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月上旬,澠池。


    牛輔和李儒帶著後軍趕到了澠池。


    李儒為了安全起見,建議牛輔讓大軍分成前中後三軍,每軍相隔六十裏推進,這樣即使中伏,大軍也能互相支援。


    牛輔聽從了李儒的建議,讓張濟和樊稠率軍先行。兩人一肚子不高興,尾隨黃忠到了澠池後,立即紮營休息,也不攻城。


    牛輔到了澠池,正要揮軍攻城,卻發現城牆上的北疆軍突然消失了。北疆軍棄城而去。


    李傕笑道:“我們的牛將軍現在真是威名遠震,隻要你一到,北疆軍立即丟盔卸甲,狂奔而逃,一將可抵十萬大軍啊。”


    郭汜、樊稠等人捧腹狂笑。


    牛輔恨恨地瞪了他們一眼,有點惱羞成怒的問道:“為何不攻城?北疆軍一再棄城,背後定有詭計。我看你們離死也不遠了。”


    李儒帶人到城內轉了一圈,匆匆而迴,對牛輔說道:“老牛,此去函穀關一百多裏,沿途都是險峻的山嶺。一旦中伏,大軍必然損失慘重。以我看,還是暫時停一停,讓斥候沿途搜山,確認沒有北疆軍的埋伏後,再急速前進。”


    牛輔也被北疆軍的不戰而退嚇住了。雖然西涼軍兵力遠超北疆軍,但真要中了埋伏,大軍不但受損,攻打洛陽的事也要耽擱下來。貽誤軍機的大罪,牛輔可擔當不起。


    大軍剛剛停下來,朝廷的聖旨和董卓的書信就到了。朝廷下旨犒師全軍將士。董卓在書信中命令牛輔立即乘勝追擊,攻克函穀關,打下洛陽,爭取在四月初的時候發動對荊、豫、兗三州的攻擊,以破壞京畿附近州郡的春耕,讓各地叛軍今年顆粒無收。


    董卓的命令牛輔豈敢不聽?牛輔命令大軍不再拉開距離,而是抱成一團,向函穀關攻擊而去。


    ………………


    三月上旬,陝城。


    陝城位於黃河岸邊,茅津渡就在附近,距離澠池一百二十裏,距離函穀關兩百多裏。


    西涼軍攻占陝城後,牛輔考慮到關中的糧草可以經水路兩道同時送達關西,所以把此城作為西涼軍的糧草輜重大營。


    黃昏,暮色蒼茫。


    一隊運送輜重的車隊慢慢走近了陝城的南門。守城士卒驗過了過關文書,罵罵咧咧地放下吊橋。


    按照慣例,天色入暮後,城門關閉,不再放任何人進出,但這個車隊是押運重要軍械的,必須進城。


    北疆軍伍長王二狗坐在車轅上,舉著長長的馬鞭,望著城樓上對準自己的長箭,心裏“咚咚”亂跳。


    今天下午,屯長趙大牛帶著一曲人馬截殺了一個輜重車隊,然後命令自己帶著一隊人馬裝扮成民夫,駕著馬車趕到陝城詐開城門。


    “咚……”一聲響,吊橋轟然落地。


    城門緩緩拉開。


    王二狗的心劇烈地跳動著,強烈的窒息感讓他幾乎喘不過氣來。這麽順利就進了城?這可是西涼軍屯積糧草輜重的重地,盤查應該非常嚴密。


    城門拉開一條大縫,接著火光一閃,一個西涼軍的屯長帶著四個士卒舉著火把走了出來。


    王二狗急忙朝身後揮了揮馬鞭,屯長趙大牛穿著衣甲,帶著兩三個士卒急急迎了上去。


    趙大牛冒充西涼軍押糧小隊的什長,老遠就笑著打招唿道:“我們路上耽擱了一下,來遲了,給諸位兄弟添麻煩了。”


    那個西涼軍屯長警覺地望了他們一眼,停下了腳步,沉聲問道:“你們隊率呢?”


    趙大牛心裏一驚,臉上卻笑得更歡了,腳下的步伐也猛然加快,嘴裏說道:“我們隊率不小心,給車軲轆壓了,正躺在車上……”


    “叫他親自來,我帶他進城驗明身份。”那個西涼軍屯長舉手說道,“你們退下去。”


    “兄弟們走了一天,太累了,還是先讓我們進城歇歇吧。”趙大牛一臉媚笑,點頭哈腰的說道。


    “放肆。”那個西涼軍屯長臉色一冷,“立即退下去。”


    趙大牛跑得更快了,右手也握到了刀把上,“兄弟,我還有話說……”


    “站住。”那西涼軍屯長身邊的一個士卒突然大聲吼道,“你是哪裏人,怎麽不是京畿口音?”


