連點著頭,她知道自己此時已經沒有任何選擇,李雲天雖然看似征求她的意見但她根本就沒有迴絕的權力。


    “好,明日午時,開棺驗屍,錦衣衛和三法司各派仵作查驗。”李雲天聞言伸手拍了一下驚堂木,站起身沉聲宣布。


    所謂擇日不如撞日,他可沒有時間等待挑選良辰吉日來開棺驗屍,況且明天的日子也挺不錯,適合開棺。


    在座的眾人都很清楚,賀氏殺夫案其實並不重要,擱不住他們這些高官顯貴來聽審和陪審,關鍵的是因為此案引發的薛瑄受賄案,這才是眾人關注的焦點。


    由於賀氏殺夫的嫌疑即將被清洗,在座的陳智和金濂等人紛紛流露出了輕鬆的神色,在他們看來如果賀氏沒有毒殺親夫的話那麽很顯然也沒有必要賄賂薛瑄,那麽所謂薛瑄受賄就純屬子虛烏有了。


    “哼!”王振注意到了陳智等人表露出來的輕鬆,嘴角禁不住閃過了一絲冷笑,他自然清楚陳智等人的想法,可事情真的會像他們想象的那樣簡單嗎?


    紫禁城,乾清宮。


    “哦?”正統帝放下手裏的《史記》,不無驚訝地望著一旁的躬身而立的宋大山,“忠王要開棺驗屍還賀氏清白,王大伴沒有絲毫的表示?”


    正統帝自然清楚王振想要借著受賄一案來教訓薛瑄,進而給文官集團一個教訓,可既然李雲天已經快給薛瑄洗清身上受賄的嫌疑,王振又為何按兵不動呢?難道是忌憚李雲天的權勢?


    “皇上,依奴才所見,王副總管肯定已經與忠王爺達成了某種默契,故而才沒有對今天的堂審表現出異議。”


    宋大山聞言微微一笑,躬身向正統帝說道,“忠王爺是個心思機敏的人物,肯定知道皇上為何會動薛大人,因此一定不會攪了王副總管的事情。”


    “唉!”正統帝聞言不由得歎了一口氣,頗為無奈地苦笑道,“如果朝中的那些人能像忠王一樣忠於朕,不這樣咄咄逼人,朕何苦要這樣,想想就可笑。”


    “皇上,是那些人忘恩負義,以朝中元老自居,皇上勿需神傷,總有一天皇上會降服他們的。”


    宋大山聞言連忙躬身勸慰道,作為正統帝身邊最為貼身的近侍,他非常清楚正統帝現在所麵臨的巨大壓力,朝中的文武重臣哪個不是資曆深厚的元老,年輕的正統帝要想駕馭這些執掌著大明軍政大權的權貴並不容易。


    “但願他們能體諒朕的一片苦心。”正統帝聞言不由得搖了搖頭,神色無比黯然,如果宣德帝不那麽早駕崩的話,想必那些朝臣們也不敢如此放肆。


    不過隨後正統帝心中就是一暖,幸好宣德帝找了李雲天這樣的忠耿之臣輔佐他,有李雲天坐鎮朝中的那些文武元老們還不至於逼得太緊,而且解決了大明許多軍政要務。


    自從張氏太皇太後死後,正統帝才真的知道為何宣德帝和張氏太皇太後都如何信賴和器重李雲天,李雲天不僅能力卓絕而且對皇權忠心耿耿,有這樣的臣子乃皇家之福。


    晚上,都察院。


    李雲天微微皺著眉頭在院子裏散著步,明天開棺驗屍後賀氏殺夫一案就能正式了結,接下來就是薛瑄受賄案,把這個案子給妥善解決了他才能進宮給正統帝交旨。


    對於薛瑄受賄案,李雲天心中覺得非常無奈,如今大明國力蒸蒸日上,正是大力發展的好時機,可才朝堂上卻勾心鬥角,令他對此是身心俱疲。


    因為要處理賀氏殺夫案和薛瑄受賄案,李雲天不得不停止了出兵朝鮮國的準備,萬一以後內廷和文官集團不死不休地鬥下去,還不把他給累死?


    “王爺,夜色深了,明日還要去城外開棺驗屍,請王爺早點休息。”不知道在院子裏來迴踱了多少圈,雲娜走上前輕聲提請李雲天道。


    “雲娜,今天的這起案子是不是很無聊。”李雲天聞言停下了腳步,抬頭望向了漫天的星辰,懶洋洋地伸了一個懶腰後問道。


    “王爺一片丹心,日月可鑒。”雲娜見李雲天神色落寞,知道李雲天並不願意把精力浪費在朝中勢力的爭鬥和傾軋上,於是向李雲天一躬身,嬌聲說道。


    “雲娜,看來你也學會了奉承人。”李雲天聞言不由得笑了起來,這種恭維的話雲娜以前可不會說。


    “王爺,雲娜所言句句屬實,皇上能有您這樣的臣子是大明之幸。”雲娜搖了搖頭,神色誠懇地說道。


    別看李雲天位高權重,高高在上,可雲娜自從跟在李雲天身邊後才體驗到了李雲天的艱辛,每天都要處理忙不完的公務,生活顯得無比枯燥,她不知道李雲天這些年是如何過來的,如果擱給別人恐怕早就瘋掉了。


