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帥微微一笑:“這件事情我和衛清軒同誌、嚴洪澤同誌已經調查過了,結果發現這是一張小報,在利益的驅使下故意往代表團的身上潑髒水,後來我們請了一個律師,經過交涉,發表那篇文章的小報已經承認他們是在造謠,並在幾份有影響力的新聞媒體上公開道歉,我們的律師隨後也會繼續跟進這件事情。”


    “噢,原來是這麽迴事啊。”


    趙天新的話裏明顯帶有不相信的意思,香港一些小報記者的德行,他還是聽說過一些的,製造一楔邊新聞吸引人的眼球,增加報紙的銷量是他們的拿手好戲。但不管怎麽說,這些編造出來的事情總還有那麽點影子,俗話說捕風捉影,如果既沒有風也沒有影,他們就是想捉也捉不到啊。


    “天新書記,我已經派人把小報刊登的道歉聲明,以及他們報社總編寫的道歉信送到省委去了,你看到後就明白是怎麽一迴事了。”


    聽到金帥的話,趙天新心裏也嘀咕了起來,他可是知道那些小報的厲害,用打官司來炒作自己是他們的拿手好戲,如果他們真掌握到了證據,是絕對不會輕易的在報紙上道歉的,更不會白紙黑字的留下證據,難道這件事情真的是他們胡編亂造的?


    趙天新此時也意識到這件事情絕不會那麽簡單,一定有人在拿著這件事做文章,否則的話,小報剛登出了這篇文章,省委四大班子絕對不會馬上就收到刊登這篇文章的報紙。


    放下了電話之後,趙天新打通了省委秘書長彭天逸的電話,讓他奇怪的是金帥派人送來的那些材料,竟然被宣傳部拿去了。


    按照文件收發的有關規定,下級部門呈交給上級領導的公文,在領導沒有批複之前,是不允許發下去的,尤其是這種指定要交給趙天新的文件,宣傳部拿去又是什麽意思呢?


    琢磨了一下,趙天新打通了宣傳部部長諸子祥的電話,電話響過好一陣子,裏邊才傳來了公鴨叫聲的嗓音:“你好,我是諸子祥,請問你是哪位?”


    “我是趙天新,有件事情我想了解一下,花都市政府給我送來了一份材料,聽說被你們宣傳部拿去了?”


    一陣嘎嘎的笑聲響過之後,諸子祥說道:“天新書記,我正要給你打電話解釋這件事情。省人大和政協的一些老同誌反映,花都市政府代表團赴香港考察期間,有一些幹部違犯紀律去看脫衣舞表演,並向我們提供了香港媒體刊登的文章。宣傳部門為了統一宣傳口徑,給這些老同誌一個明確的答複,所以就想多掌握一下這方麵的情況,我們打電話向花都市政府了解這件事情的時候,他們說把有關材料送到省委給來了,所以我就派人去省委辦公廳把這些材料先取來看一看,五分鍾之前,我已經派人把材料送迴去了。”


    趙天新皺了皺眉頭,雖然諸子祥的理由能夠講得過去,但他們這個做法是很不合規矩的,趙天新覺得就像吃了一隻蒼蠅似的那麽惡心。諸子祥仗著有錢世軍的撐腰,膽子越來越大了,竟然發展到敢隨意截取下麵送給自己的文件。


    有心想批評諸子祥幾句,可是又考慮到諸子祥和錢世軍的關係,趙天新還真不敢這樣做,雖然不敢批評諸子祥,但敲打敲打還是可以的。


    “既然材料已經送迴來了,這件事情就到此為止,不過文件的收發是有嚴格規定的,今後還是要按照程序來。”


    沒等諸子祥羅嗦,趙天新就把電話給掛上了,像這種事情還真是頭一次碰到,趙天新越想越窩囊,端起茶杯狠狠地喝著。


    辦公室的門被敲響了,彭天逸拿著一摞材料親自來了:“天新書記,我已經批評機要室的人了,他們怎麽敢把呈交給您的文件給宣傳部呢,對這件事情我負有責任,還請天新書記批評。”


    趙天新看了看彭天逸:“秘書長,你是省委的大管家,下麵的人不守規矩可不行啊。”


    話雖然不多,但口氣卻很重,彭天逸覺得老臉發熱:“請天新書記放心,今後絕對不會再出現這種事情。”


    趙天新也沒有理他,拿起文件看了起來,搞得彭天逸是走也不是不走也不是。也怪不得趙天新生氣,機要室那幫人的膽子太大了,這看來以後確實要好好整頓整頓了,幸虧這次沒有耽誤事,如果一旦惹出什麽事來,那可就麻煩大了。


    看到彭天逸沒有走,趙天新把手裏的文件遞了過去:“天逸同誌,你看看花都市政府送來的這些材料。”


    雖然在這之前,彭天逸已經看過這些材料,也知道是怎麽一迴事,但還是裝模作樣的又看了一遍:“天新書記,從花都市政府提供的這些材料來看,我個人認為還是可信的。”


    趙天新點了點頭:“從這些材料來看,花都市政府代表團有人看脫衣舞表演的事情顯然是子虛烏有,這份材料你拿迴去按程序辦。”


    看到趙天新的臉色緩和了,彭天逸想了一下又說道:“本來這件事情並不大,但已經傳得沸沸揚揚了,省委沒有一個表態也不好。”


    趙天新擺了擺手:“花都市政府既然掌握了這些材料,我相信他們會處理好這件事情的,我們就沒有必要過問了。”


    彭天逸走後,趙天新又打了幾個電話,然後就一直坐在椅子上生悶氣。花都市政府代表團這次赴香港考察期間,拉迴來了一個一萬四千個億的投資,為什麽有人看不到取得的成績,非要糾纏這些小事呢?朱家的太子又是好惹的嗎?這些人究竟想要幹什麽?


    從花都市政府提供的這些材料看,不要說看脫衣舞表演的事情子虛烏有,即便是事實,隻要金帥想保那幾個幹部,誰也擋不住,一些人隻會躲在背後瞎嚷嚷,他們不出頭,非要我來當這個惡人,小算盤打得也未免太精明了一點吧?


    與此同時,諸子祥也在生氣,他倒不是為了別的,主要是人大和政協那幫老頭又來追問這件事情,甚至說的一邪還很難聽,好像不利用輿論把花都市政府搞臭,宣傳部就是失職似的。


    電話鈴聲又響了,接起來一聽,竟然是前人大主任魏良輝打來的:“小諸啊,聽說花都市代表團這次赴香港考察,竟然有人跑去看脫衣舞表演,這是一個很嚴重的問題,不僅給我們粵海省的臉上抹了黑,而且極大損害了我們幹部的形象,我認為這是一起嚴重的政治事件,我已經給世軍同誌打過電話了,如果屬實,必須要嚴肅處理當事人,宣傳部是不是也應該行動起來?”


    諸子祥一陣陣的頭大,魏良輝退下去多年了,幹嘛還要管這種事情?不在其位不謀其政,連這點道理都不懂嗎?憑什麽對宣傳部的工作指手畫腳的?


    “魏老,我剛從天新同誌那裏迴來,花都市政府已經就這個問題向省委做出了匯報,從他們提供的證據來看,這件事情是香港的某份小報故意栽贓陷害,花都市政府聘請的律師,已經與小報交涉過了,他們已經在有影響力的媒體上發表了道歉聲明,花都市政府準備繼續采取法律手段,追究這家小報的責任。”


    “香港小報捕風捉影的事情是有的,但是蒼蠅不叮無縫的蛋,難道花都市在幹部的管理上就一點問題也沒有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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