圓覺禪寺。請大家搜索()看最全!更新最快的


    一間禪房內,金英雙手合十坐在蒲團上打坐,態度十分虔誠。


    由於明朝皇帝比較崇尚道教,故而在內廷的宦官中像金英這樣信佛的人並不多,自稱“奉佛弟子”。


    這座圓覺禪寺就是金英所修建的,以報答前朝各皇帝恩寵為名用曆來所獲賞賜以及募捐所得的金銀,在明仁宗賜給他的武基莊田房舍上建造而成。


    圓覺禪寺的規模不小,中有如來殿,左為觀音殿,右地藏殿,前天王殿,後圓覺殿。廊廡繪有五百羅漢像。


    此外,寺裏還有鍾鼓樓,禪堂,齋堂,僧房,外有山門、金剛具像。


    圓覺禪寺建成後,金英又將賜給他的田土、樹株布施給寺作為齋糧,並請高僧率僧眾朝夕諷誦經文,祝福永樂帝、洪熙帝、宣德帝永逍遙於極樂,以及正統帝萬歲聖壽。


    正統帝得知此事後非常高興,因此給這座禪寺賜名為圓覺禪寺。


    自從正統帝登基後,金英來圓覺禪寺的次數就多了起來,反正司禮監由王振看著也不會出什麽亂子,他也樂得逍遙自在。


    等正統帝親政,金英從內廷的一號人物一下子退居為四號人物,心中肯定有著難於言語的巨大落差,不過他閱曆豐富自然不會介意這一點,畢竟花無百日紅到了他退位讓賢的時候了。


    況且,正統帝對金英也照顧有加,使得他依然在內廷中保留了顯赫的職務,故而他對現在的處境已經心滿意足。


    “公公,忠王爺來了,正在前麵的大殿裏禮佛。”忽然,禪房的房門推開了,一名穿著便裝的年輕內侍走了進來,躬身向金英稟告道。


    “哦?”金英聞言不由得睜開了緊閉的雙目,臉上閃過一絲意外的神色,李雲天平日裏公務繁忙很少出行,此次前來圓覺禪寺肯定不是禮佛那麽簡單。


    “去,把忠王爺請來。”沉吟了一下後,金英從蒲團上起身,衝著那名年輕內侍吩咐道,準備會一會李雲天。


    “王爺,金副總管有請。”李雲天從大雄寶殿出來的時候,恭候在門前的年輕內侍迎上去,躬身說道。


    李雲天聞言微微一笑,向年輕內侍點了點頭示意其在前麵帶路,俗話說無事不登三寶殿,金英猜得沒錯他這次來圓覺禪寺正是有事情找金英。


    “王爺大駕光臨,寒寺蓬蓽生輝呀。”在那間禪房內,李雲天見到了早已經等候多時的金英,金英笑著拱手說道。


    “金副總管客氣了,金副總管費盡心血修建了這座禪寺供世人禮佛,功德無量呀。”李雲天笑著向金英拱手行禮。


    雖然金英現在不是內務總管但其為人還是深得李雲天的欽佩,再者說了,兩人以前是宣德帝身邊的近臣,關係一直非常好,當年魯天行趁著宣德帝病重之時設計陷害李雲天,多虧了金英等內廷宦官從中周旋,李雲天最後才得以脫身。


    所以,李雲天與金英和王瑾等人相處融洽,王瑾等人前去南京的時候他還特意派人前去送行。


    “王爺日理萬機,不知此次前來寒寺有何貴幹?”下人奉上香茗後,金英與李雲天寒暄了一會兒,然後語峰一轉不動聲色地問道,想要知道李雲天的來意。


    “金副總管,本王此次前來有事跟副總管商議。”李雲天聞言笑了笑,放下手裏的茶杯後向金英說道,“劉球事件後司禮監的權勢日益增加,朝中因此引發的糾葛接連不斷,本王有些擔心長此以往的話司禮監會一支獨大,對大明可不是一件好事。”


    “王爺所言雜家也有所顧慮,先帝當年之所以給司禮監委以重任,是希望司禮監能與外庭相得益彰,共保大明繁榮昌盛。”


    金英是個聰明人,自然知道李雲天指的是王振和魯榮的崛起,於是沉吟了一下後神情嚴肅地說道,“司禮監如今日益坐大,根子其實在那些外臣身上,如果他們不對皇上步步進逼的話司禮監又如何能有今日之事?”


