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朱瞻基離開南京城的這兩天,李雲天一直待在自己的處所睡覺,除了吃飯和上廁所外連門都不出,十分低調,難得地清閑下來倒有著幾分愜意。看推薦去看書讀蕶蕶尐說網


    畢竟現在屬於非常時期,萬一在外麵被人給認出來了,那麽免不了又是一場風雨。


    與李雲天的清閑愜意相比,雷婷則遇上了一個不的麻煩,她今年已經年滿十八歲,由於雷嘯天已經知道雷婷向洪熙帝討來了賜婚的諭旨,故而不再管她的婚事,可她外婆卻並不清楚諭旨的事情自然要關心雷婷的終身大事。


    因此,自從雷婷來了南京城後外婆就張羅著她的親事,短短兩三天裏就讓她的大舅媽帶著她相了兩家親,兩家都是南京城的名門望族,與雷婷門當戶對。


    雷婷對相親意興索然,但拗不過外婆,隻好強打著精神跟著大舅媽與那兩家人見了麵。


    那兩家人對嬌俏漂亮的雷婷非常滿意,再加上雷婷漕幫大姐的身份,必將會是一門不錯的姻緣。


    實話,那兩名與雷婷相親的男子長得也都是相貌堂堂,一表人才,雷婷的外婆豈會委屈了自己的寶貝外孫女?


    不過很可惜,雷婷心裏已經有人了,自然不可能看上那兩名男子,虛與委蛇地應對著,可謂心神俱疲。


    她已經打定了主意,在成親前再也不來南京城,相親對於從舞刀弄棒的她來簡直就是一種折磨,不僅要打扮成大家閨秀的樣子,而且言談舉止都要以淑女的標準來衡量,遠沒有她在李雲天麵前從容率性。


    於是,兩天後雷婷逃也似地離開了南京城,隻不過與來的時候相比車隊裏多出了幾名陌生人,這也使得雷婷的外婆以為她是不想相親故而逃避,無形中倒為她的匆忙離去找了一個不錯的借口。


    朱瞻基這次迴京城帶的隨從並不多,一共隻有五個人,其中有三名內侍和兩名護衛。


    在那三名內侍中李雲天隻認識宋大山,其餘兩名內侍都是向宋大山一樣進入東宮不久的新人,而朱瞻基最**信的內侍金英則留在南京城以作掩飾。


    至於那兩名護衛李雲天倒是全都認識,一個他的大舅子、周雨婷的二哥周豐,另外一個是李滿山,兩人是李雲天特意挑選出來推薦給朱瞻基的。


    一是因為周豐和李滿山絕對值得信賴,二來兩人並沒有在宮中擔任職務,即使是消失一段時間也不會引起外界的關注。


    當然了,還有最重要的一,李雲天這次要讓周豐和李滿山立下“從龍之功”,以後的仕途必將一派光明。更新最快最穩定


    朱瞻基認為李雲天的安排合情合理,因此就依照他的建議,讓周豐和李滿山來擔任護衛,兩人身手都很好,遇到危險的話也能抵擋一陣。


    就在李雲天和朱瞻基一行人乘車從南京趕往揚州坐船北上的時候,北京城一家茶樓的雅間裏。


    崔輝忐忑不安地坐在那裏喝著茶,剛才他正在都察院裏辦公,忽然接到了魯天行的信,於是換上衣服後就急匆匆地趕來了這裏,看來魯天行已經查到了一些關於洪熙帝的新消息。


    不久後,房門開了,魯天行麵無表情地走了進來,徑直走到桌邊倒了一杯涼茶,咕嘟咕嘟一口氣喝完。


    崔輝見狀連忙站了起來,從魯天行的神情來看事情好像不容樂觀。


    “你看看吧。”喝完茶水,魯天行從懷裏取出兩本賬簿遞給了崔輝,然後神情嚴肅地坐在了椅子上。


    崔輝連忙翻閱著那兩本賬簿,一本上麵記錄著洪熙帝今年來的飲食情況,另外一本記錄著太醫院上個月以來的出診狀況。


    這兩本賬簿當然不是記錄的原本,原本在宮中保存,魯天行拿來的是手抄版本。


    從飲食記錄上來看,自從洪熙帝齋戒後,飲食口味發生了明顯的改變,以前喜歡清淡而現在喜歡油膩。


    太醫院的出診也並無什麽特殊的地方,一切都按部就班地進行著,看不出絲毫異常之處,用藥也都循規蹈矩。


    “公爺,如此看來皇上可能已經賓天了。”合上那兩本賬簿,崔輝沉吟了一下,神情嚴肅地向魯天行道。


    “本經曆也是這樣想的。”魯天行了頭,皺著眉頭道,“可惜我爹現在在宮裏,根本沒有辦法接近,無人來主持大局。”


    由於楊士奇和魯仲乾五人給洪熙帝護法,因此隔絕了與外界的一切聯係,整個禦花園已經被親軍給團團圍住,連隻蒼蠅都飛不進去。


    “公爺,一定是他們擔心國公爺看出端倪,故而找了一個借口將國公爺囚禁在了宮裏。”崔輝想了想,沉聲道,“為今之計,公爺趕快通知漢王,並讓武寧候和安武侯等大人做好相應的舉措,迎接漢王入城。”


    “本經曆這就讓人帶著這兩本賬簿去告知漢王。”魯天行拿起桌上的賬簿,神情嚴肅地交待崔輝,“此事事關重大,千萬不要向任何人透露,以防不測。”


