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本公子需要知道你是誰嗎?”見粗壯男子想要威脅自己,李雲天的嘴角禁不住流露出了一絲有些怪異的笑意。


    說實話李雲天真的沒把粗壯男子放在眼裏,在他麵前粗壯男子不過螻蟻一般的存在而已,他壓根就沒興趣去搭理這種小嘍囉。


    “告訴你,老子是……”粗壯男子覺得李雲天的笑容裏有著一股令他感到毛骨悚然的東西――憐憫,沒錯,就是憐憫,這使得他脊背禁不住升起了一團寒意,咬著牙想向李雲天表明身份,這樣他會覺得安全一點兒。


    沒等粗壯男子把話說完,一名護衛已經來到他的麵前,一拳就揍在了他的臉上。


    粗壯男子悶哼了一聲,身子一歪就倒在了地上,雙目緊閉昏死了過去,很顯然他的廢話太多了。


    緊跟著,粗壯男子帶來的人也相繼被打翻在地,被護衛們拽著拖了出去,看得大堂裏的食客目瞪口呆,沒想到這群外來人如此霸道,有一些知道粗壯男子底細的人已經開始為李雲天等人擔憂了。


    “你是跟我進去吃飯,還是想去衙門?”李雲天沒有在意現場人們詫異的目光,而是俯身望向了站在他身後的小男孩,笑著問道。


    “我肚子餓了。”小男孩忽閃了幾下眼睛,然後衝著李雲天咧嘴一笑,很顯然他不願意去衙門裏作證,跟在李雲天的身邊更安全。


    李雲天聞言笑了笑,抬步向酒樓二樓訂好的雅間走去,小男孩緊緊地跟在他的身後,生怕李雲天把他甩了似的。


    這使得林馨感到非常驚訝,沒想到平日裏高高在上的李雲天也有著如此親民的一麵,對小男孩如此之好。


    二樓的雅間,諾大的酒桌前就圍坐著三個人,李雲天、溫都和那個不知名的小男孩,包括林馨在內的其他人唯有立著伺候的份兒。


    由於林馨在派人訂雅間的時候就已經點好了菜肴,全都是酒樓裏的招牌菜,因此店小二很快就把菜給上齊了。


    其實原本速度也沒那麽快,不過酒樓的掌櫃目睹了大堂門前的那一幕,知道李雲天的背景不同凡響,故而優先給李雲天上菜,要知道越是背景深厚的人就越不喜歡等待。


    趁著店小二上菜的時候,李雲天了解了小男孩的身世,小男孩自稱是山東人,姓李,名山,隨同父母來江南遊玩,幾天前在寧波被人劫持後交給了粗壯男子看管。


    不過,李雲天覺得實話,因為他覺得小男孩的口音很怪,不僅與京城的口音相近,而且語調聽起來有一種與眾不同的味道。


    李雲天沒興趣打探李山的身世,在他看來他與李山隻不過萍水相逢而已,等找到他父母事情也就完結了。


    也不知道為什麽,李雲天覺得他挺喜歡李山的,這孩子雖然年齡很小但卻很聰明機靈,竟然憑著一塊玉佩就使得林馨對其身份難辨真偽。


    可是話又說迴來了,無論朝野李雲天都有著“風流王爺”的美譽,要不然也不會有十幾個妃子,故而林馨哪裏知道李雲天以前有沒有在外四處留情。


    “我開動了!”飯菜上好後,李雲天示意李山吃飯,李山於是把碗筷擺在麵前,雙手拍了一下後向李雲天和溫都躬身說道,顯得十分有禮貌。


    李雲天見狀雙目禁不住閃過一絲意外的神色,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李山剛才的這個動作好像是倭國人飯前的習俗。


    在李雲天詫異的注視下,李山端起碗筷狼吞虎咽地吃了起來,看上去餓得不輕,也不知道多長時間沒吃飯了。


    “慢點兒,沒人跟你搶,別噎著了。”李雲天見狀笑著給李山夾了一筷子菜。


    “別提了,這些天我盡喝水了,早就餓得前胸貼後背。”李山一邊往嘴裏扒拉著飯菜一邊向李雲天訴苦。


    “你真的裝傻蒙了那個家夥?”李雲天聞言笑了起來,伸手拿起一隻龍蝦剝了起來,將蝦肉放進李山的碗中笑著問道,他口中的“那個家夥”自然指的是粗壯男子了。


    “如果我不裝傻的話他也就不會放鬆戒心帶我來這個酒樓了,為了騙過他我故意把飯菜撒得到處都是。”李山嘴裏鼓鼓囊囊地塞滿了飯菜,不過還是伸出筷子夾起李雲天給他剝的蝦肉塞進了嘴裏。


    原來,粗壯男子之所以把李山帶來酒樓,是由於李山裝傻騙過來粗壯男子,粗壯男子豈會料到一個小孩有如此的心眼,結果一時大意栽在了他的手裏。


    李雲天對李山這幾天來的經曆挺感興趣,於是一邊與溫都喝著酒,一邊聽著李山講述著被人抓走後的事情,一個孩童能把粗壯男子等人耍得團團轉並不容易。


    林馨頗為好奇地注視著眼前的一幕,誰能想到堂堂的忠王爺竟然當起了李山的聆聽者,而且還親自給他剝著海鮮,場麵顯得有些溫馨,大明沒幾個人能享受到這份殊榮。


    “飽了!”終於,李山放下手裏的碗筷,拍了拍圓滾滾的肚子後笑著向李雲天說道,“大叔,等我見到我娘後一定也請你吃頓好吃的。”


