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啊!對,我……是來山裏頭找些草藥的,”陸雲溪幹笑兩聲,想起了每次碰到傅一就總是差點翻車的事,心裏恨不得插上翅膀飛走,但麵上絲毫不露,“額,對了,傅先生,你來這裏做什麽?”


    “這人居然在我任職的學院裏頭偷東西,被我抓到,就一路追了過來,追了好幾天了,”傅一指了指樹上掙紮的人,“要不是你攔住了,還不知道要繼續追到什麽時候呢。”


    “很久以前,學院裏頭就有一個人混進來,大概就是他了,可惜之前我追了這麽久,還是讓人跑掉了,”傅一看著被釘在樹上的人,冷哼一聲,“誰想到他這麽囂張,這才過了多久?居然又來了,這次居然還偷拿了東西!”


    被釘在樹上的人停下了掙紮,大聲叫冤:“冤枉啊!我之前可從來沒有混進去過,這還是第一次呢!現在不就被你們抓住了!”


    陸雲溪聽著這話,忽然一愣。


    她想起來了,之前她混進第一軍事學院偷偷聽課,那時候也是傅一追著她跑,要不是她擋住了臉和身形,加上等級足夠高,說不定還真跑不掉。


    “冤枉?!你也好意思喊冤!說!你到底潛入進來,有什麽目的!”傅一伸手抓住那人的領子,麵色冰冷的嗬斥。


    被抓住的人哭天喊地,將自己從學院偷到的東西都交了出來,卻怎麽也不承認自己之前也進過學院裏。


    “敢潛入學院裏的人,如此膽大,這世上也沒有幾個,你說不是你,誰信啊?!”傅一冷哼一聲,怎麽而已不放開那人,堅持要問話。


    被抓的人氣得要命,哭得眼淚鼻涕都出來了。


    陸雲溪:……


    她信。


    看著一臉憤怒的傅一,以及一臉崩潰的小偷,陸雲溪有些尷尬。


    她有些心虛的瞄了一眼兩人,隨便找了個借口走了。


    好在兩人都沒心思理會她,她才能騎著小毛驢走了。


    沒有了翻車的可能,陸雲溪再度放鬆下來,任由小毛驢帶著自己往前走。


    然而——


    在第三次路過底下有塊形狀古怪的石頭的小路時,她終於忍不住叫停了毛驢。


    她在旁邊的樹上用匕首劃了一條痕跡,才讓小毛驢繼續走。


    沒多久,她再次看到了這條熟悉的小路。


    盯著樹上自己劃出來的痕跡,她沉思著摸了摸下巴。


    “小毛啊,看來我們是遇到鬼打牆了。”她拍了拍小毛驢,輕盈的跳下來,拉著它開始找路。


    五行八卦的陣法她也學過不少,但奇怪的是,這裏怎麽看,都不像是有人布置了陣法的。


    畢竟,人為布置陣法,表麵上再怎麽看不出來,地上的石子、樹木的分布,各種痕跡,實際上也會有些不同。


    她帶著小毛驢走了許久,也找不到出口,唯一的一條路,恐怕就是布置陣法的人有意留下來的。


    小毛驢因為走了許久,都有些不耐煩起來,不肯再動。


    陸雲溪隨手將手上的胡蘿卜給它,自己則是把周圍的路線記下來,才拉著小毛驢往唯一的一條路走去。


    小毛驢踢了踢蹄子,似乎有些不滿。


    見吃飽喝足的毛驢怎麽也不肯走,她隻好留下足夠的食物和水,放了個保護罩,就自己走了進去。


    穿過一重重樹林,很快就來到了一個村子裏。


    村子隻有中間一條路,旁邊是兩排整整齊齊的房子,幾條大黃狗在路上閑逛,看到有陌生人進來,都汪汪大叫起來。


    陸雲溪麵色淡淡,平靜的穿過人群,來到村子裏。


    奇怪的是,原本她以為自己一進來,就要開始和村民們戰鬥,但事實卻並不如此。


    村民們隻是抬頭看了她一眼,就收迴了視線,各自在這條路上坐著,麵前擺著一些東西賣,有賣竹籃鬥笠的,也有賣雞蛋青菜的……各種生活用品,應有盡有。


    他們的衣服上有些補丁,麵色也有些愁容,但攻擊性卻並不強。


    “大娘,打聽一下,”陸雲溪摸出幾個銅板遞給大娘,“這裏是哪裏?我原本想要到山采藥,卻不小心走到這裏來了,我要怎麽才能去到鎮上呢?”


