城外的帖木兒帝國和北元的軍營裏籠罩著慘雲愁霧,城裏則成為了歡樂的海洋,到處都洋溢著喜慶的氛圍,軍民因為城西的大勝士氣高漲,不費一兵一卒就給予圍城的敵軍重創。


    李雲天並沒有那場人們意想不到的勝仗而表現得有多開心,依然像往常一樣,有條不紊地忙著他的事務,對他而言這隻不過是關西之戰的一個小小勝利,他著眼的地方時取得關西之戰的勝利,乃至擊敗帖木兒帝國和北元,在此之前他還有很多的事情要做。


    “林姐姐,王爺一直這樣的嗎?取得了這麽大的勝仗還能表現得如此鎮定?”雲娜留在了林馨身邊做事,目睹了李雲天在取得了西城大勝後的反應,私下裏不由得好奇地問林馨。


    “青龍城還處於敵軍的包圍中,嘉峪關的戰況依然焦灼,河套的戰局不知發展得如何,北征的大軍能否按時抵達關西,王爺煩心的事情可不少。”林馨聞言微微一笑,向雲娜點明了其中的奧妙。


    “北征的大軍?”雲娜聞言不由得微微一怔,一時間不明白林馨話裏的意思,她並不知道李雲天讓張昊率軍攻取北元在漠北老巢的事情。


    “對了,你還不知道這件事情。”林馨見狀笑了笑,開口向雲娜解釋著,“王爺來關西的時候並沒有帶援軍,他讓援軍去攻打漠北,如果一切順利的話六月份左右就會抵達關西,屆時就是王爺反擊的時刻。”


    “原來是這樣!”雲娜臉上滿是驚訝的神色,萬萬沒有想到李雲天竟然如此大膽,竟然把援軍派去攻打北元的老巢,這樣一來北元的根基就等於被毀了,一旦在關西戰敗將成為無家可歸的孤軍。


    “姐姐,你說王爺下一步該如何做,會在城裏等援軍到來嗎?”隨後,雲娜想到了一件事情,不由得好奇地問道。


    “這可說不準,西城之戰的勝利並不在王爺的計劃裏,王爺是個因時製宜的人,麵對如今的境況肯定會有一些想法。”林馨笑了笑,狡黠地衝著雲娜眨了眨眼,李雲天可不是一個墨守成規的人。


    雲娜聞言也跟著笑了起來,臉上洋溢著興奮的神色,她很想知道李雲天下一步會如何幹。


    正如林馨說的那樣,李雲天是一個喜歡根據局勢的變化而製定計劃的人,因此在意外地取得了西城之戰的大勝後,他敏銳地意識到城外守軍的數量不足,這對他來說可是一個好消息。


    “王爺,該吃飯了!”這天晚上,李雲天雙手抱著胸,立在那裏若有所思地看著掛在牆上的地圖時,林馨端著一個盛有飯菜的托盤走了進來,微笑著向他說道。


    “俗話說樹挪死,人挪活,你說本王要是派一支隊伍出去折騰一番,事情會不會變得更加有意思?”李雲天聞言迴過神來,坐在桌子旁一邊往嘴裏扒拉著飯菜,一邊笑著說道。


    “王爺,您準備分兵出去?”林馨聞言頓時麵露詫異的神色,要知道李雲天先前在關西的目標就是守住青龍城,現在如果分兵的話青龍城的實力無疑會被削弱。


    “現在關西軍已經完全歸附我軍,城裏的二十萬人馬就這麽待著實在是有些浪費。”李雲天笑著點了點頭,嘴角流露出一絲詭異的笑意。


    現在關西的形勢與年前時大不同,如今嘉峪關的戰況如火如荼地進行,圍困嘉峪關的敵軍又損失了不少兵力,故而在李雲天看來帖木兒帝國和北元在關西的兵力相對而言並不充足。


    原因很簡單,嘉峪關的戰事如今已經進行到關鍵時刻,如果李雲天派遣一支部隊出城的話,嘉峪關的敵軍肯定不會抽兵前去圍堵。


    而敵軍之所以圍困青龍城,就是為了避免青龍城的明軍出來,所以當李雲天分兵後,圍城的敵軍即便是抽調兵力前去阻截數量也不會多,出城的軍隊應該能夠擺脫。


    在李雲天看來,關西現在是大明的主場,在關西七衛的幫助下出城的軍隊勢必能如魚得水,在關西攪得帖木兒帝國和北元不得安寧。


    至於敦煌古城裏的敵軍,如果李雲天沒有猜錯的話,帖木兒帝國和北元軍隊的首腦肯定會待在敦煌古城裏,因為敦煌古城是一個絕佳的駐守地點,不到萬不得已的話絕對不會抽調敦煌古城的兵力。


    這樣一來,離城的軍隊不僅可以趁機消滅帖木兒帝國和北元的軍隊,還能減輕青龍城明軍的壓力,一旦圍城的敵軍數量減少,將給李雲天製造出出擊的機會,可謂一舉兩得。


    “王爺,您準備派誰率軍出擊?”林馨跟在李雲天身邊這麽久,自然清楚李雲天已經決定分兵出城,否則絕對不會貿然向她提及的,因此饒有興致地問道。


    “本王決定派遣兩萬騎兵和三萬步卒從西城外的敵軍陣營中,西城外的敵軍剛剛經受了一場大敗,作戰意誌不強,應該能順利從其突圍。”李雲天沉吟了一下,咽下了嘴裏的飯菜笑著說道,“白侯爺休息的時間已經夠長了,本王這次決定讓他領兵,忠義王輔之。”


