沉三從背包裏拿出一大箱子的糧食,對收留他的老人表示感謝:“您願意讓我留在這裏住,就已經很好了,真的很感謝您,這是我以前收集的食物,不是特別貴重的東西,送給您。”


    老人看著一大箱子的東西,把手伸進了袋子裏,當發現裏麵是好幾大袋子的糧食時,他眼裏含著淚花:“好,好!你想住多久都可以!”


    和老人道別,沉三進到西屋裏,簡單的打掃了一下就睡下了。


    陸雲溪跳到他身邊,也懶得收拾,直接就睡了過去。


    次日。


    沉三恢複了精神,就帶上了陸雲溪,一起去村子邊上散步。當然,是他散步,她在旁邊看著。


    昨晚似乎下了大雪,他們散步的時候,村子已經是銀裝素裹。


    “師父,我們要在這裏等到春天再出發嗎?”


    陸雲溪隻露出了一雙眼睛在外麵,看著周圍可以說是荒蕪的人煙,皺了皺眉頭:“這個村子給我的感覺很不好,我們還是快些離開吧。”


    兩人商量了一下,決定在村子裏再住兩天就走,趁著這兩天,多挖一點雪存在背包裏。萬一出海找不到水,這雪融化了以後,也可以勉強當水用。


    當天下午,老人得知了沉三的打算,就來幫忙一起挖雪。


    “老人家,這太辛苦了!”


    老人雖然看起來瘦弱又無力,為人卻很是固執,哪怕是一直在打顫,也堅持要幫他鏟雪。哪怕他不知道沉三要雪有什麽用。


    沉三沒有辦法看著老人在一邊幫忙,隻好假裝自己挖好了。


    “好了,我挖好了,”他一臉激動的模樣,而後感激的看了老人一眼,“真是太感謝您了,幫了我這麽多。”


    老人見他把雪收了起來,這才笑著點點頭:“能幫上你就好,你給我這麽多吃的,我也不能白收下。”


    他和老人又笑著閑聊了幾句,又分了一點幹糧給老人。


    時間很快就來到了晚上。


    沉三睡下的時候,卻發現師父卻並沒有睡覺,而是眉眼緊皺,不知道在想些什麽。


    “師父,你是在擔心你姨母嗎?”他在火堆邊上烤了烤,等手腳熱了才爬上床,輕輕撫了撫她的脊背,“你別擔心,我們很快就能找到她的。”


    陸雲溪沒有防備他的手,沒站穩,一屁股跌坐到床上。


    “我沒有擔心姨母的事情,”她無奈的笑了笑,垂下眼簾,“不知道為什麽,我感覺很不安,有種風雨欲來的感覺。”


    她臉色有些鬱鬱,趴在了床上,包子一般鼓鼓的小臉難得沒精打采的:“也許是我的錯覺吧。”


    沉三看著師父這副低落的模樣,哪裏受得了,立即便出聲安慰她:“師父,你別擔心,萬事都有我在呢。”


    他拉高被子,給師父小心的蓋好,手指小心的撫摸著她的脊背,眉眼在火光底下盡是溫柔:“放心吧,師父,不管發生什麽事,我一定會保護好你的。”


    陸雲溪聽著徒弟溫和的聲音,看著他的溫和帶著安撫意味的麵容,心神也漸漸放鬆下來。


    罷了,她現在這個十級就不要去考慮太多七七八八的問題了……天塌了還有徒弟這個高個子頂著呢。


    夜色漸漸深了。


    窗外的暴風雪開始肆虐,北風唿嘯著,而屋內的火光靜靜地在半透明圓球中閃爍,帶來陣陣暖意。


    窸窸窣窣的聲音靠近。


    夜色中,床上的人忽然睜開了雙眼,原本暖意融融的火光瞬間消失不見,隻剩下一片寂靜的黑暗。


    哐啷一聲巨響。


    “傻子,給老子小心一點,連翻個牆都鬧得這麽大動靜,真是廢物!”


    “人呢?哪個房間?”


