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台北的空氣真令人受不了,不過才隔一年,空氣裏又多了更多有毒的物質。」剛被一輛烏賊車熏過的棠春忍著頭昏腦脹的不適,邊走邊抱怨。她覺得若想在台北活下去,恐怕得準備防毒麵具了。


    喵喵趴在棠春肩上。聽慣了她的抱怨,隻覺得昏昏欲睡。


    既然如此?妳為何不搬到鄉下去,那兒的空氣不是好多了?喵喵懶懶地道。


    「搬?不行,我家在這裏,『落地生根』這句話你懂不懂?」棠春搖頭。她從未有過換地方住的念頭。


    從她有記憶以來,她就住在這邊,雖然不愛這座城市愈來愈繁華、也愈來愈髒亂難以居住的景況,她還是認命地把這裏當作自己的故鄉。


    又是妳的植物情結作祟?喵喵喵了一聲,不過在旁人眼中,隻是一聲普通的貓在喵喵叫。


    路過行人見年輕女孩肩上蜷著一隻黑貓,女孩又不時自言自語,不禁紛紛為她歎息,可惜這麽漂亮年輕的女孩居然有精神方麵的缺憾。


    「那是對土地的一種節操。」她更正牠的說詞。


    初夏的陽光已經讓許多行人撐起一把把的洋傘,不習慣撐傘的棠春光走在騎樓下便已微微出汗。


    從皮包裏拿出一個小水壺補充水分。「要不要喝一點?」她問喵喵。


    見喵喵搖頭,她將水壺收進包包裏。


    她跟喵喵認識多久了呢?好象是自她有記憶以來便有喵喵在了。他們一花一貓在一起生活,年複一年的,總之是很久了,久到她都快忘了今年是何年?今夕是何夕?


    為了提醒自己時間已走到了哪裏,她住屋的報紙一次就訂十年份,她必須靠報紙來幫助自己不與社會脫節。


    喵喵就說她「不務正業」,因為身為一朵花,隻需要將二氧化碳轉化為動物需要的氧氣;時節一到,開出美美的花讓人欣賞就可以了。花開花謝,這就該是她的一生。


    但是有地方出錯了。


    她不再隻是一朵單純的花,而是一個花精。她可以有人的外貌,自然也可以介入人的生活,成為當中的一份子。隻是她一年裏隻開一個季節,大部分的時間都在沉睡.


    開花的時節,她開始像人一樣的「生活」。當她用第一次工作的薪水為喵喵買了貓罐頭後,喵喵就成了她的「工頭」。


    隻要她一醒來,就必須苦命的到外頭打拚,好養這隻被她養嬌慣了的九命怪貓。


    依著地址找到征人的公司大樓,迎麵的冷氣太強,讓她打了陣哆嗦。縮縮肩,她跨步走了進去,向櫃枱小姐報了自己的名字。


    「妳好,我是來應征工作的,我叫棠春。」


    櫃枱小姐核對了一下資料,打了通電話給總經理秘書,詢問了下,然後才迴過頭道:


