夏侯惇和趙雲兩人約定了第六日淩晨動手,這個時間段,正是人沉睡正深的時候,對外界的反應也降到了最低點。


    夏侯惇率先發動了攻擊,以床弩夾雜著火箭開路,迅清理幹淨了石橋後的不多敵軍,隨後大軍過橋,向著波穀的大營殺去。


    趙雲聽到動靜,立刻指揮人馬對著貴霜大寨內的營帳展開了火攻。床弩的鐵矢上用浸滿了油的火布纏繞,一起尖嘯著撲向貴霜大營。


    貴霜國大多國土屬於沙漠地區,夜晚風大,一座營帳被點燃,火光很快彌漫開來。


    睡夢中的貴霜士卒在聽到巡夜是士卒高喊“敵襲”的時候,尚不在意,直到營帳著火,大火炙烤之下,才反應過來,衝出帳篷,胡亂叫喊不已。


    趙雲看到火光中敵軍亂了陣營,大聲對兩個副將說道:“騎兵分為三隊,衝入敵寨。”


    兩萬五千騎兵,分成三個隊形,對貴霜軍營地開始了攻擊。前鋒甩出火油包,燒開了寨牆,大隊人馬衝入敵營,連弩不計代價的四散飛開,貴霜士卒擁擠的人群,瞬間被撕開一道口子。


    戰馬騰躍,鐵蹄之下,踐踏著阻攔他們前進的一切。


    ………………


    波穀在睡夢中被親衛喚醒,聽到唐軍夜襲的消息,波穀喝道:“唐軍尚在外圍,不需驚慌。馬上集結人馬,隨我衝殺。”


    夏侯惇此時也已經帶領人馬殺入貴霜大營中,與趙雲前後夾攻,貴霜大寨火光耀天,人馬廝喊,亂成了一鍋粥。


    波穀看到隻有一萬左右人馬集結,勃然大怒,嘶吼著說道:“人呢?為什麽不前來集結?”


    副將無奈的說道:“將軍,唐軍從東西兩年攻擊,連破十幾個營寨,我軍死傷慘重,首尾不能相顧,已經不能集結在一起了。”


    波穀愣了一下,心中盤算,不知道竺法蘭是否能及時趕到敵軍背後?若是自己不能有所動作,三萬人馬就要葬身火海了。


    波穀迅做出了決斷,指揮著人馬向著南方衝鋒,畢竟藍氏城方向還沒有現敵情。


    貴霜外圍的大寨都已經起火,火焰從四麵向著中央推進,波穀做夢也沒想到,趙雲、夏侯惇看到火焰高漲,早已經把部隊撤到了大寨外圍,張開了大網,隻等著捕魚了。


    ………………


    竺法蘭帶領三萬人,渡過阿姆河後,急衝衝向著唐軍背後殺去。


    夜空裏,竺法蘭看到漫天的火光,正是波穀大軍方向,知道事情出了變化,不由得心中焦急,催動大軍,不計後果向著火光猛跑。


    貴霜人馬正急行間,猛聽得戰鼓雷鳴,一隊騎兵殺了過來。


    竺法蘭大軍此時已成強弩之末,被唐軍騎兵一衝,隊形散亂,士卒已無鬥誌。


    趕過來的人馬正是陳慶之的隊伍。


    陳慶之擊殺道格斯後,稟報郭嘉,郭嘉令他為先鋒,先行援助夏侯惇。


    陳慶之率領本部人馬隨即出發,看到西方天空燃起大火,隱隱廝殺聲傳來,便催動人馬趕來,不想正遇到竺法蘭的大軍,立刻展開了廝殺。


    竺法蘭的人馬為了趕路,排列成了長長的隊形,陳慶之的人馬集中力量,對著其打頭的部隊衝鋒,局部環境下,兵力占有絕對優勢。


    竺法蘭的前鋒軍,抵擋不住,開始向後跑,衝入自家隊伍裏,這樣一來,把自家的人馬衝的大亂。


    竺法蘭看到,讓親衛拚命阻止前鋒潰退,自己帶著人馬,下了大路,從田野中繞過去,對陳慶之的人馬發動攻擊。


    秋天的田野,莊稼又高又密,遲滯了戰馬的衝擊,竺法蘭不得不放慢速度,這給陳慶之帶來了良機。


    陳慶之看到敵軍大部分處於野地,高聲喝道:“火箭攻擊,點燃田野。”


