肖稼碧陰狠的看著麵前的腦袋。


    剛才一個心腹居然提議投降,結果被他一刀砍死了。


    “都聽好了,亂匪是肖某不共戴天的仇人。誰要敢再說一個降字,我殺他全家。”


    工農黨的東西他看過,上麵的東西果然是觸目驚心。而這工農紅軍才起事,就貼出“打土豪、分田地”的標語。


    “這是挖肖家的根啊!”


    肖稼碧惡狠狠地想道。


    之所以能成為朱培德的座上賓,不就因為自己是一方豪強。手裏頭有槍有人有糧,任誰上台也得以禮相待。而這一切,是建立在土地上的。


    隻有掌握著大量的土地,才能招來佃農。高利貸、高佃租、大鬥小秤等等手段,就能把這些泥腿子死死地捆住。有事時,稍微給點好處,哪些窮鬼就會感恩戴德,為自己衝鋒陷陣。


    城裏的商團為什麽不強,因為花錢招來的兵都不牢靠。別人是來掙錢的,不是來送命的。這不比豪強的佃戶兵,誰隻要是慫了,迴去就滅你滿門。


    可是紅軍對著軟肋來了,沒有了土地,豪強就沒有了生存的根本。一旦手上沒有了權柄,往日被奴役過的佃農……。


    想到這些,肖稼碧沒來由的一抖。這些年他手上沾滿了血,都是不聽話的泥腿子的。這些事在穗川可是家喻戶曉,恐怕連亂匪都有耳聞。真要落到他們手裏,千刀萬剮都是輕的。


    “都不要慌,現在隻要退迴穗川城,亂匪咬碎牙巴骨都沒有用。”


    亂匪手頭沒什麽重武器,依仗的不就是人多。憑這些泥腿子就想打下有城牆的穗川,那簡直是白日做夢。城頭上就有五挺馬克沁,正等著他們的大駕。隻怕亂匪都死光了,那子彈還沒打完呢!


    想到這些,肖稼碧陰森森的笑了。


    第九軍真是沒用,嘴上喊著剿滅亂匪,結果反被幹掉一個師,末了還說對方有大炮,真有那種玩意長沙城都守不住。楊如源不就是想開脫罪責嘛,說那麽嚴重做什麽,大家誰也不是傻子。朱主席也就念著舊情,換做別人,腦袋早掛在南昌城門了。


    “亂匪,亂匪來了!”


    就這個時候,幾個人大聲的吼叫道。


    “終於還是來了。”


    肖稼碧冷笑幾聲。


    今天也沒想到點子如此紮手,可能是亂匪的精銳吧。不然怎麽會損失了四百多部下,也沒有攻進那個村子。不過他們的人也被殺了不少,算下來還是自己賺了。餓得半死的流民到處是,隻要手裏有糧還怕沒兵?反正都是泥腿子,殺吧,多死幾個才好呢!


    “民團的弟兄們,我們是華夏工農紅軍第一師。你們大都是受苦人,不要為這些土豪劣紳賣命。隻要手上沒有血債,我們既往不咎。但要是負隅頑抗,我們也毫不留情。給你們兩分鍾時間考慮,否則我們將發起總攻。”


    聽到對方的喊話,民團的人一陣騷動。


    “慌什麽?幾個亂匪就怕你們嚇成這個樣子!”


    肖稼碧冷森森的說道。


    旁邊的人立刻嚇得閉住嘴巴,又在肖稼碧逼人的目光中,一個個把身體佝僂下去。


    “想跑的盡管跑,肖某保證把你家的女人,年輕的都賣進窯子,年老的都扔進石灰坑,男的不分老少直接挖坑埋掉。”


    再也沒有人敢生出二心來。肖稼碧說滅人全家就滅人全家,從來沒有食言過。而且有幾次,就是當著所有人的麵幹的,那場景讓人的雙腿不禁瑟瑟發抖。


    肖稼碧掃了一眼周圍,目光過處隻有膽怯、畏懼,有些人甚至撲通一下跪在地上。


    “還不迴去抵抗亂匪?”


    平淡的一句話,卻好像巨石扔進了水波不興的池沼,民團的人紛紛舉起手裏的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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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民團的變化,並沒有出乎秦朗的意料。


    國府對基層的控製力幾乎為零,很多時候隻能依靠豪紳控製縣鄉。於是在廣大的鄉村,就出現了一個個的豪強勢力。他們控製著司法權,隨意殘殺平民。把持財稅權,任意派款。如果沒有外力的介入,已經被盤剝得赤貧的農民,根本沒有力量反抗。


    不經意間,一個紅色的圓點飛上天空,然後又拖著白煙掉在地上。


    “告訴喪門星,我給他三發炮彈,就往人群最中央砸。”


    畏懼到了極點,就會忽略死亡。這個時候再去做思想工作,那純粹是浪費時間。隨著哨音響起,一個個紅軍戰士把刺刀套在槍上。


    “轟轟轟。”


    三朵黑雲陡然出現在民團的陣地上,如果用筆一連,就是個等邊三角形。看得出來,喪門星對炮排的訓練是下了功夫。


    民團的人一下就亂了,不是說紅軍連吃的都沒用,怎麽又是機槍、又是衝鋒槍的,現在連炮火都來了!身邊已經倒下幾十口子,大半是死了,幾個受傷的倒黴蛋,正在歇斯底裏的嚎叫著。


    “砰砰砰。”


    肖稼碧掏出背在身上的十響毛瑟,對著叫喊的傷員就開了槍。


    “對麵有炮,可他們人少,現在都給我往上麵衝,誰敢退縮?”