    “聽說是在西屋的人,一個獨身的男人,長得挺壯實的,到時候大家小心點,被別他傷到了。”


    “……”


    陸雲溪睜開惺忪的睡眼,聽著外麵人的聲音,有些無語。


    十級!她現在才十級!都輕鬆的聽得到外麵的動靜,更不要說是已經升到大師級的沉三了!


    外麵的家夥到底是多低弱啊!


    她有些茫然。


    然而沉三也注意到她醒來了,連忙伸出手指頭,輕輕地點了點她的後背:“師父,你安心睡吧,一群小嘍囉而已,我去解決就好了。”


    他的聲音很輕,在夜色中也越發聽得人困倦起來。


    她懶得多想,點了點頭,就窩進了被子裏。


    迷迷糊糊中,她感覺到身邊的人出去了一陣子,然後才迴來了,卷起了一陣冷風。


    *


    陽光透過窗欞,映照在床上的人臉上。


    光影有些刺目,睡得正香的人臉下意識的挪了挪,想要躲開這惱人的光線,卻發現怎麽也躲不開。


    陸雲溪伸手擋住了光線,頭發散亂著坐了起來。


    “師父,醒了嗎?”沉三迎著光走了進來,手上端著兩個盤子,上麵散發著陣陣香氣,“來吃早餐了,今天我做了豬肉白菜餅、煎蛋,還有豬骨湯麵,你想吃什麽?要不都來一點兒?”


    作為一個選擇困難症患者,有人把早餐做好端到自己麵前,簡直是再美妙不過的事。


    她立即跳下床,在門外舀了一點燒熱的雪水擦臉,洗好臉才蹦躂著坐迴了桌邊。


    為了讓她更方便的吃飯,一路上也做了不少適合她用的碗勺筷子,甚至連桌椅都有。


    沉三小心的給她分好早餐,端到她的專用小桌子上麵。


    兩人這才坐下來,一起享用著美好的早餐。


    吃過之後,她才問昨天晚上的事。


    “昨晚上來的人,就是村子裏的人,據說他們看我們出手大方,就想要搶劫我們。”沉三一邊洗碗,一邊無奈的解釋。


    “村子裏的人?誰啊?”他們在村子裏真正說過話的人,也就隻有借住的老人家,其他村民基本上隻是點頭微笑而已,怎麽知道他們出手大方了?!


    他點點頭,肯定了她的猜測:“就是你想的那樣,我們這戶人家的老人,帶著村子裏的所有人來打劫我們了。”


    陸雲溪抽了抽眼角:“他們瘋了?一個村子的人都來打劫我們?!”


    “我去打聽了一下,”他搖了搖頭,眼裏閃過一抹複雜,“聽說整個村子一直都是靠打劫別人為生的,以前還有人來這裏,但這些年來這裏的人越來越少了,所以他們才迫不及待的來找我們麻煩。”


    她無語至極,轉頭卻忽然想到了自己發現的問題:“話說迴來,我發現村子裏好像沒有女人和孩子,你問問是怎麽迴事?”


    說著,她想到了一些不好的事情,臉色也沉了下來,聲音變得冷冰冰的:“餓得慌的時候……該不會他們還會殺妻殺子吧?”


    沉三被她殘忍的想象給嚇了一跳,頓了一下才猶豫著看她:“應該……不至於吧?”


    他去了正屋裏頭,將捆著的一大群村民分開問了一遍。


    迴到西屋裏頭的時候,他的表情還很是古怪。


    陸雲溪挑了挑眉,眼裏的光也越發的狠厲起來:“怎麽?難道他們真的這麽心狠手辣?”


    他搖搖頭,歎了口氣:“師父,我問過了,這裏人因為太貧窮,根本就養不起女人,便在每隔幾十年的時候,出去外麵買幾個女人迴來給他們生孩子。”


    “那些女人呢?”她的眼裏閃過一抹寒光,語氣卻越發的輕柔起來。


    “被他們賣掉了,”看著師父不敢置信的眼神,他硬著頭皮繼續說著,“他們會在女人生完孩子之後,把女人賣掉,賣到大戶人家府裏燒火做飯什麽的。”


    賣掉?!真是……


    她深吸了一口氣,強忍著心裏的火氣:“那他們的孩子呢?我也沒有在村裏看見孩子啊!總不至於把孩子也賣掉了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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