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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向雲海!”聽了雷婷的稟報後,李雲天的眉頭微微一皺停下了腳步,他有些不明白向雲海作為位居高位的王族子弟為何要跟倭寇相勾結。


    難道與死去的尚巴誌王有關?


    很快,李雲天的臉上就流露出了若有所思的神色,如果他沒有記錯的話,尚巴誌王死後首裏城發生了一場“政變”,被群臣推舉為新任琉球王的並不是尚巴誌王的兒子而是與尚巴誌王沒有任何血緣關係的禦物城禦鎖側官金圓為新任國王。


    金圓被推舉為新任國王後,由於宣德帝賜給琉球王族的姓氏為“尚”,故而他改“金”姓為“尚”姓,名字成為了“尚圓”,也就是現在的尚圓王。


    據李雲天得到的情報,當時並不是所有的臣子都推舉金圓為國王,其中尚雲海身為三司官之一就支持擁立尚巴誌王的兒子為新國王。


    可惜的是尚雲海勢單力孤未能改變大局,尚圓王順利登上了王位。


    確切的說,尚圓王現在還不是琉球國的國王,因為琉球國曆任國王繼位都要得到大明的冊封。


    不過,琉球國的使節宣德九年抵達大明京師時,宣德帝不僅病重而且正在想辦法對付李雲天,再加上尚圓王並不在大明所掌握的尚巴誌王一係的族人裏,故而這件事情自然就拖了下來。


    按照琉球國使節的說法,尚巴誌王的三個兒子已經全部死於首裏城的一場叛亂中,尚圓王是琉球國推舉出來的新任琉球王。


    大明禮部的官員將此事上報給宣德帝後,宣德帝讓禮部派人前去琉球國查明原因,畢竟這涉及到大明的冊封不能馬虎,而在禮部的人查清事實之前尚圓王是無法得到赦免的。


    本來禮部應該在宣德十年年初派人前去琉球國查探情形,結果宣德帝年初時駕崩,京城裏各方勢力重新洗牌,禮部也忙得不可開交。


    等到禮部忙完了手頭事務的時候已經是宣德十年的年中,派了一名八品小官前去琉球國查探,若想得到朝廷的冊封最早也要正統元年下半年。


    因此,現在的尚圓王隻是名義上的琉球國國王,唯有得到正統帝的冊封後才能成為真正的琉球王。


    因此,考慮到琉球國內複雜的局勢,李雲天認為向雲海如果同倭人有染的話十有**與琉球國的王位有關,否則的話以向雲海之尊是頓然沒有理由與倭人有什麽瓜葛的。


    “稟王爺,琉球王送來了一名女子,說是給王爺侍寢。”就在李雲天陷入沉思的時候,一名水師武官快步走過來沉聲稟告道。


    “侍寢?”李雲天聞言微微怔了一下,隨後不由得啞然失笑,看來琉球王考慮得還真是周到,不過他現在可沒有心思寵幸琉球王給他送來的美女,衝著那名水師武官擺了擺手後說道,“告訴琉球王,他的心意本王領了,不過本王軍務在身無法領受他的好意。”


    “且慢。”那名武官向李雲天一拱手後準備離開,不成想一旁的雷婷喊住了他,隨後雷婷笑著向李雲天說道,“王爺,卑職以為這是琉球王的一番好意,王爺要是不領情的話不利於我軍在琉球行事。”


    “把人帶上來。”李雲天聞言微微頷首認為雷婷的這一番話在理,他要是婉拒了琉球王好意的話肯定會引發琉球王和琉球國高官顯貴的不安,與其這樣不如入鄉隨俗讓琉球王等人安心,拉近雙方的友好關係,於是向那名武官沉聲說道。


    很快,那名武官就把一名身穿琉球國服飾的年輕女子領上了船。


    琉球國服飾與大明的服飾非常相似,保留了一些琉球當地的特色,如果不仔細分辨的話肯定會以為他們是大明的人。


    “民女林馨叩見王爺。”年輕女子的姿色出眾,亭亭玉立,見到李雲天後先是微微一怔隨後跪下向李雲天行禮,說的一口流利的江浙話。


    “起來吧。”李雲天聞言伸手虛空向上一抬,然後不動聲色地問道,“你的祖上可是大明人士?”


    “稟王爺,民女的先祖當年奉洪武皇帝之命隨海船移居琉球國。”林馨向李雲天一躬身,嬌聲迴答。


    李雲天點了點頭,怪不得林馨能說一口如此純正的江浙話,原來她的祖上是當年太祖皇帝派來琉球島的三十六姓人家中的一個。


    “給本王說說琉球的風土民情。”在李雲天看來,林馨是一個不錯的向導,畢竟他對琉球國的情況了解得有限,於是抬步走到船舷,望著琉球島上的風景說道。


    林馨躬身跟了過去,立在一旁有條不紊地向李雲天介紹琉球島當地的情況,李雲天不時地點著頭。


    “王爺,禮部派來琉球島公幹的官員前來拜見。”當林馨香李雲天講到洪武皇帝派來琉球島的那三十六姓人家當前的境況時,先前那名武官再度前來稟報。


    李雲天知道禮部的那名官員是來查尚圓王繼位一事的,於是向那名武官點了點頭,想要知道禮部的這名官員都查到了些什麽。


    “下官張仁拜見王爺。”不一會兒,一名身穿正八品官袍、中等身材的中年官員快步走了過來,看見立在李雲天身旁的林馨後怔了一下,眼神中閃過一絲慌亂,隨後神情恭敬地向李雲天行禮,“下官昨天去外地公務剛剛才迴到首裏,未能迎接王爺的大駕,望王爺贖罪。”


