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好!”瘦高個算學監生萬萬沒想到陳清等人賭得如此之大,頓時被激怒了,衝著陳清冷笑了一聲,怒聲向秦鑫道,“司業大人,要是學生輸了,學生也退出國子監,永不入監!”


    “司業大人,學生也是如此。看書神器”他的話音剛落,坐在他身旁的那些算學監生紛紛起身,旗幟鮮明地表明了態度,衝著陳清等人怒目而視。


    “這……”秦鑫如何也沒有料到這還沒有比試雙方就鬧得如此之僵,一時間有些不知如何是好,今天能參與比試的監生無不是國子監成績優異者,無論是誰退出對國子監都是不的損失。


    “諸位可曾聽過海納百川,有容乃大?”眼見現場的局勢變得緊張起來,李雲天沉吟了一下,不動聲色地向陳清和瘦高個算學監生道,“倘若春秋時期的先賢也像你們一樣為了一己私利而斤斤計較,想要置對方於死地,那麽百家爭鳴從何而來?”


    陳清和瘦高個算學監生等人聞言不由得看向了李雲天,他們知道李雲天是翰林院的人,見李雲天目光如炬地望著他們,不由得麵露愧色。


    “依本官之見,這次的比試無論誰輸誰贏並不重要,重要的是你們投入到算學上這種熱情和精力,勢必推動算學的發展,與個人的榮辱得失相比還有比它更為寶貴的嗎?”


    掃了一眼陳清和瘦高個算學監生後,李雲天神情嚴肅地道,“倘若你們是為了一己私利而在這裏好勇鬥狠,那麽本官覺得沒有比試的必要,這裏是大明治學的國子監,你們私下裏自己找地方去解決恩怨。”


    現場一派寂靜,人們紛紛望向李雲天,感覺他的話不無道理,國子監是求學的地方,豈是解決私人恩怨的場所?


    “大人言之有理,學生受教。”陳清率先反應了過來,衝著李雲天一拱手,承認了錯誤,“學生願意與算學的同窗共勉。”


    “大人,學生先前太過衝動,實在是慚愧!”那名瘦高個算學監生也一臉慚愧地向李雲天行禮。


    “既然你們要一較雙方所學的長短,那麽在本官看來不如抓鬮,抓到者上場比試,你們覺得如何?”


    李雲天聞言讚賞地了頭,沉聲問道,提出了一個公平的建議。


    “如此甚好!”陳清和瘦高個算學監生對視了一眼,一起衝著李雲天躬身道。


    “秦司業覺得如何?”李雲天的嘴角流露出了一絲笑意,扭頭望向了坐在中間的秦鑫。


    “就依李禦史所言。”秦鑫見李雲天化解了陳清和瘦高個算學監生之間的緊張局勢,心中不由得鬆了一口氣,笑著答應了下來。更新最快最穩定


    在秦鑫的主持下,陳清和瘦高個算學監生等人隨後進行了抓鬮,最終選定了五個人出來。


    陳清和瘦高個算學監生都未能抓中,因此隻能坐在那裏看同伴們的表現,由於抓鬮的時候上麵已經寫上了出戰的順序,所以雙方出戰人員的名次在抓鬮後已經定了下來。


    令瘦高個算學監生感到安慰的是,五名被選中的算學監生實力都非常不錯,而對方沒有了陳清,料想他們也不會是那五名算學監生的對手。


    第一局比試隨後開始,兩名參加比試的監生起身離開了座位,先來到秦鑫和李雲天等人的麵前向他們拱手行禮,然後坐在了前方兩張桌案前,麵對著那些席地而坐的監生,桌案上擺著筆墨紙硯和算盤。


    一名監生捧著一張白紙走了上來,讓李雲天和秦鑫等人依次在紙上寫下了一些數字,以此來作為那兩名考生計算的題目,如此一來就最大可能地保證了考題的公正。


    等李雲天等人寫完數字後,兩名監生用正楷將上麵的數字抄了一遍,仔細校正後給秦鑫過目,然後分別倒扣著放在了那兩名考生的麵前。


    隨後,伴隨著當的一聲脆響,一名國子監的司務敲響了手中的銅鑼,這意味著比試的開始。


    啪啪……


    眾目睽睽下,兩名比試的監生翻開了倒扣在桌麵上的白紙,那名算學監生運指如飛,左手嫻熟地打著算盤,有條不紊地計算著上麵數字的加減。


    瘦高個算學監生見狀,嘴角流露出一絲得意的神色,要是比打算盤,除了陳清這個另類外,四門館的監生豈是算學監生的對手?


    不過隨後他的笑容就凝固住了,眼神中流露出驚愕的神色,陳清這一方參加比試的那名監生出乎眾人的意料,並沒有打算盤,而是望著白紙上的數字,左手五指有節奏地在桌上打著拍子。


    麵對如此詭異的一幕,不僅現場的監生,連現場的那些博士和助教等老師也是麵麵相覷,不清楚那名監生為何還不動手計算,難道他知道自己敵不過對方,故而已經認輸了不成?