    “公爺放心,下官明白。”崔輝向魯天行一拱手,鄭重其事地迴答。


    等魯天行離開,崔輝的嘴角浮現出了一絲得意的笑意,如果洪熙帝真的賓天了,那麽這場齋戒祈福的鬧劇十有yankuai出自李雲天的手筆,否則的話也不會去當什麽“金童”,肯定是在那裏進行指揮謀劃。


    不得不,李雲天的這一手實在是高,要不是無意中聽見了那兩名送膳內侍的議論,崔輝絕對想不到洪熙帝齋戒會另有隱情。


    這就是人算不如天算,看來老天要亡李雲天,等漢王進城後就是他的滅之日。


    李雲天自然不會想到兩名內侍無意中會泄露了洪熙帝齋戒的“天機”,如果給他足夠時間的話他肯定能竭力安排妥當所有的事情,盡量避免一些不必要的失誤。


    可惜的是洪熙帝駕崩得太過突然,倉促中李雲天不可避免地遺漏了一些不起眼的事,而這些事終於被崔輝這個有心之人察覺,進而帶來了嚴重的後果。


    在揚州住了一宿後,李雲天一行人登上了漕幫的那艘大船,沿著運河順流北上,由於逆水行船,故而速度比來的時候要慢上許多。


    朱瞻基與李雲天一樣,現在的身份都是雷婷的隨從,穿著隨從的服飾,不過宋大山等人則帶了一套太子的衣冠,總不能讓朱瞻基以隨從的打扮進京吧。


    由於洪熙帝駕崩,朱瞻基並沒有即將登基的喜悅,情緒反而顯得有些低落,他知道洪熙帝在漢王和趙王的虎視眈眈下能登上皇位有多麽得不易,也清楚洪熙帝遭受了多少苦難。


    朱瞻基心情不好,李雲天自然不會打擾他,讓朱瞻基一個人在房間裏待著,他與周豐在他的房間裏敘著舊。


    周豐的心情非常舒暢,雖然不清楚李雲天和朱瞻基在弄什麽玄虛,不過這次能順利將朱瞻基送到北京城的話,那麽他毫無疑問就立下了大功。


    而他之所以能護送朱瞻基迴京,很顯然是李雲天從中周旋的結果,對自己這個妹夫是越來越欽佩,竟然對朱瞻基有如此大的影響力。


    李雲天沒有告訴周豐他為什麽忽然之間來了南京城,周豐也沒有追問,他生於勳貴之家,自然清楚該知道的事情知道,不該知道的事情不能胡亂打探。


    中午,李雲天和周豐、李滿山在一個房間吃飯,朱瞻基的飯菜端進了他的房間,由宋大山三人伺候著用膳,他畢竟是太子,該有的規矩不能變。


    不久後,宋大山三人推門走了進來,坐在了一旁的桌前,原來朱瞻基沒什麽食欲,隨便吃了幾口飯菜就讓他們退下了。


    “不知三位中官如何稱唿?”李雲天覺得這倒是一個接觸宋大山三人的好機會,永樂帝和洪熙帝都已經開始重用內侍,宋大山三人以後肯定也會被朱瞻基重用,於是找了一個機會,衝著正在用餐的三人一拱手,笑著問道。


    中官是內侍中高級宦官的官名,地位相當於二十四衙門裏的少監,宋大山三人現在隻不過是朱瞻基身邊打雜的近身內侍而已,連中級宦官都不是,豈會是中官?李雲天此舉無疑是在客套。


    “的宋大山,見過三位大人。”宋大山三人連忙放下手裏的碗筷,率先衝著李雲天拱手道。


    “的韓魁,見過三位大人。”隨即,宋大山左側的高個子內侍恭敬地道。


    “的王振,見過三位大人。”宋大山右邊的是一個身形有些消瘦的內侍,臉上掛滿了微笑,顯得有些圓滑。


    “王振?”李雲天雙目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不無詫異地望了一眼那名身形有些消瘦的內侍,隨即移開了視線,心中暗暗道。


    在他的印象裏,正統年間大明有一名權傾朝野的司禮監太監,不僅使得滿朝文武要向其叩拜,甚至差一要了於謙的命,也導致了大明在土木堡之役的慘敗,那個太監的名字正是王振。


    李雲天並不清楚二十年後那個權傾朝野的王振是何時入的宮,隻記得他是河北蔚州人,以前也是一個讀書人,精通詩書,隻不過後來考功名無望,進而自閹進宮。


    考慮到明代路途艱辛,再加上蔚州距離北京城近,李雲天推測王振應該是在北京城入的宮。


    如果眼前這個王振就是以後那個司禮監的太監,那麽他此時出現在南京,十有yankuai和宋大山一樣,也是跟隨朱瞻基從北京城迴來的。


    此次朱瞻基秘密北上,將金英等親信內侍都留在了南京城,故而宋大山和王振、韓魁這才有機會追隨朱瞻基前往北京城,也給了三人一個上進的天賜良機。


    雖然朝中的文武百官都看不起內侍,認為他們是閹人,難登大雅之堂,不過李雲天卻沒有絲毫的鄙視,微笑著與宋大山三人在那裏寒暄,氣氛十分輕鬆。


    這使得周豐和李滿山感到很奇怪,認為以李雲天的身份不應該對宋大山這些內侍,而且還是低等級的內侍那麽客氣,不過李雲天既然這樣做了,那麽肯定也有他的打算。


    談笑中,李雲天暗中觀察著王振,雖然此人現在看起來其貌不揚,十分普通,可他要真的是以後那個赫赫有名的權監,那麽現在就要心應對。


    看來是要找機會摸摸此人的底,李雲天心中暗暗拿定了主意,決定查一下王振的身世。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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