金帥現在也能猜到,賀懷德的態度之所以發生了這麽大的轉變,一定與齊煥強有關係,可是,隨之又帶來了一個新問題,如果汪洋看到賀懷德對金帥這麽關照的話,他會有一種什麽態度呢?


    看了看許飛,隻見這家夥正在用惡狠狠的目光看著自己,又看了看其他的幾個副縣長,薑書坡是滿臉的喜色,田亮和劉代立臉上的神色很值得玩味,張淑麗一副不可置否的樣子,而王保紅雖然臉上的表情很平靜,但看人的目光卻躲躲閃閃的,也不知道心裏正在琢磨著什麽鬼主意。


    “成立金銀灘旅遊公司是縣長辦公會定下來的,我也隻是跑了跑腿,動了動嘴而已。”


    賀懷德毫不吝嗇讚譽之詞:“好,你的這個態度很好,把功勞歸功於集體,這種思想境界是很難得的。可別小看跑了跑腿,動了動嘴這八個字,如果是用在群眾的身上,就應該表揚,如果用在其他的方麵,那就應該值得警惕了,關鍵要看出發點是什麽。”


    金帥知道,賀懷德講的這邪不僅是把他放在火上烤,更重要的是在給他製造矛盾,其他的副縣長倒好說一點,可關鍵是把許飛給徹底得罪了,以後在他的領導下,工作可就難搞了。


    有時候領導的批評未必是一件壞事,而表揚也並不一定是好事,金帥有寫不明白了,以賀懷德的政治智慧,他怎麽能在這種場合下說出這種話來呢?他到底有什麽目的啊,難道要把自己給捧殺?如果要是這樣的話,那賀懷德的心機也就太可怕了。


    賀懷德走後,許飛又一次把金帥請到了他的辦公室,這一次他倒沒有敢再讓王銀芝來沏茶了,而是自己動手了,看來這小子也是軟的欺硬的怕。


    “金縣長,上次咱們沒有聊成,這次咱們就好好談談吧。”


    金帥不動聲色的看著許飛,微微的點了點頭,在情況不明之前,最好的防守就是不講話,隻有摸清了對方的套路之後,才能抓住他的弱點,反戈一擊。


    看到金帥沒有講話的意思,許飛又說道:“這一次賀市長表揚了你,在金銀灘旅遊公司這件事情上,你又得了不少的分,我許某人是非常佩服啊。”


    金帥皺了皺眉頭:“許縣長,有什麽話你就直說吧,用不著這樣連諷帶刺的。”


    許飛哈哈大笑,就像一個大領導似的揮了揮手:“哈哈,我說的是實際情況嘛,金縣長,我不得不佩服你,你玩的這一手真是高明啊。首先,在上次的縣長辦公會上,你拿著東山島治安秩序不好來說事,為我們描繪出了一幅很美好的前景,讓縣政府同意你到東山鎮搞的那個旅遊公司。”


    說到這裏,許飛停頓了一下,看了看金帥臉上的表情,發現人家沒有半點動怒的意思,這可真是凡人不開口,神仙也發愁啊,但話說到這個份上了,也不能不繼續講下去。


    “你到東山鎮之後,又把李春景給拉了過去,拿出十萬塊錢來帶頭入股,用了不到三天時間裏,就集中起了八百多萬的資金,你的能量可是夠了大的。後來你又把那十萬塊錢的股份分給了二十個貧困戶,讓這些人對你感恩戴德,十萬塊錢就能買一個好名聲,這筆錢花的可是太值了。”


    看到金帥還是沒有講話的意思,許飛又說道:“到了這個時候,我幾乎都被你騙了過去,可是,這次群眾組織起來到縣政府和市政府去上訪,卻讓我看清了你的險惡目的。金縣長,如果你想當縣長就明說,隻要是上麵同意我可以讓給你,用不著搞這一套嘛。不過,我可以告訴你,你的算盤打得盡管很精明,但在我麵前不好使,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有我在近海縣一天,你的陰謀就不會得逞。”