    陳清等人則麵露得意的神色,李雲天已經將心算的方法交給了他們,對付這種簡單的加減法簡直就是易如反掌,根本就用不上算盤。


    秦鑫也是第一次見到如此怪異的景象,要那名四門館的監生放棄了吧又不像,可要是沒有放棄他為何還不開始進行計算。


    “一萬兩千六百九十八!”就在眾人一頭霧水的時候,那名四門館監生的左手五指停止了打拍子,猛然站起,宏聲擺出了一組數字。


    “你什麽?”秦鑫微微怔了一下,有些愕然地望著他,一時間沒有反應過來。


    “稟司業大人,學生已經算出來了,結果是一萬兩千六百九十八!”那名四門館監生衝著一躬身,沉聲道。


    轟的一聲,現場爆發了一陣的騷動,誰也沒有見那名四門館監生動手計算,他是如何算出來的?難道是在信口雌黃。


    “你確定?”秦鑫也被搞糊塗了,他已經在國子監幹了近三十年,如今還是第一次遇見這等怪異的事情,不由得問了一句。


    “學生確定。”那名四門館監生沒有絲毫的猶豫,果決地了頭。


    “記下!”秦鑫皺著眉頭盯著那名四門館監生望了一會兒,開口吩咐一旁的另外一名司務,讓他記下其所報出的數字。


    隨後,秦鑫扭頭望向了那名依舊在那裏將算盤撥得啪啪直響的算學監生,想要知道他能得出什麽結果。


    “一萬兩千六百九十八!”不一會兒,那名算學監生停止了撥算盤,起身高聲向秦鑫道。


    “什麽?”秦鑫聞言大吃了一驚,這個數字與那名四門館監生的一樣。


    現場的人再度騷動了起來,紛紛聲地議論著,誰都不知道那名四門館監生是如何做到不用算盤也能算出結果的。


    “司業大人,學生的結果已經出來了。”那名算學監生剛才專心致誌地忙著打算盤,根本就沒有聽見四門館監生算出來的結果,見秦鑫神情愕然地望著自己,不由得好奇地提醒道。


    “來人,把結果算一遍。”秦鑫迴過神來,衝著一旁招了一下手,兩名算學的助教就走上來,坐在那兩名比試監生的椅子上,撥打著算盤算起了白紙上數字的加減。


    現場的人們見狀逐漸安靜了下來,紛紛好奇地望著那兩名算學助教,想知道那名四門館監生算出的結果對不對。


    “一萬兩千六百九十八!”很快,一名助教就算出了結果,沉聲向秦鑫稟告。


    “司業大人,下官也算的是一萬兩千六百九十八。”隨即另外一名助教也讚同地道。


    “這怎麽可能?”秦鑫皺著眉頭自言自語了一句,目光疑惑地望向了那名四門館監生,難道他是猜的不成?


    現場的人也不約而同地望向了那名四門館監生,他的表現實在是太過匪夷所思了,令人難以置信。


    “司業大人,這肯定是他蒙的。”就在人們私下裏議論紛紛的時候,一名坐在瘦高個算學監生後麵的圓臉監生忽然站起來,麵紅耳赤地道,他們第一局敗得不明不白,實在是太窩囊了。


    “對,肯定是蒙的。”


    “他都沒有動算盤,怎麽可能算得出來。”


    “這子的運氣也太好了一,竟然能蒙對。”


    “是不是他事先知道結果了?”


    “咱們連他怎麽算出來的都不知道,這如何服眾。”


    ……


    現場的不少監生隨後七嘴八舌地附和著,大家都覺得非常奇怪。


    “司業大人,這不是蒙的,而是心算。”見眾人在那裏胡亂猜測著,陳清於是起身,高聲向秦鑫解釋道。


    “心算?”秦鑫還是第一次聽這種算法,眉頭微微皺著,神色越加疑惑。


    “司業大人,為了證明學生所言非虛,可以請這位仁兄出題一試。”陳清知道心算的法則他不是一時半會兒能解釋清楚的,故而沉吟了一下,望著對麵那名臉上漲得通紅的圓臉監生道。


    “好,本司業活了大半輩子了,還從沒有聽過這種算法。”秦鑫聞言想了想,一口答應了下來,他倒要看看陳清口中的心算是否屬實。


    這一下,現場人們不由得精神一振,饒有興致地等待著圓臉監生出題。


    圓臉監生沒想到陳清竟然敢再度發起挑戰,臉上頓時變得頗為尷尬,沉吟了一下後去找瘦高個監生商量對策。


    實話,瘦高個監生也不相信陳清口中所謂的心算,他進入國子監也快兩年了,還從沒有聽過“心算”。


    於是,為了穩妥起見,瘦高個監生將前來參加此次比試的算學監生都召集了過來,每個人寫下了一個數字,整理好後交給了先前那名參加第一局比試的四門館監生。


    那名四門館監生接過寫有數字的白紙後像剛才一樣,依舊沒有用算盤,左手有節奏地敲擊著桌麵。


    與此同時,瘦高個監生也安排了幾個算學監生來進行計算,房間裏的眾人鴉雀無聲,隻有算盤珠撥動的聲音在空中迴響。


    不久,那名四門館監生再度率先報出了一個數字。


    在眾人殷切的期盼下,那幾名算學監生的計算結果隨後也公布,與四門館監生的結果一模一樣。


    這使得現場的人們不由得目瞪口呆,難以相信眼前這神奇的一幕,給他們的心理造成了巨大的衝擊。


    秦鑫臉上的神色又驚又喜,他知道現在不是討論心算的時候,恐怕即使陳清將裏麵的奇妙講出來大家一時間也難以理解,故而當機立斷,宣布進行第二局比試。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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