    看著部下一個個畏縮的樣子,肖稼碧抬手又是兩槍,站在最前麵的兩個人,捂著傷口慢慢的倒在地上。


    “衝不衝?”


    幾個狗腿子立刻跳出來,對著民團的士兵大聲的吼叫道。


    掃了一眼花機關的槍口,民團的人吞了幾口唾沫之後,發出了狼一般的嚎叫。


    “衝!”


    “噠噠噠。”


    紅一師的馬克沁,都已經按照m1910的樣式做了改裝,隻要馱馬拉著就能輕鬆地運到陣地上。剛剛布置好陣地,民團的人就上來了,瞬間,暴風似的聲音蓋過了一切。


    “八挺重機槍!”


    這下子連肖稼碧也被嚇到了,難道二十七師被幹掉,不是楊如源的脫罪之詞。


    “撤,趕緊撤。”


    反正前麵送死的都是泥腿子,自己的嫡係並沒有傷筋動骨,趁著這個時候逃跑,那些亂匪肯定反應不過來。


    肖稼碧拔腿就跑,聽說亂匪有神槍手,所以今天才穿得異常普通,沒想到還真用上了,混在人堆裏還真是沒法子被認出來。


    “團總,兩邊上山也有亂匪,他們什麽時候摸過去的!”


    這時一個本家侄子跑過來說道。


    肖稼碧的心“咯噔”一下。


    迴到穗川城,要經過一個河穀,難道是哪些亂匪在哪裏設了埋伏?他悄悄地放緩腳步,很快就落到隊伍的後麵。


    “來了來了。”


    工兵連長郭兵正在看書,他就是那個因為亂塞黑火藥,才從排長降到小兵的家夥。隻不過又憑著過硬的本事,升為工兵連連長。


    掃了一眼山下,郭兵裂開嘴笑了。這地形太完美,兩邊高山夾著中間的河穀,寬度就四百米左右,“天女散花”的威力可以在這裏發揮得淋漓盡致。


    想到這裏,他又看了一眼手裏的《地雷戰》,這可是師長親自編寫的教程,而且還是用連環畫的方式,讓他這個識字不多的大老粗,也理解的明明白白。


    “裏麵的壞蛋,怎麽都梳著衝天小辮,還留著這麽惡心的胡子,額頭上怎麽老貼著膏藥?”


    郭兵有些厭惡的想到。


    “連長,他們已經進入範圍了。”


    就在走神的時候,身邊的一個戰士小聲地說道。


    “等等。”


    民團的人很是狡猾,在河穀外頭駐足觀察了一陣,才分成三個集團衝進河穀。


    “這群王八蛋還真小心。”


    郭兵低聲咒罵道。


    肖稼碧就在最末尾的隊伍裏,他跟屬下說親自斷後時,倒也贏得了幾聲喝彩,不過大部分人更是一副了然的樣子。


    亂匪的追兵已經被泥腿子們纏住了,後麵連個鬼影子都沒有。


    斷後?不就是被伏擊時,可以逃得快些,說那麽冠冕堂皇作甚!


    寬闊的河穀兩邊擺了很多石頭堆,又是那些泥腿子偷石塊補房子了,這些殺不光的窮鬼,不知道這裏是肖家的私產麽?


    肖稼碧冷哼一聲,惡狠狠的對著本家侄子說道:


    “這些窮鬼還真是賊性不改,迴去後查查看誰幹的,偷我們肖家一草一木者死!”


    本家侄子點頭哈腰的答應了。


    最喜歡這樣的事,不但能在泥腿子家作威作福,還能收到一些好處。可惜漂亮的女子都被賣了,否則還能快活快活。


    民團的前導隊伍已經走到河穀中間,預想的埋伏卻沒有出現,這讓所有的人都鬆了口氣。


    “這些亂匪果然兵力不足,不然這裏埋伏一支隊伍。”


    肖稼碧哈哈一笑,那模樣頗有些三國戲裏曹操的的韻味。


    “團總為何發笑。”


    本家侄子自然知趣,趕緊接口問道。


    “我笑二十七師戰鬥力低下,楊如源老匹夫貪生怕死,連泥腿子都能拖住的人馬,他居然損失一個師。我笑這紅軍師長才智愚魯,倘若老夫用兵,定在此地埋伏一哨人馬,我軍縱然不被全殲,也要損失半數人馬。”


    說到這裏,肖稼碧又是哈哈大笑。


    “團總有膽有謀,亂匪不及萬一啊!”


    “今日方見團總謀略,佩服佩服。”


    “團總明見萬裏,小的們以後就跟著您飛黃騰達了。”


    聽到這一句句的恭維,肖稼碧興奮得都要手舞足蹈起來。


    “諸位勉力,隻要咱們精誠團結,就能幹掉亂……。”


    隻是話音未落,就聽到一聲聲巨響,原來是路邊的石堆處發生了劇烈的爆炸,看著漫天飛舞的石塊,肖稼碧驚得下巴都要掉在地上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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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估摸著三更是常態了,莫鬆子已經疲於奔命,


    反正話也說了,沒往迴坐的道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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