    「棠小姐,總經理請妳直接到會客室等他。」指示了棠春會客室的位置,一看到她肩上的黑貓,又道:「對不起,棠小姐,本公司禁止動物進入。」


    原本慵散趴在棠春肩上的喵喵豎起耳朵來,不悅地喵了聲。


    人類就不是動物嗎?這家公司有嚴重種族歧視,棠春,我們換一家。


    「可是這家公司薪水可能滿高的,工作一個月就可以替你買很多罐頭了耶。」她低聲道。


    不行,士可殺,貓格不可辱。喵喵相當護衛自己的貓格。


    「那有本事你自己去找工作啊,別忘了我們已經被很多家公司說no了,再換一家,你斷糧我可不管。」棠春顧著說服喵喵,沒注意到自己與動物對話的景象惹來不少人注目。


    「棠小姐,請問妳和妳的寵物溝通好了嗎?」櫃枱小姐不大確定地問。


    棠春抬起頭,露出一個甜美的微笑。「溝通好了。」她相信在斷糧與貓格之間,喵喵會做出明智的抉擇。「不過喵喵不是我的寵物,我可以先將牠寄放在妳這裏嗎?」


    櫃枱小姐看著那張牙舞爪的黑貓,不肯答應。「還是請妳先把牠帶出去好嗎?」


    棠春皺了皺眉。「好吧,我先帶牠出去。」


    她看了眼喵喵,喵喵識相地躍下棠春的肩,大搖大擺地走出大樓。


    棠春依著櫃枱小姐的指示找到會客室,秘書小姐送來了一杯水,歉然地告訴她總經理正在開會,請她再等等。棠春無所謂的點點頭。等了一會兒,拿起桌上的水杯,一口氣灌進肚子裏。


    約莫等了十五分鍾,會客室的門被打開了。


    棠春看向窗外的視線轉了迴來。


    一個男人走了進來,一手扯下領帶,大搖大擺,如入無人之境的在沙發上坐下,似乎很累的閉起眼養神。


    棠春好奇地看著他,猜測他的身分。


    他的西裝外套被丟掛在椅背上,襯衫長袖被卷起至肘,扣子鬆開到第二顆,像是被扯落的,黑色褲身沾了些許泥土,這是個看起來剛和人幹過架的家夥。


    感到一股視線,男人緊閉的眼皮倏地睜開,準確地捕捉到她打量的目光,深邃的黑眼令棠春不自主的一顫。


    「妳是什麽人?」男人睜開眼,姿態絲毫未變,仍是一派疲累的慵懶。


    「啊,我……我是棠春,來應征工作的。」棠春戰戰兢兢地迴答。


    他該不會就是這家公司的總經理吧?棠春有點擔心地猜測。


    男人聞言,又合上眼繼續休息,不再理會坐在對麵的棠春。


    棠春猶自驚異,想問清楚,卻又不敢出聲打擾眼前這個充滿野獸氣息的男人。


    偌大的室內,他成了醒目的障礙物,竟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的感覺。


    視線落在角落處的觀葉盆栽,她走了過去,蹲在盆栽旁邊,汲取同類給予的安全感。


    又等了會兒,猶豫著要不要出去問問情況,會客室的門再度被打開。


    這迴走進來的是一名西裝筆挺的斯文男人,掛在他唇邊的微笑讓棠春鬆了口氣。她站了起來,知道這位才是她要等的人。


    「對不起,讓妳久等了。」


    他在先前那人的身邊坐下,一不意棠春也坐。


    「哪裏,是我早到了。」她說著客套話。其實她確實等了很久。


    先前進來的男人仍閉著眼,似乎睡了,棠春偷瞄他一眼,在斯文男人的麵前坐下。


    斯文男人翻閱著棠春的資料,一會兒之後,抬頭道:「棠小姐,妳工作經驗很豐富。」幾乎年年換一個不同的工作,流動性似乎太高。


    棠春明白他的言下之意,笑道:「是的,因為我覺得生活是一項挑戰,所以我喜歡嚐試各種不同性質的工作。」才怪,那是因為開花的時間太短,不得不年年換東家罷了。


    斯文男人對於她的說辭顯然相當有興趣。「挑戰?」很有活力的說法。


    不知怎的,這個男人讓她沒有戒心,心裏的話也藏不住。


    「是啊,你不覺得現在環境汙染的這麽厲害,土壤和水源不多不少都含有一點重金屬,連空氣裏也有過量的毒氣,動物要活下去都有問題了,更何況是無法移動生活空間的植物呢。」她蹙起眉,幽怨的連連歎氣。


    「所以……」環境汙染是事實,但,跟她應征這份助理的工作有關嗎?


