當在街上巡邏的南城兵馬司的士卒火急火燎地趕來時,刺客們早已經跑得沒了影,那些士卒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種事情,手忙腳亂地招唿附近的百姓救火,街道兩旁的一些建築此時已經受到大火的波及燃燒了起來。『頂『『『,..


    直至確定街上安全後,麵色鐵青的張昊這才在衛兵的護送下急匆匆地離開,他並沒有迴義國公府而是徑直去了京畿都督府,準備坐鎮京畿都督府來搜捕那些逃走的刺客。


    張昊從刺客們精心的謀劃上可以清晰地感到,這些刺客這次是衝著要他的命而來的,如果不是周征的提醒再加上李雲天以前送給他的“震天雷”嚇走了剩下的刺客,以至於屋上的刺客驚慌之下忘記了放火燃房屋,那麽他這次可真的要把命留在這裏。


    所謂的“震天雷”其實就是手雷,講武堂隨著地雷一同研製出來的火器,現在已經可以進行量產,隻不過依然處於保密狀態,隻有驍武軍中的少數部隊得以使用。


    由於行刺發生時京城的城門還沒有開啟,於是張昊下令緊閉京城九門禁止任何人進出,這使得京城裏籠罩了一股緊張壓抑的氛圍。


    與此同時,張昊讓人緊急將他遇刺一事向軍閣的閣老們匯報,等待軍閣進一步的指示。


    得知張昊竟然在街頭遇襲甚至差一就要丟了性命後,張輔和周征等軍閣閣員頓時大吃了一驚,連忙進攻向張太後稟告,自從大明立國以來還從沒有人膽敢在京城裏刺殺朝廷的國公,而且還是肩負著京城防衛的京畿都督府大都督府。


    張太後得知此事後萬分震驚,張昊可是負責京城防務的大都督,京城的二三十萬京軍悉數歸京畿都督府調遣,一旦張昊一死那麽京畿都督府將陷入動蕩。


    “查,一定要嚴查此事,哀家倒要看看究竟是誰在幕後搗鬼!”震驚過後,張太後伸手重重地一拍座椅的扶手,聲色俱厲地向前來匯報此事的軍閣閣員道,聲音有些微微顫抖,顯示出她的憤怒。


    “臣等遵旨。”張輔和周征等人向張太後一躬身後快步離去,前去布置搜查那些逃走的刺客事宜,由於京城九門已經被封鎖所以那些刺客依舊留在城裏。


    “樹欲靜而風不止!”等張輔和周征一行人走後,張太後沉思了一會兒,口中喃喃自語了一句,她可不認為張昊有什麽想要在京城置他於死地的仇家,很顯然對方是衝著京城的朝局而來。


    看來越王的沒錯,有人想要暗中掌控京城的局勢,先是李雲天葬身京畿都督府大火接著又是周征遇刺,大明短短十天之內差就失去了兩員統兵將領,此事絕非偶然。


    “太後,越王到。”這時,一名女官進門,恭聲響張太後道。


    “宣!”張太後迴過神來,不動聲色地了一下頭。


    “母後,義國公是太子的擁護者,如今有人想要在鎮國公後除去他,母後不可不防呀。”見到張太後,越王神情關切地道,顯得有些憂心忡忡。


    “山雨欲來風滿樓,哀家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膽,在京城裏興風作浪。”張太後冷笑了一聲,雙目寒光一閃道。


    “母後,現在敵暗我明,依兒臣來看當務之急是確保京城的軍權,以不變應萬變。”越王知道張太後被激怒了,沉吟了一下後道。


    “你是不是有什麽主意?”張太後聞言看向了越王,越王先前的推測已經被證實為是正確的,所以現在張太後已經對越王產生了莫名的信賴。


    “母後,兒臣覺得此時應該調防京軍和居庸關的部隊,現在京城局勢複雜,而京軍主要掌控在忠國公、義國公、仁國公和成勇候的手裏,一旦他們有何異心的話後果不堪設想。”越王沉吟了一下,神色嚴肅地向張太後道。


    “調防?”張太後的眉關微微一蹙,她沒有想到越王會出這麽一個主意,不過轉念一想也確實有著幾分道理,京城目前局勢紛亂,軍權掌握在越多人手裏對於皇家來越安全,避免出現一方勢力把控京軍的現象。


    “母後,兒臣擔心已經有藩王秘密進京。”越王的雙目浮現出擔憂的神色,低聲向張太後道,“如果有人擁立藩王為帝的話那麽將成為從龍的功臣,以後有享受不完的榮華富貴。”


    “豈有此理!”張太後聞言臉色頓時就是一變,重重地拍了一下身旁的桌麵,神情顯得無比冷峻,這是她心中最為忌憚的事情,萬一朝中有人覬覦權勢而擁立外地藩王為帝,那麽她和太子將陷入萬劫不複之地。


    從法理上而言,那些藩王也是太祖的子孫,因此如果繼位並沒有太大的障礙,畢竟永樂帝能從建文帝手裏奪取皇位,那麽隻要那些藩王有著足夠力量的也能從太子手裏奪走王位。


    至於朝廷中的一些臣子為何會這樣做,那麽原因很簡單,是利益的驅使,如果擁立藩王為帝的話他們將從藩王那裏獲得更多的權勢,所謂的忠君報國隻不過是一個冠冕堂皇的幌子而已,世上又有幾人不眷戀權勢?