    “另外,你挑選一批參謀給白侯爺,幫白侯爺出謀劃策。”說著,李雲天想起了一件事情,於是開口囑咐林馨道。


    “王爺放心,屬下這就安排。”林馨聞言笑了笑,嬌聲答應了下來,這次李雲天分兵肯定會給城外的敵軍帶來巨大的麻煩。


    第二天上午,白安和脫歡帖木兒接到了李雲天的傳召後前來拜見,李雲天把分兵的決定告知了兩人,讓兩人這幾天準備一下相關事宜。


    對於李雲天的這一決定,白安和脫歡帖木兒都倍感意外,兩人原先以為李雲天要一直堅守青龍城,想不到他竟然會分兵出擊,著實出乎了兩人的意料。


    “白侯爺、忠義王,你們的任務並不是與敵人決戰,而是對敵軍進行襲擾,尋找有利戰機殲滅敵人,千萬不可與敵軍硬拚。”


    李雲天知道白安和脫歡帖木兒對此事沒有絲毫心理準備,於是沉聲叮囑道,“總之一句話,打得過就打,打不過就跑,能把敵人拖住就是你們的勝利,他們比咱們更希望早日結束關西的戰事。”


    白安和脫歡帖木兒聞言頓時鬆了一口氣,現在城外可是帖木兒帝國和北元的天下,有了李雲天“打得過就達,打不過就跑”的命令後,兩人承受的心理壓力頓時減小了許多。


    尤其是白安,知道李雲天任命他為出城明軍的主將,是給他一個榮立戰功的機會,已給西征軍挽迴顏麵,也使得他以後迴京後不至於因為西征軍的戰敗而被朝廷裏的言官圍攻。


    而且,白安知道驍武軍的軍功體係與大明衛所軍不同,衛所軍需要的是勝仗以及殺敵人數,驍武軍正是依照對主將命令執行的程度,如果完成了主角的任務,即便是戰敗了那麽也會獲得應有的軍功。


    換一句話說,驍武軍的軍功評定按照的是對戰爭整體所做出的貢獻,而不是戰爭局部的勝敗,隻要完成了主將下達的既定作戰目標,那麽就可以榮立軍功。


    所以,白安不用率軍與帖木兒帝國和北元的軍隊拚命,可以牽著對方的鼻子滿關西溜達,而不用被外人說成是怯戰或者避戰。


    三月中旬的一天臨晨,青龍城南門城牆上的火炮忽然發出了震耳欲聾的轟鳴聲,這使得南門外的軍營中的士兵們萬分緊張,紛紛從睡夢中爬起來嚴陣以待。


    聽見城南的炮聲後,東城和西城外敵軍大營的主將紛紛派遣軍隊前去救援,城南的動靜如此之大使得他們認為明軍要進攻南城外的軍營,在他們看來城裏的李雲天絕對能幹出這種事情來。


    就在城外的敵軍注意力被城南的動靜驚動時,青龍城西門緩緩打開了,白安和脫歡帖木兒率領著五萬人馬浩浩蕩蕩地出了城,徑直殺向了城外北元軍隊的大營。


    很顯然,城南的那些炮聲是要掩護白安和脫歡帖木兒等人從西門外突圍,城外的形勢越亂對白安和脫歡帖木兒越有利。


    西城外北元軍營中的士氣現在正處於穀底,上次西城之戰使得他們傷亡慘重不說,幾天前他麽才剛剛清理完了城前的那些死屍,這對軍營中的北元兵們是一個巨大的打擊。


    為了補充兵力上的不足,脫歡不得不從敦煌古城給太平調來了援軍,以確保圍城的敵軍對大明有著兵力上的優勢,並對多桑的死萬分惱火。


    得知明軍從西城出擊的消息後,在大營裏留守的太平大吃了一驚,他萬萬想不到短短半個多月的時間裏李雲天兩次找他的麻煩,這使得他頗為鬱悶。


    同時,太平也意識到明軍在城南鬧出的動靜是佯攻,於是下令營區裏的北元兵戒備,自己也穿上了鎧甲準備戰鬥,在他看來一場大戰不可避免。


    “樞密使大人,城裏出來的明軍並未攻擊我軍營區,而是從我大營北側穿過,然後向西北方行去,我軍是否出營迎戰?”就在太平拎著刀緊張地等待著明軍攻擊大營時,一名將領忽然急匆匆前來稟報。


    “不,全軍戒備,以免明軍有詐。”太平聞言先是怔了一下,隨後暗中鬆了一口氣,神情嚴肅地向那名將領說道。


    很顯然,太平意識到城西的明軍隻是突圍而已,並不想向他所在的大營發動進攻,既然這樣他才懶得自討苦吃去招惹明軍,難道要他跟明軍拚命阻擋明軍的腳步?他才沒那麽傻白白消耗自己的嫡係部隊。


    正是在北元內部這種勾心鬥角的境況下,白安和脫歡帖木兒順利率領著五萬人馬穿過了北元軍隊的防區,消失在了茫茫的夜色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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