    「所以,人類應該停止對自然的破壞,不要老是嘴裏說一套,做的又是一套,畢竟把自然界弄髒的是他們,就算要絕種,也不該是其他無辜的生物優先。」說起來就教她們植物一族傷心啊。


    「他們?」她的用訶不僅奇怪,還有點偏頗了。


    棠春察覺失言,暗地吐了吐舌,奇怪自己怎會把這些話對一個陌生人說。


    「喔,是我們啦,可能是我平時喜歡和大自然為伍,才會說這些話,你一定覺得很莫名其妙,真是對不起。」


    斯文男人覺得她的小動作相當天真可愛,一點兒也不造作。


    「妳叫棠春?」資料上有她的名字,但他仍忍不住要向她確認。這個名字有點舊年代的味道,卻相當適合眼前這個有著鴨蛋臉的天真女子。


    棠春點點頭。「是啊。」


    斯文男人掏出一張名片,遞給她。「我是高令暉,這是我的名片。」


    棠春略略遲疑的接過名片,看丁一眼。從沒遇過找工作,老板置自遞名片作自我介紹的。好象有點奇怪。


    高令暉見她心有遲疑,笑道:「棠小姐,事實上我覺得妳比較適合到生態保育協會去工作。我的公司需要的是有經驗的員工,我想妳可能不大適合。」


    「啊,可是高先生你什麽都還沒問我,你怎能斷言我不適合呢?」棠春蹙起眉,不明白的看向高令暉。如果他不打算錄用她,為何還給她名片?


    「我們需要能夠長期在公司服務的員工,因為重新征聘和訓練新人是相當費時麻煩的事,一般情況,公司都會要求員工必須任滿兩年才能離職,妳覺得在這樣的條件下,妳能勝任嗎?」


    他純粹是就事論事。以棠春每個前任工作都做不超過半年的情況來看,他不認為棠春會在公司待兩年以上。既然如此,他就不能錄用她。


    棠春聞言,知道她的確無法勝任這個工作,也就不再強求。


    她一年開花四個月,最多不超過五個月,隻有開花時才會化成人類的形貌,這樣短的花期,有時候會讓她感到相當不便,例如工作。


    但,仔細想想,她是花,而花是不需要工作的,她隻需要管好自己的開謝就可以了,不必多加理會人類世界的事。


    偏生她涉入人間太久了,久到有時候也忘記自己是一朵花的事實,反而愈來愈像個人,汲汲於人類世界的一切。


    這樣是不好的吧,可為什麽天要讓她是一朵能擁有短暫人形的海棠?


    她想不透!


    「棠小姐?」高令暉出聲喚迴她飄遠的思緒。她好象很容易陷入自己的沉思當


    棠春一楞,迴歸現實。「我明白了,高先生,浪費了你的時間,真不好意思。」


    「妳別這麽說,雖然我下能錄用妳,不過如果妳很需要工作,我可以介紹——」


    「我很需要!非常謝謝你。」棠春未待他說完就連忙道。她的確很需要,因為喵喵長久以來吃慣了人類世界製造的貓食,喵喵需要她工作所賺來的薪水。


    高令暉說不出棠春帶給他的感覺,隻是覺得自己很想、也願意對她有所助益。他笑了笑,推推身邊閉眼假寐的男人。


    「阿晉,你不是在找助手,你看棠小姐適不適合?」


    被喚作「阿晉」的男人雙眉緊蹙,懶懶的掀了掀眼皮,他的眼皮仿佛有千斤重似的,才稍稍掀開一個小縫又合上。


    棠春一聽高令暉要介紹的工作是先前進來後,沒說幾句話就癱在沙發上睡覺的男人,下意識的要搖頭拒絕,見他緊閉的眼皮稍稍掀了掀,又緊張的屏住唿吸,看他才掀開一個縫又閉上,這才放了心。一放心,又忍不住打量起眼前這個男人。


    就如同高令暉沒有理由的帶給她安全、信任的感覺,這個男人同樣沒有任何理由的讓她有點喘不過氣來。


    她不怕生,向來也沒有預設厭惡或喜歡一個人的標準,但是「警告」的訊息卻在腦中頻頻出現。如果可以,她不想太過接近這個男人,因為花的直覺告訴她,他是危險的,不能接近。


    見阿晉無禮,高令暉抱歉地道:「對不起,他可能是連續幾天沒睡,太累了才會這樣,不然他人其實挺好的。」


    棠春咽下口水,點點頭,卻不大相信。


    「這樣吧,我還有幾個朋友的公司有缺人,不如——」


    「啊,不用了。」棠春連忙搖首。「高先生,這樣麻煩你我會過意不去,還是算了,謝謝你的好意。我想,我該離開了。」她捉起腿上的皮包,打算離開。


    高令暉見留不住棠春,也不強留。


    「那好吧,如果需要我幫忙,妳可以來找我。」沒錄用她,他竟感到相當愧疚。這分愧疚……來得莫名其妙!


