保住性命?!

    沈雲悠目光一抖,條件反射的拉開自己與秋勝寒的距離,謹慎的看著他,不明白他這話中的含義。

    秋勝寒看著沈雲悠警惕的模樣,滿意的點了點頭,然後輕笑著說道:“有人來接你了,走吧。”

    他的話音剛落,沈雲悠就聽到了司徒流芸喊自己的聲音。咬緊下唇,沈雲悠皺眉深深的看了一眼秋勝寒,便頭也不迴的轉身離開。不知道為什麽,沈雲悠總有一種秋勝寒是認識自己並且見過自己的感覺。他為什麽要說出那樣的話?他知道自己現在的處境嗎?

    心情複雜無比,沈雲悠在尋找著司徒流芸的路上,卻再一次出乎意料的見到了司徒睿的身影!

    “王爺,你怎麽會在這裏?”沈雲悠故作冷靜的看著司徒睿,輕聲問道。

    司徒睿沒有迴答沈雲悠的話,而是靜靜的站在那裏,目不轉睛的緊盯著沈雲悠。直到把沈雲悠看的有些發毛,司徒流芸闖入了兩人的視線,司徒睿才扭頭看向其他的地方。

    司徒流芸看到沈雲悠和司徒睿在一起,不免有些好奇。在司徒睿沉默的走開之後,司徒流芸小聲的問道:“雲悠,你們兩個剛剛在聊什麽呢?”

    “沒什麽,隻是碰巧遇到的而已。”沈雲悠牽強的笑著,搖了搖頭,說道:“我閑著無聊就隨便走走,沒想到遇到了睿王爺。倒是公主你,這麽快就解決了宋將軍的事情嗎?”

    “沒有。”司徒流芸重重地歎了口氣,一副可憐樣看著沈雲悠。“那個女的就是雲傾落,宋淩風的未婚妻。”

    司徒流芸的失落,沈雲悠完全看在眼裏。靠在欄杆上,沈雲悠雙手環胸,認真的凝視著司徒流芸的雙眼,問道:“那公主準備怎麽辦?放棄?”

    “我不想。”司徒流芸痛快的搖著頭,“我要讓他喜歡我,要讓他娶我!”

    司徒流芸一臉的堅定,讓沈雲悠釋懷的一笑。說了幾句安慰司徒流芸的話,兩人便並肩向著司徒流芸的住處走去。

    迴到寢宮,司徒流芸一臉煩躁的揮手,把那些跪在地上給自己請安的宮女打發走。然後拉著沈雲悠的手坐在房中,開始不斷的說起她要如何讓宋淩風喜歡上自己的計謀。

    沈雲悠認真的聽著司徒流芸的嘮叨,偶爾點點頭給她繼續說下去的勇氣。很快,幾個時辰就這麽過去了。

    已近黃昏,司徒流芸派了人到相府去通知沈誌遠,說沈雲悠會留在宮中住幾天,讓他不必擔

    心。接著,司徒流芸便開心的帶著沈雲悠走出房間,漫無目的的在宮裏溜達著。

    兩人從寢宮一直走到了禦膳房,又輾轉來到禦花園。沈雲悠看著眼前大片的花海,盛豔的荷塘,忍不住的伸了個懶腰,大口的唿吸著新鮮空氣。

    可惜好景不長,就在沈雲悠身心放鬆的享受著這久違的寧靜時,她和司徒流芸竟然碰到了皇後!

    “流芸給皇額娘請安。”司徒流芸在看到皇後的一瞬間,立刻就收迴了剛剛和沈雲悠嘻笑的表情,連忙恭恭敬敬的作揖行禮。而沈雲悠在看到司徒流芸這樣之後,更是緊張無比的準備下跪。

    “草民沈雲悠,給皇後娘娘請安。”

    即將跪在地上的身子被人扶住,沈雲悠定眼一看,頓時嚇得有些六神無主。那扶住她的人,竟然是皇後!

    “不必多禮。”柳心如微笑著看向沈雲悠,然後在沈雲悠和司徒流芸兩人震驚的注視下,柔聲說道:“一段時間沒有見過雲悠,沒想到現在竟然出落成這副模樣了。”

    皇後認識自己?!

    沈雲悠暈暈乎乎的聽著柳心如的話,在心裏自嘲著,原來自己這麽出名,連皇後都認識……而隨後,沈雲悠就被柳心如以想要和她聊一聊的理由,從司徒流芸的身邊帶走。

    司徒流芸呆呆的愣在原地,看著沈雲悠和柳心如遠走的背影。猛地一跺腳,轉身開始跑著去尋找司徒睿。她不知道皇後找雲悠是有什麽事,可是她知道,一旦雲悠說了什麽惹怒皇後的話,那麽皇後連給雲悠出宮的機會都沒有!因為皇後的心狠手辣,她司徒流芸可是在很多年前就親眼看到了!

