隨著白熾被那股兇狠的綁匪綁走,臨安縣後宅裏亂成了一團,由於白德章因為劉慶和柳氏一案去了杭州城,因此後宅裏隻剩下白夫人。


    白夫人一個婦道人家哪裏知道如何處理這件嚴重的事情,於是把縣丞和巡檢等縣衙裏的官員招來,哭哭啼啼地商討應對之策。


    因此白熾是白家的獨子,故而隻要能保白熾一條命對於綁匪的任何條件白夫人都可以答應,這使得原本想要關閉城門全城搜索的縣丞不得不放棄了這個念頭,萬一那些綁匪走投無路殺了白熾,那麽白德章肯定會跟他拚命的。


    麵對眼前的一幕,縣衙裏的那些官員也沒有什麽辦法,生怕弄出什麽動靜後傷了白熾,隻有被動地等待著綁匪傳來消息。


    與此同時,縣衙裏的人也開始通過縣裏的混混頭子想要與那些綁匪聯係上,以確保白熾的安全,整個縣衙人心惶惶。


    “少爺、少夫人,臨安縣縣衙的主簿前來拜見。”臨安縣縣城最好的一家客棧後院的一個獨門小院裏,李雲天正在樹蔭下與雷婷談笑著,一名護衛走上前沉聲稟告道。


    “看來這縣衙裏也有聰明人。”李雲天聞言頓時笑了起來,向雷婷說道,肯定是臨安縣縣衙主簿張顧從白熾被綁一事中瞧出了端倪,故而前來試探。


    很顯然,臨安縣縣城裏不會無緣無故地來綁匪,而且還吃飽了撐的向知縣大人的獨子下手,因此張顧肯定是懷疑與李雲天等人有關,畢竟白熾被綁架前所做的最後一件事情是強搶林馨。


    “讓他進來吧。”李雲天也想見識一下張顧,再者說了張顧畢竟是臨安縣縣衙的主簿,他現在身份是前來杭州府做生意的客商,初來乍到豈能晾著張顧,因此沉吟了一下後向那名護衛說道。


    那名護衛離開後不久就領著一名身穿藍衫的國字臉精瘦中年人走了進來,嘴角上留著兩撇小胡子,兩隻小眼睛眯著看上去一副精明的樣子。


    “不知這位公子如何稱唿?”這名留著兩撇小胡子的精瘦中年人正是張顧,見到李雲天後微笑著拱手問道,他這次特意穿著便裝前來就是為了避免引發李雲天的反感,進而對白熾痛下殺手。


    張顧在官場上摸爬滾打了這麽些年,知道白熾雖然在臨安縣裏為所欲為,但是有很多人不是其能得罪得起的,否則屆時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從李雲天所隨行人員的擺場上來看,張顧意識到眼前這名俊朗儒雅的公子哥肯定大有背景,因此言行無形中就恭敬了幾分。


    “張大人,久仰。在下南直隸的客商,姓王。”李雲天起身向張顧拱手還禮,不動聲色地敷衍道,“在下本想安頓後就前去拜訪縣衙的各位大人,不成想張大人竟然主動上門,實在是使得此處蓬蓽生輝。”


    “王公子客氣了,關照前來本縣經商之人是本官的職責。”


    張顧見李雲天言語雖然客氣但是氣勢淩人,一點兒也沒有對他客氣的意思,心中知道李雲天並非等閑之輩,於是微笑著說道,“本館此次前來是想提醒一下王公子,近來本縣來了一夥兒悍匪,今天連縣尊大人的公子都劫走了,公子一行遠道而來可要多加小心才是。”


    “噢?竟有此事!”李雲天聞言頓時確定了張顧的來意,張顧一來就刻意點到了白熾,很顯然是懷疑白熾是被他手下的人給抓走了的,於是故意裝作驚訝的摸樣問向張顧,“縣尊大人現在想必萬分焦急,不知道可有那些綁匪的下落?”


    “縣尊大人前些天去杭州城向左副僉禦史大人稟告案情,現在仍未返迴,公子是縣尊大人的獨子,縣尊大人要是知道此事後一定會著急趕迴來,屆時左副僉禦史大人可就要清楚此事了。”


    張顧聞言歎了一口氣,一本正經地望著李雲天說道,“左副僉禦史大人此次隨著忠武王前來巡查江南,大江以南地區皆受其督察,一旦知道一縣之尊的公子竟然在光天化日之下被綁匪從家中綁走,那麽一定會雷霆震怒勢必會嚴查此案,倘若事情真成那樣的話可就是一件驚天大案了。”


    李雲天心中頓時冷笑了一聲,他豈會聽不出來張顧在用謝沐恩來壓他,謝沐恩雖然隻是一個左副僉禦史但卻是他的助手,代表了大明忠武王行事,故而地方官員無不忌憚其三分。


    原來,謝沐恩介入此事後白德章等涉案的官員們就去了杭州城候著,隨時接受白沐恩的傳召,不敢有絲毫的疏忽。


    “原來縣尊大人去了杭州城!”隨後,李雲天的臉上裝作流露出一副意外的神色,不動聲色地向張顧問道,“怎麽,白公子是縣尊大人的獨子?”


