眼裏大片大片的全是草地,就算飛上一天,能看到的依舊是綠色,偶爾才會有一個小小的湖泊出現。一成不變的景色,讓人產生一種奇怪的感覺。仿佛時間、空間都已經靜止了一般。


    隻有夕陽的餘暉映射時,所有的一切才會改變。那碧綠的草地,會以最快的速度蛻變成黑色。


    每當這個時候,朱炳文就知道自己要找個窩了。今天的目的地的是一個野戰機場,此時塔台已經打了一發綠色的信號彈。


    朱炳文做了一個手勢,身後的兩架僚機,立刻跟著他往下俯衝。進行了一次低空通場後,三架飛機,一架接著一架的降到地上。


    “歡迎來自華夏同誌。”


    機場的指揮官笑嗬嗬地說道。


    居然沒有聞到酒味,朱炳文臉上露出了詫異的表情。隨著一瓶張掖產的悶倒驢拿出來之後,所有的人都吐了口氣。


    喝酒的毛子,才是好毛子。不然心裏頭總覺得不踏實!


    “嗡!”


    又一架飛機降落下來,輪胎才觸碰到地麵,立刻發出刺耳的聲音。


    “吱!”


    飛機的速度越來越慢,最終在機場中部停下,然後隨著地勤的引導,它慢慢的滑向停機坪。


    這已經是最後一架飛機,它平安的降落,讓所有的人都發出歡唿聲。


    從飛行學校畢業以後,華夏的飛行員就變得有些尷尬。冀察綏紅區還沒有飛機,而他們又不可能加入蘇聯空軍,總不能到地麵部隊作戰吧!好在秦司令最後達成協議,以分期付款的方式購買了八架二手的伊3戰鬥機和四架運輸機。


    “秦司令真是外行,為什麽不買九架飛機和六架運輸機?”


    蘇聯空軍的戰術編隊,是采取的3機編隊,由一架長機帶兩架僚機執行任務。可如今訂的飛機數量,不但編隊有問題。甚至連組成飛行中隊都別扭,因為少了一架。


    “中隊長,全部飛機已經安全降落,請指示!”


    這一屆的飛行員本來就30人,但是有兩名戰友在飛行事故中犧牲了,最後隻剩下28個。除了16個戰鬥機飛行員之外,其餘的是轟炸機和運輸機飛行員。不過現在飛機數量不足,多餘的人隻能坐在運輸機裏。而地勤人員則隻能乘坐陸路交通工具返迴華夏。


    不過聽說隨著華蘇貿易的增加,西伯利亞鐵路已經修了一條支線到外元的烏蘭巴,這樣一來迴國的速度也更快了。


    “飛行中有沒有發現異常?”


    “沒有!”


    飛機雖然是二手貨,可在接手之前還是被細細的檢查了一遍。蘇聯的高層似乎很在意,甚至還派“藍帽子”在旁邊監督。那些工人當然不敢馬虎,再三確認無誤才辦理移交手續。所有飛行了這一千多公裏,也沒有出現異常。


    “盯著老毛子加油,可別搞錯了。”


    朱炳文大聲的說了一句。


    對這些西伯利亞棕熊,他是120個不放心。在飛行學校的時候,就算是正常的檢修,他都會在旁邊死死的盯著。甚至別人擰好的螺絲,也會去檢查一遍。哪怕是受盡白眼也不管不顧,畢竟這樣才能保命!


    所有的一切安頓好的時候,已經是半夜,漫步在草原上的朱炳文不禁坐下來。


    俄羅斯廣沃的草原,在夜色下總有著一種神秘。躺在草地上仰望星空,總覺得那星星點點的明亮,似乎組成一座通往未知世界的大門,讓人不禁的想去推開它。


    不過這一切,你首先得和蚊子講清楚!


    “啪!”


    才覺得臉上有些癢,朱炳文就一巴掌就拍下去,手上立刻就覺得黏糊糊的。詫異的他掃了一眼手掌,才發現居然都是血。


    “謔!”


    為了防蚊,臉上可是抹了風油精的。但在那些窮兇極惡的草原蚊子麵前,什麽都他娘的是浮雲,唯一的辦法是抱頭鼠竄。


    “什麽絢爛的星空,大爺再也不看了!”


    睡了一覺之後,朱炳文“胖”了,立刻引來戰友們的哄笑。


    “老朱,這是怎麽了?”


    “喲,老朱這是被那個姑娘親的!”


    “嘿嘿嘿,有點像你的親戚二師兄啊!”


    聽著戰友們的打趣,朱炳文伸出自己的小指,一隻手不夠分量就伸出兩隻。


    “突!”


    等到一個紅色的信號彈飛到空中時,已經坐進座艙的朱炳文鬆開了刹車。飛機緩緩的往前滑去,他壓了幾下操縱杆,看著升降舵上下的擺動。又用腳蹬了一下方向舵,飛機開始往左往右運動起來。等到這些動作完成,飛機正好挺在跑道上。


    “突!”


    又一個綠色的信號彈飛上天空,站在飛機前的地勤猛地一揮手中的旗幟。


    “嗡!”


    朱炳文把油門慢慢的推到最大,隨著螺旋槳轉速得越來越快。飛機發出了震顫,這時候他鬆開了刹車。


    “嗡!”


    飛機猛震一下就往前衝去,看著不停跳動的碼表,他輕輕的拉動操縱杆,整架飛機緩慢的升入了空中。按照慣例低空通場致謝後,他開始一圈又一圈的盤旋。直到兩架僚機起飛,組成編隊後,他才對準一個方向飛去。


    這一刻朱炳文的心在狂跳,今天就要迴到華夏了,不知道哪兒變成什麽樣子!


    半個小時!


    一個小時!


    專心看著地圖的朱炳文,忽然從後視鏡中看到左側僚機在擺動翅膀,他連忙往後看了一眼。


    僚機飛行員伸手指了指下方。


    詫異的朱炳文把頭伸出座艙,一瞬間他呆住了。


    外元荒蕪的草地上,已經修了一條硬質路麵,無數的汽車正在上麵來迴奔馳著。


    這裏他走過,那會兒就一條坑窪的土路,因為太過顛簸還吐出來。沒想到兩年的時間,已經變成這個樣了。


    越往前飛,朱炳文越是感到驚奇,原本荒無人煙的地方如今也有了工廠,甚至一列列噴吐白煙的火車經過,所有的飛行員都徹底的驚呆掉。


    “這是華夏!”


    這還是曾經的那個華夏?工廠、火車、汽車,熙熙攘攘的人群,這簡直比蘇聯的很多城市還熱鬧啊!


    隨著天空中的盤旋的飛機,一架又一架的落到地上,來迎接的秦朗,臉上的笑容越來越盛。


    “我準備好了!”(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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