敗了!


    郭應發出了夜梟般的慘笑聲,手槍營隻是堅持了不到十五分鍾,就沒有幾個人還能站著。而後麵的第五營,甚至都不敢開一槍,全都跪在地上當了俘虜。


    “跑吧,再不跑來不及了。”


    袁鵬舉看他失魂落魄的樣子,趕緊上前一步扶住。


    現在說什麽都晚了,要活命就得有個替罪羊,郭應個子高,他不扛誰扛?


    “你們走吧,都走吧!”


    郭應喃喃自語道。


    “繳槍不殺,繳槍不殺!”


    袁鵬舉還想再勸幾句。但是工農軍的唿嘯聲已經越來越近,他用力的跺了一下腳,扭頭就要離開。


    “迴去跟師長說,郭應死了。”


    孫瘸子帶著人衝進了指揮部,隻看到一個民軍軍官,目光呆滯的看著屋子的天花板。打了勝仗心裏當然高興,細細的打量了對方一會兒,發現那人身上就沒有任何的武器,於是掏了一盒煙出來。


    “喲,長官嗨!來,抽一根。您是……。”


    “五十四旅代旅長郭應,請貴軍餘師長一晤。”


    郭應接過煙垂著頭吸了幾口之後,緩緩地說道。


    聽到這句話,孫瘸子一臉鄙夷的說道:


    “餘桑度早就不是我們師長了。郭旅長在民軍也是個人物,難道沒聽過知己知彼麽?”


    “什麽?”


    郭應一下子站起來,一把抓住孫瘸子的衣襟。


    “那你們的指揮官是誰,是誰?為什麽會擺出這麽一個陣勢?”


    “是我,工農軍第一師代師長秦朗。”


    力氣仿佛瞬間就被抽幹了,郭應盯著來人看了一陣,頹然的坐到椅子上。


    “秦朗?青狼!你還真是個娃娃?”


    秦朗走到他的身邊坐下,然後緩緩地說道:


    “不服氣我可以放你迴去,不過需要進行交換。我黨有很多的同誌被你們逮捕,如今正在監獄受著非人的折磨,我義務救他們出來。”


    郭應啞笑了幾聲,指著山坡的方向。


    “可惜我已經死了,不能幫您的忙。”


    孫瘸子看了他一眼,有些不解的說道:


    “你特娘不是活的好好的?”


    “弟兄們都死了,我一個敗軍之將還有什麽臉麵活在世上。苟活到現在,就是想看看什麽人打敗我。心願已了,秦師長動手吧!”


    郭應說完身體往後一倒,兩隻眼睛也緊緊的閉上了。


    “賠光了五十四旅,迴去就是槍斃。而我恰恰沒有殺俘的習慣。你用山坡上弟兄們的血做幌子,為的不就是保住一條狗命?”


    秦朗輕蔑地笑起來。


    在夜店混的時候,看慣了那些下台老大的表演,郭應的演技兩分都評不上,糊弄鬼去吧!


    “你……。”


    郭應一下子站起來,指著晴朗吼道。


    “你的心就不是肉長的麽?死了那麽多人,你就無動於衷麽?”


    秦朗撇了撇嘴。


    “還是不夠,如果你撲上來拚命,我可以給你點個讚,但是你沒有。郭應,你別裝了。如果真想贖罪,你完全可以跑迴去,撫恤陣亡的士兵。可惜你根本沒把他們放在心上,隻是想拖延時間好讓家人上下打點。”


    “不是的,不是的。”


    郭應不由得往後退了幾步,結果腳被凳子絆住,身體重重的摔在椅子上。


    “你們根本不可能成事。看看你死在外麵的部下,他們在你的眼裏,隻不過是群灰色的牲口,大部分人死得還不如一條狗。正因為有你們這群草菅人命、貪贓枉法的混蛋,華夏才變成今天的爛攤子。我很想把你們通通拉出去槍斃,可惜之前要消滅掉無數的灰色牲口。”


    秦朗說道這裏狠狠地拍了一下桌子。


    “我為華夏哭、我為民黨哭、我為民軍哭、我為孫先生哭。現在的華夏還不如大金,難道孫先生一輩子的奮鬥,就為了得到這樣一個局麵?”


    “我,我。”


    郭應顫抖著嘴唇最終一個字也吐不出來。


    “你們這些軍閥統統都該死,不管是大義凜然,還是荒淫無恥。正是你們自相殘殺,華夏才山河破碎。”


    秦朗說道這裏,伸手指了指郭應。


    “恬不知恥。”


    “別說了。”


    郭應癱軟在地上,抱著腦袋痛哭起來。


    就在這時,羅榮大步流星的走進屋子,詫異掃了一眼郭應後,把一張紙遞給了秦朗。


    “犧牲了一百零三個同誌,重傷二百七十二人,輕傷四百八十一人。”


    “看看吧,郭大旅長,因為你們這些軍閥的存在。我部損失接近一個營,你們損失一個旅。幾千號華夏人就這樣死了,你們開心了吧!”


