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家大院外有一片寬闊的空地,原來是他們家收租、曬穀的地方。除了秋天上繳佃租外,平時根本不準村民涉足一步。


    不過今天卻異常熱鬧,一大早的戲班子就在那裏敲敲打打,開始百姓們隻敢偷看,漸漸的有了些膽子大的孩子。


    秦朗看到大穀場上的都是些半大小子,又對著身旁的人說了幾句。不一會兒,一車車肖家的條凳,就被擺在大穀場上。看那些小孩子又嚇跑了,幾個歲數不大的紅軍戰士,又趕緊招唿他們過去坐下。


    “壓迫得太狠了,被屠殺的群眾,有案可查的就發現了幾百個。那天偵察營埋伏的地方,還起出來三百多具屍骨。具體人數可能永遠都查不出來。”


    李玉波憤憤不平的說道。


    “師長,肖家上下大多數人手上都有血債。不過敢站出來指認的群眾太少,我已經派人去做了宣傳,正如玉波同誌說的,群眾都被迫害得太狠了,才說肖稼碧三個字,他們扭頭就跑,還有直接嚇癱了的。我們倒是找到一本懲戒記錄,不過上麵的記載並不詳細,還得再下去努把力。”


    羅榮也補充說道。


    秦朗擺了擺手笑道:


    “不急,等一會兒就驗收老羅你最近的工作,隻要咱們打開一個缺口,肖稼碧的根子就能全都拔出來。”


    “師長,毛委員來了。”


    秦朗趕緊站起來說道


    “老羅,走我們去迎接一下。”


    太祖今天穿的很幹淨,甚至把頭發也剪了,整個人看上去神采奕奕。隻不過沒看到林薇,跟在他身後居然是楚瑜。


    “小秦,這位就是林薇同誌,以後的茶林********,隻比你大三歲。不過她的革命生涯很長了。那天你們的碰麵被攪了,幾天我來介紹一下。”


    秦朗裝出初次見麵的模樣,隻是湊近林薇時,他才咬牙切齒的說道:


    “你好啊,楚瑜同誌。”


    林薇臉上沒有半點表情,隻是對著秦朗點了一下頭就走了


    太祖恰好和羅榮等人握手,並沒有發覺出異樣,隻是迴頭說道:


    “小秦,可以開始了吧!我看很多同誌都等急了。”


    “是!毛委員、林書記請跟我來,演出馬上開始。”


    “當”的一聲鑼響,連夜搭建的戲台上,那塊厚重的幕布,被緩緩拉開了。


    隻見舞台上的擺設,居然是一間屋子,和贛西佃農家環境差不多,家徒四壁、破敗不堪。


    就在眾人錯愕的時候,隻見一個圓臉大眼,估摸著十四五的少女出來,身上穿的是補丁摞補丁衣服,就像是一個貧窮的佃戶家的女兒。


    林薇不由得皺起眉頭,這個秦朗要搞什麽?難道他以為,找一個穿破爛衣服的少女說幾句話,就能引起群眾的共鳴嗎?


    戲台上的少女,怔怔的望著遠方,似乎在看什麽人。引得台下的觀眾也往後看,隻不過見到身後的同誌,又不好意思的一笑。


    就在這時,站在舞台上的那個少女,唱道:


    “北風那個吹,雪花那個飄……。”


    戲台一側一架手動鼓風機被快速的攪動起來,再被撒了幾把碎紙屑以後,眾人感覺真的好似到了冰天雪地的寒冬。這是秦朗要求的視覺效果,雖然簡陋但已經營造出一種氣氛來。


    這邊戲才開場,很多老百姓就畏畏縮縮的走出家門,要知道莊戶人家窮,一來到頭隻有地主家開戲才能聽一耳朵,看肯定是不行的。現在那些軍爺就在大穀場上演,大家也顧不得那麽多了。


    “大叔、大嬸,來吃個餅子,肚子裏有食好聽戲。”


    幾個十七八歲的帥小夥子,熱情地招攬著,開頭還有些扭扭捏捏,後來有人接過去吃了一口後,就再也沒有誰還忍得住。一個個接過餅子就狼吞虎咽起來,耳朵還支愣著,不肯放過一句戲文。


    “這不是咱們這個地方的戲,不過還是很好聽的。”


    喜順爹抱著喜順說道。


    喜順跑得快,所以占了前排的位置,可是都是鄉親,這些半大小子就沒了位置,不是被大人抱著,就是蹲在地上。


    鍾曉東當然也到了打穀場,聽了幾句唱詞,就知道那個姑娘叫“喜兒”,而她爹叫“楊白勞”。也和自己家一樣,欠了地主家的高利貸。楊白勞還不起錢,隻好跑出去躲債。


    “那個地主好仁慈,要是肖家,恐怕這楊白勞已經打斷腿了。”


    他暗暗的想到,不過還是為喜兒感到提心吊膽的。


    不過還好,地主家的人沒有出現,楊白勞還給喜兒一根紅頭繩。看著她歡蹦亂跳的樣子,鍾曉東不禁想起自己的妹妹“寶珊。”


    “像,太像了。”


    鍾曉東的眼睛,一瞬間就被眼淚糊住。


    周圍的人看著喜兒,也發出了輕聲的歡笑。


    高利貸就像一條噬人的毒蛇,隻要被它纏住無不是家破人亡,那個楊白勞竟然輕易就躲了過去,大家都替他感到高興。可就在舞台上歡天喜地時,一聲咳嗽卻陡然響起。


    喜兒一家人趕緊停止了手裏的動作,細細的聆聽著門外的動靜。


    “管家!”


