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以樓一把拉過白浩來護在身側,若有所思的看了兩人一眼後,將書籍還給白誌權,帶著白浩離開了。


    兩人走出磚窯廠,白以樓停下腳步,轉頭去看遠處的小木屋,眼神竟有些迷茫。


    白浩看了片刻,還是沒克製住內心的好奇,忍不住問:“你認識他們吧,來這裏就是為了找他們?”


    白以樓一瞬不瞬的看著遠處,久久沒有吭聲,直到白浩以為又問不出什麽後,他才說:“他們是我爹娘。”


    白浩:“!!!!!”


    白以樓這話就像一道閃電,劈得白浩外焦裏嫩。


    白浩萬萬沒想到那兩人會是白以樓的爹娘,怪不得長得像,原來是這個原因,原來白以樓真是白家的人。


    事情得以確認後,那麽問題來了,既然是白家人,那他為什麽指使那些狗嚇白家的人,刨爺爺的墳甚至他的。


    如果隻是為了找他幫忙,為什麽又要等他死了才去挖屍體,而不是在他活著的時候出來尋他幫忙?


    還有,他現在為何要來打擊他爹娘的積極性?


    白浩低頭沉思許久,卻沒想出什麽答案來,白浩微微搖頭,算了,這些事還是慢慢再搞清楚吧。


    白浩拋開那些疑問,迴到正題上來,暗暗心忖:白以樓跟他爹娘說話的這種口氣,也是沒誰了。


    白浩忙趁熱打鐵,問道:“你到這世來,不會就是為了讓他們不要做這事吧。”


    白以樓聞言瞟了一眼白浩,說:“你怎麽那麽多問題,忘記答應過什麽了?是不是不想複活了。”


    白浩:“..................”


    此後,白以樓便開始常往磚窯上跑,白浩漸漸的發現他在做什麽了。


    他一直在暗地裏保護白誌權與他夫人,好似怕他們出什麽事一般。


    白浩困惑不已,遂常常緊跟著白以樓,打算看他想做什麽。


    一日夜裏。


    大部分工人早已迴家,白誌權正與夫人在小木屋前吃飯。


    白以樓跟平時一樣,帶著白浩來到窯廠,卻不像往日一般躲在窯洞後,而是悄悄爬上一座磚窯頂上。


    磚窯高約六七米,甫一翻上去,便把這一帶的情形盡收眼底。


    白浩困惑的看著磚窯上的一池水,說:“這窯頂上怎麽有水?”說著又去看周圍的幾個磚窯,上麵都置了這樣一個窯田。


    白以樓說:“這就是白誌權手中的野史上所記載的製磚窯的關鍵所在,這是閉磚時用的,隻需鑿開窯田,水放下去後,就能燒出獨一無二的青磚。”


    白浩聽了,頓時覺得不科學,疑惑地說:“這磚頭被火烤熱再用水一澆不是就炸裂了,能燒出什麽好磚。”


    白以樓輕描淡寫地說:“紅磚才會如此,青磚確實是這種燒法。”


    白浩:“.............”


    兩人這夜又守到半夜,卻未發生任何事。


    一直過了十幾天,白家的磚窯終於要嚐試燒製第一批青磚了。


    兩人收到消息後,早早地跑到附近的磚窯上去躲著。


    工人們忙忙碌碌的直到傍晚,第一批磚坯終於送入窯裏。


    大夥在窯洞中央架起無數木柴,點燃火後,便搬來厚重的木板堵住了窯門。


    片刻後,整個窯洞開始向四周散發出灼熱的氣息。


    眾人紛紛歡唿,白誌權更是高興得合不攏嘴,聚做一堆憧憬一番後,才讓眾人去吃晚飯,他則是守在原地。


    見此情形,白以樓逐漸緊張起來,周身氣場變得十分壓抑。


    白浩十分理解白以樓的心情,知道眾人的燒磚流程後,也是暗暗捏了一把汗,這要是燒不出磚來,這些窯洞豈不全報廢了。


    白誌權站在窯口幾米開外,即便被熱得滿頭大汗,亦不願離開半步,他要親眼看著第一批磚燒製成功。


    不多時,他夫人端著一個木盤子,上麵盛著幾個碟子與飯碗,給白誌權送飯菜來了。


    白誌權忙幫她接到手裏,說:“你怎麽來了,這都快九個月了,你不方便,盡量不要到處走動,多多休息,這樣對腹中胎兒好。”


    女子笑笑,說:“哪有這般嬌氣,快趁熱吃吧。”


    白誌權滿足的笑了笑,席地而坐,放好木盤開始吃飯。


    女子拈著手絹給白誌權擦汗,兩人相視而笑,全然忽略了窯中砰砰的聲響。


    遠遠看著的白以樓卻低低叫道:“不好,要出事!”不等白浩反應過來,他早已騰空而起,躍了出去。


    白浩急忙爬起來,看向不遠處。


    而另一邊,正燒製青磚的窯子上方的水因高溫開始冒起熱氣,窯洞裏溫度過高,將窯頂的泥土烘幹,窯田的水逐漸浸透幹燥的泥土,還未等人去鑿窯田,窯田早已支撐不住,瞬間轟然垮塌!


