兩天後,寧波城。


    “主公,小的已經已經查明了對方主使者的住處。”李山的母親正在院子裏揮動著一把倭刀練習著的時候,一名男子快步走了過來,立在一旁躬身說道。


    “集結人手。”李山的母親聞言雙目寒光一閃,奮力一刀虛空劈去,冷冷地下達了命令。


    她之所以放了粗壯中年人幾次鴿子,就是為了能把藏在幕後的他給找出來,然後一網打盡。


    昨天粗壯中年人的手下前去見他的時候,絲毫沒有差距他們已經被李山母親的人給跟蹤了,進而暴露了粗壯中年人的行蹤,使得他們的老巢被找到。


    粗壯中年人對李山的母親太過輕視了,他無論如何也想不到李山的母親已經知道李山在李雲天身邊的事情,現在所做的一切不過是找到他這個幕後主使者而已,以便將他的勢力連根拔除。


    其實,李山的母親清楚粗壯中年人隻不過是一個棋子而已,也知道粗壯中年人的老板是誰,對李山的綁架就是幕後老板策劃的一個陰謀,想要逼她就範。


    或許冥冥中自有天意,李山竟然意外遇到了李雲天,否則的話以劉峰在揚州的權勢根本就沒辦法救李山,反而會被其反咬一口誣陷。


    這天夜裏,南京城一家氣派的宅院。


    一群穿著夜行衣的蒙麵人在夜色的掩護下悄悄來到了宅子後院的院牆,敏捷翻過院牆後打開了後院的院門。


    與高門大戶一樣,這家大宅裏也有拎著刀和燈籠巡邏的家丁,不過這些毫無防備的家丁連哼都沒來得及哼上一聲就被從暗處躍出來的黑衣蒙麵人製服。


    隨後,一名身材顯得婀娜的黑衣蒙麵人在一群手下的簇擁下進了後院的一個院子裏,一個身材強壯的黑衣蒙麵人一腳就踹開了主臥的房門。


    “誰?”正在屋裏摟著兩名妙齡女子唿唿大睡的男子噌地一下就從床上蹦了起來,赤條條地拿起床頭放著的一把刀後衝著門口高聲喝問,臉上的神色充滿了警惕。


    “你是乖乖地放下手裏的兵器,還是要本藩把這裏的人都殺光?”門外湧進了幾名舉著火把的黑衣蒙麵人,在屋內男子驚愕的注視下那名身材婀娜的黑衣蒙麵人走了進來,冷冷地瞪著他問道,聲音輕柔,正是李山的母親。


    “是你?”屋內的男人就是昨晚出現在小樹林裏的粗壯男子,聽到“本藩”兩個字後大吃了一驚,萬分詫異地瞪著李山母親,無論如何都沒有想到李山的母親能找到這裏來。


    “你想怎麽樣?”在李山母親的淩厲的目光中,粗壯男子臉上陰晴不定地變換了一陣,然後扔下了手裏的刀故作鎮定地問道,他可是知道李山的母親真的會殺光大宅裏的所有人。


    雖然粗壯男子並不怕死,但宅院裏有他的家眷,他可不希望受到他的牽連。


    “把你手裏掌握的探子名單交給本藩。”李山母親神情冷峻地望著粗壯男子,“這樣本藩會放你一馬,否則的話你知道是什麽後果。”


    “要是我把那些名單給你了,我家主公不會放過我的!”粗壯男子聞言頓時大吃了一驚,額頭上滲出了細小的汗珠,他自然清楚名單的重要。


    “那樣的話,你就讓那些名單陪著你下地獄吧。”李山母親冷笑了一聲,現在粗壯男子根本沒有跟他討價還價的資本。


    說著,李山母親揮了一下手,幾名拎著弩弓的黑衣蒙麵人就奔了進來,抬起弩弓對準了粗壯男子。


    “等一下!”粗壯男子見狀臉色頓時就是一變,連忙開口向李山母親喊道,他知道李山母親並不一定非要得到他手裏的名單,今天擺出來的架勢就是要滅他滿門。


    李山母親聞言嘴角閃過一絲冷笑,衝著那幾名拿著弩弓的黑衣蒙麵人揮了一下手,那些人就放下了手裏的弩弓。


    “我把名單交給你後,你是否會放我的家兒老小離開?”粗壯男子遲疑了一下,抬頭盯著李山的母親問道。


    “本藩說話向來一言九鼎!”李山母冷冷地迴答,如果在倭國的話她肯定會滅了粗壯男子滿門,不過這裏畢竟是大明她不想把案子鬧得太大,至於粗壯男子是一定要死的,她絕對不允許任何人傷害李山,死亡是對粗壯男子的懲罰。


    得到了李山母親的承諾後粗壯男子的臉色變得有一絲輕鬆,連忙穿上衣服去了院裏,從院中假山的暗格中取出了一個鐵盒,鐵盒裏有記錄了他手下暗探的名冊。


    李山的母親翻看了一下名冊,上麵的暗探大部分都是大明人氏,隻有少數的人是倭人,畢竟用大明的人當探子更加保險。


    根據李山的母親所掌握的情報,這份名冊上記載的內容是真實的,她所知道的幾處聯絡點都在上麵有記錄。


    “藩主大人,小的已經把你需要的給你了,小的知道難逃一死,所以希望你能放小的家人離開。”粗壯男子跪在李山目前麵前,以頭觸地哀求道,他知道自己出賣了主公後肯定會被主公派人追殺,故而唯有把家人送走。


