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這婆娘出的什麽餿主意!”白書橋剛踏進門檻便開口不悅的說:“現在好了!咱們也得跟著吃,你說現在怎麽辦吧。”


    王氏臉色難看得很,甫一被白書橋一通責備心中異常憋悶,她也惱怒起來,反駁道:“還不是你自己答應了!現在又來怨我有什麽用!你還不如想想該怎麽收場,別等到時候毫無挽迴的餘地。”


    “你倒是說的輕巧!”白書橋大怒,一腳將屋門踹關上,大聲吼道:“你要我怎麽挽迴,你教我?難道要去認錯嗎,去告訴老太爺我們居心不良想害老二一家?到時候下場是什麽你難道不清楚嗎!”


    “你對我兇什麽!那你說怎麽辦吧。”王氏索性道:“我不管了!大不了跟著他們一同吃那化骨鱔同歸於盡!”


    “你瘋了!”白書橋大吼道:“螻蟻尚且貪生,我才不想死,要麽就扯個借口不去讓他們一幹人去死,到時候白家就是我們的了,要麽就向老太爺坦白被貶出白家,無論如何我也不想死!”


    “貶出家門?你未免想得太簡單了。”王氏惡狠狠地說:“若此時被人知曉了你當那老二家是吃素的,他們難道會讓我們活著走出白家?還不得落井下石將咱們一網打盡,光是毒害老太爺便夠咱們死的了,何況還搭上白家這麽多長輩的性命。”


    兩人一時再沒說話,各自黑著臉,片刻後白書橋又問;“對了,這化骨鱔確定真如那神婆所說能化骨?你可曾親眼瞧見?”


    王氏臉色難看地比劃著說:“她當時是用狗示範給我看,那麽大一條狗不到一個時辰便漸漸化成了一灘。”


    白書橋的臉色更加難看了,他看著王氏沉默半晌,突然下了決心,說:“咱們不去赴宴了!隨便找個借口擋過去,到時候責任也隻會全推到老二家身上,不可能聯想到鱔魚上去,畢竟院中其他人也吃了並無問題。”


    王氏不安地問:“可行嗎。”


    “不然你還有什麽法子嗎。”白書橋道:“現如今也隻能這樣了。”


    王氏道:“那該讓誰去傳話。”


    白書橋想了想,說:“讓玥生去,順便讓他搬那兩壇酒過去,對了,你再在酒中放些藥物,到時候就算是出了事也可拉他來做替罪羊。”


    王氏聞言突然笑道:“你這法子好,我這就去辦。”


    王氏匆匆走了,一直在一旁聽著的白浩險些氣得吐血,小聲對白以樓說:“媽-的這兩人簡直喪心病狂啊,白玥生哪裏又惹他們了,是我就算了,狐假虎威欺負他們,但這白玥生膽小懦弱也能礙他們的眼?”


    白以樓抬手揉了揉白浩柔軟的頭發,啼笑皆非地說:“他們針對的不就是你?白玥生的記憶並沒有出現。”


    “......”白浩發現還真是這樣,遂尷尬了幾秒,然後打著哈哈道:“那我還真是挺討嫌的,哈哈,現在要咋辦。”


    “哪裏討嫌,多招人愛。”白以樓捏了捏白浩的臉說:“既然白書橋甘願被逐出白家也不想死,那就成全他。”


    白浩一張老臉被白以樓的一句話弄得跟猴屁股一樣,他不好意思的咳了咳,說:“你安排就行,我坐等看戲。”


    白以樓牽著白浩的手,兩人一同出了屋子打算去將老太爺搬來。


    正當白書橋坐立不安時,屋門被敲響了。


    白書橋得了一驚,忙調整好狀態去開門,來人卻是白玥辰三兄妹。


    白玥禾道:“爹爹,這大熱天的緣何將自己關在屋中。”


    白書橋暗暗鬆了口氣,說:“小兔崽子,長本事了還來問起你爹了,你們幾個又去哪裏野來。”


    “去鎮上看了看,買了這個。”白玥禾笑著將藏在身後的泥人拿了出來,賣乖道:“是不是很像您啊。”


    白書橋抹了把汗,敷衍道:“像像像,都迴房去玩吧。”


