東漢建安四年十一月上旬,洛陽。


    劉備率軍撤過黃河,懷著極度鬱悶的心情進了洛陽城。


    袁紹對劉備介紹道:“李翊打敗了我跟韓遂的聯軍,占據了關中,袁譚和張濟隻能撤守函穀關和陸渾關一線憑借地勢和險要的關隘對抗北疆軍。”


    “劉表已經返迴荊州。最新的消息是,孫策和周瑜利用兵力上的優勢,擊敗了江夏太守黃祖。黃祖和其兒子黃射戰死,荊州軍遭受重創。目前劉表已經和聚眾叛亂的長沙太守張羨議和,正在集結兵力準備展開反攻。”


    “劉表的反攻難度比較大,為此我已經三番兩次書告徐州的曹操和九江郡的閻象,盡快從廣陵和九江兩地渡河攻擊江東,迫使孫策和周瑜撤軍。”


    “曹操迴書說,夏侯惇、夏侯淵已經率軍南下廣陵,很快將攻擊吳郡。”


    “閻象迴書說,九江、廬江兩郡現在比較亂,尤其是袁耀迴去後,糾集了江淮一帶的流寇比如鄭寶等人拉起了一支近萬人的軍隊,和李術、袁胤等人打了幾仗。目前已經幫助閻象基本控製了九江郡全境。隻待把李術趕出合肥,他們就從曆陽方向渡江攻擊江東。”


    “玄德,徐州現在的情況並不好。兗州的北疆軍,青州的臧霸,江東的孫策都有可能對徐州用兵,而你的軍隊在這次大戰中又幾乎喪失殆盡,所以……”袁紹望著麵無表情的劉備,緩緩說道,“我想讓你去豫州任刺史,並兼領汝南郡太守,不知你是否願意?”


    ………………


    十一月中旬,豫州,許昌。


    劉備以豫州刺史兼領汝南太守的身份率軍趕到豫州穎川,和陳琳、徐璆、周倉等人會合於許昌。


    文聘、龐季、劉虎、甘寧等人隨即告辭劉備,帶著大軍返迴荊州。


    徐璆此時改任南陽太守。他也告辭了劉備,隨後奔赴南陽。


    穎川太守陳琳在大營設宴,給劉備接風洗塵。


    席間,周倉對劉備放棄徐州一事極為不滿。他不好責備劉備,於是破口大罵曹操,附帶把袁紹也罵了個狗血噴頭。


    劉備覺得對不起自己的兄弟,一臉羞傀。事到如今,他能怎麽辦?總不能帶著軍隊和曹操搶徐州吧?自己和曹操撕破臉,打得熱火朝天,李翊不費吹灰之力,白撿個大便宜,這種事自己無論如何不能幹,有天大的怨氣也隻能忍著。


    席上袁紹的手下很多,一個個對周倉吹胡子瞪眼的,恨不得把他暴揍一頓。


    一頓飯不歡而散。


    周倉的脾氣不好,又喜歡喝酒罵人。劉備擔心他在許昌和袁紹的手下發生衝突,於是讓他和孫乾一起到汝南征募士卒,屯積糧草,準備明年的大戰。


    劉備又書告遠在徐州的朱靈、簡雍等部下,盡快帶著大軍趕到許昌會合。


    ………………


    十一月下旬,徐州,彭城。


    朱靈帶著一隊親衛騎飛馳到府衙門口,怒道吼道:“給我衝進去,把人救出來。”


    “朱將軍……”巡值衛隊的隊率看朱靈怒氣衝天的飛奔而來,大吃一驚,“朱將軍,你這是幹什麽?”


    “給我滾開……”朱靈一把抓住他的胳膊,淩空就把他摔了出去,“再敢阻擋,殺無赦。”


    幾十名親衛一擁而上,拳打腳踢,把值守府衙大門的十幾個衛士打得抱頭鼠竄。


    “咚咚……”報警的鼓聲衝天響起。


    朱靈手背身後,大搖大擺的走在最前麵,殺氣騰騰。親衛們手拿武器,跟在他後麵逢人就打,見東西就砸,一時間府衙內亂作一團。


    曹昂帶著一幫人馬氣勢洶洶地衝了出來,看到迎麵走來的是朱靈,不禁愣住了,不解的問道:“朱將軍,你這是幹什麽?酒喝多了發酒瘋啊?”


    “丞相在哪?”朱靈怒聲吼道。


    “你想幹什麽?想謀刺丞相嗎?”曹昂見對方對自己的父親不禮貌,頓時不高興了,生氣的說道,“有事你不能稟報一聲?非要打進來幹什麽?是不是馬上要離開徐州了,心裏不舒服啊?”


    “丞相在哪?”朱靈大步走到他身邊,厲聲喝道。


    “哎……朱文博,不要給臉不要臉啊。這裏是丞相府,不是你家的後花園,你不要太過分了。”曹昂知道朱靈帶著劉備軍馬上就要離開徐州,劉備軍上下對曹操和曹軍恨得咬牙切齒,所以此時千萬不能挑起禍事,以免引起不必要的麻煩。


    朱靈絲毫不領情,又大吼了一聲:“丞相是不是在內府?”


