因著是除夕這個特殊的日子,各家迴去以後都還有事情。所以南川侯府的這個及笄禮宴會,舉辦至中午席麵吃完,就早早的結束了。


    每家都接了沈琉特意準備的宴會禮,惹得好些夫人帶著家中女兒離去時,還是會依依不舍的要拉著沈琉說:“過了正月十五,一定再請拜帖,上門拜訪。”


    沈琉淺笑著應下,就送走了各家夫人。


    順安王府是最後離去的,想起先前晏陽私底下偷偷問自己的事情,在她走時,蕭九辭囑咐她:“近日宮裏可不太平,暗地裏發生了許多不為人知的齷齪事。你好生在家中養胎,身邊不可離了侍衛婢女,也別到處走動了,等這件事過去了,本候再上門去看你。”


    晏陽眉心微皺,不自覺的撫上還未隆起的小腹,低聲應道:“好。”


    坐上那馬車後,晏陽似乎還是有點不放心,又掀開窗簾緊張兮兮的說道:“你也千萬保重身體,別不顧危險的衝在最前頭。大舜有的是男人,有時候該躲在背後就躲一躲,沒人會譴責你什麽的,畢竟你是個女子。”


    蕭九辭一把握上她微涼的手,眼眶微熱的抿唇說道:“待過幾年,本候交了權,再留在京裏安安心心的過閑散日子。”


    若非身不由己,誰不想在家過安生的日子。


    晏陽一向感性,眼裏閃著微末的淚光,瞬間哽咽應道:“好。”


    看著順安王妃的馬車還停在前麵等晏陽,蕭九辭語氣低沉:“快迴吧,路上小心些。”


    “嗯。”這就要走了,晏陽情緒低落的點點頭。


    蕭九辭微垂著頭,心裏也有些不舍。但還是立馬替她拉緊車簾,就對著車夫點點頭,示意他可以駕車走了。


    天冷,沈琉在蘇嬤嬤的攙扶下先進府了。


    唯有蕭覃衍陪著她在門口看著離去的馬車好一會兒,直至這條街上再也看不到晏陽的馬車了。


    蕭覃衍上前去替蕭九辭攏了攏披風,淺笑著溫聲道:“天冷,侯爺也迴去吧。”


    “好。”蕭九辭伸手握上他伸過來的大手,抬腳就往裏麵走。


    路上,站在羊腸小徑這個有些偏僻的小路。


    蕭覃衍問蕭九辭:“侯爺是想等天下歸一,再成親嗎?”


    蕭九辭聽到這話就停住了前行的腳步,仰頭看蕭覃衍:“並不是一定要等到天下歸一的時候才能成親,隻是我們現在年紀尚小,還不適合成親罷了。”


    抬手戳著蕭覃衍的胸膛,“你雖比我年紀大上一歲兩歲的,可也不見得是個成熟的男子了。還是要等上個幾年,再成親才好啊。”


    “待海晏河清,我們夫妻帶母親、帶著外祖雙親去西疆,去北疆,去東南郡,乃至澤疆的涼地、北塬的長白山。到處玩玩看看,不好嗎?”


    蕭覃衍舌尖舔過嘴唇,低頭靦腆的笑著:“好。”


    ……


    晚上,京中沉浸在喜悅之中,各家各戶都在等著看皇宮天空上,就要綻放的煙花。


    這個朝代的煙花種類不多,甚至隻有沒有顏色的爆竹。但是大家聽說因著陛下龍體抱恙,所以南川侯府今年給宮裏送了一種新型的煙花。


    各家都好奇的緊,世家裏有幾個貪玩的小輩,早就躥上家裏的觀景台了,就等著宮裏放煙花。讓他們也看看到底是什麽樣的煙花,能讓人吹噓至此。


    果然,等到天黑了,到飯點了,宮裏的煙花開始放了。


    “啾!嘣!”


    “嘣!”


    “真好看。”貴女們滿眼是光,不得不羨慕蕭九辭了,家裏有錢有人就是豪橫,能製出這樣好看的煙花。


    煙花聲響徹星野,入天絢爛如百花齊放,多彩如各色星辰,驚豔好看。


    好些世家家裏都是有建觀景閣樓的,可這煙花放的高,綻的花朵能有半個主宮位那麽大。就算是舜京的百姓站在平地上往皇宮的位置仰頭看,也能看的很清楚。


    這時候就有人會提起,今日是南川侯的及笄之年,好奇南川侯府裏應該也會放這樣的煙花吧。


    這樣絢爛多彩的煙花,貴族會想著:也不知南川侯府這煙花賣不賣。畢竟,蕭家底下可是有個沈家商鋪的。


    天上的煙花放了一刻鍾的時間才聽,眾人都驚歎南川侯府大手筆。居然能給皇上送了這麽多煙花祈福,真是舍得啊。


    隻可惜這每一朵煙花如流星,隻能綻放這一瞬的璀璨。


    就這大家還在惋惜的時候,才剛下觀景台的功夫,就聽到了天上炸開了熟悉的聲音:


    “啾!嘣!”


    “啾!啾!”


    “鎊!”


    是南川侯府的方向!


    不少人又重新拉著自家姐姐爬上那個觀景台,豔羨不已啊。


    未婚夫陪著過生辰,未婚夫親手做的及笄簪。手握兵權,家財萬貫,夫婿能打,相貌英俊。


    今天晚上又有多少人羨慕蕭九辭啊,能有這麽一場獨一無二的及笄禮。


    ……


    天氣幹燥刺冷的西疆。


    錢忠仁接到了舜京城來的信:已伏,諸事順利。一切安頓妥當,請將軍下東南!


    這是錢明的字跡,錢忠仁陰著一張滿是絡腮胡子的臉,將這信放到燭火下燒了。


    西北之地,軍中篝火通明卻顯清冷的除夕夜,被籠罩在陰霾之下。


    恨意與野心並存時,就不再能拿衝動當借口。


    而是狼子野心,圖謀已久,謀逆叛賊!


    錢忠仁把小指那麽大的竹筒吊在信鴿脖子上,放飛出去。


    寄迴的信件隻有兩個字:動手!


    片刻之後,錢忠仁低著頭站起身,再抬頭時,燭火隻照清楚了他半張臉。燈火印著的臉上麵色如鐵暗沉,黑眸眼神如鷹,似冰窟、似冰海中永不平靜的漩渦。


    “蜇!”


    錢忠仁咬牙切齒,心裏怨恨不懟!用力折斷了手裏狼豪的筆杆,一雙手握緊成拳重重的錘在書案上。


    “陛下受奸佞蒙蔽太久!”


    錢忠仁冷笑一聲:“如今,是時候該退位了!”


    太子也該到底下陪伴我兒了!


    天生將才?真是笑話!


    好一個南川侯府!好一個蕭九辭!


    錢忠仁雙目血紅狠厲,整個人被仇恨蒙蔽的有些癲狂。麵目兇狠的緊緊握著拳頭,一掌拍裂了手下的書桌。


    心裏的怨懟如風中海嘯,不能平息鬱積已久的怒火。恨不能將舜京所有人,都碎屍萬段!


    就讓他看看,如今這局,太子和蕭九辭該如何從中破解了!


    最終語氣陰森的說了句:“破不了,就去地獄本將苦命的兒作伴吧。”


    事到如今,他已沒有退路了。


    快了,快了。


    錢忠仁的笑嗜血陰毒,眼神充斥著瘋狂興奮。


    他們,就快去死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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