北疆軍這樣的撤退,速度雖然慢,但還算是安全,沒有給益州軍襲擊的機會。


    六月初十,北疆軍撤退的第四天,也算是緩慢的挪到了當陽。


    李翊找了個樹林子,讓大軍休息。


    “殺啊!”


    “活捉李翊啊!”


    ……


    李翊剛剛坐下,就聽到外圍的喊殺聲。


    “可惡一天七八次,還不如正麵打一場。”他大怒,將霸王插在了地上。


    賈詡無奈的說道:“主公,此乃疲兵之計,不可中計,一定要小心謹慎。”


    然而,老是讓敵人這麽搞也不是辦法,李翊琢磨了一番,說道:“文和,不如將中軍的騎兵放出去衝一衝,為步兵爭取到休息的時間。”


    北疆的騎兵數量和質量都是當之無愧的天下第一,隻不過無論是北疆的騎士們,還是騎士們的戰馬,如今都在鬧水土不服,戰鬥力都受到了很大的影響。但是畢竟有馬匹的助力,怎麽也比敵人的步兵強。


    徐茂公想了想,便明白了李翊的意圖,開口道:“騎兵隨步兵一起撤退,過程中步兵在趕路,而騎兵在馬匹上可以休息。主公這個主張,能讓步兵騎兵輪流休息,還是可行的。”


    於是,從這一刻開始,李翊便找來高長恭、呂布、薛仁貴、宇文成都和陸文龍五人,讓他們各率本軍團騎兵在外,休息時驅逐來搗亂的敵人。行進時也在外,若是有埋伏,便發動騎兵突擊。


    ………………


    無名小山上。


    劉備望著日頭,大蒲扇猛搖,問身旁的龐統道:“士元,李翊的騎兵實在難纏,這疲兵之計不行啊。”


    龐統心裏也很不爽,心說戰場形勢千變萬化,那有一條計策一條道走到黑的。


    龐統沒有說話,隻是看天,隻見天空有一層薄雲,仿佛蒙上了白色的綢幕。


    見狀,龐統心頭一喜,大笑道:“六月天,娃娃臉,說變就變。”


    劉備聞言,那是丈二和尚摸不著頭腦,不知道龐統突然來這麽一句是啥意思,就問道:“軍師,此言何意?”


    “或許很快就要下雨了,大雨之中,不利於整體防禦,但不會妨礙到布置好的攻擊。大雨中疲憊的北疆軍猶如雪上加霜,而我軍養精蓄銳,一定能夠撕開北疆軍嚴密的防禦戰陣。”龐統笑道。


    古代打仗沒有無線電,而龐大的軍隊要精密運作起來,才能抵抗對手無孔不入的攻擊。可是作為土生土長的荊州人,龐統卻是知道這裏夏天下大雨的時候,天地間暴雨如注,不但視野受到極大的限製,就連聽覺也將被完全限製,很難用號角和令旗遠距離指揮,隻能是口傳,這就很難快速傳達指令。


    所以惡劣的天氣,對防禦一方十分不利,尤其是野外。進攻一方隻需找到突破口,便能沉重打擊敵人的戰陣。


    然而劉備望了望天,心說大日頭在上麵,怎麽會下雨?


    然而,天氣很快就發生了變化,不斷的從南方飄來一朵朵的烏雲。


    一個時辰後,隻見天上雲層越來越低,越來越厚,隔著雲看太陽,就像隔了一層毛玻璃,朦朧不清。


    龐統喜道:“一個時辰後必定有大雨來到,主公,擂鼓點將吧。”


    這個時候,劉備自然也看出了天氣的變化,對龐統深信不疑,馬上讓傳令兵擂鼓聚將。


    龐統拿著劉備的令劍,開始發號施令,他很享受這樣高高在上的感覺,連道:“李嚴將軍、周倉將軍、沙摩柯將軍、劉璝將軍、吳懿將軍!”


    “末將在!”五人出列躬身抱拳拜道,他們也很敬服龐統的智計。


    龐統指著帳篷裏的絹製地圖,上麵標注出了北疆軍的分布情況,下令道:“你們的軍馬已經修整了很長時間,精力充足,此刻正是出擊的好時機。你們依次從這幾個方向,切入敵人的兵陣,再從這幾個方向衝殺出去。再從這幾個方向,再次切入敵陣,如此反複,敵軍必定混亂。”


    等李嚴等人領命之後,龐統又拿出幾支令箭,下令道:“孟達將軍、雷同將軍、吳班將軍……”


    “末將在!”孟達等眾將一起出列拜道。


    龐統又說道:“你們可以先休息,當李嚴將軍他們第二次切入敵陣的時候,你們便從其他幾個方向切入進去。”


    這時龐統指著代表李翊中軍的小旗,對全體將領說道:“諸人合圍在中心,見李翊儀仗大旗便是中軍本陣。我給你們的要求隻有一個,活捉李翊。”