    來看戲的群眾不僅一聲驚唿,戲台上竄出來的,居然是一個管家,看他那奸詐狡猾的樣貌,吃過他們虧的人,不禁顫抖起來。


    “穆仁智”鬼鬼祟祟的提著一個燈籠,走到楊白勞家照了照,識字的人立刻發現燈籠上還有幾個字“積善堂黃”。


    “討債討債,要賬要賬。走了東莊走西莊……。”


    底下的百姓聽到這裏,不禁異口同聲的“呸”了一聲。等到聽到最後“能拐就拐,難誑就誑”時,有人甚至罵出聲來。


    鍾曉東的心越來越緊張,果然地主家的哪有那麽好騙,楊白勞恐怕過不了這虎門關。隻是那個穆仁智怎麽老是盯著喜兒,難道……。想到這裏他的冷汗一下就下來了,不禁大喊道:


    “楊白勞快跑,他要把喜兒捉去賣了。”


    可能自己的話起了作用,那楊白勞也想逃跑。不過舞台上又冒出幾個狗腿子來,看著那一支支槍,他隻能帶著喜兒跟著穆仁智走了。


    鍾曉東的話一下子,讓所有的人的心都抽緊了。等到厚重的幕布再打開時,一個獐頭鼠目的半老頭子坐在那兒抽水煙。那張揚的做派,不由得讓人想起肖老爺,很多人嚇得縮起脖子來。


    “……,去年死了三房,見楊白勞的女兒心裏癢,今天正好拿來做填房。”


    唱完這句話,他還陰森森的一笑,嚇得下麵的百姓篩糠似的抖起來。


    楊白勞和喜兒見到這個老頭,是百般哀求,不過黃世仁老爺卻一口咬定讓他們還錢。


    “去年你家老婆子病重,我看你可憐才放了債。借了我五塊大洋,說好了今年要還十塊。可是你不但不還,還跑到外頭躲債。楊白勞,今天你帶錢來,我們一筆兩清,否則就讓你到縣衙走一遭。”


    楊白勞哪裏有錢還,隻能苦苦哀求。


    果然黃世仁老爺使了個眼色,穆仁智立刻說道:


    “窮**計,富長良心。楊白勞,東家可以不要債,不過你得把喜兒賣給東家。”


    “果然。”


    鍾曉東緊緊握住拳頭。


    “不行,東家,不行啊!”


    楊白勞苦苦哀求,但那黃老爺怎肯罷休。終於他忍無可忍,一把抱住黃世仁大喊:


    “喜兒快跑!”


    不過這黃家是龍潭虎穴,喜兒怎麽可能跑出去,最後看到自己的爹被打死了。


    就在喜兒痛哭之時,黃世仁卻張牙五爪道:


    “把老東西扔出去喂狗,今夜老爺我就要洞房,哈哈哈!”


    台下的戰士、群眾終於象火山一樣爆發了。


    “我們要打死他,我們要打死他!”


    羅榮嚇出了一聲冷汗,還好師長有先見之明,不允許幹部戰士攜帶武器,不然真可能把演員打死。不過現場已經民情洶湧,再不用語言安撫真要出事。


    “嘀嘀嘀。”


    幾名軍官吹響哨子,紅軍指戰員們立刻跑迴剛才的位置站好,那些百姓也似乎意識到什麽,趕緊跑到一邊去躲著。不過軍爺們並沒有發怒,反而又招唿大夥一起看戲。


    鍾曉東懷著忐忑的心,又蹲在戲台前麵的位置。


    此時場景又一變,麵目可憎的黃老爺喝得醉醺醺的,在一群狗腿子的恭賀中,慢慢的走向了臥房。看著被綁著的喜兒,觀眾的心又一次提起來。


    “小喜兒,今天就做我填房,否則和楊白勞一樣……。”


    唱完這句詞之後,黃世仁撲向喜兒。觀眾的心都吊了起來,拳頭也越來越緊。


    可就在這時,大春帶人出現了,這個濃眉大眼小夥子,幾下打翻黃老爺,救出了喜兒。


    “好!”


    觀眾們大聲鼓掌道。


    可是好景不長,地主家的狗腿子衝出來。大春等人雖然英勇,卻不是火槍的對手,很快被打死打傷好些人。而剛剛逃出的喜兒,又被黃世仁抓住了。


    “大春,打傷了我的人,今天要把你點天燈,……。”


    “哎!”


    百姓們長歎一口氣,果然泥腿子不是地主的對手。


    但就在這時,又是一陣槍響,黃世仁的狗腿子紛紛倒地。戲台上居然出現了一群軍爺,他們的穿著和台下的人一樣。


    “老鄉,我們是紅軍,專門打倒土豪劣紳、地主惡霸!”


    鍾曉東聽到這句話,眼睛死死的盯著那個年輕的師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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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還是粗糙的原稿,不過有個事要聲明一下。


    咳咳咳,莫鬆子簽了,這幾天準備發一發瘋。


    臀~~~~搞,不不不,囤稿。


    暫時每天兩更,到時候開閘放水。


    泛濫不可收拾一次!!!!


    啊哈哈哈。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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