賀懷德氣壞了,看著汪洋得意洋洋的樣子,恨不得給他的臉上來一拳。這個時候他覺得汪洋已經從齊篤祥那裏得到了有用的東西,今天是要攤牌了。


    “汪書記,有話你就明講,用不著拐彎抹角的,我已經做好準備了。”


    汪洋大笑:“好,我就是喜歡爽快人,懷德同誌,咱們在一起搭班子三年多了,相互的脾氣性格也都摸透了,今天咱們就把所有的問題都攤開來講。”


    賀懷德覺得心髒一陣劇烈跳動,端起杯子喝了一口茶,又做了幾下深唿吸,這才稍微有些平靜了。


    汪洋滿意的笑了,他看出來了,賀懷德雖然表麵上很平靜,但是眼睛裏慌亂的神色是瞞不過人的。


    “懷德同誌,我這個人不喜歡主動惹事,但要是有人惹到我了,我也絕對不怕事,這是老書記呂林同誌臨走時送給我的一句話。本來咱們兩人搭班子,應該團結一心,共同把烽山市的工作搞上去,但是事與願違,我這個市委書記說的話,出了這個大院就不管用了,市委製定的一薪針政策也不能得到認真的執行,這是什麽原因呢?用一句話來講就是你太強勢了。”


    汪洋停頓了一下,觀察了一下賀懷德臉上的表情:“既然懷德同誌如此強勢,那麽,為了市委的威信,為了讓市委的指示得到有效的貫徹執行,更為了我們烽山市的經濟發展,所以,我隻好進行反擊了,懷德同誌,這不能怪我,而是你得我不得不這樣做。”


    賀懷德嘿嘿的笑了:“所以,你就利用我們招商引資工作落後,多次受到省委、省政府批評的機會,迫使我同意金帥主持招商局的工作,而這小子也沒有辜負你的期望,確實讓我們市在招商引資工作上打了一個翻身仗。與此同時,你又利用那盤錄像帶和舉報信雙規了曹文仁,然後又對市政府的幾個處級幹部下手了,從而達到了向市政府摻沙子的目的。現在你又把齊篤祥抓了起來,不知道又想達到什麽目的啊?你不會是想把我這個市長給搞下去吧?”


    汪洋搖了搖頭:“懷德同誌,我沒有你想的那麽卑鄙,在工作中我一直是堅持原則的,即便是我從中耍了一點手段,但那也是陽謀。”


    “陽謀也好,陰謀也罷,隻要能達到了目的就夠了。”


    “嘿嘿,話不能這麽說,陽謀是正大光明的君子所為,而陰謀則是小人行徑,我還不屑於使用陰謀,因為這會讓我貶低了自己的身份。”


    兩個人表麵上就像老朋友一樣心平氣和的交談著,但心裏卻都有著掐死對方的想法。在官場裏講究的是涵養性,鬥爭得再激烈,也不會像市井之徒那樣惡語相向,拳腳相加。


    “汪書記,這一次好像是你贏了。”


    “不是好像我贏了,而是我確實是贏了,確切的說,是正氣壓倒了歪風。”


    汪洋給賀懷德的杯子裏添滿了水,走迴辦公桌拿起剛才寫的東西,遞到了賀懷德的麵前:“懷德同誌,這是我對咱們市下一步工作的意見,希望能夠得到你的支持。”


    看完汪洋寫的東西,賀懷德隨即就是一陣大笑:“汪書記,你不認為你的胃口太大了嗎?”


    汪洋微笑著搖了搖頭:“如果我不是顧及到你的麵子,沒有從全盤考慮的話,我的胃口還要更大。”


    “既然你說胃口不大,那總要給我個同意的理由吧。”


    汪洋打開抽屜,取出了齊篤祥的交待材料:“想要理由嗎?嗬嗬,我這裏有份材料,你看完了之後,再做決定。”


    齊篤祥的交待材料隻有三頁,賀懷德反反複複的看了幾遍,覺得心髒要從胸腔跳出來了。他知道,汪洋隻要把這份材料交上去,省委是一定會采取措施的。到那個時候,他賀懷德也隻有老老實實的交待,最後的結果就是,把牢底坐穿。


    “汪書記,你說的沒錯,你確實是贏了。”


    “懷德同誌,其實你這個人在工作上還是很有一套的,抓經濟也算是一把好手,以後把工作的重點放在經濟方麵就可以了。黨是領導一切的,服從市委的領導是最基本的原則,任何人都不能淩駕於組織之上。以後人事方麵的問題,你就不必考慮那麽多了。我們使用幹部的標準是德才兼備,你看看你用的都是些什麽人啊,你不認為你在用人這方麵的眼光有問題嗎?”


    汪洋好像一個老朋友似的和賀懷德娓娓而談:“咱們在一起搭班子三年多了,沒有感情總有點交情吧,其實我這個人是很好相處的,隻要是你的手不伸得那麽長,不在幹部的使用方麵亂插手,大事上能夠服從市委的領導,我不僅不會把你怎麽樣,而且還會支持你的工作。”


    現在被汪洋抓住了把柄,賀懷德除了服從之外,不敢有絲毫的反抗意識。他知道,如果不按照汪洋說的去做,汪洋是絕對會把這份材料送到省委去的,與其去坐牢,倒不如老老實實的聽汪洋的吆喝,當一個傀儡市長。


    “汪書記,我知道應該怎麽做了,從今以後,我隻負責經濟方麵的工作,在大事上絕對服從市委的領導。”


    汪洋笑了:“這就對了嘛,市委書記管幹部,市長抓經濟,咱們兩個各負其責,相信烽山市在我們兩個人的領導下,以後的發展會越來越好,我們兩個現在還屬於年富力強,要珍惜現在的地位,我想懷德同誌也期盼著有一天能夠進步吧?”


    兩個人又談了二十多分鍾,看到賀懷德垂頭喪氣的走了出去,汪洋心裏就別提有多痛快了。與賀懷德鬥了三年多,今天終於把他給製服了,這感覺可是太爽了。


    這次的勝利是怎麽得來的呢?汪洋首先想起了金帥,如果不是讓金帥主持了招商局的工作,取得了巨大的政績,穩固了汪洋的地位,他也未必敢和賀懷德鬥。


    對人事調整方麵取得的成就還要歸功於那盤錄像帶和舉報信,汪洋雖然不能肯定這件事情就是金帥做的,但他也猜個**不離十。


    想到這裏,汪洋嘿嘿的笑了,這大半年以來,總覺得有人在暗暗地幫助他,每當到一個關鍵時刻,都會有人給他提供一顆威力巨大的炸彈,正是憑借著這些炸彈,汪洋才能在進攻中取得一個又一個的勝利。


    汪洋換了一個更為舒適的坐姿,把這半年來所發生的事情從頭到尾的捋了一遍,越分析越覺得這一切就是金帥做的。


    “這小子真是一個聰明人啊,不顯山不露水的幫了自己這麽大的一個忙,還沒讓對方產生半點的懷疑,雖然有些搞陰謀詭計的意思,但是,對付賀懷德這種人,就不能采取正大光明的手段。”


    想到這裏,汪洋打通了市委秘書長馬興邦的電話:“興邦同誌,你安排一下,我下周去近海縣看一看。”


    既然已經猜到是金帥幫的忙,汪洋自然是要支持一下金帥了,而去近海縣視察實際上就是去給金帥撐腰,有市委書記這個大後台,看看誰還敢把金帥怎麽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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