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水河是江北省境內的第二條大河,從十萬大山中匯集而成,河水一路向南,到花園市拐了一個大彎,又向東流。獨特的地理位置和環境造就了花園市優美的景色,一般情況下,一個縣或者一個市的名字都與當地的人文環境有關,而花園市的花園兩個字無疑與當地的環境是非常貼切的。


    金水河雖然不寬,但水質卻非常好,甚至還有些特別。這條河裏還有一種叫赤鱗的小魚,味道極其鮮美,放入鍋中不用加油就可以成為一道佳肴,久而久之,赤鱗魚就成了花園市的特產了,外地的客人來到花園市都會慕名品嚐這道菜。


    赤鱗魚隻有在活著的時候,馬上宰殺入鍋,吃起來味道才鮮美,一旦死了,就會有一種怪怪的味道,所以當地人對加工這種魚可謂頗有心得。赤鱗魚雖然好吃,但是要想成活卻很難,確切的說是無法用人工飼養的,隻要是一離開河水,不超過十五分鍾必定會死,所以這種魚還有一個很嚇人的名字叫做百步死。


    正是因為這種魚的特殊性,所以物以稀為貴,一條不足一兩重的赤鱗魚,最近幾年竟然賣到了二十塊錢一條,於是好多精明人幹脆就在河邊建了魚館。


    在一家掛著姊妹魚館招牌的小飯店門前,停著兩輛高級形車,從這兩輛車上掛的牌子就可以看得出來,是花園市的一號和三號車。


    飯店雖然不大,但裏邊裝修得卻很有特色,既突出了當地的建築風格,又給人一種置身於大自然的感覺,整個飯店隻有兩個包廂,除此之外就是前麵四張不大的小飯桌。


    靠近最裏麵的一個包廂裏坐著兩個人,一個是花園市委書記孫海波,另一位就是花園市委副書記蔣振國了。


    “孫書記,很長時間都想請你出來坐一坐,這一段時間,集資案鬧得大家都沒了心思,現在風聲總算是過了。”


    “現在還不能說是風聲過了,隻能說辯雨前段平靜。”


    “集資案是嚴成搞出來的,他不是被免職了嗎?上麵拿出錢來填上這個窟窿就是。”


    孫海波搖了搖頭:“集資案是嚴成一手搞出來的不假,上麵的板子打下來,表麵上打在了他的屁股上,可是我們這些人也同樣要跟著受牽連。”


    蔣振國點了點頭,集資案鬧出來這麽大的動靜,讓省委都受到了中央的批評,自然是不能把責任都推到嚴成一個人身上,孫海波這個市委書記也是要分擔一點責任的。省委之所以還沒有給他處分,其實就是想讓他戴罪立功,事情處理的好了,也許孫海波還會保住頭上的烏紗帽,如果沒有處理好,接著就會拿下他這個市委書記。


    魚被端進來了,包廂裏頓時彌漫著一股魚蔣振國拿起酒杯給兩個人的杯子裏斟滿了酒:“孫書記,敬你一杯。”


    孫海波笑了笑:“咱們兩個也算是老夥計了,以後客氣話就不要再說了,我來到花園市快三年了,就是這個魚讓我沒有吃夠,恐怕我也吃不了多久了。”


    孫海波的話裏有話,蔣振國心中一動,難道這家夥要調走?如果是這樣的話,自己豈不是又多了一個選擇?即便是上麵要派人來,也不能一下子派兩個人生地不熟的來吧。


    蔣振國臉上的表情沒有瞞過孫海波,不動聲色的幹了杯中的酒,又夾起一塊魚放進了嘴裏:“老蔣啊,這個集資案搞得我是焦頭爛額,這麽一塊大窟窿讓我怎麽補啊。”


    “上麵總會想辦法的,我們隻要是穩住就算完成了任務,嚴成的工作出現了重大失誤,板子幹嘛要打在我們的屁股上。”


    “你前一句話說得對,上麵總會想辦法的,集資案雖然發生在我們花園市,但是其影響是非常壞的,帶來的後遺症正逐漸向全省蔓延,不過,上麵恐怕不會拿錢來補窟窿,而會派人來的。”


    “你是說上麵會給我們派一個市長來?”


    孫海波歎了一口氣:“老蔣啊,我知道你心裏是怎麽想的,其實你今天不約我,我也會找機會和你談的。我問你,以你的能力你能把這件事情處理好嗎?”


    蔣振國想了一下,搖了搖頭又點了點頭:“如果上麵給我撥三百個億來,我就絕對有把握把這件事情處理好,否則的話,是沒有這個能力的。”


    “我現在可以實話告訴你,總理對這件事情非常生氣,他在國務院辦公會議上明確表態,不會拿人民的血汗錢來填這個窟窿,誰惹出來的事情誰收場,也就是說,讓江北省自己解決。”


    “那就是說,一分錢不給還要把這件事情擺平了,這怎麽可能。”


    孫海波笑了笑:“這就是政治啊,呂書記現在也非常頭疼,所以說,這潭水很深呀。”


    蔣振國明白了,孫海波是在委婉的勸說,既然沒有能力擺平這件事情,就不要活動市長這個位置了。


    “原來不是說中央和省共同拿出一筆錢來把這件事情擺平嗎?”


    “我剛才已經說過了,這件事情已經不僅僅是經濟問題了,而牽扯到政治層麵上,你所說的那件事情也隻是某些人的一廂情願,總理已經否決了這件事情,恐怕是沒有任何人能夠改變的。”


    “要是這樣的話,事情還確實是有點麻煩,沒有錢,誰來當這個市長,也擺不平這件事情。”


    ““那當然了,如果要讓我來當市長,我肯定會提條件的,不給錢又讓處理好這個問題,這就像沒有米似的,又非讓你煮出一鍋飯來。”


    孫海波苦笑了一下:“所以我才說這個赤鱗魚吃不了多久了,上麵給我的任務是保持花園市的穩定三個月,三個月之後不管怎麽樣,我可能都要離開了,這一次我可是被嚴成給害慘了。”


    蔣振國在桌子上拍了一下:“他奶奶的,嚴成辦這件事情的時候,根本就沒有和市委打招唿,他惹出來的麻煩卻要讓我們背黑鍋,這太不公平了。”


    “公平?這年頭有什麽公平可講,人家上麵有人啊。”


    孫海波說的上麵有人指的就是嚴成,如果這家夥不是有呂忠良撐腰的話,他敢這麽幹嗎?而呂忠良又是當今五號首長原來的秘書,人家有這麽大的後台,即便是惹出一點麻煩來,誰又敢把他怎麽樣?


    現在蔣振國有些明白了,為什麽孫海波一直在說這就是政治,原來是這麽迴事。總理之所以不同意拿出錢來補這個窟窿,其實是有著很深的目的,就是著呂忠良自己解決集資案引發的問題,理由也很充分,自己的屁股自己擦。


    這樣一來,呂忠良的日子可就難過了,接下來他肯定會尋求五號的幫助,而五號除了找總理之外,也沒有其他的辦法,除非把呂忠良拿下來,心甘情願的讓出江北省這個地盤。


    蔣振國越想越覺得有這個可能,他沒想到小小的花園市因集資案,惹出來的麻煩竟然會造成如此嚴重的後果,政治這種東西可真是難捉摸呀。


    現在的問題是總理不給錢,誰有這麽大的能耐能赤手空拳的解決這個問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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