鮮卑小帥飛馬而至,舉刀就剁。


    李宣大吼一聲,刀拋空中,同時雙手執槍,望空而刺。


    鮮卑小帥一刀剁到李宣的長槍上,竟然沒有崩開李宣的長槍。他眼睜睜地看著血淋淋的槍尖刺入自己的肩胛,張嘴發出一聲驚天慘叫,翻身滾落馬下。


    李宣槍交左手,右手淩空抓住墜落的戰刀,舉步飛奔。


    鮮卑小帥一躍而起,迎著李宣的長槍再劈一刀。


    槍未動,他的戰刀卻倒撞而起。


    “撲哧……”一聲,李宣的長槍厲嘯著穿過他的身體,帶著四濺的鮮血繼續飛射,強大的衝擊力帶著他連退數步。


    李宣大吼一聲,將敵將一刀梟首,狂奔的身形霎時間衝過敵將的無頭屍體,一把抓住了血淋淋的槍柄。


    ………………


    鮮卑人的主力為防止漢軍突圍而逃,都跑去阻擊漢軍的右側方陣,放鬆了對左側方陣的圍攻。


    方苞和黃旭趁機指揮士兵們快速推進,迅速占據了穀口的中央地帶。如果鮮卑人的後續援軍趕到,他們可以暫時堵住穀口,目的隻有一個,那就是拖得一時算一時。隻要能遲滯鮮卑人的援軍南下,即使全軍覆沒,也在所不惜。


    置鞬落羅抵擋不住,隻好帶著人馬退進了拒馬陣。


    鮮卑人為了爭取攻擊時間,並沒有動用人手清理這片長五百步,寬三百步的拒馬陣,他們隻是在拒馬陣的中央開辟了一條寬約三十步的通道。


    拒馬陣內到處都是士兵和戰馬的遺骸,即使要清理,也需要耗費相當長的時間和大量人力,這對鮮卑人來說,根本不可能考慮。


    ………………


    大地在抖動,黑夜在戰栗,戰馬的奔騰聲由遠而近,巨大的轟鳴聲響徹了整個廣武城山穀。


    律日推演霍然迴頭望向深邃的黑暗。心中犯難:是大王蒲頭突圍了還是李翊的大軍趕來了?


    鮮卑人恐懼了,進攻的浪潮在震耳欲聾的奔騰聲裏悄然退去。


    隻是在下一刻,歡唿聲再次驀然衝天而起。


    置鞬落羅舉頭向後望去。在漆黑的夜空裏,突然出現了無數的點點紅星。火紅色的星光在天際間飛爍閃動,越來越密,迅速形成了一片巨大的火燒雲。火燒雲就像一頭嗜血猛獸,咆哮著,怒吼著。唿嘯而來。


    置鞬落羅心中狂喜,他舉起戰刀,聲嘶力竭地叫了起來:“吹號,吹號,援軍來了,禿發匹孤大人來了。”


    律日推演、燕荔遊和鮮卑士兵們已經聽不到號角聲了,他們的耳中充滿了戰馬的奔騰聲,戰鼓的驚雷聲,他們的眼前除了排山倒海一般洶湧澎湃的漢軍鐵騎,再也看不到其他的東西了。


    鮮卑人毫不猶豫地打馬狂奔。他們要逃出廣武城山穀。逃出死亡的殺戳。


    律日推演發出一聲絕望的嚎叫,隨即就被洶湧的人流裹挾著,淹沒在了逃亡的大軍裏。


    兵敗如山倒。


    ………………


    方苞和黃旭指揮士兵浴血奮戰。


    方陣前有窮兇極惡的逃兵,後有置鞬落羅的拚死攻擊,一時間被打得措手不及,防守陣勢一度被鮮卑人攻破。但漢軍士兵此時士氣高漲,大家以一當十,無不奮勇鏖戰,誓死不退。他們知道李翊的鐵騎已經趕到了廣武城山穀,鮮卑人不但敗局已定。而且隻要自己堵住這個唯一的缺口,鮮卑人就全軍覆沒了。


    方陣在上萬人的發力攻擊下,越發悍勇堅固,它就像一塊高聳的岩石。任由風吹浪打,巋然不動。


    “攻擊,任意攻擊……”李翊舉槍狂唿,“任意攻擊……”


    衝鋒的戰鼓聲和牛角號聲響徹夜空。


    幽州軍鐵騎席卷而至,頓時將鮮卑人打得鬼哭狼嚎,死傷遍野。


    鮮卑人情急之下。隨即放棄攻打方陣,改從拒馬陣逃跑。但拒馬陣彎彎曲曲,迫使戰馬速度驟減,想快都快不了,而緊隨其後的逃兵卻還在蜂擁而入,大家互相擠推,互相踐踏,更有甚者提刀猛砍,造成了更大的混亂。


    長水營和幽州鐵騎率先殺到拒馬陣。


    擁擠在拒馬陣內的鮮卑人終於爆發了,他們恐懼地叫著喊著,四下逃亡,其混亂的場景令人瞠目結舌。


    有的縱馬衝入拒馬被紮死,有的棄馬而逃卻被後麵的人踩死,有的在拒馬陣內慌不擇路被亂箭射死,有的在慌亂中跳入滹沱河被淹死……


    律日推演在一幫侍從的保護下,一路砍殺,踩著自己士兵的屍體逃了出去。


    律日推演迴頭望向廣武城,神色慘然。


    漢軍鐵騎在穀內往來奔騰,肆意砍殺。拒馬陣內的自相殘殺和肆意踐踏還在繼續,而漢軍的長箭更是像下雨一樣在往拒馬陣內傾泄,能夠勉強逃出來的寥寥無幾。


    置鞬落羅抵擋不住漢人的反攻和箭陣,狼狽不堪地帶著三千多人逃出了拒馬陣。


    禿發匹孤一馬當先衝到了廣武城穀口。他目瞪口呆地望著穀內的血腥殺戮,一時間茫然失措。痛苦和仇恨交織在一起,劇烈地衝擊著他的神經,讓他肝腸寸斷,悲痛欲絕。


    “李翊……”他高舉雙臂,縱聲狂唿,“我要殺了你……”