    白玥禾奇怪的看了她爹一眼,剛要說話,老太爺一行人便進了院子。


    白書橋瞧見了頓時臉色煞白,忙領著幾個小的去迎接老太爺。


    老太爺坐到上座,有些不悅問道:“書橋啊,讓一群長輩等著你們兩口子去吃飯,卻遲遲不見來是待在屋中做什麽。”


    白書橋忙弓著背說:“爺爺,孫兒身體有些不適,本打算這就讓人去代孫兒給您老說一聲,您就來了。”


    未等老太爺說話,白玥禾卻興奮撲到老太爺腳邊撒嬌道:“曾爺爺,是吃什麽好吃的呀,玥禾也想吃。”


    老太爺本是不悅的臉嘴頓時被白玥禾軟化,他寵愛地捏著白玥禾的臉說:“小饞貓啊,那麽貪吃,去你二伯家吃鱔魚,要吃嗎。”


    “要要要。”白玥禾連忙點頭,就連一邊不曾吭聲的白玥文也忙道:“曾爺爺,我也想吃可以嗎。”


    “好好好,都去都去。”老太爺笑道:“玥辰也一同去,對了,玥生人呢,也讓那孩子跟著一起來。”


    這一出頓時將白書橋弄了個措手不及,他臉色很是驚惶,又不敢出聲製止兩個孩兒,隻得站一旁不停的打著哆嗦。


    一行人說著就要走,老太爺站起身來看了看白書橋,見他臉色慘白確實是一副不舒服的模樣,遂說:“酒就不用送了,我已讓人搬了幾壇子過去,你身體若實在不舒服便不用來了,好好休息。”


    白書橋弓著背早已六神無主,心中不住想著是該向老太爺坦白還是任由三個兒女一同去陪葬,並未搭言。


    老太爺見他這樣毫無禮數,頓時不悅的哼了聲就要出門,這時恰巧遇上王氏進得院子來,甫一瞧見老太爺頓時嚇得心虛不已,忙給老太爺行禮。


    白浩與白以樓站在一旁看著,本以為有三個兒女陪著白書橋會知道害怕自己認錯因此並未控製他,誰知這人卻是開始做起了取舍,這居然還需要猶豫,難道自己的親生骨血都能為了一個地位而放棄嗎。


    老太爺看了眼王氏板著臉嗯了聲就要走,白玥禾忙跑到王氏身邊來笑著說:“娘,您跟我們一同去二伯家吃鱔魚吧,昨晚的鱔魚可好吃了,女兒還想吃。”


    王氏聞言頓時煞白了臉,顫聲道:“吃,吃鱔魚?昨晚不是已經吃過了,你們三還跟著去做什麽。”


    白玥禾聞言頓時撅起了嘴有些不開心,卻又不敢反駁她娘,隻得看向老太爺。


    “這是什麽話!”老太爺道:“孩子們想吃難道我堂堂的白府還供不起嗎,走吧,你們兩人就別去了。”


    白玥禾歡天喜地的蹦躂著要出院子,王氏這下可給嚇慘了,此刻的她再也不想要什麽名利了,隻想讓自己的三個兒女都平安無事,她忙一把抓住白玥禾的手,淒厲地喊道:“不能去啊玥禾,老太爺那鱔魚不能吃啊。”


    說著便跪倒在地哭出聲來,身後的白書橋見終究是躲不過去,他痛苦的搖了搖頭,滿臉的悔恨與懊惱,已做好了必死的準備過來跪到了老太爺跟前一五一十地將事情的來龍去脈全都說清。


    聽完白書橋的話後,幾名長輩的臉全黑了,紛紛咬牙切齒的看著白書橋指責他的心實在是太壞,若不是有他的幾個兒女要跟著去,估計他們這幾把老骨頭就得一同歸西了,老太爺氣得胸口猛烈起伏,跟個風箱似的唿唿抽氣,舉起手中的拐杖對著白書橋就是一通好打,別看老太爺七老八十了,下手仍舊狠且準。


    白書橋躲也不躲,硬生生的挨下老太爺這一頓毒打。


    這一突發的狀況頓時將一旁的白玥禾以及白玥文嚇得撲到王氏身邊大哭起來,白玥辰與白玥文兩人不可置信的看著他們敬愛的爹親,眼眶漸漸紅了起來,一時間院中哭聲喊聲指責聲響成一片。


    站在老太爺身後的白書遠忙上前扶住氣得站立不穩的老太爺,小聲勸慰道:“爺爺莫要氣壞了身子,我想大哥也是一時糊塗,別嚇壞了玥禾他們,幾個孩子還小,別讓他們在心中留下陰影。”


    老太爺看了看一旁哇哇大哭的白玥禾與白玥文,卻還是氣得吹胡子瞪眼,他以拐杖杵了杵地麵,痛心疾首道:“我白家怎麽會生出這種欺上瞞下大逆不道的孽障東西來!我老頭子真是愧對列祖列宗啊,書遠,依你看該怎麽辦!”