    賣青菜的大娘看到幾個銅板,眼睛先是一亮,而後又瞬間黯淡下來。


    她可有可無的接過幾個銅板:“我們這是龍村,姑娘你進來了這裏,就別想著離開了,村子裏是出不去的。”


    “喏,你看到那邊那個老爺爺了嗎?他就是我們村的村長,等會兒你過去找他,他就會給你分塊地的,”大娘見怪不怪,指了指不遠處的老人,“你就好好安定下來吧。”


    陸雲溪又問了幾句,才大概了解了龍村。


    龍村,是一個深藏於大山之中的村子。


    不知道為什麽,忽然有一天,村子裏的人再也出不去了,就隻能過上了與世隔絕的生活。


    好在附近有鹽湖,其他的蔬菜瓜果、糧食柴火都不缺,勉強能自給自足,不然龍村可能早就湮滅了。


    ……


    陸雲溪聽了大娘知道的消息,有些無奈。說了半天,也沒有聽出哪個消息和走不出去是有關係的。


    想了想,謝過了大娘,陸雲溪找到了村長。


    然而此時卻不是適合談話的時候。


    村長的麵前也擺了個攤子,賣的的是一些樹雕,雕刻得栩栩如生。但在攤子的對麵的人,並不是想要買東西的客人,而是一個婦人。


    “村長,救救我的孩子吧!他才五歲啊!”婦人跪在地上,眼裏含著淚,滿臉悲痛的祈求著。


    周圍看到這一幕的村民們卻並沒有停留,隻是無奈的搖搖頭,便匆匆穿過。


    村長的表情有些凝重,但更多的是無可奈何。


    “狗蛋他娘,我知道你孩子出事,心裏很難過,但就算你跪在這兒,我也救不了他啊!我又不是大夫!”


    “村長,求您想想辦法吧!我給您磕頭了!”婦人嗚嗚的哭,絕望的她已經完全沒有辦法了,隻能一遍遍的磕著頭,祈禱村子裏最厲害的人能幫得到她。


    陸雲溪看著這一幕,皺起了眉頭。


    該不會這裏沒有大夫吧?


    她猶豫了一下,還是看不下去婦人痛苦的模樣,站出來:“我是大夫……這位大娘,要是你信得過我的話……”


    話還沒說完,附近聽到的人都齊齊扭頭,瞪大了眼珠子看她。


    “真的嗎?!”大娘直接撲過來,一把握住了她的手。


    同時被這麽多人盯著,陸雲溪額上的冷汗緩慢滑落:“……對,但我要看看是什麽病,才能知道自己治不治得了。”


    大娘好像抱住了最後一根稻草:“沒關係,拜托您給我家狗蛋看看!”


    陸雲溪跟著大娘,來到了她家裏。不少村民們也跟著來看,村長也拄著拐杖,跟著進來了。


    破舊的木床上,一個瘦小的男孩靜靜地躺著,緊閉的雙眼,毫無血色的嘴唇,如果不是胸膛還有起伏,還會以為他早已沒了小命。


    “他這是怎麽了?”她隨口問。


    一眼看過去,除了營養不良,看不出其他的問題。


    “他忽然暈倒了,之後再也沒有醒過來,都已經七天了,再這樣下去,我怕……”婦人忍不住又開始流淚了。


    這幾天時間,狗蛋從一個肥肥壯壯的孩子,變成了一個瘦巴巴的孩子,唿吸也越來越微弱。她怎麽可能不怕呢?!


    陸雲溪皺起了眉頭,細細的號起脈來。


    確實是個麻煩的病症,好在她空閑刷醫術的時候,無意中看過類似的病症,很快就有了思緒。


    她沉吟一會兒,刷刷刷的寫下一個藥方,發覺這裏的藥材有限之後,又刪刪改改,換了現在能找到的藥物,讓人煎藥給狗蛋灌了下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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