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早就深了,蕭九辭也待不住了。


    聽著周圍的人對著這美好江山談笑風生,蕭九辭聽著也沒意思,這麽晚了,還不如迴去陪著家裏的老人。


    當即便給了蕭覃衍一個眼神,蕭覃衍會意便睡倒在桌上裝醉,起身向皇帝皇後告辭:“皇上,臣家中家眷不勝酒力,這便要鬥膽請示要迴府了。”


    皇帝與太子相談甚歡,也沒空注意蕭九辭,便擺手:“既然如此,那你先迴去吧,路上慢些。”


    “是。”


    “那臣便告退了?”


    “嗯。”


    蕭九辭得了肯首,迴頭就給了蕭洵一個眼神。


    蕭洵扶起倒在桌上的蕭覃衍,等沈琉被蘇嬤嬤扶著起身,蕭九辭一行人就從金殿上退了出去。


    不少眼睛落在步態穩健,袖風獵獵的蕭九辭身上,如此英姿,確實無人能配得起。


    貴女們羨慕蕭九辭權勢滔天,來去自由。隻不過是一邊不承認一邊又私底下看不上她罷了。


    直到坐上馬車,蕭覃衍還裝模裝樣的將腦袋靠在蕭九辭的肩上,蕭九辭也不理會他。


    片刻之後,見蕭覃衍還沒有要坐起身子的樣子,蕭九辭裝不住了,無奈的推推他:“你打算裝到什麽時候?”


    蕭覃衍裝傻充愣的抬頭:“啊?”


    “我以為侯爺叫我裝到家呢。”


    “靠的我都肩酸了,你那腦袋怎怎麽沉。”蕭九辭嬌嗔一句。又翻了個白眼,看他生的好看,不與他計較。


    蕭覃衍笑的諂媚,忙側過身子要幫她捏肩:“那我給侯爺捏捏肩。”


    蕭九辭偏頭低頭一看,蕭覃衍細長的手指落在自己肩上,力度正好,正好閉著眼睛靠在他身上睡會兒。


    果然臉長得好看的人,連手指頭都長得好看。找個好看的人當夫婿,可太方便了,至少心情不好或者吵架的時候,看到這張臉,可以賞心悅目一些。


    蕭覃衍身上暖烘烘的,靠著靠著蕭九辭就睡了過去。


    蕭覃衍靜靜的攬著她在懷裏,如獲至寶,心裏很是滿足。


    馬車駛出宮門不久,夜色已深,今日又是除夕,店鋪都關門了,街上四下無人,都冷清的很。


    馬車在第二條街的拐彎處,風聲中混著著一絲屋簷上的瓦動聲。蕭覃衍機敏的耳尖一動,平靜的眸中顯出一抹敏銳的厲色。


    懷裏的小侯爺也動了一下,明眸瞬間睜開。明顯,她也察覺到了不對勁。


    一支利箭從兩邊街坊的屋頂上直麵射過來:“咻!”


    蕭洵迅速拔劍擋掉,“有刺客!”


    隨行的侍衛人高馬大的拔出腰間的劍,圍上三輛馬車,時刻警戒著。


    “侯爺坐著,我去看看。”


    說著,蕭覃衍從馬車裏拿長刀出來橫在身前,頎長的身姿站在最前麵的馬車轅上,肅殺之氣顯於刀尖。


    他倒要看看,是誰這麽大的膽子,敢來送死!


    明月高掛,長夜之下,數幾十名黑衣刺客拎著刀從兩排屋簷上一躍而下,步步如風,踏在屋瓦之上。


    這幫刺客對上南川侯府,話不多,出手就衝著馬車裏的人去。


    “殺了南川侯!”


    刺客衝上來時,道道刀光對上蕭覃衍冰冷的眸光,他手上的長刀瞬間就劈了出去:“真是找死!”