    棠春隨意點點頭,站起身要離開。


    「等一下。」祖晉人眼末睜開。


    棠春不確定這突如其來的一聲是在叫誰。


    「就是在叫妳。」他皺了皺眉,眼皮還是緊緊閉著。「妳叫棠春是吧。」


    棠春狐疑地看向他。「是啊。有事嗎?」


    「妳會攝影嗎?」他不動如山地問。


    「攝影?」


    高令暉知道祖晉人的意思,代為解釋道:「阿晉是從事攝影的,他最近在找幫忙的助手。」


    「喔……」棠春長長地「喔」了聲。這個男人是攝影師?怎麽看都不像咧,要她猜,她覺得他還比較像混黑社會的,因為他看起來好兇。


    「攝影,妳會嗎?」等不到答複,祖晉人再問了一次。口氣不怎麽好,但不是因為下耐煩的緣故,盡管他確實是沒什麽耐心。


    「不,我不會。」棠春老實地迴答。他需要的助手應該也是要會攝影的才行吧,她不會,但並不感到可惜,因為總覺得跟這個人共事有點可怕。


    「不會也沒有關係吧,反正你隻是需要一個幫你拿反光板的助手而已呀。」高令暉怕棠春被祖晉人嚇得卻步,笑笑地又道:「棠小姐,其實阿晉人真的很好,隻是睡眠不足讓他火氣有點大,妳別在意。」


    瞥見一旁書架上的雜誌,他突然起身將雜誌拿下來,翻到其中一頁。


    「阿晉的攝影技術很棒,妳看,這幅照片就是阿晉照的。不過有點久了,大約是去年這時候拍的。」


    高令暉將雜誌攤在棠春麵前,她也不好意思不看,隻好低頭去看那幅照片。


    是風景照,拍的是斷崖和天空……呃,不,是一株長在斷崖邊的矮鬆樹。視角由下往上照,照出險崖植物為了生存,努力攀向天空的一種生生不息的毅力。


    觸著照片裏的鬆樹,棠春感動得掉下眼淚。


    「棠小姐?妳怎麽了,不舒服嗎?」高令暉訝異地看著棠春滑落頰上的淚,竟覺得像有虹的光輝?


    他知道阿晉這照片拍得很好,但有讓人感動到掉淚的地步嗎?


    棠春吸吸鼻子,搖搖頭道:「不,我很好,隻是我的植物情結在作祟。」喵喵說的沒錯,她的確很植物,可是這不能怪她呀。


    「植物情結?」高令暉不懂她的意思。「阿晉?」他什麽時候湊過來的?


    祖晉人看著棠春感動地看著他的「生命」流淚,考慮了許久,才開口道:「妳喜歡這幅照片嗎?」


    棠春抬起淚眸,恰巧望進他夜色一般的黑眸裏。


    「迴答。」他不喜歡她慢半拍的反應速度。


    仰起臉,她道:「不是喜歡。」事實上她對攝影一點研究都沒有,也不懂得分辨一幅照片的好壞。


    「那,是什麽?」祖晉人追問。


    棠春望著照片道:「是同情、憐惜,還有欽佩。」這就是她對那棵崖鬆的全部感受。


    祖晉人沉默地看了她好一會兒,終於打破窒人的寂靜,他扯出一抹淡笑,伸出手道:


    「我有這個榮幸請妳當我的助手嗎?」


    迴家的路上,棠春在左,喵喵在右。


    所以妳就答應了?