    “對對,活捉李翊!”劉備大喜過望,如今李翊對於他來說,就跟唐僧一樣,是一定要活捉的。活捉了,北地不戰可下,這天下就是他的了。


    “喏!”李嚴等人信心滿滿的應道。


    在龐統的指揮下,劉備的二十萬益州大軍運作了起來,聚攏在北疆軍四周,隻等天下雨,便要突擊。


    諸人走後,龐統遙望天邊越來越黑的雲彩,朝天鼻翕動,得意的說道:“李翊,縱使你再有滔天本身,但是你的大軍不適應江南環境,天要滅你,你死定了。”


    ………………


    當陽。


    十八萬北疆軍正在休整,因水土不服,頭暈目眩又拉肚子。不過因為到了這江漢平原有一段時間了,北疆軍的士兵的身體素質又比較好,大部分士兵已經有漸漸適應江南環境的趨勢,症狀逐步在減輕,體力也在恢複。


    而太史慈、呂布、薛仁貴這些將領,體質過人,這幾日更是已經完全恢複了起來。


    中軍大帳內,大將軍府長史徐庶正在匯報北疆軍各部的情況。


    徐庶是潁川郡人,但是他早年曾經到荊州遊曆過,甚至還在鹿門山呆了一兩年,所以對南方的氣候還是能夠適應的,他是軍中少數沒有遭遇水土不服的人。


    這時,天外一陣悶雷,天色立刻昏暗下來。


    “呀,要下雨了!”典韋憨厚的撓了撓頭說道。


    “廢話,大漢人都知道。”李存孝撇撇嘴說道。


    一道道閃電中,大雨瓢潑而至。


    賈詡冒雨撞進了大帳,神色慌張。


    李翊心裏一驚,問道:“文和,何事如此慌張?”


    “主公,突然大雨,外麵漆黑如夜,謹防敵襲。”賈詡焦急的說道。


    賈詡話音剛落,徐茂公和劉伯溫也是撞了進來,說道:“主公,不好,前軍傳來敵襲。”


    好像商量好的,接連有傳令兵帶來各營消息。


    “左軍敵襲!”


    “右軍敵襲!”


    “後軍敵襲!”


    “大雨之中,不知敵人多少兵馬,我部已經交戰,請主公指示!”


    ……


    李翊急忙冒雨出帳,他的大帳地理位置最高,白日裏能夠觀看各部情況。然而此刻,大雨如注之下,四周灰蒙蒙一片,除了雨水什麽也看不到了。


    這時,四周開始傳來廝殺聲,並且越來越近。


    各部十幾名傳令兵到達,聲稱本部已經被敵人穿透,詢問如何對敵。


    廝殺聲越來越大,喊殺,慘唿聲不絕於耳。而兵器交擊聲,在某些時候已經蓋過了大雨之聲。


    然而李翊舉目望處皆是黑暗,雨水順著他的額頭向下流淌,他也有些六神無主了。


    近二十萬大軍,沒有一個統一的調度,隻能各自為戰,被敵人一一蠶食。而這天昏地暗之中,也看不到敵人進兵的方向。也不知哪裏會出現埋伏,那裏又是敵人主攻的方向。


    並且各部也是看不到中軍的,中軍就不能利用令旗快速傳遞命令,而若是單人傳遞,二十萬大軍,大營連綿十幾裏地界,如何傳遞?


    徐茂公、劉伯溫、賈詡和徐庶等軍師謀士們也是難壞了,他們緊攥著拳頭,任由雨水無情擊打在臉上,恍然無錯。


    徐茂公不愧是首席軍師,他想了想,便有了主意,大聲對李翊說道:“主公,大雨中無法判斷敵情,消息也難以快速傳遞出去。不如命令各部,就近的聯係在一起,匯合三五萬兵馬,便望北而去。雨中敵人也是傳遞命令困難,雨中也不好索敵,可令各部避免與敵人接觸,快速挺近。”


    敵人有二十萬,戰鬥力暫時還在北疆軍之上,所以李翊不能任由自己的軍隊留在原地挨打。他便同意了徐茂公的主張,傳令全軍在大雨中就近集結,有一定規模後,便往北撤退。


    然而,敵人的突襲是無情的。


    “受死吧!”李嚴揮舞大刀衝殺在前,他身後的益州軍士兵仿佛個個皆是刀槍一般鋒利,,收割著北疆軍的生命。他這一支大軍從東南角殺入,然後又從西南角殺出,走了一個大大的u行。沿途,北疆軍將士倒了一地,非死即傷。


    “哈哈,軍師妙計。李翊在哪裏,秦李翊在哪裏!”周倉每一聲大喝,手中的大刀便帶走一位北疆軍士兵的生命。他身後帶領的益州軍,仿佛一條條毒蛇,所過之處,屍骨如山。


    “我乃沙摩柯,立下大功,馬上就是蠻王了!”沙摩柯哈哈大笑著,舉著鐵蒺藜骨朵,一砸下去北疆軍士兵便四分五裂。他帶領的蠻軍,仿佛真的鐵蒺藜,個個彈射出去,經過的路線上,血流成河。


    加上吳懿、劉璝的兵馬,五路十五萬大軍,瘋狂切割著北疆軍的戰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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