    “王爺放心,雜家雖然現在成為了一個閑人,但司禮監裏的事情還是一清二楚,必要時不會袖手旁觀。”說著,金英鄭重其事地向李雲天做出了承諾。


    要知道這些年來金英可沒少在正統帝和孫太後那裏下工夫,這麽多年的內務總管也不是白當的,在內廷裏有著深厚的底蘊。


    曆史上,金英雖然在王振擅權後行事比較低調,但依然受到了正統帝的信任和器重,即便是土木堡之變後的景泰帝也對其信賴有加,由此可見金英的厲害,其城府和謀略比王振更勝一籌。


    例如,正統十四年夏,因天旱大理寺卿俞士悅等認為這可能是有冤獄所致,於是奏請會審刑部、都察院牢獄中的囚犯,以消除天變。


    正統帝準了俞士悅所奏,命金英同大理寺、刑部、都察院堂官進行會審。


    金英得以代表皇帝幹預司法刑獄事務,會審時“出則齋敕張黃蓋騎導”,在大理寺專門築來會審的壇上“張黃蓋中坐”,尚書及其以下官員隻能在左右列坐。


    由此可見金英權勢之煊赫,與王振相比不遑多讓,隨行事低調但深受正統帝的信賴。


    另外,金英與張輔關係密切,這一點可不是王振所能比擬的,關鍵時刻能得到以張輔為首的勳貴集團的支持。


    金英是安南人,當年張輔征安南凱旋迴京時帶來了一批淨身後的安南孩童,其中就有金英,這就使得兩人之間有著密切的關係。


    “金副總管,本王此次前來還有另外一件事情。”見金英表明了對司禮監的態度後,李雲天微微笑了笑,從衣袖中抽出了一份公文放在桌上推到了金英的麵前,“請金副總管看看這個。”


    金英見狀不由得感到有些奇怪,狐疑地接過公文後打開翻閱,隨即臉色就是一變。


    這份公文是刑科給事中林聰彈劾金英“怙寵欺君,懷奸稔惡”,並劾右都禦史陳智等都察院官員“畏權避勢,縱惡長奸”的上疏,不知道如何出現在了李雲天手裏。


    金英很清楚,“怙寵欺君,懷奸稔惡”指的是其家奴李慶的案子。


    李慶的案子發生在前年,李慶在江南做生意時不僅強買強賣,而且挾取民船運送貨物,在淮安打死了討要工錢的船夫,然後又行賄淮安知府程宗擺平了這起人命官司。


    此案案發後,程宗丟官罷職被流配到了遼東,李慶被判處了絞刑,其餘涉案家奴被行杖刑,但是沒有涉及金英。


    原本,金英以為李慶的案子已經完結了,豈料這個時候刑科給事中林聰會舊事重提,而且為此不惜涉及到了都察院,這令他感到萬分驚訝。


    雖然林聰在奏章裏並沒有提到李雲天,但他指責右都禦史陳智等人“畏權避勢,縱惡長奸”,無形中就已經表明了對李雲天的不滿,畢竟李雲天現在是都察院的一把手。


    “王爺,這……”看完了公文,金英不由得蹙著眉頭望向了李雲天,無論如何想到他和李雲天會涉及到這個案子中去。


    “無稽之談,何足掛齒。”李雲天聞言微微一笑,不以為意地望著金英,“金副總管,樹欲靜而風不止,副總管可要多多提防,免得被一些小人鑽了空子。”


    “王爺的恩情雜家領了,雜家一定謹記王爺的警醒,不會讓一些道,雙目流露出一絲感激的神色。


    很顯然,李雲天並沒有在意公文舉報的內容,更沒有因為被金英的事情牽連而懊惱,有李雲天從中迴旋的話金英能夠有充分的時間來處理林聰的彈劾,不至於屆時太過被動。


    對於林聰這次上疏彈劾金英李雲天覺得有些意外,畢竟李慶的事情已經過去了,林聰沒有必要抓住此事對金英死纏爛打。


    尤為重要的是,林聰在他的這道上疏中涉及到了都察院,而都察院現在是李雲天的地盤,故而林聰此舉引發了李雲天的警覺,現在他還無法判斷林聰這樣做是個人之舉還是有人幕後指使。


    像林聰這種言官,李雲天是最為頭疼的,仗著有對皇帝諫言的權力什麽話都敢說,以觸怒皇帝為榮,好像那樣就能表明其的一片丹心似的,愛惜名聲甚於生死。


    所以,對於林聰的這道上疏李雲天也沒有什麽辦法,畢竟嘴長在了林聰的身上,林聰想怎麽說都行。


    值得一提的是,這道上疏是李雲天從正統帝那裏得來的,正統帝派人把這道上疏送給李雲天看,李雲天於是前來找金英,希望金英能有所準備,不至於屆時陷入被動。


    其實,李雲天並不怕林聰的彈劾,隻不過如此一來勢必引燃都察院監察禦史與六科給事中之間戰火,要知道林聰這次可是吧矛頭對準了都察院的禦史們,肯定會引發禦史們的反擊。


    反正大家都是言官,所謂禮尚往來,你做初一當然我就要做十五,刑部掌管天下刑獄難免有錯案冤案,都察院可以以此來攻擊擁有稽查刑部事務的刑科。


    不管林聰的這道奏疏是何居心,他已經成功挑起了都察院與六科之間的戰爭,想必雙方肯定會為此大打嘴仗,這涉及到了雙方衙門的利益和威嚴,除了與對方較量到底的話沒有別的選擇。


    隨著林聰的意外攪局,京城的這淌渾水是越來越亂來,不僅內廷有著權勢爭鬥,文官集團內部更有著權力的博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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