    許飛以為他講這邪夠了厲害的,金帥聽到後肯定會勃然大怒,卻沒想到人家不僅沒有生氣,反而還笑了:“許飛,我現在都懶得叫你縣長了,我是不是可以這樣理解,你是在向我下戰書。”


    許飛微微一愣:“你說得對,我就是在向你下戰書,你不要以為靠上了某個領導,憑借著一點小聰明就可以把我擠出近海縣,我告訴你,這裏不是海島縣,我也不是樂誌強。”


    金帥站了起來:“許飛,我接受你的挑戰,用你的話來說,咱們騎驢看唱本走著瞧。”


    金帥說完大步走出了許飛的辦公室,聽到身後傳來了許飛歇斯底裏似的喊聲:“你狂妄,你給我等著,看我怎麽收拾你。”


    金帥笑了笑,許飛這個狂妄的家夥竟然說起別人狂妄來了,這可真有意思,好長時間都沒有人說自己狂妄了,那就狂妄一次吧。


    許飛和金帥這一次算是撕破了臉皮,金帥很清楚接下來的日子恐怕不會好過,雖然金帥已經取得了東山鎮群眾的信任,但畢竟在近海縣的根基還淺,現在與許飛進行公開對抗還不是時候。


    但是,已經被許飛到這個份上了,金帥也不能不進行反擊,他的信條就是既不主動去惹事,但要有人挑起事端,他也絕對不會懼怕的。


    如果說這次兩個人撕破臉皮還是在暗處,那麽在常委會上,兩個人的鬥爭就轉到了明處。


    就在馬呈祥的開場白結束之後,許飛就開始講話了:“同誌們,這一次群眾到市政府上訪,給我們近海縣委、縣政府帶來了很壞的影響,表麵上看是因為土地出讓金的問題,但認真分析起來,卻有著深層次的原因。”


    金帥歎了一口氣,他本來不想把兩個人之間的矛盾公開化,認為過一段時間再和許飛溝通一下,使兩個人之間的關係有所緩和,畢竟一個縣長和常務副縣長公開頂起牛來,不僅不利於工作,還會被全縣的幹部笑話。


    從許飛的講話中,金帥意識到,許飛現在已經聽不進相反的意見,確切的說,他已經不管不顧了,這也是他的性格決定的,認為有一個當大官的二叔公做後台,誰也不敢把他怎麽樣。其實許飛這樣做也是很愚蠢的,把矛盾公開化實際上就是在自己孤立自己。


    “群眾為什麽會組織起來上訪呢?我認為這是有人在故意挑唆,其目的就是,要把縣政府搞亂,把我從近海縣擠出去,達到取而代之的目的,現在已經不是土地轉讓金如何收取的問題,而是要嚴肅批評這種錯誤的思想動態……。”


    許飛滔滔不絕的講了足足有十五分鍾,然後才結束了自己的講話,拿起杯子來細細的品著茶,看他那個樣子已經胸有成竹了,認為這一次一定會把金帥搞臭。


    俗話說,會說的不如會聽的,一陣沉默之後,紀委書記樊玉峰說道:“許飛同誌,今天我們召開的是常委會,討論的問題是如何收瑞銀灘旅遊公司土地出讓金的問題,你剛才的講話是不是有些跑題了?即便是要討論這個問題,那也應該在會前提出來,列出正式的議題,你這樣做是不是有點搞突然襲擊之嫌呢?”


    “我不認為我的講話跑題了,更不認為這是搞突然襲擊,如果不是因為收取土地出讓金,能引起群眾到市政府集體上訪嗎?這本來就是一迴事。而我們之所以要收取土地出讓金,不就是因為成立了那個金銀灘旅遊公司嗎?隻有從根子上找到原因,我們才能解決好這些問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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