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帥的講話有理有利有節,堵得周鬆無話可說,隻見他翻了翻眼皮張了張嘴巴,最後還是說不出話來,隻好端起了茶杯,掩飾著自己的窘樣。


    他不講話,華玉雙卻有話講:“我認為金帥同誌剛才的講話很有道理,市委是管幹部的,市政府是抓經濟的,各有分工,市政府為了糾正目前經濟發展當中存在的問題,及時調整了經濟發展當中的方針和政策,這是他們職責範圍內的正常工作,怎麽能和無組織無紀律聯係在一起呢?”


    “你們……”不得不承認周鬆瞪起眼來還是有幾分威嚴的,不過此時卻沒有一個怕他的,在書記會上,他一個人處於絕對的少數,不要說他沒有理了,就是有理他也不敢一棍子掃倒一大片。


    還是金帥給周鬆解了圍:“市委管幹部市政府抓經濟,這是一個原則,以前做錯了的事情現在就要改正過來,在路線方針方麵市政府應該服從市委的領導,這同樣也是一個原則,但在職責範圍內的具體工作方麵,我們應該有自己的自主權,這個問題我看就沒有必要討論了,下麵我再談一談第二個問題。”


    金帥看了看周鬆接著說道:“周鬆同誌剛才的第二個問題是,既然市政府提出了兩條腿走路的口號,為什麽貸款擔保公司不給房地產企業擔保?其實這個問題是與第一個問題聯係在一起的,也沒有必要解答,不過既然周鬆同誌提出來了,他剛才又承認搞經濟沒有能力,那麽我現在非常樂意給周鬆同誌解答一下。”


    “我……”看到周鬆又要講話,金帥擺了擺手:“周鬆同誌,稍安勿躁,請讓我把話講完,打斷別人的講話是一種很不禮貌的行為,如果要想讓別人尊重你,你首先要學會尊重別人。”


    周鬆憤憤的端起茶杯,把火氣連同茶水一起喝進了肚子裏,隨之就聽到一陣咕嚕嚕的腸鳴聲,看來這個老家夥不僅生氣了,而且還氣得不輕。


    金帥才不會管你生不生氣呢,本來這次開書記會就準備好了要與他撕破臉皮,既然占了上風了,何不乘勝追擊呢?


    “所謂的兩條腿走路,一條腿是房地產,另一條腿是實體企業,由於市政府以前執行了錯誤的經濟發展政策,大量的資金融入了房地產業,形成了一種畸形的繁榮,從而也造成了巨大的泡沫,一旦泡沫破滅了,不僅會影響我們市的經濟發展,還會帶來金融的動蕩,嚴重的情況下可以威脅到國家的安全,我這不是在危言聳聽,這次世界經濟危機就是一個很好的例子。”


    “金帥同誌,有些危言聳聽了。”


    金帥毫不客氣的頂了迴:“周鬆同誌,我是不是在危言聳聽,你可以迴仔細研究一下這次世界經濟危“金帥同誌,請你對我客氣一點。”


    “我怎麽對你不客氣了?我不是在解答你提出來的問題嗎?如果說你懂的話,那你為什麽極力主張讓市政府繼續按照你製定的那套錯誤道路走下呢?您這不是在不懂裝懂又是什麽?我現在可以明確告訴你,如果搞經濟,你在我麵前連小學生都算不上,不要以為官程父就是萬能的,也不要以為廣大的幹部群眾都是些傻瓜,你可以到下麵走一走聽一聽,大家是讚成你搞的那一套還是讚成我的意見。”


    吳嘉雲長長地出了一口氣,金帥的講話實在是太給力了,說出了他一直想說而不敢說的,看到金帥給周鬆吃了一個癟,吳嘉雲的心裏自然是很爽的,憋了多少年的氣,今天總算是出了一點了。


    “我同意金帥同誌的意見,剛才周鬆同誌也承認搞經濟比不上金帥同誌,既然這樣的話,為什麽還要不懂裝懂呢?周鬆同誌一直從事組織工作,隻要把本職工作搞好就可以了,市政府那邊的工作就不要過多的幹涉。”


    一般的情況下,市委書記都會極力維護市委的威信,有時候為了爭權,還會與市長鬥得不可開交,像吳嘉雲這樣的是非常少見的,他之所以今天要支持金帥,主要是看到了金帥所采取的經濟發展政策已經取得了成效,除此之外,金帥講的話也很有道理,又替他出了一口氣,吳嘉雲豈能不支持金帥呢?


    讓周鬆沒有想到的是,金帥接下來的一句話差點又把他氣得半死。


    “所謂的兩條腿走路,隻是一個臨時的口號,下一步市政府需要做的就是限製房地產業的發展,逐步消除房地產市場帶來的泡沫,大力支持擁有高新技術的實體產業,從稅收和信貸方麵給予無條件的支持。”


    周鬆忽的一聲跳了起來,快六十歲的老頭子了,也不知道哪來的這麽大力氣,用顫抖的手指著金帥的鼻子:“你,你這是在亂來,我堅決反對,我建議馬上召開市委常委會,對你這種錯誤的做法提出批評,必要的時候我將把你的問題向省委甚至向中央反映。”


    金帥大笑,笑聲是那樣的爽朗:“周鬆同誌,我希望你坐下來,不要這麽衝動。首先我可以明確告訴你,省委和省政府是支持花都市政府,關於經濟發展中的一係列方針政策,更重要的我是在按照總理的指示開展著工作,如果你要向上級反映,這是你的權利,不過你也別怪我事先沒有提醒你,到時候難看的還是你自己。”


    “你胡說,你“形勢是在不斷變化,如果跟不上形勢就會被淘汰。你說的不錯,前些年中央確實提出要大力發展房地產業的方針政策,但這些年來房地產業發展過快,影響到了實體經濟發展,並製造出了很大的泡沫,中央已經意識到這個問題,正在對這方麵的政策進行調整,你現在依然用老腦筋來看待新問題,你不感覺到很可悲嗎?”


    周鬆很清楚,在這種嚴肅的誠下,又是這麽大的事情,金帥是不敢說假話的,難道中央真的要調整房地產業的政策?金帥怎麽能事先知道呢?


    這一刻周鬆突然想明白了,金帥剛才說他是在按照總理的指示開展著工作,難道總理把金帥派到花都市來,就是為了限製房地產業的發展,取得這方麵的經驗,然後在全國進行?


    周鬆畢竟是個官程父,當他重新坐下的時候,已經想明白了,他意識到這一段時間和金帥對著幹是犯了一個嚴重的錯誤,金帥是按照總理的指示開展著工作,那麽反對金帥豈不就是在反對總理?


    周鬆摸了摸腦袋,就好像在試一試頭上的烏紗帽戴的牢不牢固似的,看向金帥時的目光已經沒有了往日的狂妄和不屑於顧,有的隻是敬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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