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踏踏踏踏……”


    夜晚,隨著一陣馬蹄聲的傳來,一輛古製的馬車緩緩地駛到了燈火通明的紫蘭軒前。車夫勒韁停住馬車,然後下地撩簾,恭敬的等待著馬車中的乘客從裏麵出來。


    接著,一隻腳探出,一名頭帶高冠,腳踏木屐,打扮多少帶了點後世島國風味的黝黑男子就從馬車上走了下來,略做停頓,一頭紫發就又從車廂中探了出來。


    跟著是身軀,而後月神的姿容就呈現在了紫蘭軒前的賓客、侍女的眼中,驚豔世人。


    然後其中一人上前,行禮招唿道“鍾路見過月神、雲中君。”


    “鍾路?榮陽君的人?”雲中君上下打量了一眼自行走到麵前的鍾路一眼,淡聲道。


    “是。”鍾路迴道。


    “這麽說,榮陽君此時已經到了?”雲中君抬頭,看向麵前的紫蘭軒再次說道。


    “是的,小的正是奉我家大人之命前來門口等候,為二位先生帶路的。”


    “那就前麵帶路吧。”這時,一旁的月神開口吩咐道。


    “是。”


    鍾路應聲,一邀,便當前邁步,引領著月神和雲中君向著紫蘭軒的內部走去。


    全程沒人阻攔,也沒見紫女和衛莊冒頭,如同神隱一樣,任由兩人跟在鍾路身後進入紫蘭軒內部,最後進入到鍾圖所定下的包間內。


    “嘩……”


    房門打開,房間中的情景呈現在了月神和雲中君兩人的眼中。


    很平常的一間屋子,既無奢華的擺設,也沒有獻舞的美女,隻有一名琴師安坐在房間的一側,素手輕彈,彈揍著即使是月神和雲中君這等樣人也不得不承認其優美、動聽的樂曲。


    中間擺放著一條桌幾,早就從情報中探知,且在大學開學典禮時見過的榮陽君鍾圖安坐在旁,手持一隻玉質酒樽,閉著眼睛,一副安然享受的模樣,絲毫沒有因為兩人的到來而有所改變。


    雲中君感覺有些不滿,皺起眉頭,想要做些什麽,卻是被一旁的月神給伸手攔了下來。


    然後琴師束手,鍾圖緩緩地睜開了閉著的眼睛。


    “來啦。坐。”鍾圖表情平淡的看了兩眼一眼,很不客氣,甚至可以說是不太禮貌的指著桌幾旁的空位道。


    “這就是榮陽君的待客之道?亦或者說,這是所謂的海外禮節?”月神神色不動,一邊慢步走入屋中,一邊態度冷淡,甚至是帶著些許諷刺的說道。


    “對於有禮之人,本候自然也會以禮相待,但對於無禮之人,本候還做不到以德報怨。”鍾圖把玩著手裏的酒杯,絲毫沒有在意的淡聲說道。


    然後名為鍾路的下人退去,住手的琴師上前,化身侍女,主動為落坐的月神及雲中君斟起了酒水。


    “閣下似乎對我們陰陽家有些誤會。”月神看了那侍女一眼,後者便立刻如同中了定身法一般,保持著跪立斟酒的姿勢停了下來,雙眼放空,一副神思不屬的模樣。


    不用說鍾圖也能看得明白,月神是在那一眼之間以陰陽家的催`眠秘術控製了後者的心神,讓她以為自己此時已經睡去,從而失去對身體的控製。


    也不知道她這是想更好的使雙方進行交談,不至於某些不該外傳的話語泄露,還是在借此示威,說明她陰陽家不好惹。


    “誤會?我並不感覺那是誤會。”鍾圖將酒杯放桌上一放,發出“砰”的一聲低響,倒酒的女子便猛得迴過神來,身軀一顫,神色顯露出了些許異狀,然後恢複平靜,繼續往月神及雲中君的杯中倒著酒水。


    那輕巧簡單的破局手段,讓月神和雲中君的眼神微微縮了縮。


    果然,對方不是易與之輩。


    “行了,弄玉,你先下去吧。”待酒水倒完之後,鍾圖隨口吩咐道。


    不錯,負責倒酒的琴女不是別人,正是鍾圖著力培養的美少女弄玉!


    除了胡美人和明珠夫人外,第三個知道韓王真正身份的女性。可想而知,當時在知道那一真相後,對弄玉心靈的衝擊有多大,說是狂風暴雨也不為過。


    並在那一刻明白,自己徹底沒了選擇,隻能一條道走到黑,跟鍾圖幹下去了。


    “是。”弄玉乖巧的應了一聲,便自幾旁起身,緩步退出了房間。


    “嘩……砰。”


    “唿……”


    弄玉長出口氣,向著附近的另一個包間走了過去。


    作為原紫蘭軒的一份子,她自然知道該去哪裏找紫女那位大姐。


    ……


    “我想榮陽君派人請我們過來,不會隻是想要討論有禮沒禮的問題吧?”沉默了片刻之後,月神再次開口說道。


    現在大司命在鍾圖手裏,想要玩沉默,掌握主動權,那也要看對方願意不願意跟她玩。


    “我們還是直接進入正題吧。”


    “如此也好。正好我也沒有那麽多的多餘時間把精力耗費在你們陰陽家身上。我就開門見山的直說了,我要你們陰陽家整體投靠於我。”鍾圖沉默了須臾,微一點頭,目光直視著麵前雙眼被白紗籠罩的月神,沉聲說道。


    “這不可能!”隻是話落,月神還沒說什麽呢,一旁的雲中君就率先不滿道。


    當然,這也是一種對抗的策略。畢竟他的身份是陰陽家金部的長老,月神的下屬,由他來出言拒絕的話,不至於讓談判直接談死,變得沒有退路可言。


    “月神的意思呢?”鍾圖沒理一旁有些貪鄙陰險的雲中君,依舊直視著月神詢問道。


    雲中君眼中閃過一抹暗怒,將這次的事情記了下來。


    君子報仇十年不晚,何況仇才剛結,時間還長著呢,未來總有一天能夠迴報。


    “閣下的這個玩笑一點也不好笑。”月神清冷道。


    “這可不是玩笑。”鍾圖搖頭道。


    “韓國不是秦國。”月神淡聲道。


    “秦國也不是韓國。”鍾圖迴道。


    “閣下難道是想說,一整個秦國,都比不上閣下的存在嗎?”月神冷笑,語氣滿是嘲諷的反問道。


    “雖然這話聽起來很誇張,但是可惜,事實就是如此。要不然,你們陰陽家又怎麽會出現在新鄭城中。”鍾圖淡笑,神色意有所指的迴應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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