    雖然粗壯男子外表看起來比較粗俗,實際上卻非常精明,要不然也不會成為那些暗探的頭兒,為此他早已經留好了後路,一旦形勢危急就離開南京躲避,反正大明疆域廣闊有很多地方都能去。


    “在此之前,你還要為本藩做一件事情,把那些從九州和四國來的人召集起來。”李山母親收好了名冊,麵無表情地望著粗壯男子說道,想要把跟來的敵人一網打盡。


    她口中九州和四國自然指的是倭國的九州島和四國島,她的對頭知道她要來大明,故而派遣了人手在大明等待,準備伏擊她,小樹林裏的小胡子男子就是那群人的頭兒,藏身在別的地方。


    “好,我答應你。”粗壯男子聞言不由得苦笑了一聲,對他來說已經沒有別的選擇,唯有老老實實地按照李山母親的話去做。


    李山目前的雙目閃過了一道寒光,她要讓倭國的對手知道,對方這次犯了一個大錯誤,她要毀了對方辛辛苦苦在大明布下的那些暗探,讓對方多年的經營付諸東流。


    第二天,粗壯男子的家人收拾好細軟行囊急匆匆地乘車離開了南京城,粗壯男子早已經給他們安排好了退路,悄悄地在交趾的多海城買了宅院,並置辦了商鋪,如此一來倭國的人就很難找到他們。


    與此同時,粗壯男子在家中自縊而亡,他知道隻有他死了才能換取家人的性命。


    由於粗壯男子下令家裏的下人不準靠近他自縊的臥房,因此直到三天後臥房裏傳來了屍臭才被下人們發現,慌裏慌張地去衙門裏報官。


    得知出了人命官司,縣衙的差役匆忙趕到,這時才知道粗壯男子的家人早已經離開,偌大的一個宅院裏竟然沒有了主人。


    粗壯男子的身上揣著一封遺書,說他因為做生意在外麵欠下了高額的高利貸,無法償還下隻好走上了這條絕路,把家裏的房產、商鋪和田產悉數捐給城裏的慈善堂。


    “什麽!死了?家人也跑了?”就在街坊鄰居們圍聚在粗壯男子的院門前嘰嘰喳喳地看著熱鬧時,城裏一家客棧的客房裏,一名國字臉男子一臉驚訝地望著前來稟告的手下,隨後望向了身旁的一名留著絡腮胡子的中年人,不無詫異地說道,“少爺,沒聽說他欠下高利貸呀!”


    很顯然,國字臉男子口中的“他”指的正是粗壯男子。


    “咱們小瞧了藤堂靜子,沒想到她竟然能找來這裏!”絡腮胡中年人的雙目閃過一道兇光,冷冷地說道,“看來他手下的那些暗探完了。”


    “少爺,咱們怎麽辦?”國字臉男子聞言臉上的神色更加驚愕,要知道粗壯男子的手裏可是有李山,難道李山的母親,也就是藤堂靜子不顧李山的死活貿然采取了行動?


    “藤堂靜子肯定已經在南京城裏安排了人手,咱們不能久留。”絡腮胡中年人沉吟了一下,不動聲色地迴答。


    “去哪裏?”國字臉男子也覺得留在南京城實在是太危險了,因此連聲追問道。


    “揚州!”絡腮胡中年人嘴角流露出一絲冷笑,口中冷冷地迸出了兩個字來,準備前去拜訪揚州知府崔輝。


    所謂敵人的敵人就是朋友,崔輝不僅早就與李雲天有私怨,而且近來其大舅子劉峰因為李雲天下了大獄,故而現在崔輝肯定希望能得到外部的助力,正好可以被絡腮胡中年人利用。


    “少爺,藤堂靜子已經知道了咱們在大明安排的人手,依小的看您還是返迴四國比較安全。”國字臉男子聞言猶豫了一下,開口向絡腮胡子中年人勸道,現在藤堂靜子已經完全占據了上風。


    “姓李的好不容易來一趟江南,少爺我豈能不抓住這次機會?”聽聞此言,絡腮胡子中年人的臉上浮現出一絲猙獰的神色,陰沉沉地說道,“現如今揚州知府崔輝對姓李的是又恨又怕,正好可以為我所用。”


    “少爺,那個崔輝敢對忠王下手?”國字臉男子的微微皺了起來,他也聽說過崔輝和李雲天之間的恩怨,不過崔輝如今仕途坦蕩,豈會輕易去招惹李雲天,一旦事發那可是滅門的大罪,搞不好皇上震怒要滅了其九族。


    “要想對付一個人,殺了他是最後的方式,以姓李的心機絕對不會這樣做,否則崔輝豈能走到今天這個地步。”


    絡腮胡子中年人聞言點了點頭,不動聲色地說道,“別看崔輝現在看似風光,恐怕沒睡過幾個好覺,晚上時常會從噩夢中驚醒,姓李的是從心理上摧殘他,讓他過得提心吊膽,惶惶不安,這對崔輝完全就是一種煎熬,比殺了他更可怕。”


    “而且,崔輝的官職越高所承受的壓力也就越大,你完全想象不出那種頭頂上懸掛著一把刀的日子。”


    說著,絡腮胡子中年人冷笑了一聲,“看來崔輝是夠倒黴的,姓李的對他是無比痛恨,除了他之外還沒聽說姓李的有什麽仇家。”


    國字臉男子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如此說來的話崔輝可是巴不得李雲天去死了,肯定會鋌而走險與絡腮胡子中年人合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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