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的眼睛!”接觸到那團白霧,魯天行猛然大叫了一聲,伸手向雙目處捂去,他隻覺得眼睛火辣辣得疼,根本就睜不開。


    趁著這個機會,李雲天衝到魯天行的馬前一把將他從馬上拽了下來,重重地摔在了地上,然後翻身上馬,接著以迅雷不及掩耳之勢再度從懷裏摸出一包東西衝著周圍騎在馬上的護衛一揚,於是以他為中心又揚起了一陣白霧。


    “是石灰粉,大家心眼睛。”一名就近的瘦長臉護衛連忙大喊了一聲,用手臂擋在了眼前,其餘的護衛紛紛效仿。


    剛才李雲天把石灰粉撒向魯天行的時候,那名瘦長臉護衛的身上已經沾了一些,故而知道那些白霧是什麽。


    李雲天見狀連忙拍馬來到了雷婷的麵前,衝著她伸出了手,“快,上馬!”


    雷婷連忙拉住了李雲天的手,被李雲天拽上了馬背,隨後李雲天雙腿一夾馬腹,騎著馬向大明門狂奔而去。


    “公爺!”等騎在馬上的護衛們移開擋在眼前的手臂時,李雲天和雷婷已經騎著馬離開,眾人紛紛關切地下馬察看倒在地上的魯天行。


    “抓住他們,爺要把他們碎屍萬段!”魯天行隻覺得眼睛火辣辣得疼,氣急敗壞地吼道。


    “快,攔住他們!”幾名護衛聞言立刻翻身上馬,火急火燎地追向了李雲天和雷婷,邊追邊向一隊在李雲天前方路麵巡邏的親軍喊道。


    這裏是皇城,戒備森嚴,四處都是親軍,李雲天和雷婷根本就不可能逃走。


    可惜,那些護衛的喊聲慢了一步,等到那隊位於李雲天前方的親軍迴過神來的時候,李雲天和雷婷已經策馬從他們的身旁奔了過去。


    見此情形,那隊親軍連忙高喊著追了過去,在宮門前策馬而行可是大罪。


    路邊的轎夫們驚訝地望著騎在馬上的李雲天和雷婷,神情愕然地望著眼前的這一幕,多少年了,他們還從沒有聽有人膽敢在宮門前的官道上如此狂妄地騎馬。


    雷婷此時心亂如麻,腦海中一片空白,雙手緊緊摟住了李雲天的腰,她覺得自己一定是瘋了,竟然做出如此瘋狂的事情。


    大明門前立著一道巨大的石碑,上麵寫著八個大字“文官落轎,武官下馬”。


    不過,李雲天和雷婷根本就沒有機會到達那個石碑,在距離大明門左側的長安東門還有近白米距離時,兩人被前方路麵上手持長槍和弓箭的值守親軍給攔了下來。


    “大膽狂徒,還不下馬就擒!”一名立在親軍前方的圓臉都尉伸手一指馬背上的李雲天和雷婷,高聲喝道。


    雷婷聞言禁不住摟緊了李雲天的腰,神情驚慌,心跳劇烈,她知道自己這下可是捅了一個大婁子,十有yankuai會被殺頭的。


    “本官乃都察院禦史,有緊急事務要稟告太子殿下!”李雲天從腰上摸出那個偽造的禦史印信,衝著那名圓臉都尉一舉,沉聲道。


    圓臉都尉的臉上頓時流露出了驚訝的神色,雖然他不認識李雲天,但是卻見過禦史的印信,乍一看與李雲天手中的印信一模一樣。


    尤為重要的是,印信的柄端係有一條明黃色的綢帶,在京城隻有監察禦史的印信能有這份殊榮。


    “終於抓住你們這對賊男女了,竟然敢暗算公爺,簡直就是活膩了!”這時,身後的幾名護衛追了過來,領頭的一個瘦高個護衛揚起馬鞭就要抽李雲天和雷婷。


    雷婷見狀麵色一寒,衝著瘦高個護衛亮起了手中的匕首,使得對方慌忙向後退去,以免被匕首傷到。


    “放下武器,宮城之前豈容爾妄動刀戈!”圓臉都尉沒想到雷婷竟然還帶著匕首,頓時嚇了一跳,連忙衝著她喊道。


    李雲天這才意識到雷婷手裏有匕首,於是轉身向她微微頷首,雷婷搖了一下嘴唇,把匕首扔在了地上,立刻被一名親軍撿走。


    “都尉大人,這兩個賊不僅偷了我們後軍都督的財物,而且還打傷了我們魯經曆,實在是可惡之極,卑職這就將其送往順天府問罪。”瘦高個護衛衝著圓臉都尉一拱手,微笑著道,“大人的這份人情,我們魯經曆已經記下了。”


    雷婷雙眸中頓時充滿了焦急的神色,要是落在了這些護衛的手裏,肯定要被他們折磨得生不如死。


    “速去喊值守禦史,否則你就是欺君之罪!”圓臉都尉聞言不由得懷疑起了李雲天的身份,警惕地打量著他,李雲天見狀麵無表情地衝著他道,“待值守禦史一來,一切自有分曉。”


