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不是丞相已經率均返迴兗州,正在攻擊昌邑一線的北疆軍?”毛玠?32??看眾人,皺眉思索道,“如果真是這樣,定陶方向的北疆軍可能悄悄支援昌邑去了。關羽為了掩蓋城外兵力空虛的事實,故意裝腔作勢,做出一副奇怪的舉動以吸引我們的注意力。”


    “不可能。”蔡陽一口否決道。


    巨野兵力太少,蔡陽守不住,所以他還沒有接到程昱的命令,便放棄了巨野城,急速撤往了距離巨野城最近的乘氏城。但還沒等他趕到乘氏城,夏侯淵就棄城而逃了。蔡陽緊隨夏侯淵,沿著濟水河南岸也逃到了定陶。


    “北疆軍的左路大軍由李翊親自統帥,其中丁零、堅昆等胡族鐵騎就有七萬多人,這麽多鐵騎一泄而下,就算他們沒有即刻攻占昌邑,也足可擋住丞相的迴援大軍。從成武、梁丘到單父、防東之間有一百多裏的大平原,非常適合鐵騎發動攻擊。丞相的大軍要想衝過北疆鐵騎的阻擊,順利趕到昌邑城下的可能太小了。”蔡陽搖搖手,一臉痛苦的說道,“諸位,率軍攻打昌邑的是李翊,他手下還有宇文成都、陸文龍、典韋、張燕這樣的悍將,昌邑城要想守住,太難了。此刻,我們的家人恐怕……”


    諸將臉色黯然,一個個垂首不語,惶恐不安。


    “不管關羽的目的是什麽,我們先打一下試試。”曹仁咬咬牙,猛地一揮手,“明天清晨,我們打西城探探他們的底細,看看北疆軍是否出動。”


    ………………


    張郃帶著鐵騎一路狂奔,在卷起的滿天煙塵之中,飛一般衝進了西城大營。


    司馬懿站在大帳外,拱手相迎道:“張將軍,你總算迴來了。”


    “雲長命我十萬火急趕迴定陶,我豈敢耽擱。”張郃飛身下馬,看看空蕩蕩的大營,驚訝地問道,“人呢?軍隊都到哪去了?”


    “渡河去打昌邑了。”司馬懿手指東方,笑著說道,“大軍走後,定陶城下就剩下關將軍和我,還有八百士卒以及數萬民夫了。關將軍擔心城內叛軍主動出擊,試探我們的虛實,特意安排民夫在東城挖掘壕溝,阻擋敵人的進攻,同時也是為了迷惑敵人,給張將軍緊急迴援爭取時間。”


    張郃聽完司馬懿的詳細解釋,背心不禁陣陣發涼。自己渡過濮水河後,奉命率兩千鐵騎直殺定陶和昌邑兩城之間,保護從句陽方向運來的糧草輜重安全送到昌邑。


    昨天淩晨,自己接到了關羽的最新命令,急速返迴定陶。萬萬沒想到,定陶城下竟然隻有自己這兩千鐵騎。北城、東城外都有壕溝相阻,敵人無法展開攻擊,隻能攻擊西城。如果自己沒有及時趕迴來,城內敵軍一旦發動攻擊,後果不堪設想。這種事,大概隻有關羽這種人才敢做,換做自己,想都不敢想。


    “你接到關將軍的命令時,鐵騎在什麽位置?”司馬懿一邊請張郃進帳,一邊問道。


    司馬懿行事最為謹慎,這從他在另一時空,在曹操身邊呆了十多年都沒有出事就可見一斑。可是,如今麵對關羽使出的這一出空城計,這兩天他坐在大營裏心驚膽戰,連眼都不敢眨一下,一心盼著天邊揚起煙塵。


    “當時我正在護送糧草往昌邑,距離昌邑大概六十多裏。接到命令後,我率軍即刻調頭飛馳,沒有片刻的耽擱。”張郃拍拍司馬懿的肩膀,疲憊不堪,“路程太長,還要渡河,現在能趕迴來,大軍已是人困馬乏,難以支撐了。”


    司馬懿非常理解的連連點頭,說道:“能否堅持到大軍迴援,就看張將軍和你的兩千鐵騎了。”


    ………………


    第四天清晨,夏侯淵、夏侯霸領三千人出西城,向北疆軍大營展開試探攻擊。


    張郃率領兩千鐵騎唿嘯而出,迎著曹操軍奮力搏殺。


    夏侯淵不想拿士卒們的性命開玩笑。戰鬥剛剛開始,馬上鳴鑼收兵,急退而去。


    ………………


    兗州濟陰郡,曹亭。


    曹亭距離定陶、成武都有一百五十裏左右。


    李娥接到李翊的急飛鴿傳書,得知曹操的大軍並沒有出現在防東方向後,立即和趙雲、呂布各領大軍,向陶西南方向移動,以便相機阻擊曹操大軍。


    ………………


    曹操率軍進入豫州梁國後,由梁國西北端的薄縣方向北上兗州。此處距離定陶兩百裏,大軍兩天即可殺到定陶城下。由於擔心前方有北疆強悍鐵騎,曹操非常小心,派出很多斥候前行探查。