    “到此為止。”曹昂強忍怒氣,衝著從四周撲上來的衛士連連搖手,“朱將軍,帶著你的人立即離開丞相府,不要自取殺生之禍。”


    “誰敢殺我……”朱靈怒目含威,大聲吼叫道,“衝進內府,把人給我救出來。”


    曹昂還想再勸,就見風聲四起,朱靈背後的戰刀已如閃電一般,唿嘯而至。


    曹昂驚叫一聲,手中戰槍飛起,迎麵就擋。


    “當……”的一聲巨響,火星四射。曹昂虎口巨震,戰槍脫手飛出。


    不待他再取武器,朱靈的戰刀已經再度剁至。


    “退……”曹昂大吼一聲,身形飛退,同時一拳轟出。


    戰刀剁空,鐵拳奔雷而至。朱靈高大的身軀不退反進,狠狠撞向曹昂的拳頭,怒聲道:“滾……”


    曹昂擊中了朱靈,但是他的武力值隻有67,跟73的朱靈有不小的差距,再加上現在朱靈又是在盛怒之下,武力爆種,曹昂哪裏是對手,被這麽一撞,連退數步。


    “殺……”朱靈再度大叫一聲,戰刀厲嘯,雷霆而下。


    曹昂的手下這時候已經反應過來,執盾擋了上去。


    “嘭……”戰刀砍到盾牌上,發出沉悶響聲。執盾的衛士慘叫一聲,連人帶盾被朱靈剁翻在地。


    “圍住朱靈,給我圍住他……”曹昂氣得暴跳如雷,連聲怒吼,手中戰槍劃空而起,直殺朱靈。


    丞相府內的衛士從四麵八方蜂擁而至。


    “結陣……”朱靈仰首高唿,“衝進去,給我衝進去……”


    幾十名親衛士氣如虹,以鋒矢戰陣緊隨朱靈羽身後,步步推進,殺聲頓時響徹府衙上下。


    曹昂麵對朱靈狂風暴雨一般的進攻,連連倒退,他邊退邊大吼道:“朱靈,你再不退出去,我就要動手殺人了。”


    “哼……”朱靈冷笑一聲,突然收迴戰刀,望著汗流浹背的曹昂,冷森森的說道,“你敢傷我一個人,我今天就血洗彭城。”


    曹昂正要反唇相譏,就見對方戰陣中有幾個親衛向空中連射數箭。


    “咻……咻……”鳴鏑直飛雲端,刺耳的叫聲讓人不寒而栗。


    曹昂臉色驟變,心說難道城外還有朱靈的大軍?


    “殺,殺,給我殺進去……”朱靈高舉戰刀,帶著親衛隊唿嘯殺進。


    程昱出現在曹昂身邊。


    “朱將軍,你這是幹什麽?”程昱怒聲質問道,“丞相兼領徐州牧是天子旨意,讓你帶著軍隊撤離徐州是劉玄德使君的命令。你有怨恨可以上奏朝廷,為何帶人衝殺丞相府?你想聚眾叛亂嗎?”


    朱靈停下了腳步,黑著臉說道:“讓丞相出來說話。”


    “丞相不會見你。”程昱憤怒的一揮手,冷聲道,“錢糧已經給你,劉玄德和其麾下諸位將軍的家眷也已經由憲和帶走,你還有什麽事要見丞相?立即給我退出去,否則殺無赦。”


    朱靈眯起眼睛,臉上的肌肉劇烈的抽搐著,手中的戰刀指向了程昱,咬牙切齒的說道:“你如果再和我廢話,我一刀剁了你。你們這幫豬狗不如的畜生,搶了徐州也就罷了,還要搶徐州將士的妻兒,當真是禽*獸不如。當初周倉瞎了眼,竟然帶著徐州將士浴血奮戰,用數千條性命換迴你們這幫狼心狗肺的東西。”


    曹昂氣得肺都要炸了,高聲咆哮著,張牙舞爪的就要帶人撲上去。


    程昱一把拉住了他。朱靈性格沉穩,顧全大局,不是一個魯莽暴躁的人。否則中原大戰後,他就不會在明知曹操要搶奪徐州的情況下,還到徐州整頓軍隊,幫助曹操對抗北疆軍。今天的事,一定有原因。


    程昱沉聲問道:“朱將軍,你剛才那話是什麽意思?誰搶了徐州將士的妻兒?搶了誰的妻兒?”


    “叫那個無恥的丞相給我滾出來。”朱靈高聲吼道,“今天他如果不把秦誼祿的妻兒送出城外,老子即使全軍覆沒,也要血洗彭城。”


    程昱驀然想到什麽,臉顯驚色,有些心虛的問朱靈道:“朱將軍,你是說那個剛剛生下孩子的杜氏?”


    “我朱靈堂堂八尺男兒,上不能保護大漢的江山社稷,下不能保護兄弟的妻兒老小,還有何臉麵存活於世?”朱靈猛然轉身,高舉戰刀,大聲吼叫道,“兄弟們,今日為了死去的徐州英魂,戰死又如何?”


    數十名親衛高舉武器,同聲怒吼。


    幾乎與此同時,城外突然傳來驚天動地的戰鼓聲。鼓聲如雷,直衝雲霄。


    程昱、曹昂和數百名府內衛士無不駭然變色。(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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