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章節內容開始-->女人狠起來果然是沒邊沒際的。全身發麻中,我隻是怔怔地看著她。


    一時之間我不明白她為什麽要弄死我。如果說她隻是跟上一輪張誌偉一樣的話,我還是可以理解的。但是現在誰又能控製她的身體呢?是獨眼龍嗎?


    又或者她隻是想起了一些往事,所以就跟前幾天那十幾個要弄死我的普通人一樣。如果真的是這樣的話,那麽我隻能說“記起”才是最有殺傷力的。


    她的表情完全不像是被人控製了。看來果然就是這樣了。她果然也記起了以前的事情,應該是記得她死在了一場所謂的“大瘟疫”之中了。然後就把所有的錯都歸到了我的頭上。倒也算是君子報仇了。


    奇怪的是她並沒有說話。我也沒有說話,隻是盡力地吸氣和唿氣。粗重的喘息聲幾乎讓我看到了由此而產生的白汽。天空陰沉沉的,好一個大雨欲來的景象。


    公交車抖了幾下,車尾後麵的鐵皮發出了哢哢的響聲,好像隨時都要掉落的模樣。因為汽車晃動的原因,牽動著我們的身體,傷口在刀子的牽扯下就好像受了電擊一樣,一波一波從刀子身上傳遍我的全身。我幾乎要叫出聲來了。


    這娘們太不是人了!


    她輕輕地鬆手,刀子就這樣插在我的身上,我全身沒有力氣,幾乎倒了下去,右手緊緊地抓住前麵座位的靠背,但也合不出什麽力來。


    她快步地走到了後門。正這時公交車終於停了下來,後門打開,她兩步就跨了下去。


    “就隻剩下你啦,小弟,你要去哪裏?”司機大哥大聲問了一句。


    我說不上話來,咬著牙關。


    我要去哪裏?估計是要去見閻王爺吧?如果真的有閻王爺的話。隻是現在我應該到了我的目的地了。大老二的小店就在前麵不遠。


    “下車。”我艱難地說了一聲,左手緊緊撫住了傷口處。看這一刀的模樣,也不知道有沒有捅穿腰子。這種傷並不是沒有受過。以前應該還中過槍的。隻是我真的就這樣要死了嗎?上次還不是一樣沒有死成?哪怕我真的要死了,死了之後又會怎麽樣呢?是不是又重新來一次?


    估計沒有那樣的機會了。


    我艱難地站起,現在的我好像變成了羅澤,一步一拖地往後門走去。


    “坐麻了?你們年輕人就是不運動,身體不行,坐這一會兒腿就麻。”


    估計他是沒有看到我一路走滴下的血。不過我寧願相信他看到了也不在意。誰知道他是不是另外一個跟我有仇的家夥呢?現在真是仇家遍地啊。搞不好馬上就會又幾個不開眼的家夥會捅我幾刀。


    我幾乎跌出了車門去。抬眼望過去,並沒有看到女漢子的身影,她早就逃掉了。哪怕她再有臉,也不敢見我了。


    隻要撐到了大老二那裏,估計我還死不了。現在我還沒有幹掉張璿呢,怎麽能就這麽死掉呢?上一輪的話,至少也幹掉了幾個人的;但是這一輪我還沒有幹掉任何一個呢。本都還沒有撈到呢。


    緊緊咬著牙關,左腿完全使不上勁,隻能一步一拖地往大老二那小店走去。我不知道大老二和蛋蛋看到我現在的慘樣會有什麽樣的表情。但是現在街上倒有人注意到了我。街上的人並不算多,有人尖叫了一聲。但也不過是僅僅一人而已,還是一個沒有見過大世麵的女人。還有一個孩子牽著一個女人的手,指著我問:“媽媽,那個人怎麽了?”女人趕緊扯了他一下,帶他快步離開。


    我並不在意他們的目光。他們好像也並不同情我現在的處境,大多數人的眼睛都隻是在猜測到底發生了什麽事情而已。


    倒是有一個認識的人也在遠處看著我。我隻看了她一眼,她也看了我一眼。


    我不會費神去猜測劉玉玲為什麽會在這裏,我也不會去費神猜測她為什麽對於我現在的生死有什麽想法,我隻是一步一步往大老二的那家小店挨過去。劉玉玲並沒有跑過來。所以我沒有去看她第二眼。


    看來這個女也該死。根本就不會真正地幫我。


    但說到底,又有誰會真正幫我呢?或許我本身就想錯了,這些人像張璿劉玉玲之流,可能根本就不會在意我的生死的。可能真正在意我的,也隻不過是蒙蒙而已。


    很多的汗像是露珠一樣在額頭形成,然後慢慢往下流,流進了眼睛裏麵,讓我的眼前變得模糊起來。在這種視線中,我眼前的這些人好像根本就不存在一樣,沒有街道,沒有房子,更加沒有人。我倒像是走在了一片虛無之中。我隻看到了一雙眼睛,那雙眼睛一眼看過去我就知道是僵屍兄。我好像還看到了一張嘴,嘴巴大張著,而我好像就是往他的嘴巴裏麵走去。他要吃掉我了?然後他就真正的要複活了?