    “縣尊大人家中三代獨苗,故而對公子是溺愛有加,本官等人現在還不敢將這個消息告訴縣尊大人,否則縣尊大人情急之下未免使得事態鬧大。”張顧擺出一副憂心忡忡的模樣,開口向李雲天說道,“不過夫人護子心切,擔心公子在外麵有什麽麻煩,要是公子明天還不能迴來的話恐怕就要讓縣衙的人去找那些綁匪,並派人去杭州城將此事告訴縣尊大人!”


    “在下覺得臨安縣的治安不錯,那些綁匪綁人應該隻是一時衝動,等一夜後靜下心來後懼怕官府追查此案,必會把公子安然無恙送還。”


    李雲天知道張顧這是在警告自己,如果自己再不把白熾交出去的話縣衙的人就會不客氣,雖然李雲天心裏對這種色厲內荏的警告不屑一顧,不過為了能使得事情順利解決他還是裝作嚴肅地想了想,然後向張顧說道,好像對張顧所言頗為忌憚。


    “那就借公子的吉言了。”張顧見狀嘴角頓時閃過一絲得意的笑意,認為李雲天被自己給嚇退了,隨後向李雲天拱手告辭,“王公子,本官還有事就先走了,以後在臨安有何需要的話可以來縣衙找本官。”


    “多謝張大人了。”李雲天聞言也笑著向張顧拱了一下手,雖然言語客氣但腳步卻沒有移動,絲毫也沒有送張顧的意思。


    張顧畢竟老道世故,知道李雲天是一個頗有來頭的人,因此也不與李雲天計較,向李雲天拱手手獨自走了。


    “相公,你真的要放了那個白熾?”等張顧離開後,雷婷不由得有些好奇地問李雲天,她自然也聽出來了張顧剛才在言語中對李雲天的警告,堂堂的忠武王何時受到過這種威脅?


    “跑得了和上跑不了廟,咱們是來查劉慶和柳氏一案的,白熾的事情等咱們忙完手頭的事務以後再跟他算賬。”李雲天聞言笑了笑,不以為意地說道,他早就過了行事衝動的年齡,故而自然懶得與張顧這種小人物計較,一切以查劉慶和柳氏一案為重。


    “有些太便宜那個家夥了,從他強掠林馨一事上可以看出這家夥平常沒少禍害良家女子。”雷婷聞言頓時冷哼了一聲,有些意猶未盡地說道,她還想讓林馨這個色膽包天的家夥多吃幾天苦頭。


    聽了雷婷的話後,李雲天微微怔了一下,隨後臉上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好像想起了什麽事情。


    “相公,你有何發現?”見此情形,雷婷不由得饒有興致地問道,她跟李雲天可謂朝夕相處,因此自然清楚李雲天平常裏的一些生活習慣,知道此時李雲天在思索一些事情。


    “你說既然白熾如此好色,那麽會不會與柳氏有所糾葛?”李雲天沉吟了一下,然後望向了雷婷。


    “這小子就是一個色鬼,肯定不會放過柳氏這種嬌柔嫵媚的女子。”雷婷想了想後向李雲天點了一下頭,然後有些好奇地問道,“相公,你懷疑白熾與劉慶、柳氏的案子有關?”


    “相公隻是覺得以白熾的為人應該會糾纏柳氏,這樣的話就間接與案子聯係在了一起。”李雲天搖了搖頭,他隻是感到白熾會與柳氏有所交集,至於是否涉及到王屠夫死亡一案就不得而知了。


    由於李雲天現在手頭所掌握的信息很少,因此他無法斷定白熾是否涉案,但這卻給了他提供了一個查案的方向,可以將白熾作為重點嫌疑人進行徹查。


    雷婷聞言若有所思地點了點頭,經由李雲天這麽一說他也覺得白熾應該被重點排查,天知道王屠夫的案子裏涉及到了什麽事情。


    林馨的雙眸忽閃了幾下,對李雲天是更加欽佩,盡然能從看似風馬牛不相及的事情裏想到白熾與柳氏之間或許有什麽恩怨,這令她大開了眼界,暗中佩服李雲天心思的縝密。


    其實,李雲天之所以要查白熾與柳氏之間的關係,還因為最開始主審此案的白德章,白熾是白德章身邊的近親,李雲天自然要查白熾以獲取有用的情報。


    在李雲天看來,劉慶和柳氏的案子之所以要鬧到今天這個地步,很大程度上是因為白德章所提供的各種證據,因此查案的關鍵就是從白德章入手來找證據。u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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