    ………………


    索盧翱連殺數人之後,終於突出了重圍。他帶著幾個手下,縱馬衝向了守在拒馬陣附近的幾個長水營士兵,意圖逃出生天。


    徐榮看到部下接連倒下,怒不可遏地飛馬殺到,怒喝道:“老子劈了你……”


    他戰刀飛舞,轉眼間連殺三人。


    索盧翱趁機躍馬而起,一頭衝進了拒馬陣。


    徐榮怒吼一聲,對準索盧翱的戰馬劈手擲出了戰刀,同時順手拔下一支插在敵人屍體上的長矛,隨後狂奔。


    戰刀筆直地貫入了戰馬胸腹。戰馬痛嘶一聲,踉蹌兩步,轟然倒地。索盧翱猝不及防,飛身墜落。


    徐榮眼見索盧翱手忙腳亂地爬起來,亡命飛奔,氣得睚眥欲裂。怒喝道:“老子殺了你……”


    他大吼一聲,以矛駐地,矯健的身軀憑借長矛的彈性,騰空而起。口中大吼道:“去死吧!”


    徐榮一腳踹到索盧翱的背心,頓時將索盧翱踢得淩空飛起。


    索盧翱張口噴出一口鮮血,四肢在空中無力地揮動著,然後直直地砸落到一隻拒馬上,巨大的拒馬尖帶著一絲腥紅的血肉“撲哧”一聲衝出他的胸膛。


    徐榮搖搖晃晃地站起來。朝著地上狠狠地吐了一口血水,解氣的說道:“我呸,竟敢殺老子的人……”


    ………………


    土奚虹負隅頑抗,他憑借著自己的勇猛,帶著幾百人結陣自守,和漢軍往來衝殺,夷然不懼。


    顏良飛馬殺到,兩馬相錯間,手起刀落,硬是活生生地剁下了半截馬屁股。


    土奚虹翻身躍起。舉刀四顧。


    顏良勒住戰馬,拎著大刀就跳了下來。


    土奚虹頓時戰意盎然,舉刀長嘯,“殺……”


    顏良看著土奚虹飛奔而至,鼻子裏哼出半聲冷笑,眼內暴顯殺氣。


    土奚虹連進十三步,連劈十三刀,顏良從容不迫,一一封架。


    驀然,顏良狂喝一聲。刀如流星,劃空而過,土奚虹鬥大的腦袋霎時間騰空而起。


    顏良看都不看,飛身上馬而去。


    土奚虹無頭的屍體再進一步。舉刀而倒。


    ………………


    律日推演看到禿發匹孤,突然猛跑幾步,迎麵就是一拳。


    禿發匹孤眼明手快,一把抓住他的拳頭,大聲叫道:“老律日,你冷靜一點。”


    “你為什麽現在才來?為什麽?”律日推演神經質地舉手狂吼。“我的人都打光了,都死了。你為什麽還不進攻?為什麽?”


    禿發匹孤冷冷地望著他,臉上的肌肉痛楚地抽搐著,冷聲問道:“大王呢?可有大王的消息?”


    律日推演打了一拳,喊了兩嗓子之後,激動的心情稍稍平靜了一些。他搖搖頭,望著火光衝天的廣武城,淒然無語。


    ………………


    李翊駐馬立於拒馬陣,望著遠處山坡上殺氣騰騰的鮮卑大軍,心裏不由自主地戰栗起來,大聲下令道:“擂鼓,準備再戰!”


    禿發匹孤沒有發起進攻。


    律日推演、置鞬落羅和燕荔遊所部六萬餘大軍全軍覆沒,大王蒲頭生死未卜,鮮卑大軍士氣低落,此時進攻士氣高漲的漢軍,除了徒增傷亡以外,沒有任何意義。


    禿發匹孤看到廣武城內的漢軍正在重整隊列,準備再戰,隨即命令大軍徐徐後撤。


    “李翊迴援廣武城,說明原平城的戰鬥已經結束了,大王和九原旗王暮蓋廷的六萬大軍已經敗亡。”禿發匹孤指著薄廣武城下黑壓壓的漢軍鐵騎,對律日推演說道,“大王今天上午才過廣武城,到現在還沒有十二個時辰,十二萬人馬就沒了。”


    他神情沮喪地連連搖頭,感歎道:“李翊利用廣武城和原平城的地形,充分發揮步兵和騎兵的優勢,在距離八十裏的兩地之間來迴突襲作戰,每次都以絕對優勢一擊而勝,厲害啊。”


    “我們明明知道過了勾注山之後,可能要被李翊突襲,但還是防不勝防,剛一露頭,就被他打了個正著。”燕荔遊咳嗽了幾下,恨恨地說道,“大王太衝動了,隻想著自己的千秋功業。如果他在廣武城等我們一起南下,何來今日之敗?”


    “那都是禿發匹孤的過錯。”律日推演怒聲說道,“他不停地在大王麵前說打晉陽,建功勳,極力慫恿大王南下,結果不但葬送了大王和彈汗山,還把我的三萬人馬也陪了進去。”


    “不要吵了。”禿發匹孤大聲道,“仗都打成這樣了,還吵什麽吵?如果大王死了,你們就在廣武城陪葬吧。立即派人繞過廣武城,一路去找。無論如何都要知道大王的生死。”(未完待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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