    秦朗說完離開了屋子,他再也不想看郭應,哪怕一眼。


    天微微亮的時,一師離開了三台坡。


    一座新修的土包上,郭應拿著柄鐵鎬小心地挖著坑,他的身邊橫放著一棵棵的樹苗。


    雖然經過了幾個小時的休息,可秦朗覺得腳步越來越重。本來有資格騎馬的他,卻堅持選擇步行,隻有這樣,才能了解士兵們的體能狀況。


    隊伍越來越沉默,已經沒有了出發時的歡快,很多人的眼皮子一眨一眨的,甚至有人摔倒在地上,就這麽的睡著了。


    “戰士們太累了。”


    羅榮心疼的說道。


    一天之內奔襲了將近百裏路,還經過兩次血戰,這確實把戰士的潛能用到極限。可是師長又畫了一條線,地圖上短短的一點距離,看似不用損耗任何的力氣,卻需要急行兩個小時才能趕到。


    “我知道戰士們很累,但現在能做的隻有以快打慢。逃出去的敵人很多,要在二十七師師部還沒有準備的時候突襲。然後我們直插古城,爭取休整三天,再進行下一步的作戰。”


    秦朗也知道士兵們到了極點,但是不打退後麵的追兵,一師也得不到喘息的機會。畢竟現在倉促的湧進井鋼山,沒有百姓的支持,光是一個糧食問題,就能摧毀這支幾千人的隊伍。


    “快跑起來,跑起來,師長已經到前麵了。”


    看著秦朗又一次超過自己,張河大聲的吆喝起來。雖然營長中就他的資曆最淺,可一營的老兵著實爭氣,倒也不怵別的人。


    “咱們一營一連一排一班,是師長親自帶出來的兵,幾次競賽都輸給二連,你們還要不要臉了。幹脆老子把二連改成一連算了,你們這些娘們確實夠不上這份榮光。”


    “營長別說了!一連,覺得自己有卵子的跟老子衝,沒卵子的自己滾去集訓隊裏迴爐!”


    一連連長大聲的吼道。


    “我們是打不垮的一連,任何的艱難險阻都將被我們踩在腳下,同誌們,前進!”


    一連的黨代表也用力的揮舞著拳頭。


    很快這支有些萎靡的隊伍,開始超越自己的戰友,最後衝到了整個隊伍的前麵。榜樣的力量是無窮的,整支隊伍的速度也越來越快。


    二十七師的師部就在鳳頭,興許是地理位置的偏僻,這裏隻能用殘破來形容。整個鎮裏就沒有一所好房子,以至於師部隻能設在村外的土地廟裏。


    為了防止被滲透,鎮子裏的人早就被攆走了,但是覺得還不保險的楊如源,又圍著小鎮修了一圈的戰壕。


    鳳頭地勢平坦,視野遼闊,雖然沒有險要可以利用,但偷襲的難度也更大。尤其是在兩個團的拱衛下,楊如源並不覺得,亂匪這個雞蛋敢來碰自己這塊石頭。


    “他們的情報還是一如既往的爛。”


    接到偵察營的報告,秦朗搖著頭笑了。


    一師整編前跑了不少人,這其中有一些已經成了民軍的俘虜。不過民軍並沒有進行審問,光顧著砍腦袋請賞了。這樣一來,對於工農軍的情報可以說是空白。


    偵察營的報告裏還有一張地圖,鳳頭鎮敵人的部署情況大體標在上麵。一看到那個圓形的陣地,秦朗立刻嗅出了倭國的味道。


    大金晚期,各種人都跑到倭國去留學,其中學軍事的也不少,所以陣地構築學習蝗軍也不奇怪。


    “一點變通都沒有,幾乎是照搬倭國條例。老羅,你信不信,我閉著眼睛都能找出他的重機槍在哪裏。”


    秦朗一臉鄙夷的說道。


    “師長,你是怎麽知道的?”


    羅榮有些驚訝,麵前的不過是個少年,笑起來的時候臉上還帶著稚嫩。


    “看書嘍,繳獲了那麽多的書,當然要學習。”


    這話倒也不全是假的,上次打二十七師師部,就繳獲了很多軍事書籍。看著嶄新的封麵,恐怕是楊如源用來撐門麵的玩意。不過到了秦朗手裏,頁麵下方很快就寫滿了批語。


    這些書太祖爺也沒少看,他默契的把批語寫在頁眉處,有時候還對秦朗寫的東西做些評論。


    “閃電戰確實是未來的戰爭模式。”


    “裝甲集中使用,燃油怎麽辦?”


    “重工業一定要抓,就是去要飯,也必須打實基礎。”


    羅榮有些麵色發赤,一直都在抓著政治工作,軍事方麵的確薄弱了很多。


    “師長,既然胸有成竹,我們什麽時候進攻?”


    “淩晨五點發起進攻,戰士們也需要休息一下,不然手腳發顫可打不好戰。腦勺的偵察營也該動動了,看看這段時間訓練出什麽沒有。”


    秦朗微笑著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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