    田野中的莊稼已經黃,處於半枯期,火箭的發射很快引了大火,秋風吹送下,火勢蔓延的極快,火焰夾雜著濃煙,彌漫了半個天空。


    陳慶之看到敵人陷入大火,一聲唿哨,率領人馬,徐徐退出戰場。


    波穀的夢想被陳慶之不經意間給滅了,等待他的也是越燒越近的大火。


    波穀身上被炙熱的火焰烤的大汗直流,知道在這麽下去,一萬人也保不住了,隻好下令衝鋒,期望能逃離火海,保住小命。


    波穀讓士卒取來涼水,一萬多人馬澆了個透心涼,親衛又給波穀披上一條濕乎乎的毛毯,大火越來越近,波穀不敢再等待,大喝一聲,率先催動戰馬,跑入火海。


    波穀帶來了八萬人馬,是以營寨範圍極大,一萬多人還是專門挑著火勢稍弱的地方衝鋒,饒是如此,也有不少人馬葬身在火海中。


    竺法蘭看到大火肆意蔓延,三萬人馬很快裹入火海,前進,唐軍的弓箭雨自己已經領教過了,竺法蘭審時度勢,英明下達了撤退的命令。


    此時竺法蘭的三萬人馬已經折了幾千人,剩下的人馬,冒火突煙,撤往阿姆河邊。


    ………………


    天光已經大亮,波穀以付出上千人為代價,終於闖出了火海,一個個士卒臉上黑乎乎的,身上幾乎個個帶傷,無一人幸免。


    波穀戰馬雖然神駿,也變成了禿尾巴,馬鬃也燒了個幹幹淨淨。


    波穀大口唿吸著新鮮空氣,仿佛在地獄走了一遭,僥幸生命可保。


    趙雲冷眼看著麵前的人群,令士卒高聲呐喊:殺殺殺!


    波穀抬起頭,這才注意到前方唐軍早已經列好了陣勢,心中一聲哀歎,看了看左右,人人都好像從鍋底下鑽出來一般,一個個垂頭喪氣,麵帶悲哀,實在是再無一戰之力。


    趙雲令通譯向前喊話,令敵軍投降。


    兩個通譯來到波穀軍隊不遠處,嘰裏呱啦開始大喊大叫。波穀後麵的士卒聽到,人心浮動,開始竊竊私語。


    波穀口中幹澀無比,艱難的咽下一口唾沫,潤了潤嗓子,聲音嘶啞的問左右:“我軍還能再戰否?”


    幾個軍階較低的將領垂下頭,都搖了搖。


    波穀心中黯然,艱難的說道:“投降吧。”


    波穀一言出,身後的士卒無不齊聲歡唿。波穀下了戰馬,將自家哥哥賜給的佩劍解下,扔在一邊,全軍有樣學樣,扔了武器。


    趙雲看到,令通譯大聲說道:“全部排列成隊,順序走過來,到指定地點集結。”


    ………………


    侯君集順路南下木鹿城,所過綠洲,不用開口,就被走在前麵的康居大軍劫掠了個幹幹淨淨,青壯捆了,放入隊伍,稍有姿色的花剌子模女子,難免遭到康居士卒的魔爪。


    等到聯軍來到木鹿城外,已經是第十日的黃昏,急切間找不到那麽多的樹木紮寨,侯君集隻好命令青壯們在營地外圍掘了一條深深的壕溝,壕溝內放上鹿寨等物,防止被敵軍偷襲。


    ………………


    摩腓這邊安息帝國的人馬剛剛退走,還沒安穩幾天,聯軍又到了,根據斥候的探查,聯軍人數已經過了二十萬,嚇得摩腓和一幫手下,幾乎麵呈土色。


    摩腓問計群下說道:“漢人糾結康居、大宛人馬,攻我木鹿城,你們有何妙計?應對來犯之敵。”


    副將甲說道:“將軍,聯軍遠來疲敝,何不今晚偷襲敵軍大營?”


    副將乙說道:“不可,不可。我城中不過三萬人馬,偷襲人數過少,等於無用,人數太多,聯軍若是分兵偷襲城池,將如何應對?”


    副將丙說道:“將軍,為今之計,隻有固守城池,依仗木鹿城高大,抗擊敵軍,另外是否可以向藍氏城、高附方麵求援呢?”


    摩腓歎了口氣,這幾個部下,腦袋瓜子真“聰明”啊,馬拉坎達多少人馬,唐軍不到兩日就破城而入,如今以三萬人麵對聯軍二十萬,除非你們腦袋秀逗了,才妄想著與敵軍開戰吧?


    摩腓站起身,用沉重的聲音說道:“你們去集結人馬,將府庫的東西搬運上車,今天深夜,我軍舍棄木鹿城,趕往藍氏城。”


    副將甲大驚道:“將軍,不戰而退,木鹿城拱手送人,皇帝陛下若是知道,後果難料。您可要三思啊。”


    摩腓說道:“木鹿城原本就不屬於我國,是安息國的城池。我軍退出木鹿城,也是迫不得已,唐軍戰力強悍,我們隻有把兵力抱成團,取得數量上優勢,才堪一戰。等到打退了唐軍,再出兵把城池奪迴來就是了。”


    副將乙說道:“將軍,既然如此,何不把城中富戶都劫掠走呢?”


    摩腓鄙夷的看了一眼副將乙,冷聲道:“劫走富戶,大軍行動遲緩,你要讓唐軍追著我們的屁股打嗎?”


    副將乙舌尖舔了下幹巴巴的嘴唇,滿是貪婪的說道:“將軍,要不讓士卒掠奪財貨?”


    摩腓忍耐不住了,高聲喝道:“蠢貨!你要讓我軍失去人心嗎?我軍若是複來,城中青壯必然誓死抵抗,到時候,我軍會付出巨大的代價。鼠目寸光,隻看眼前蠅頭小利,不思長遠大局。”


    副將乙滿臉通紅,摩腓也不再理他,大聲說道:“快去準備,今夜月亮走到偏西的時候,我軍出城。”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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