    “都尉大人,休要聽他狡辯,他就是一個坑蒙拐騙的賊而已。”瘦高個護衛見李雲天到了這個時候還在裝腔作勢,忍不住冷笑了一聲,一臉不屑地道。


    “速去請禦史大人。”圓臉都尉的眉頭皺了皺,他知道瘦高個護衛口中的魯經曆是魯天行,但李雲天手握禦史印信也不像是在謊,故而沉吟了一下,向身後的一名校尉道。


    所謂心駛得萬年船,無論是後軍都督府還是都察院他都得罪不起,因此不如驗證一下,免得屆時惹下禍端。


    李雲天聞言暗自鬆了一口氣,隻要值守禦史一來,那麽就能證明他的身份,進而他就能暢行無阻地進宮麵見太子。


    既然圓臉都尉已經做出了決定,瘦高個護衛隻好在一旁等著,陰森森地望著李雲天,在他看來李雲天此時不過是虛張聲勢而已,等值守禦史一來揭穿了李雲天的身份,那麽到時候他就能好好地修理李雲天。


    每當有重大朝廷儀式時,例如祭祖和朝會等等,監察禦史就會在現場巡察,糾察百官的不當言行舉止,其中會有禦史在宮門出值守,也就是李雲天口中的“值守禦史”。


    李雲天和雷婷隨即下了馬,立在路邊的陰涼處等待著值守禦史的到來,手握長槍的親軍將兩人團團圍住,虎視眈眈地瞪著兩人,這使得現場的氣氛非常壓抑。


    遠處的轎夫們指著這邊竊竊私語,議論紛紛,誰也不清楚發生了什麽事情,不過看樣子好像挺嚴重。


    “我們會不會被打入天牢?”等了半晌,不見值守禦史過來,心中驚慌的雷婷忍不住聲問李雲天。


    “京城裏沒有天牢,民間所的天牢其實是刑部的大牢。”李雲天見雷婷神情緊張,想要逗逗她,於是不動聲色地道,“像咱們倆的這種情況,通常是交由順天府審理,關進順天府的大牢,如果運氣不好的話就要被送往錦衣衛北鎮撫司,有幸進入隻有朝廷重臣才能進入的詔獄。”


    “都到了這個地步了,你總該告訴我為什麽要這樣做吧?”雷婷聞言神情頓時就是一黯,輕聲問道。


    “我要我是來執行公務的,你會不會相信?”李雲天微微一笑,一本正經地道。


    “咱們都快死了,你總該把你的真名字告訴我吧。”雷婷沒想到李雲天到這個時候還有心情開玩笑,不由得幽幽地望著李雲天,很顯然趙浩這個名字是假的。


    “我是山東濟南人士,姓李,名雲天,字複生。”李雲天覺得自己也沒有必要再隱瞞雷婷,想了想後湊到她的耳旁,低聲道,“辛醜科二甲進士,現任都察院湖廣道監察禦史,也是翰林院的庶吉士。”


    雷婷聞言怔了一下,隨後一臉詫異地望著李雲天,李雲天則麵帶微笑,他被雷婷看扁了這麽長時間,如今終於能揚眉吐氣了。


    李雲天的字是他二十歲弱冠時自己取的,字如其意,他當年差一掉進鄱陽湖裏死掉,猶如重生了一次,故而是“複生”。


    “都到這個時候了你還拿我尋開心,你要是禦史的話我就是誥命夫人了!”雷婷凝神盯著李雲天,見李雲天的臉上流露出了得意的神色,咬了咬嘴唇後伸手使勁掐了一下李雲天手臂上的肉,氣鼓鼓地道。


    很顯然,雷婷認為李雲天是在騙她,肯定是剛才送菜的時候聽了那個菜販的話後編造出來的,她怎麽可能相信曾經落魄到被關進滄州州衙大牢的李雲天會是禦史。


    李雲天隻覺得手臂上像是針紮似的疼,不由得倒吸了一口冷氣,一臉鬱悶地望著雷婷,顯得非常無奈,隻有等值守禦史前來證明他的身份。


    “你,咱們這輩子死在一起了,下輩子有沒有可能成為夫妻?”見李雲天疼得齜牙咧嘴,雷婷的雙目中不由得流露出了歉意的神色,咬了一下嘴唇後臉頰紅潤地望著李雲天。


    雷婷認為自己這次必死無疑,等值守禦史來後李雲天和她就要被抓走,故而有些話如果現在不的話可能一輩子就沒有機會了。


    李雲天聞言怔在了那裏,神情詫異地看著雷婷,一時間沒有明白過來雷婷這句話的意思,聽上去好像有些**。


    雷婷見李雲天直勾勾地望著自己,臉頰頓時更加紅潤,不由得低下頭,局促地擺弄著衣角,既慌亂又羞澀。


    “不會這麽倒黴吧!”望著一副嬌羞模樣的雷婷,李雲天刹那間明白了過來怎麽迴事,喉結一動,咕嘟一聲咽下了一口口水,嘴角掛滿了苦澀的笑意,他萬萬沒有想到雷婷會對自己產生感情。


    “你這個混蛋,竟然敢暗算本經曆!”這時,一聲怒喝響起。


    在護衛們的開路下,魯天行手裏握著馬鞭,怒氣衝衝地迎著李雲天走了過來,他的眼眶通紅,看樣子好不容易才弄掉了沾在眼上的石灰粉。


    見此情形,雷婷慌忙橫身攔在了李雲天的麵前,將他護在了身後。


    “滾開!”魯天行見狀不由得勃然大怒,衝著雷婷就舉起了馬鞭。


    “魯兄,多日不見,別來無恙!”不等魯天行落下馬鞭,李雲天忽然高聲向魯天行道,這次他用了自己本來的聲音。


    “你……你是……你是……”魯天行聞言手中的鞭子僵在了空中,他覺得眼前這個絡腮胡子男子的聲音十分熟悉,仔細打量了一番李雲天後,臉上的神情不由得大變。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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