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竿三尺水,兩岸九重雲。


    魚躍波中影,鳥鳴林中聞。


    風吹花落盡,月照水成紋。


    不見漁人樂,何須歎今生!


    ……


    昨天從集鎮采購迴來了醬油,豆醬,芥辣等調料。幾個廚娘心靈手巧,在夥房為大夥準備吃食。又有昨晚韓銳的建議,今天早膳格外豐盛。


    香噴噴的米粥,蒸的饅頭有辣醬肉餡,芥菜蘿卜餡兩種。還有塗滿辣醬的烙餅,醬菜搭配炒青菜。對小王莊眾村民來說,填飽肚子就是好事。這兩天天天酒肉,早餐豐盛,全拜韓銳所賜。


    李三,焦挺等護衛不用為一日三餐發愁。過上這種吃得飽穿得暖的生活,皆是投奔韓銳後才有。故而護衛和店員心裏對東家韓銳充滿了感激。


    因為吃飽飯,這個忠誠度蹭蹭上漲。


    如小王莊來的這群村民,忠誠度平均到70以上。一群護衛就更不用說,焦挺88點快逼近90大關。陳烈,陳勇三兄弟等人也不遑多讓。


    隻是再加把勁,這些人也能享受到商城的加持。韓銳對此非常滿意,請吃飯,送煙酒等收買人心之舉沒有白費。迅速提升手下人員的忠誠度。


    忠誠度不代表絕對,但數值越高,說明越忠心。韓銳一句話一個命令,貫徹到底,眾人全力以赴。而且軍心難以動搖,也有利於擰成一股繩。


    今天這一頓豐盛的早餐過後!


    韓家村店開始了新的一天,各司其職。


    掌櫃王四領著夥計,廚娘就位,等待客人到來。燕子李三帶著兩人走訪周邊富戶人家,陳烈帶大半護衛分成多隊,在周圍張貼告示,插標牌……


    王強也領著兩個伴當,拿著新買的漁具去水泊捕魚。韓銳也沒閑著,取來托王強專門買來的釣具,一條竹竿,一個籠壺(竹簍魚護),一個掩罩(抄網),一條魚叉,專門用來刺戳大魚的……


    這些東西備齊之後,他挖了蚯蚓,來到水泊邊釣魚。這個時代跟後世釣魚沒什麽區別。韓銳又是從小在農村長大,在河溝魚塘裏摸魚撈蝦,遊泳放網,那是最在行,到了水泊邊猶如老手。


    他先挑了個水深,又背風浪靜之地。抽了幾杆調好浮漂。把帶來的大米,雜糧混合酒水調製成魚餌灑下做窩。做完這些,韓銳放好小板凳,熟練地穿蚯蚓拋鉤,時而抽動,等魚兒上鉤。


    釣魚,需要耐心等待,也能修身養性。


    韓銳之所以來釣魚,一是想見識一下水泊水產如何。二是玩心大起,想趁機來釣釣魚過過癮。


    他調製餌料用的是百花釀,空氣中彌漫著濃鬱的酒香。這等好酒浸泡的誘魚之物效果頗為驚人。換句話說水泊裏水產豐富,魚蝦不計其數。


    韓銳拋鉤子沒多久,正想著如何經營好雜貨鋪。如何能迅速積攢1000人氣值來升級商鋪時。他視線中蘆葦漂顫動蕩起水花,接著猛地一沉消失。他低喝“來了”,順勢提竿,隻覺得手頭沉重,魚竿彎曲,麻絲撚成的魚線繃得筆直。


    這一看上鉤的魚兒不小。


    這時代的魚竿是竹竿製成,較為堅韌,魚線又粗又結實。韓銳沒有太多顧忌,隻是跟魚兒僵持一會後。水麵上水花翻騰,一條魚兒破水而出。迅速被韓銳拖到岸邊,用掩罩抄網兜住了。


    這是一條七八斤重的紅尾鯉魚。


    “來了個開門紅!”韓銳取下鉤子,掂了掂魚,扔進大竹簍裏。穿好蚯蚓拋鉤,在水中洗了洗手。


    不得不說,茫茫水泊水產豐富,魚蝦數不勝數。隨著韓銳魚竿揚起,一條條魚兒咬鉤被釣上來。有大有小,品類不一,有鯽,鯉,也有青魚。


    一個多時辰後,收獲頗豐。


    一大一小兩個魚簍裏快裝不下了,魚獲少說五十斤。韓銳覺得水泊裏的魚情不錯,水質也好,魚兒又大又肥美,捕魚隊形成店裏將不再缺魚。


    韓銳又釣了一會魚,挖的蚯蚓快用完了。他也準備收竿返迴時,卻見從村店飛奔來一個少女。


    女孩如花的年紀,十七八歲,身材高挑,相貌姣好。是掌櫃王四早逝兄弟的獨女,名叫王妮兒。王四人老成精,在知道東家韓銳未曾娶妻,又見親侄女姿色尚可又未嫁人,便有心撮合。