    雲娜很清楚,其實李雲天也想把手頭的公務分給下麵的人去做,可有些事情必須李雲天來決定,他想推都推不了,否則驍武軍和水師的那些將領根本就不服氣,天知道會鬧出什麽事情來。


    正是由於李雲天在講武堂的不可或缺,使得他不得不把雷婷乃至林馨都要召進講武堂協助他辦公,因為除了他之外無人能鎮住講武堂裏的那些驕兵悍將,李雲天很難從中提拔出一名合適的人選代他處理公務,故而隻能讓雷婷和林馨效勞了。


    聽了雲娜的話後李雲天無奈地笑了笑,食君之祿擔君之憂,或許這就是他的命吧。


    次日上午,城外的趙家的祖墳周圍黑壓壓圍滿了前來看熱鬧的百姓,大家都聽說了開棺驗屍的事情,故而想知道賀氏是不是毒殺親夫的兇手。


    由於開棺驗屍的現場會有許多朝廷的高官權貴到來,因此京畿都督府調集了大量士兵維持現場治安,連城外驍武軍京郊大營的驍武軍都出動,負責保護李雲天等人的安全。


    趙家祖墳一側的空地上搭建了一個涼棚,裏麵擺放了一些座椅,是專門給李雲天等高官權貴準備的。


    百姓們三五成群地聚在一起談論著這次開棺驗屍,他們都已經聽說了昨天堂審的進程,誰能想到檢舉告發賀氏的嶽氏會被假冒錦衣衛的人****和脅迫,可謂案中案。


    “要我說呀,還是咱們的忠王爺厲害,短短幾天就把這起案子的來龍去脈給查清楚了。”


    “那可是,堂審的時候可沒有動一下大刑,這份本事也隻有咱們的忠王爺才有。”


    “這算什麽,聽說咱們忠王爺當年在湖口縣審過比這還複雜的案子,沒動刑罰就使得那些罪人認罪伏法。”


    “要不是忠王爺,賀氏的這個冤屈可沒法洗清了。”


    “唉,如果咱們大明能多幾個忠王爺一樣的理刑高手多好,也就不會有那麽多的冤案了。”


    ……


    “忠王爺來了!”就在眾人議論紛紛的時候,人群中忽然響起了一個驚喜的聲音,人們於是紛紛向東側入口望去,隻見李雲天等人在一群驍武軍士兵的簇擁下走了過來。


    見此情形,現場的百姓頓時激動了起來,紛紛向前擁著想要近距離看李雲天,把現場負責維持秩序的士兵們擠得東倒西歪,如果不是京畿都督府準備充分立刻調來士兵增援的話,那麽恐怕警戒線就要被衝開了。


    李雲天領著王振和陳智等人進了涼棚,在各自的座位上一一落座,此時趙指揮同知的墳已經被挖開,就等著午時到後把棺材從墳裏抬出來。


    一群道士在墳前做著法事,賀氏和嶽氏等趙家的人紛紛披麻戴孝跪在墳前痛哭流涕,要知道開棺驗屍將打擾到死者的安寧,不到萬不得已沒人願意這樣做。


    午時到後,守在墳邊的人把趙指揮同知的棺木從墳裏抬了出來,放在了一旁小涼棚的桌子上,避免先人的屍骨被日光照射。


    至於何時打開棺材蓋是有說法的,不能早也不能晚,要在午時三刻日頭正當頭的時候把棺蓋打開,這個時候是天地間陽氣最足的時候,可以化解棺木裏的陰氣,免得棺木周圍的人被陰氣給傷著了。


    “王爺,午時三刻到了。”李雲天正在跟身邊坐著的金濂說話的時候,一名都察院的官員快步走了過來,衝著他拱手稟告道。


    “開棺!”李雲天聞言微微頷首,不動聲色地說道。


    隨著他的這道命令,立在棺木蓋旁的幾名大漢立刻撬開了棺蓋,露出了裏麵的屍骨,這使得跪在邊上的趙家人哭聲震天。


    錦衣衛和三法司的仵作就侯在一旁,紛紛圍了上去查驗著棺材裏的屍骨,相互間還小聲交流著意見。


    李雲天坐在椅子上閉目養神,暗自等待著開棺查驗的結果,以了結賀氏殺夫案。


    “稟王爺、各位大人,經過錦衣衛和三法司仵作的核查,屍骨上沒有任何中毒的跡象,可以排除死者生前中毒而亡。”經過仵作們的一番商議後,把驗屍結果告訴了先前那名都察院的官員,那名官員隨即高聲向李雲天和陳智等人匯報。


    聽到這個結果,在那裏哭著的趙家人頓時再度變得激動起來,哭得一塌糊塗,經過這番折騰終於還了賀氏一個清白。


    “諸位大人,咱們看看去吧。”李雲天隨即起身,領著涼棚內的一眾官員前去查看棺木裏的屍骨。


    三法司的官員基本上都跟屍骨打過交道,故而經驗豐富屍骨有沒有中毒一看便知,趙指揮同知的屍骨上完全正常,沒有絲毫的異象。


    至此,賀氏殺夫案正是落下了帷幕,賀氏終於洗清了嫌疑,不過這並不是一個結束,而是新的開始,薛瑄受賄案的大幕緩緩拉開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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