    不等白書遠說話,一旁的幾個長輩紛紛說道:“這般心狠手辣,何須對其手下留情,我看直接送去官府讓官府來處置。”


    “說的對,就該這麽處理,實在是太黑心了,方才玥禾他們要與我們一同去他還不打算出言阻止,若不是這王氏舍不得他這幾個兒女,咱們可就得枉死了,實在是太過狠心了,這樣的人還對他客氣什麽!”


    “就是,送他去官府!”


    一時間說法紛紛向一邊倒去,白書橋也不反駁,全是自己自作自受,又哪裏還有資格去怪別人狠心。


    這時白書遠卻站了出來,安撫著眾位長輩,說:“爺爺,舅爺爺們,還請先聽書遠說一句,大哥他雖然有錯,但我們現在不是沒事嗎,都是一家人,何必鬧出這麽個笑話去給外人津津樂道,依我看就饒他這一次吧,要責備一個人容易,可要原諒一個犯了大錯的人就已足夠體現眾位長輩的胸懷了,我想各位長輩心胸也足夠寬敞,宰相肚裏能撐船,我在這裏給大哥求情了。”


    白書遠說著直挺挺的給眾位長輩跪下磕頭求情,誠心可鑒。


    白書橋乍一聽白書遠為其求情本隻當他在做表麵功夫十分不屑,可當白書遠膝蓋及地發出一聲悶響,又見他磕頭後頓時羞愧起來,白書遠本是誠心幫他,卻被他以小人之心揣測,實在是不應該啊!


    眾人頓時歇了聲,麵麵相覷的看著,白書遠這話說得很巧,如今是要放過白書橋眾人不甘心,不放又顯得心胸狹隘。


    老太爺看了眾人片刻,才道:“死罪可免活罪難逃,念在你還有三個孩子要拉扯的份上,我可以饒你這一迴,但你不得再待在白家,自去自立門戶罷,白家可容不下你這般心狠手辣之人,你們可有什麽異議嗎。”這最後一句話是對幾位同輩人說的。


    眾人相互看了看,自然是不可能有什麽異議的,一家之主已經開了口,即便是心中不滿,他們有異議也得裝成沒異議,於是一致的點了點頭。


    “那就這樣做吧。”老太爺看著白書橋說:“即日起你們一家子便離開白家,什麽時候意識到自己真正的錯誤並加以改正,到你覺得可以以一顆平常心看待權利後再帶著他們仨迴來也不遲。”


    白書橋料想不到會他得到老太爺的赦免,而這功勞還全來源於他一心要加害的白書遠,他頓時自愧不如,感激的對著看過來的白書遠笑了笑,又向著老太爺行以五體投地的大禮以謝赦免之恩德。


    如今他已無欲無求,能活下來才是好事,且一直跟自己爭位置的人弟弟還這麽誠心的為他求情,他早已沒了什麽怨恨與不甘心,對於老太爺的裁定他也毫無意義可言,這對他來說已經寬宏大量了。


    這一場宴席就這樣取消了,白書橋一家也在今日收拾行囊準備離開白府。


    老太爺雖然恨白書橋,但他卻舍不得自家的三個曾孫吃苦,於是還是讓管家暗地裏給了白書橋一些金銀。


    白書橋本要拒接,銀錢卻被王氏收了下來,雖然他們自己也儲了不少銀錢,但一家五口出去總要吃喝,多點銀子也沒什麽壞處。


    白書橋也由得她去了,反正都已經很丟人了,也不在乎這絲臉麵了。


    白以樓與白浩在一旁靜靜的看著,白浩突然問白以樓:“這樣是不是就算解決完這一世的事情了。”


    白以樓:“不清楚,看看再說。”


    於是兩人都不說話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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