    長刀在蕭覃衍手裏運如破竹,一刺一掃如水浪狂濤,劈腰殺人猛虎破囚籠。


    幾人圍剿蕭覃衍,也沒討到半點好處。蕭覃衍身形淩空翻避過幾人齊刺來的刀,落地時反手一握手裏轉著的刀,對著刺客的脖頸就是一劃。


    血噴湧而出,刺紅了蕭覃衍的眼,卻未沾染衣袍半滴。


    對方人數是他們的五倍之多,可對於蕭覃衍他們來說,不出半柱香的時間,就可以解決。


    這片地上橫屍滿地,汙血流淌,屍相可怖。


    蕭覃衍嘴角淡漠,卻勾著邪佞的冷笑,握著的刀還在往下滴著刺客的血。


    “去叫禦林軍來處理。”


    “是。”蕭洵倒握劍於身前,對蕭覃衍拱手一禮,便退下了。


    蕭覃衍眸子很冷,將刀放在帕子上擦幹淨血,又檢查了一下自己身上的衣袍。


    幸好沒髒,不然侯爺該嫌棄他了。


    馬車染了血,隊伍中有侍衛受了傷,蕭青也不例外。沈琉讓秦嬤嬤她們和自己擠一輛馬車,讓傷的重的侍衛坐到後麵那輛馬車上先歇一會,等迴府找秦韶治傷。


    繼續打道迴府。


    馬車裏,蕭九辭緊緊抿著唇,未發一語。


    許久,蕭九辭開口道:“今夜之事,你覺得是誰出的手?”


    “不是死士,刺客麵罩之下,皆是一張有麵皮黝黑幹裂,細看顴骨都發紅的麵頰,應是常年生活在西部地區的。”蕭覃衍若無其事的說著,神情很平靜。


    是的,西疆那邊環境惡劣,晝夜溫差大,站在那邊的高山上會有窒息的感覺,長此以往,百姓的臉曬得黑顴骨卻幹裂般的紅。


    不似北疆的百姓,因著冬日長,大部分百姓都捂的白。東南郡靠海,冬日裏太陽都大的很,百姓們臉上就是純屬的古銅色。


    蕭九辭冷著臉:“剛剛我就在想這舜京平靜了這麽久,怎這個時候有人急吼吼的朝我們動手。應是近日才迴京的人,來尋仇了。”


    冷著臉輕蔑的笑了笑:“果然,真是錢家。”


    “和禦林軍打好招唿,讓人運著這些屍體上兵馬大將軍府。明日,我會親自上門討一個公道。”


    “好。”蕭覃衍應著,又安慰似的伸手去拉蕭九辭的手,冬日裏,她的手總是涼涼的。


    他的手熱乎乎的,握的蕭九辭心裏暖暖的。


    朝著他笑了笑,在他麵前,她總是繃不住的。


    到了府上,已經深夜。家裏老人家等的也久了,熬不住陪年輕人這樣守了,蕭九辭迴家去看過了他們,也就都睡下了。


    蕭九辭本想今夜除夕守夜的時候,弄點小酒吃食與侍女們一塊玩耍的,也都沒了興致。


    府裏的人受了傷,南初去幫蕭青包紮了腰間的刀傷。南蘇和南予也被秦韶喊去幫忙了,院子裏除了兩個小廝和南艾守著,就是蕭覃衍陪著蕭九辭坐在夜下。


    蕭覃衍淺笑著凝眸望她:“侯爺在宮裏可吃飽了?”


    “沒吃飽,那宮裏的吃食沒我們府裏廚娘做得好。”蕭九辭靠在搖搖椅上,抬頭望月。


    “我還是咽不下這口氣。”


    “明日你帶百號人抄家夥去砸了兵馬大將軍府,務必讓他們的人見血。”


    蕭九辭目光幽冷,蕭覃衍劍眉輕佻:“怎麽個見血法?”


    蕭九辭扭頭掃他一眼:“你收斂一點就好,別將人弄死了。”


    “帶著大夫去,別讓人家覺著我們是蠻人。”


    “好。”


    帶大夫去找場子,該打打該醫醫,侯爺果然不是尋常人能比的胸襟。


    守禮啊。


    蕭覃衍心下狂笑,麵上也憋不住了,拿了點小酒就喝了起來:“侯爺也來點?”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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