    “好,那大叔就等著。”李雲天也笑了起來,望著眼前活潑可愛的李山他不由得想起了李安邦和李安民等兒女,他們小時候他根本沒有時間陪伴他們,現在想想頗為遺憾。


    “快,別讓那家夥跑了!”話音剛落,門外的走廊上就響起了一陣淩亂的腳步聲,好像來了不少人,接著傳來一個熟悉的聲音。


    李雲天聞言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他認得這個聲音,正是先前想要帶走李山的那個粗壯男子,現在其應該在衙門裏才對沒想到這麽快就出來了,看來此人在衙門裏有著不小的勢力。


    很快,雅間的門砰的一聲被人踹開,一群衙門裏的差役氣勢洶洶地衝了進來,拎著刀把屋子裏的人團團圍住。


    “張頭,就是他們,光天化日之下當眾搶人,把我遠房侄子給搶了去,欲行不軌!”在李雲天麵無表情地注視下,粗壯男子和一名穿著差役服役的中年人走了進來,指著李雲天惡狠狠地說道,“小弟懷疑他們是打家劫舍的江洋大盜,千萬別讓他們跑了。”


    “各位,有人把你們給告了,跟本官到衙門裏走一趟吧。”那名穿著差役服飾的中年人打量了李雲天等人一眼,然後擺了一下手後說道。


    聽聞那名中年人自稱“本官”,李雲天立刻清楚了對方的身份,看此人的做派十有**是衙門裏捕班的班頭,雖然差役們並不是官甚至連吏都算不上,但在人們那些有點兒小權勢的差役還是喜歡在百姓們麵前自稱為官,以提高其身份。


    李雲天現在不清楚這個中年班頭是揚州府衙的人,還是江都縣衙的人,江都縣是揚州城依郭而設的縣衙。


    與大明其他依郭而設的縣衙一樣,由於這些縣衙跟府衙同城辦公,所以管理職權就與府衙存在交叉,這個時候自然以府衙為主。


    所以,那些有些權勢的人一旦遇到了案子,肯定徑直去找府衙,府衙的判決可比縣衙有用多了。


    雖然府衙通常來說不直接接收案子,即便是同一座城市裏也需要依郭的縣衙向上稟告,但由於那些案子裏通常都存在權錢交易有著豐厚的油水,故而府衙時常會越過依郭的縣衙去管理那些油水足的案子,依郭的縣衙對此是無能為力。


    跟後世同城的督撫相爭不同,巡撫是朝廷的封疆大吏歸朝廷管轄,故而有著對抗總督的資本,可縣衙的知縣是知府的下屬,所以根本就沒有反抗的能力隻能默默地被其壓製。


    由於李雲天這次來江南是微服而行,故而自然按照流程把粗壯男子送去了江都縣衙,不過縣衙和府衙相距不遠,粗壯男子如果能從縣衙脫身的話說不定在府衙也有關係。


    “好,本公子就陪你們走一趟。”林馨見那個中年班頭想要帶走李雲天,剛準備開口阻止,不成想李雲天卻站起了身,這使得她到了嘴巴的話又咽了迴去。


    “大叔,是不是給你惹了麻煩。”這時,李山跳下座位來到李雲天的麵前,一臉緊張地問道,“你不會不管我了吧?”


    “大叔怎麽會不管你?”李雲天聞言笑著捏了捏李山胖乎乎的臉蛋,“咱們隻是去衙門把事情說清楚,很快就沒事兒了。”


    聽聞此言,粗壯男子不由得冷哼了一聲,雙目滿是惡毒的神色,隨後忍不住捂向了下巴,剛才那名護衛一拳打掉了他兩顆大牙,現在還疼得狠,因此他豈會輕易放過李雲天。


    雖然粗壯男子知道李雲天肯定有來頭,但俗話說得好強龍不壓地頭蛇,揚州城可是他的地盤,要想玩死李雲天這個外地人易如反掌。


    尤為重要的是,李雲天的身邊沒有本地人陪同,而且又與溫都這樣的西域商人在一起,所以粗壯男子斷定李雲天的家世也不過爾爾,否則豈會沒有揚州城的人物相伴,這樣的話他就沒了顧慮。


    “這位差官,此事與這位西域來的先生無關,希望不要牽連到他,他在揚州有不少生意要做。”李雲天聽見了粗壯男子的那聲冷哼,眉頭眉頭皺了一下後望著溫都向那名中年班頭說道。


    “張頭,他們是一夥兒的,千萬不能放走他。”李雲天的話音落後,粗壯男子就惡狠狠地說道,擺明了想要把李雲天和溫都一網打盡,順道敲詐油水。


    “如果他沒犯事的話,屆時衙門自然會放了他。”被稱為張頭的中年班頭點了點頭,麵無表情地向李雲天說道,並不準備放了溫都。


    “溫都將軍,看來你的跟本王走一趟了。”李雲天聞言有些無奈地望向了溫都,用西域語向他說道。


    “卑職遵命。”溫都聞言向李雲天一躬身,微笑著用西域語迴答,同時憐憫地望了粗壯男子和那個張頭一眼,很顯然兩人要倒黴了,否則李雲天不會隱瞞身份去衙門,因此他也想知道李雲天會如何處置這件事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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