    隻是他複活了又有什麽關係呢?我繼續往前走去,不過汗水進眼睛的原因,我甩了一下頭。眼前又開始出現人了。眼前的這個人是蒙蒙。他並不是那個跛了的羅澤,也不是上一輪的那個蒙蒙,而是坐在椅子上抽著雪茄的中年版蒙蒙。他現在當然不是坐著的,而是站著,手裏夾著一根雪茄,看起來是一個事業有成的大人物。他重重吐出一口煙氣,眯起了眼睛,安靜地看著我。


    我向他走過去,想抓住他。隻不過他看起來離得比較遠。他忽然說:“你跟他倒真的很像,都是分為了兩個不同的個體。”


    我當然不知道他在說誰。也不必去知道。我隻是想問他到底死了沒有。


    他接著說:“兩個身份,一個比較重情義,一個很無情,看起來你就像是他的翻版一樣。隻不過你並不是他。他是主動分出來的,而你隻是被動而已。”


    我想跟他說說話,隻不過一時開不了口,傷口牽動著全身,一波又一波的刺痛在身體裏麵如同毒蛇一樣鑽動著。女漢子怎麽就能下得了這種狠手呢?而且毫無前兆,就這麽陰損地來了一刀。


    劉玉玲為什麽也不幫忙呢?難道要我幹掉了張璿之後也幹掉她不成?隻不過看來我連張璿都幹不掉了。


    因為我現在已經被一個想都不會去想的人幹掉了。我的腦海中閃過了張誌偉。上一輪不是一樣的嗎?誰又能想得到最後竟然是張誌偉一刀幹掉了我呢?我現在倒有點懷疑張誌偉才是本體真正的分身了。其實想想也對,張誌偉那絲毫也不會引起懷疑的身份,才是最好的掩飾,而且最終再來一個一錘定音,就完事了。


    中年版的蒙蒙看起來有很多話要跟我說,隻不過他也消失了。再沒有看到他的身影。眼前又恢複了街道,還有近在咫尺的大老二的小店。一坨屎正係著圍裙手上還帶著很多麵粉就轉身走了出來,看著我,然後看著天上,伸出手去,忽然說:“下血了。”


    一滴紅色的雨滴落到了他的手上。


    可不是?果然下血了。


    一滴又一滴的紅色雨滴從天而降。以前大老二一泡尿,蛋蛋和大老二就從天而降。現在這一場血,不知道又有什麽人從天而降呢?或者是什麽人從下往上飛去呢?


    大老二光著膀子跑了出來,身上同樣有著麵粉,他眯起了眼睛,說:“看來現在就到了分手的時候呢。”


    是我要死了嗎?所以說分手?我還指望著他們能幫我幹掉那個張璿呢。看來我果然不行了。


    倒是一坨屎還算有點良心,扶住了我,淡淡地說:“看起來傷得也不是很重,休養兩天就好了。”


    靠,老子身體幾乎全都麻了,還不是很重?如果我以後遇到女漢子,也不知道能不能對她捅一刀過去。


    血一滴一滴從天上落下來。雖然看起來並不大,但怎麽也算是小雨了。把天空染得一片紅。不知道這血從何而來?身體受傷了?這具身體真的就這樣要死了不成?還是,最終的決戰真的就要到了?


    蛋蛋果然有著先知先覺的覺悟,他們兩個並一個,疊了起來,而且還穿上了以前他們穿的那件古怪衣服,身上還背起了刀長,上麵的蛋蛋抽出了長刀,大聲說:“決一死戰的時候到了哇,哇哈哈,老大,你還說要迴去呢,看來這次迴不去啦。”


    大老二敲了他的頭一下,“迴不去就迴不去,有什麽好開心的?


    他們的反應我並不是很在意。我在意的是那些普通人的反應。他們很多人都抬頭看著天空,看樣子茫然失措。他們根本就不知道發生了什麽事。


    我正看著,就感到身體一鬆,竟然是一坨屎把我插在我身上的刀子抽了出來,這讓我的身體狠狠地顫抖了幾下,差點就軟倒在地。


    他幾乎提著我全身的重量。我的手左緊緊地按住了傷口,但血依然不斷從指縫流了出來。


    如果我還有以前的異能多好,隻要發動了,馬上就可以複原了。


    但我沒有。


    一坨屎隻是淡淡地說:“看來有人比我們還等不及呢,這最後的一次瘋狂,不知道到底誰才能笑到最後呢?到時候,張良,你可別死在我的前頭,你要是死了。”


    “難說。”我艱難地應了他一聲。


    大老二說道:“反正我們又不是真正的人,說這些幹什麽呢?”


    蛋蛋往前衝了幾步,上麵的那個蛋蛋因為慣性的原因,差點折了下來,看起來真的很像一個人的腰完全折了一樣。但是他馬上就站直了身體,一刀出鞘,一刀就劈死了一個就在小店旁邊的普通人,那個普通人的身體幾乎變成了兩個部分,但是並沒有血流下來,一如收割日一般。


    大老二笑著說:“收割嘍!”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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