聽到那個嘲諷的聲音後李雲天的眉頭微微一皺,很顯然對方口中的那個吃軟飯的白臉指的是自己,於是扭頭望去。我會告訴你,更新最快的是眼.快麽?


    幾名身穿七品官服的人正在一旁的庭院中話,一個身材高大、相貌堂堂的國字臉男子正冷冷地望著他,眼神中充滿了敵意。


    韓亮見狀不由得無奈地搖了搖頭,在他看來李雲天年輕氣盛,豈能受得了如此的挑釁,保不準要上前理論一番。


    實話,那名國字臉男子所言太過偏頗,李雲天殿試的成績排在二甲中上遊,本來按照慣例是要進都察院的,隻不過他當時奏請外放去了地方任職,有足夠的資格擔任監察禦史。


    出乎韓亮的意料,李雲天隻是眉頭皺了皺,隨後抬步隨著他離開,並沒有與那名國字臉男子計較。


    “沽名釣譽!”望著“落荒而逃”的李雲天,國字臉男子冷哼了一聲,臉上的神情愈發不屑。


    邊上的幾個人聞言對視了一眼,誰也沒有接口,看樣子不想介入到這件事情裏。


    “韓兄,不知在下如何得罪了剛才那位仁兄?”離開了那個院落後,李雲天不動聲色地問向了韓亮。


    “他是廣西道監察禦史馬安,崔禦史的同鄉,也是戊戌科出來的。”韓亮知道這件事情瞞不過,有些無奈地明了那個國字臉男子的身份。


    “馬鞍?”李雲天不由得感到有些好笑,這個名字起得頗為讓人產生誤解,怪不得他對自己有著敵意,原來是崔輝的密友。


    不過,馬安是廣西道的禦史,與李雲天在日常的事務中也沒有什麽交集,隻要他不招惹李雲天,那麽李雲天也懶得理會他。


    臨近中午的時候,一名身穿便服的男子來湖廣道的公房找李雲天,李雲天隨即還長了便裝,和那名男子談笑風生地走了。


    兩人去了一家都察院附近的酒樓,二樓的一個雅間裏已經等著十幾個身著便裝的男子,見到兩人後紛紛笑著起身相迎,讓李雲天坐了首座,給他接風洗塵。


    這十幾名男子雖然身穿便裝,但都是都察院的人,與李雲天同一科的進士,現在在都察院裏實習,今年差不多有人可以轉正,成為正式的監察禦史。


    按照流程,新科的進士至少要在都察院裏實習三年,積累經驗和資曆,經過考核後才能被委任為正式的監察禦史。


    李雲天屬於特例,他在地方上磨礪了三年,等同於在都察院的實習,又立有不少功績,進都察院自然是水到渠成的事情。


    起來李雲天是同科進士中最晚進都察院的,但他又是最早被任命為監察禦史,可以已經成為了同科進士中的佼佼者。


    令李雲天感到可惜的是,於謙在南京的都察院裏實習,他是李雲天最想見的人,也不知道什麽時候才有機會見上一麵。


    李雲天看得出來,楊士奇對於謙是青睞有加,十分器重,將其調去南京可謂是用心良苦。


    自從永樂帝遷都後大明就有了“太子守南京”的定製,南京雖然不是大明的中樞,但是在那裏能跟太子走得近,又能避開朝堂上的黨爭,為以後打下了堅實的基礎。


    中午去公房找李雲天的那名男子名叫謝恆,是實習的人中混得最好的,有著很強的交際能力,可謂左右逢源,長袖善舞,李雲天在湖口縣寫信的那十幾個人中就有他。


    有道消息謝恆不久後要被任命為浙江道的監察禦史,成為那批實習的人中第一個成為監察禦史的人。


    由於下午還有公務,故而大家也沒怎麽喝酒,在酒桌上更多的是敘舊以及暢談京城的軼事,氣氛十分輕鬆。


    下午迴到都察院,李雲天開始熟悉手頭上的事務,雖然他是湖廣道的監察禦史,但是要管的事情並不僅僅局限於湖廣道。


    明代監察禦史的權限極大,不僅要監管十三道的各衙門外,還要協管兩京的直隸衙門,甚至連都察院也在十三道監察禦史的監察範圍內。


    監察禦史的具體權責可以分為四個方麵。


    1,監察百官:


    十三道監察禦史,主察糾內外百司之官邪或露章麵核,或封章奏核。


    露章麵奏是指彈章不封,由彈核者在朝會上朗讀彈文,而封章奏核是指彈核者將被彈核者的罪狀寫成書麵章疏,封章由通政司轉呈皇帝以行使其彈核權。


    ,充任言官:


    《明史》有記載,“禦史為朝廷耳目,而給事中典章奏,得爭是非於廷陛間,皆號稱言路。”


    簡單來的話,也就是監察禦史既可以參與商討軍國大事的“廷議”,也可以參與選拔高級官員的“廷推”,由此可見地位之尊。


    ,考核百官:


    除了地方上的最高行政長官及最高司法監察長官歸都禦史考察外,地方上的其他官員以及在京各衙門五品至七品之間官員的考核均由監察禦史負責。


    4,監察在京各衙門事務:


    兩京刷卷,指監察禦史有權查究兩京直隸衙門的公務文書,通過清查、核實公務文書,檢查各衙門的政務。


    巡視京營、監臨鄉、會試及武舉,巡視光祿,巡視倉場,巡視內庫、皇城、五城、輪值登聞鼓。


    凡各種朝會、上朝行禮、大祭祀時,派遣禦史監禮,若有失儀即舉核。


    晚上,李雲天和謝恆一行湖廣道的監察禦史換上便裝後,去了京城一家有名的**――醉月閣,謝恆已經在二樓要了一個雅間。


    明代的**是上流社會的交際場所,並不僅僅是**作樂的地方,不少文人雅士都喜歡在**裏會客。


    醉月閣在京城的**裏能排名前三,老板娘名叫紅姨,雖然已經四十多歲但是風韻猶存,二十年前也是京城有名的花魁,年老色衰後開始打理醉月閣。


    紅姨得知謝恆等人是來給李雲天接風的,特意過來敬了李雲天一杯酒,並且讓人拿來了兩壺好酒來助興,看得出來她很看重都察院的這些禦史們。


    李雲天很清楚,紅姨肯定不是醉月閣的老板,至於醉月閣的幕後老板是誰,他現在還不清楚,不過想必背景深厚,否則的話如何能在京城立足。


    不那些混黑道的家夥,光是京城那些大大衙門的人上門來找茬,就足以讓人頭疼死。


    酒過三巡,菜過五味後,正當眾人在那裏談笑風生的時候,門外忽然傳來了一陣吵鬧聲,好像兩幫人起了爭執。


    謝恆等人好像對此已經習以為常了,若無其事地繼續與李雲天談笑。


    能來醉月樓的客人非富即貴,遇上那些年輕氣盛的權貴子弟,爆發衝突是很正常的事情,這種事還是讓五城兵馬司的人去處理,擱不住禦史出手。


    既然謝恆不動,李雲天更不會去吃飽了撐得管這種閑事,況且他初來乍到,還沒有把京城裏的門道摸清楚,豈會輕易招惹是非。


    不久後,房門咯吱一聲開了,紅姨領著一名身形婀娜、手裏抱著一把琵琶的絕色妙齡女子走了進來,眉若柳葉,唇是紅櫻,給人一種不出來的嫵媚。


    “各位大人,這是憐香,我們醉月閣從杭州花重金請來的姑娘,彈得一手好琵琶,大人們如有雅興的話,妾身就讓她唱上幾曲給各位大人助興。”紅姨笑盈盈地向屋子裏的人介紹著那名抱著琵琶的女子。


    憐香聞言,向李雲天等人莞爾一笑,福身行了一禮。


    “紅老板,看來你這次又要拿我們當擋箭牌了。”謝恆打量了憐香一眼,笑著道,如果她沒有猜錯的話,這位憐香姑娘肯定是門外那起爭端的的“罪魁禍首”,故而紅姨才讓她來這裏躲避。


    “謝大人言重了,妾身這也是無奈之舉。”紅姨嬌笑了起來,衝著憐香道,“這幾位都是都察院的大人,好生伺候了。”


    得知了眼前這群“其貌不揚”的人竟然是都察院的禦史,憐香眼前不由得亮了一下,她初來京城,人生地不熟,如果能結交禦史,那麽以後必將有了許多照應。


    “各位大人,憐香獻醜了。”在一旁的椅子上落座後,憐香彈了幾下琴弦,找了找音準後,衝著眾人嫵媚地一笑,邊彈琵琶邊唱起了江南的曲,歌聲清婉,琴聲悠揚,令謝恆等人不時地著頭。


    李雲天覺得憐香的琵琶彈得非常好,右手五指有節奏地在桌麵上打著節拍,如果單論音律上的造詣,僅比陳凝凝略遜一籌。


    憐香唱曲的時候眼波流轉,目光不動聲色地在謝恆等人的身上掃過,最後停留在了李雲天的身上,雙眸閃過一絲驚訝的神色。


    這並不是因為李雲天是在座的八個人中年齡最年輕,也不是因為李雲天的樣貌最為俊朗,而是她詫異地發現李雲天看向她的目光中無比清澈,沒有絲毫的雜念。


    不像謝恆等人那樣,或多或少地都會情不自禁地流露出了一絲炙熱的yankuai,她還是第一次遇到無視她美色的男人。


    李雲天見憐香看向了自己,於是有禮貌地向她微微一笑,頷首示意,舉止既紳士又顯得十分帥氣。


    憐香見狀俏麵頓時一紅,心中沒來由得一陣慌亂,無意中竟然彈錯了幾個音符,所幸眾人都沒有聽出來,這個溫文爾雅的男子給了她一種難以言喻的奇怪感覺。


    “憐香,本公子給你贖身,本公子倒要看看,哪個不開眼的東西敢跟本公子爭!”就在這時,房門砰一聲被人推開了,一名滿身酒氣的白袍公子哥闖了進來,搖搖晃晃地走向了憐香。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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