    “本王問你,你的差事辦得如何了?”李雲天聞言眉頭微微皺了一下,不動聲色地望著張仁,他可不相信張仁的這套說辭,這家夥肯定是昨晚喝酒喝多了故而未能及時來碼頭相迎,於是就索性編了一個理由,等到酒醒後再來見自己。


    “王爺,據下官所查,尚巴誌王的子嗣確實死於宣德九年的內亂,由於其後嗣已絕,尚圓可作為新任的琉球王。”張仁早有準備,聞言有條不紊地躬身答道。


    “本王要聽的是實話!”李雲天的眉頭微微皺了一下,瞅了一眼張仁後抬頭望向了琉球島,“你要知道你的話將會使得朝廷對琉球國的事情做出裁斷,也會影響到本王對琉球國形勢的判斷。”


    “這……”張仁聞言臉色頓時就是一變,冷很順著臉頰就流了下來,眼神中充滿了慌亂,他可知道李雲天絕對不是那種容易糊弄的人,因此一時間進退維穀,不知道如何是好。


    “本王給你三天時間,希望屆時你能給本王一個妥善的答複。”李雲天早就猜到了張仁來到琉球國後肯定一天到晚在琉球國官吏的陪同下吃喝玩樂,根本就沒有查探琉球國這次改朝換代的原因,他知道這是大明官員到了各藩屬國的通病因此並不打算責罰張仁,冷冷地望著前方說道。


    “謝王爺,下官一定查清此事。”張仁頓時如釋重負,向李雲天一躬身後快步離開,邊走便擦著額頭上的汗水,由於他的雙腿被李雲天嚇得有些發軟,因此走起路來踉踉蹌蹌的。


    林馨有些驚訝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她可知道張仁在琉球國行事囂張跋扈,連尚圓王對其都忌憚三分,可在李雲天麵前張仁簡直老實得就像是隻鵪鶉,僅僅被李雲天一句話就嚇得大汗淋漓,差一點就要癱軟在地上。


    說實話,與李雲天接觸後林馨覺得這位大明年輕的王爺挺好相處的,平易近人沒有絲毫的架子,令她一時間放鬆了下來。


    可是目睹了張仁在李雲天麵前的表現後林馨才意識到,她有些輕視麵前這位年輕的王爺,不單單張仁對李雲天的敬畏,還有李雲天處事時的嚴謹態度,都是她所萬萬沒有想到的,如果換做別人的話肯定張仁怎麽匯報就怎麽相信了,這意味著李雲天有非常強的掌控能力,不會輕易受到外界的幹擾和影響。


    林馨絕對不會想到,李雲天不僅是大明的忠武王,而且還是都察院的左副都禦史,擁有對天下文武百官的監察大權,這才是他真正令大明的那些大大小小的官吏感到害怕和忌憚的地方。


    晚上,首裏港棚戶區。


    “夫人,我已經打探清楚了,此次前來的忠武王是大明皇帝麵前的紅人,大明第一個活著進封為王爵的武臣,去年就是他率領著明軍水師一舉剿滅了小琉球島上的那些倭寇。”


    那名上午曾經出現在棚戶區的年輕女子再度敲開了中年女子家的房門,進門後壓低了音量向中年女子說道,“聽說忠武王這次來琉球是為了追剿一批襲擊了大明南直隸鬆江府的倭寇,很可能是跳馬港的那些人幹的。”


    “而且,我還聽說了一個消息,大明來的張大人見過忠武王後就像變了一個人,現在正在大舉查先王過世後金圓是如何登上王位的。”


    說著,年輕女子的臉上流露出了一絲興奮的神色,“夫人,我覺得這可是一個千載難逢的好機會,如果張大人知道王子殿下還活著,一定會上報忠武王和大明,冊封王子殿下為新任國王。”


    “竟然有這種事!”中年女子聞言吃了一驚,顯得有些難以相信,無論如何都沒有料到張仁會突然一改先前吃喝玩樂的形象而查尚圓王是否有繼位的資格,這對她來說可是一個意外之喜。


    沒人能猜到,這位衣著簡樸看似與棚戶區百姓無異的中年女子竟然是尚巴誌王的王妃馬氏,兩年前她並沒有喪身那場大火,而是帶著尚巴誌王立下的王儲利用大火逃過一劫,進而隱姓埋名暗中等待東山再起的機會。


    “不,咱們不能信任張大人,自從他來了咱們琉球後金圓那個奸賊就把他給供了起來,好吃好喝地伺候著,萬一他把咱們的事情泄露給了金圓那麽咱們可就危險了。”


    沉吟了一下後,馬氏衝著年輕女子搖了搖頭,她並不相信張仁,否則的話張仁來到琉球國後她早就前去找張仁讓其給她做主。


    “那怎麽辦?”年輕女子聞言怔了一下,也意識到了這個問題,隨後下意識地問道。


    “咱們明天去見忠武王,他是大明的高官顯貴,既然使得張仁開始查金圓繼位的資格,那麽肯定會給咱們做主!”馬氏聞言雙目精光一閃,斬釘截鐵地迴答,她知道這是她最後一個東山再起的機會,一旦失去的話等大明正式冊封金圓她和王子將永無翻身之日。r114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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