    當年永樂帝攻破南京城前,有多少文武大員聲稱要與南京城共存亡,可一轉眼還不是投靠了永樂帝。


    張太後經曆了無數風雨自然深知這個道理,她可不會認為朝廷裏的那些文武官員都對太子忠心耿耿,隻要條件允許的話她相信有人會鋌而走險博取更大的權益。


    “如何調防?”從李雲天和張昊一事上,張太後已經意識到京城事態的嚴重,有一股力量正在暗地裏興風作浪,這使得她不得不防,於是凝神沉思了一會兒,麵無表情地望向了越王。


    “母後,兒臣以為可以從京軍中抽調五萬人馬與居庸關的守軍換防,如此一來京城的防務將更加穩固。”越王聞言雙目閃過一絲不易覺察的亮光,壓低了音量有條不紊地道。


    “那五萬人馬如何抽調?”張太後聞言微微頷首,對越王的這個主意表示了讚同。


    京畿都督府麾下的軍隊不僅包括京軍,還有京畿附近的軍隊,包括居庸關和山海關的守軍。


    尤其是居庸關,由於距離京城太近,居庸關守軍的那些軍戶就住在京城附近,因此將其與守衛京城的京軍調防沒有任何問題。


    值得一提的是居庸關和山海關的守將都是大明的勳貴,居庸關的守將是武忠侯樊勇,此人是開國勳貴後裔,兩年前本是武忠伯,後來由於在宣德帝禦駕北征中立下了戰功,進而得以進封為侯爵,鎮守居庸關。


    在大明的開國勳貴中,樊勇是掌握兵權最多的一個,居庸關的七萬人馬悉歸其指揮。


    如果要調防京軍與居庸關守軍的話,那麽樊勇肯定也會被調來京城,因為為了平衡京城的軍事力量張太後和越王需要樊勇來指揮那五萬居庸關守軍。


    要是有心細心留意的話就會發現,京城的京軍以及距離京城咫尺之遙的居庸關守軍來自大明勳貴的三個陣營:


    京軍中,周征和張昊一係的將領掌控一半的兵力,而掌控另外一半兵力的陳泰和胡大海屬於靖難勳貴張輔一係,樊勇屬於開國勳貴一係。


    如此一來的話,三方就形成了鼎足之勢,使得京城的軍事力量達到了一種平衡的態勢。


    要調樊勇進京很簡單,關鍵是要調哪些京城守軍前去居庸關,這裏麵又涉及到一個京城守軍內部派係平衡的問題。


    “調三萬忠國公的部下,兩萬仁國公的部下。”越王既然已經提出了調防的建議,那麽很顯然已經早就考慮好了對策,有條不紊地迴答了張太後。


    “如此甚好。”張太後聞言了頭,這樣的話無論是張昊還是陳泰都不會不滿,畢竟朝廷抽調的是雙方的部隊。


    “宣太師前來覲見。”隨後,張太後衝著一旁侍立的貼身女官道,這件事情她不適合出麵,因此唯有讓軍閣首輔、當朝太師張輔來做。


    越王聞言臉上流露出一絲輕鬆的神色,心中暗自感到得意,雖然張昊和陳泰手下的兵力調出數量上相差無幾,但質量上卻天差地別,他準備將周征和張昊在京城裏最強的部隊調去居庸關,而陳泰的則是戰鬥力最弱的部隊,如此一來就等於無形中消弱了張昊和周征在京城的軍事力量,這才是他的真正目的。


    其實,越王心中感到非常懊惱,他萬萬沒有想到張昊竟然能從如此嚴密的刺殺中逃過一劫,進而打亂了阿仇先前與他商定的計劃。


    按照原先的計劃,張昊死後陳泰將接替他的位置,屆時整個京城的軍事防務就由陳泰了算,無疑會給他們下一步的行動提供很多便利。


    而且,越王現在對張昊的衛兵在遇刺時使用的那種頃刻之間就擊倒了二十餘名刺客的火器非常感興趣,要是他也能擁有如此厲害火器的話,那麽在京城就不怕任何人。


    可惜的是,張昊擁有的火器來自講武堂,而講武堂隻聽從大明天子和李雲天的命令,外人根本就無法介入,所以他現在根本就得不到講武堂的火器。


    即便是宣德帝下令搜查講武堂的時候,那些錦衣衛也不是為所欲為,全程都由講武堂的人員陪同清理資料,那些人員不會阻止錦衣衛查案,但是絕對不會允許他們將那些資料帶走。


    至於講武堂在京城下轄的司科院以及工坊,宣德帝則禁止錦衣衛進入,原本在講武堂的搜查就是為了掩人耳目,況且宣德帝很清楚講武堂那些研究和生產出來的物資的重要性,自然也不會讓錦衣衛為所欲為,以免裏麵的機密被泄露出去。


    越王現在要做的就是削弱張昊和周征在京城的兵權,兩人對皇權的忠心已經勿需多言,屆時肯定會力保太子,所以他必須要想辦法對付周征和張昊,屆時就沒人能夠阻止他行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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