    隻見洞中噴出幾丈高的渾濁氣體,而另一邊,正親昵的兩人頓時被巨響嚇了一跳,轉頭去看,隻見厚重的木板頓時被轟開,悶聲倒地,滾滾熱浪噴出窯口,撲麵而來!瞬息便至,直將楞在原地的兩人卷入其中,衝飛出去。


    白以樓大吼一聲,祭出因啟動迴溯陣法而所剩無幾的鬼力,卻來不及拯救兩人,隻能眼睜睜的看著兩人頓時被熱氣吞噬。


    而另一邊,白浩早已驚得忘記唿吸,許久後才痙攣的倒在地上,按著心髒不住翻滾。


    聞聲趕來的眾人怔怔的瞧著窯洞上方爆發後噴出帶著泥漿的熱氣,都知曉這次的嚐試失敗,久久沒人說話。


    許久後,才有人意識到東家與夫人剛剛正在窯洞外吃飯,頓時大驚失色,大叫道:“東家與夫人不見了!快去附近找找!你們,快去白府請老太爺來,快去啊!”


    目瞪口呆的眾人這才知道害怕,忙四散開來,找人的找人,去白家的去白家。


    本是可成之事,但因建築問題而導致慘劇發生。


    白浩身體本就不好,這突如其來的衝擊是在讓他心髒承受不住,久久方才恢複過來,他臉色慘白的從地上爬起來,往白以樓跪倒的地方跑去。


    白浩大步的跑到白以樓身後,見他渾身發抖,突然不敢再上前一步。


    眼睜睜看著自己的父母出事故,這是何等的難受與絕望。


    白浩平時見奶奶或者母親為他奔波掉淚都覺得心中難受,要是讓他親眼瞧著她們出事,估計他會當場就崩潰發瘋。


    而現在發生的事,白以樓又何曾受得了,就連他這個旁觀者都無法承受,可想而知白以樓此刻的心情。


    白浩在他身後站了一會兒,這時遠遠聽到有人喊:“找到了,找到他們了。”


    白浩一個激靈,心中一喜,撒開腿越過白以樓就想跑去看。


    白以樓卻突然一把抓住白浩,他頭埋得極低,聲音微不可聞地說:“你不用過去,他們都死了。”


    白浩:“......”


    此時的他說不出任何一句話來,更加問不出為什麽你會知道。


    兩人一站一跪,都沒發出任何聲響,不遠處突然傳來悲慟的哭喊聲,白浩知道白以樓說對了。


    正失神間,白以樓卻扯著白浩,將他拖到一個磚窯後,捋起他的衣袖,以指為刃,迅速劃開了白浩早已愈合的手腕。


    白浩還沒反應過來白以樓要幹嘛就先疼得叫出聲來,條件反射性的抬起手肘就向白以樓擊去。


    白以樓一手抓住他的手肘,雙眼血紅的看著白浩,冷冷的說:“乖乖聽話,不然別怪我不客氣。”


    白浩看了白以樓半晌,緊緊捏著的拳頭放鬆下來,並不是怕他不客氣,是出於對他的不幸而妥協。


    白以樓放開白浩的手,以意念虛布陣法,引導著白浩的鮮血緩緩流遍法陣。


    兩人周身發出微弱強光,片刻後,早已不見兩人蹤影。


    在此事發之前,時間往前推移一個小時,兩人再次迴到之前藏身的窯洞後。


    白以樓這才發現白浩手腕仍舊流著血,忙給他愈合了傷口後,便一動不動的蹲守於此。


    事情逐漸向之前的形式發展,白以樓全身緊繃,時刻準備衝出去救人。


    臨近事發,白以樓不等窯田垮塌便衝出去救人,因為穿越的是同一時空,所以白以樓並未消耗多少鬼力,隻幾個閃身,便衝到了兩人麵前。


    但就在白以樓出手去救兩人時,他的手臂卻穿過了兩人的身體,白以樓大驚,看著毫不知情的兩人,又幾次試圖伸手,卻屢試屢敗。


    幾分鍾後,窯田轟然垮塌......


    而此時的白浩,終於知道他來這裏是為了什麽。


    原來他是想改變兩人這悲慘的命運。


    反觀白以樓,他不可置信的看著消失在眼前的兩人,不明白自己為什麽在關鍵時刻卻不能出手救助。


    而與他們相距無幾的自己,卻並未受到任何傷害。


    他失魂落魄的看著自己的雙手,跌跌撞撞走出磚廠。


    白浩見狀,忙跟上去。


    他陪著白以樓坐在滿是露水的草地上,漆黑的夜空不見半點星光,四下十分安靜,兩人都沒有交談,隻是靜靜的坐著。


    許久後,白以樓一言不發地拉過白浩的手:拇指輕輕摩挲著他的手腕。


    白浩頓時頭皮一緊,咬牙切齒,心想又要他-媽放老子血。


    白浩終於知道自己能幫他什麽忙了,他就是個移動的陣法發電機!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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