    或許是小跑而來,又或許是因為自家伯父叮囑自己的話,王妮兒臉蛋紅撲撲的,說話略顯拘謹,羞澀:“東家,東家……,店裏來…來了不少客人。”


    “來了客人?”韓銳挑眉呢喃,衝女孩笑了笑,溫和地說道:“妮子,別緊張,我又不是吃人怪獸。”


    “沒,我沒緊張。”聽見妮子這個稱唿,王妮兒俏臉飛起兩抹紅霞。邊迴應邊偷眼打量起韓銳來。女孩就覺得這位東家年輕有為,心地善良,人長得還挺俊朗,如伯父說的那樣自己能夠嫁……


    “哎呀,王妮兒,你胡思亂想做甚?”女孩臉更紅了,垂首用手揉搓著衣角,不敢抬頭看韓銳。


    韓銳兩世為人又不傻,見女孩害羞模樣哪裏不明白?見對方紅著臉低著頭,咳嗽幾聲,叉開話題:“對了,妮子,是些什麽人?人多不多嘞?”


    王妮兒既失望又鬆了口氣,歪著小腦袋迴答:“嗯,大概四五十人,有人騎著馬,有人推著車,像是商販又不太像。他們是來店裏吃飯的,大伯正在招唿,讓我來告知東家買賣上門來。”


    “好,人不少,迴去看看!”韓銳邊說邊已卷好線收好魚竿。把殘餌甩進水泊,瓶罐用布兜住。魚竿和抄網等係在一起,把水中魚簍提起來。


    王妮兒乖巧地來幫忙,瞥見到魚簍裏麵的魚,蹦跳驚唿:“哇,好多魚啊,東家,你真厲害。”


    “是水泊裏麵水產豐富,走,迴去給你做糖醋鯉魚。”韓銳一手拎著一個魚簍,招唿王妮兒。女孩紅著臉“嗯嗯”點頭,拿起釣具包裹緊隨。


    水泊離村店並不遠,僅相隔百多米。


    韓銳和王妮兒說笑之間,便已經迴到村店外。看到外麵棚子內拴著七八匹馬,停放著不少太平車,車上插著小旗,黃色為底繡著大大的祝字。


    “祝?祝家?莫非……”韓銳看到這一幕,瞬間想到獨龍崗三莊之一的祝家,隨即臉色驟變,這祝家行事霸道,最不是東西,來店裏怕得鬧事……


    想到原本軌跡中,他臉色越發難看,加快步伐,可還沒入店內就聽到裏麵有挑刺的聲音響起。


    “哼,掌櫃的,這是什麽酒?喝起來無甚奇特?你們到處宣揚好酒無對,就這種酒水也配稱好酒?”


    知道聲音過後,立刻響起一陣陣附和,起哄聲:“就是,入口跟馬尿一樣,一點滋味都沒有啊!”


    “不是說店裏有各種好酒嗎?把最好的酒拿來。”


    “不錯,我們三公子隻喝好酒,這種酒不配端上來。”村店內,七八張桌子坐滿了人,紛紛起哄。更有甚者哐啷摔碎酒壇,拍桌子大放厥詞。


    村釀不算是極品好酒卻也不差,這群人是找茬。掌櫃王四哪裏見過這種場麵?四下拱手作揖。兩個酒保,夥計戰戰兢兢,廚娘們探頭觀望外麵。這群來吃飯的客人做派囂張,不像是善類。


    “今天不上來好酒,我等把你這家鳥店給拆嘍!”


    “哼,好大的口氣!老子倒要看看哪個撮鳥敢拆老子的鋪麵?”這時,店外霹靂也似的吼聲響起。聲音之響亮瞬間蓋過了店內眾人的嘈雜。也令這群有鬧事意思的酒客紛紛扭頭看向門口。


    隻見一個衣著華貴,頭戴氈帽,腳踏高筒皮靴的男子拎著兩個竹簍走進店內,冷冷地看著眾多酒客。身後怯生生地跟著一個拎著魚竿的少女。


    掌櫃王四見了鬆了口氣,立刻小跑上來低聲說明情況:“東家,本來好好的,卻是因為酒不好。”


    王四邊說邊揮手招唿酒保,夥計上前拎著竹簍。眼神示意少女王妮兒一同去夥房,不要在外麵。


    “我不,有東家在,不怕。”王妮兒翹起嘴不願。


    “哎,你這孩子。”王四既欣慰又惱怒。


    “聽話,這些可不是好鳥,萬一打起來,頗為混亂。”韓銳把滿簍魚交給夥計後並交代幾句。衝女孩笑了笑,在邊上幫忙勸說,這才把王妮兒勸走。目送這些無關人事走遠入了夥房後。


    原本韓銳臉上還掛著的笑容瞬間收斂,變得陰沉下來。邊扭動脖子活動手腳,邊惡狠狠看著眾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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