    “你管老子是哪裏人。”趙大牛急了,用冀州趙國一帶的方言大聲罵了兩句,“動手,殺了他們。”


    趙大牛身後的兩個士卒手疾眼快,舉起手弩就射。那西涼軍屯長驚唿了半聲,仰身倒飛了出去。趙大牛幾步衝上前,對準那個多嘴的西涼軍士卒就是一刀,罵道:“想跑?老子劈了你。”


    站在城門裏麵的西涼軍士卒看到變故突生,愣了一下,就在這時,趙大牛已經一刀剁下了敵人的頭顱,鮮血噴射。


    西涼軍士卒發出了一聲淒厲慘叫,其餘的西涼軍士卒則是發出了警訓:“突襲……敵人……關門,關門……”


    趙大牛怒吼一聲,一把甩掉手中馬鞭,從車座下拽出戰刀,大吼道:“上,上,砍斷吊索,砍斷吊索……”


    “王二狗,快帶人奪下城門。快,快……”


    圍在護城河附近的北疆士卒不待王二狗高唿,早已飛身而起,急速衝上吊橋。有的掄起戰刀猛砍手臂粗的吊索,有的向城門方向狂奔而去。


    “點火,點火,要援兵,要援兵……”


    王二狗迴頭衝著輜重車上的士卒聲嘶力竭的喊了幾嗓子,然後身形猶如離弦長箭一般,和一幫士卒飛速射向了城門處。


    城樓上的西涼軍士卒被那聲撕破黑夜的恐怖慘叫驚醒了。接著報警的戰鼓急促敲響,數不清的長箭向城下傾瀉而出,間或還有一兩聲弩炮的轟鳴,刺耳的厲嘯聲在黑暗裏聽起來格外的驚心動魄。


    吊橋緩緩升起。


    北疆軍士卒被壓製在輜重車後麵,動彈不得,不時有士卒中箭,慘痛的叫號聲讓人毛骨悚然。


    吊橋上的北疆軍士卒早有防備,他們都帶有高大厚實的盾牌,但依舊被射倒了一片。幾個揮刀剁繩的士卒中箭掉進了護城河裏,發出了巨大的落水聲。


    “快砍,快……”士卒們瘋狂地叫著喊著。如果讓吊橋升起來,大家一個都活不了。


    趙大牛騰空而起,手中的戰刀像利箭一般射進了即將關閉的城門裏。一個西涼軍士卒當即被戰刀洞穿,他抱著插在胸口上的戰刀仰身栽倒,恐懼而痛苦的嚎叫聲讓人肝膽欲裂。


    城門關閉,趙大牛絕望的怒吼著,用盡全身力氣撞了上去。城門紋絲不動,趙大牛卻被反震之力撞得倒飛而起,一頭栽倒在地。


    王二狗和十幾個士卒衝過箭陣,殺進了城門洞裏。麵對緊緊關閉的城門,他們一籌莫展,急得團團亂轉。


    王二狗大聲問趙大牛道:“大牛,你給他們看出破綻了?”


    聽到王二狗的話,趙大牛也很鬱悶,說道:“我嘴巴一張,他們就聽出不對了。”


    趙大牛越想越覺得窩囊,抬腿就踢了那個西涼軍屯長的屍體一腳,罵罵咧咧的叫著:“去死吧。”


    就在這時,隻聽“轟……”的一聲巨響,吊橋重重的墜落於地,吊橋上的北疆軍士卒立足不穩,一個個大喊大叫著滾進了護城河裏。


    王二狗望著城上射下的密集箭雨,幾步衝到門洞邊上,對著遠處的士卒們高聲叫喊:“射啊,給我射,射……”


    輜重車隊後麵的士卒早已掀開輜重車上的牛皮氈子,露出一台台嶄新的弩炮。這批從長安送來的軍械正是弩炮,此刻大家正在手忙腳亂的填裝弩箭。


    就算是訓練有素的北疆軍,普通士卒依然對弩炮不熟悉,要靠弓箭手的指點才能勉強操作。


    隨著一聲令下,城下的弩炮發出了一聲聲怒吼,一時間箭矢如雨,打了守城的西涼軍士卒一個措手不及。


    掉到護城河裏的士卒趁機爬到岸上,衝到城門洞裏和王二狗等人會合。被壓製在輜重車後麵的士卒也趁機點燃輜重車,撤到了長箭射程之外。


    十幾部裝滿草料的輜重車借助夜風,霎時燃燒起來,大火立時照亮了城樓上下。


    ………………


    張飛帶著大軍衝到了陝城城下。


    都尉石磊和別部司馬餘江迎了上去。


    石磊二十多歲,九尺高的一個魁梧大漢。他是幽州漁陽人,過去是張純手下的悍將。張純反叛被李翊率領大軍平定後,他被北疆軍俘虜,後來被征入軍。


    張傑年紀和石磊相仿,也是一個高大英武的壯漢。他是張飛的族弟,幼時父母雙亡,被張飛母親收養。張飛跟隨李翊起兵之後,就把他帶在身邊四處征戰。


    張傑雖然人長得牛高馬大,但能力卻很一般,盡管有著張飛的照顧,但在北疆軍中將近將近八年了,也才混到了軍司馬的級別。


    石磊遺撼的對張飛說道:“將軍,城門沒有奪下來。我們隻有強攻了。”


    “城上的守軍大概有多少?”張飛手中的馬鞭指著遠處的城樓,一臉殺氣的問道。


    張傑迴答道:“估計有兩千人。如果加上駐防另外三道城門的守軍,城內至少有五千人。”(未完待續))。如果您喜歡這部作品,歡迎您來起點()投、,您的支持,就是我最大的動力。手機用戶請到閱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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