    「嗯,因為他那句話說的很誠懇。」棠春迴想起方才在會議室,祖晉人伸出大手請她當助手時的情景。


    老實說,他這舉動讓她很訝異,她甚至有點怕他,所以並沒有馬上就迴答。


    遲疑許久,反而是他先握住她的手。有點意外的,他掌心傳來的溫暖削減了一點她對他的恐懼。先入為主的觀念一摒除腦後,她就清楚地感覺到他的誠意,他是真的要請她當夥伴:她向來無法拒絕善意的邀請,於是她迴握他的手,接受了這份工作。雖然她對攝影工作一點經驗也沒有。


    「我覺得他是個沒耐心的人耶。」手裏捉著祖晉人抄給她的工作室地址,龍飛鳳舞的字,看得她有點吃力。「不過他人倒真的滿好的就是,我跟他預支薪水,他竟然把提款卡拿給我,要我自己去提,說明天工作時再還他。」


    這人是凱子還是白癡?喵喵有點難以置信。


    「應該都不是。可能是我看起來不像會騙人的人,所以他才那麽放心吧。」小小讚美自己一下,不過分吧。


    喵喵白她一眼。真正的騙子通常看起來都不像個騙子。何況棠春看起來比較像是會被人家騙的。


    「說的也是。」棠春皺起眉。「可是,他怎麽會相信我呢?他又不認識我!」他甚至連她的聯絡方式、住址、電話都沒問,他就那麽相信她明天一定會帶著提款卡去找他報到?


    那麽妳會拿著他的提款卡把他的存款通通領出來,然後跑去躲起來嗎?真搞不懂棠春,有錢可以拿就好了,幹嘛想那麽多?


    想了想,棠春才道:「應該不會吧。」雖然她大可這麽做,但,就像喵喵老是強調自己的貓格一樣,她也是有「花格」的。


    那不就得了,妳都相信妳自己了,別人為何不信?喵喵跳上騎樓階梯,又躍下,停下步伐等慢吞吞的棠春。


    「聽起來挺有道理的。」棠春似懂末懂。


    管他有沒有道理,拜托妳先去提錢,然後咱們去超市買罐頭。喵喵有點不悅地喵喵叫。


    「好吧。」棠春點點頭。


    走到街角的提款機處,放進卡片,輸入祖晉人抄給她的密碼。


    正要按下提款金額,棠春遲疑住。


    「糟了,我忘了問他一個月要付我多少薪水了。」


    喵喵跳上她肩頭。這有什麽好煩惱的,妳先提三萬出來,多退少補不就行了。


    受不了棠春慢郎中似的溫溫吞吞,喵喵跳到提款機台麵上,用足爪按下三萬元的提款金額。


    排隊在棠春後頭等候提款的婦人瞥見喵喵的行動,驚異地大唿小叫:「天啊,貓會提錢!」


    棠春將現金放進皮包裏,迴頭笑了笑。


    「怪事年年有嘛,這隻貓還會打雜澆水咧。」大象都會畫畫了,喵喵提個錢也沒什麽嘛,是不是。


    不過,婦人的大驚小怪倒讓棠春有了個想法。


    「喵喵,你說,如果我帶你上電視表演,賺錢是不是比較容易?」她歪著頭想。


    喵喵頓時咬牙切齒的咬她肩上的布料。妳敢,我可是貓族第一勇士,那種有失貓格的舉動,休想我會去做!


    又是貓格!「那又不是什麽見不得人的事,何必這麽生氣?」棠春拉拉被捉破的布料,委屈地抱怨。「咱們現在幸好是有工作,若是沒有,為了賺錢,上上電視也無妨啊。」


    妳還說!喵喵張牙舞爪。


    「好好好,我不說就是了。」


    摸出方才提款的明細表,棠春笑出了聲。嗬,原來是這樣啊,難怪他會那麽放心,不怕她卷款逃逸。


    妳笑啥?她今天好象很欠人扁。雖然牠不是人,但不介意委屈一下扁扁她。


    棠春笑著看了眼喵喵,考慮著要不要破壞祖晉人的凱子形象。


    他的銀行存款總共也才三萬元,離凱子的標準還有好長一段距離呢。


    又笑了笑,見喵喵一直賞她白眼,棠春決定將這個「秘密」保留下來。祖晉人畢竟預支給她三萬元,不該讓不知情的他被喵喵無情的訕笑,那對他太殘忍了,她會過意不去。


    見棠春光笑不說,喵喵發火了。


    牠大聲吼道:棠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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