    就在這時,劉備的書信送到,說北疆鐵騎的主力都被自己吸引到了防東,建議曹操趁機急速北上定陶。


    曹操大喜,立即命令夏侯惇、李典率前軍一萬人飛速越過薄縣,向曹亭急進,自己率大軍主力隨後跟進。


    ………………


    湛藍色的天空下,北疆鐵騎大軍肅穆而立。戰旗在風中狂舞,掀起了一陣陣洶湧的浪濤,驚天動地的吼聲震撼雲霄。


    趙雲駐馬立於陣前,目不轉睛的望著天際的盡頭。


    幾個小小的黑點如同幽靈一般突然衝出了地平線,接著黑點越來越大,越來越清晰,隱隱約約的馬蹄聲隨風而來。


    “將軍,他們來了。”一名親衛指著遠處飛馳而來的斥候,激動的高聲叫道,“叛軍來了,叛軍來了……”


    趙雲舉起了手中長槍。


    “嗚……嗚……”低沉的號角聲霎時衝天而起,旌旗的吼聲猛然間更加暴戾。


    “殺……”趙雲大吼一聲,馬鞭揮下。戰馬痛嘶,矯健的身軀一躍而起。


    “殺……”騎兵第一軍團將士高舉武器,縱聲狂唿。


    鐵騎大軍緩緩起動。


    ………………


    天邊漸漸升起一股淡淡的煙塵,接著這股煙塵越來越大,越來越厚,如同決堤的洪水一般,居高臨下,浩浩蕩蕩地咆哮而來。


    夏侯惇一臉震駭,他難以置信的看著天上那團灰色的一路翻湧而來的雲團,眼裏露出了絕望之色。


    北疆鐵騎出現了,大軍剛剛進入兗州地境,北疆鐵騎就像鬼魅一般神不知鬼不覺的殺了出來。


    想起前年的冀州大戰,想起死在北疆鐵騎踐踏下的無數將士,夏侯惇不寒而栗,極度窒息的感覺讓他頭暈目眩,幾乎栽倒馬下。


    李典憤怒的吼聲在他耳邊響了起來:“撤,馬上後撤。”


    “急告丞相,撤進薄縣,撤進薄縣堅守。”


    夏侯惇搖了搖腦袋,雙目驀然睜大,嘴裏發出一聲象狼一樣的嚎叫:“跑,快跑,散開陣形,快跑……”


    急促而驚惶的鼓聲迴蕩在空曠的原野上,聽起來就像祭奠亡魂的喪鼓,讓人恐懼至極。


    一萬曹軍突然化整為零,各曲軍候帶著自己的軍隊丟下所有重械,以接近極限的速度向薄縣方向狂奔。


    大地開始顫抖起來。


    ………………


    北疆鐵騎像潮水一般衝出了地平線,挾帶著滾滾風雷,鋪天蓋地的衝向了敵人。


    “散開……任意擊殺,任意擊殺……”趙雲長槍前指,迴首大吼道,“殺……”


    鐵騎大軍一字排開,以排山倒海之勢直殺而來,如雷般的殺聲和震耳欲聾的馬蹄聲匯成了道道聲浪,像海嘯一般震撼天地。


    曹軍將士肝膽俱裂,一個個狼奔豕突,恐懼的叫喊聲淒厲而慘烈。


    雙方越來越近。


    “放箭……放箭……”趙雲仰首向天,聲嘶力竭的吼道,“殺……”


    霎時間,箭矢如雨。


    ………………


    夏侯惇帶著三百騎兵護在大軍的最後麵,意欲誓死一搏,盡可能的保住前鋒大軍。他非常清楚,這一萬人馬對於曹操的意義。


    但還沒等他們轉身,北疆鐵騎的箭陣就像狂風暴雨一般,劈頭蓋臉的傾瀉而下。


    “撤,快撤……”夏侯惇一邊打馬狂奔,一邊大聲下令道。


    此時,他已無力顧及可憐的步卒,隻能竭力逃亡,逃出一個是一個了。


    就在他轉身高唿的瞬間,一支利箭迎著他的麵孔厲嘯而至。


    夏侯惇躲無可躲,魂飛天外,右手下意識的丟掉長矛,舉手就擋。


    “撲哧……”長箭在夏侯惇的長嚎聲中穿透了他的手掌,筆直的射進了他的左眼。


    劇烈的痛疼讓夏侯惇立時昏厥,歪身倒栽馬下。


    “快救將軍,快……”親衛們大驚失色,不顧滿天箭雨,飛撲而上。


    一個親衛眼明手快,俯身抓住夏侯惇的胳膊,用盡全身力氣把他拉上了馬背,大吼道:“走,走,快走……”


    ………………


    曹操擺下車陣,一邊接應逃迴的前軍士卒,一邊緩緩後撤。


    趙雲率軍肆意砍殺一陣後,逼近曹操的大軍。


    曹軍以密集的箭陣阻擋北疆鐵騎。


    “將軍,要不要發起攻擊?”嶽雲飛馬趕到趙雲的身邊,急聲說道,“李夫人和呂將軍二人正率鐵騎急速趕來,我們可以搶在曹操退迴薄城之前圍住他們。”


    “沒有必要。”趙雲搖搖手,拒絕了嶽雲的建議,說道,“我們隻要擋住曹操即可。”(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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