    沈雲悠忐忑不安的跟隨柳心如的腳步,在走了好一會兒之後,才終於到達了目的地。

    柳心如剛一進宮殿,一名女子便迎麵走來。而在看到沈雲悠之後,那女子明顯身子一愣,表情驚訝起來。

    “雲玉,快過來。”柳心如衝那女子揮揮手,問道:“你也有段時間沒有見到你妹妹了吧?”

    雲玉?沈雲玉?沈雲悠看著那女子慢步走到自己麵前,然後溫柔的笑著和自己打招唿,說“雲悠,好久不見。”沈雲悠隻能讓自己努力的笑著,去接這個自己第一次見麵的姐姐的話。

    “雲玉,你去準備一下,晚上雲悠在咱們這吃晚膳。”柳心如沒有給沈雲悠和沈雲玉太多交談的時間,便把沈雲悠遣去做事,然後拉著沈雲悠的手坐在軟榻上,一臉慈祥的看著沈雲悠。

    “雲悠。”柳心如看了好一會兒,才緩緩開口,同沈雲悠說道:“本宮前段時間聽皇上說,你的病已經好了。本想去相府看看你,卻一直有事耽擱沒去成。今兒個看你好好的,真是讓本宮放心不少。”

    “皇後娘娘去相府……看我?”沈雲悠雖然對自己的聽力沒有質疑,但不免還是有些不敢相信自己所聽到的話。看著柳心如微微一愣,疑惑的看著自己,沈雲悠垂下眼簾,低聲說道:“雲悠的瘋病雖然好了,可是從前的記憶卻已經不記得了。請娘娘贖罪。”

    一直沒有聽到柳心如開口,沈雲悠以為是自己哪句話說不對了,可是再次抬起頭來,她看到的不是柳心如生氣的表情,而是柳心如一臉憐惜的看著自己的模樣。這讓沈雲悠心中的疑問不禁越來越多。

    “怪不得。”柳心如苦澀的一笑,長歎一口氣,然後說出讓沈雲悠震驚,並且從不知曉的一些事情。“想當年你娘從本宮身邊離開,嫁到相府去的時候,本宮還真是不舍得。但是一轉眼,你都已經長這麽大了。”

    “我娘以前在娘娘身邊待過?”沈雲悠歪著頭,問道。

    “豈止是待過,你娘服侍了本宮整整六年。”柳心如提起夢雨晴,眸底劃過一抹落寞的神色。“如果不是她主動提出要嫁給你爹,可能到現在都會一直在本宮的身邊。那是你娘第一次開口求我,本宮不能不答應。”

    柳心如在說這些事情的時候,神情和語氣明顯是不一樣的。這也能讓沈雲悠感受得到,柳心如和夢雨晴之間的關係不一般。雖然是主仆關係,但是這一對主仆,顯然不是普通常見的。因為在皇後身邊伺候的宮女多不勝數,可夢雨晴卻一直能讓皇後記掛著,並且清清楚楚的說出從前的事情。

    再想一想夢雨晴如今在相府的待遇,沈雲悠也就瞬間明白了,為什麽夢雨晴一直受排擠,卻沒有被人設計陷害死。相府的人不是顧忌其他,而是害怕夢雨晴死了,惹怒夢雨晴曾經的主人,當今的皇後。

    沈雲悠一言不發,安靜的聽著柳心如同自己說那些夢雨晴曾經的事情。終於,在柳心如停止說夢雨晴,沈雲悠以為她可以歇一歇的時候,柳心如卻給沈雲悠提了一個更難的難題。

    “雲悠,本宮聽說是你主動找皇上解除和睿兒的婚約的,是嗎?為什麽?睿兒不好嗎?”

    沈雲悠明顯沒有想過,柳心如會問這個問題。頓時一口氣沒上來,嗆得咳嗽了起來。掩住鼻息,沈雲悠尷尬的看著柳心如,“娘娘,您怎麽問起這事

    來了?”

    “本宮當然要問了,因為……”

    “母後!”司徒睿的聲音突然傳入到沈雲悠的耳朵裏,沈雲悠看著司徒睿大步走進了房間,然後站在柳心如的麵前,斜睨了自己一眼,問道:“你怎麽把她帶過來了?”

    “娘想和雲悠聊聊天,不可以嗎?”柳心如寵溺的看著司徒睿。“睿兒,你和雲悠的婚事,可是娘親口訂下的。你沒有忘記吧?”

    “沒有。”司徒睿悶悶地開口,迴答著柳心如的問題。然後停頓了片刻,猛地看了沈雲悠一眼,說道:“娘,我找她有點事,就先把她帶走了。可能會出宮,所以你就不必等我們了。”

    說完,司徒睿用力的一把把沈雲悠從軟塌上拽了起來,在柳心如的目送之下,走出了房間。

    沈雲悠離開了柳心如的視線範圍之外,立刻覺得渾身無力,四肢發軟。在司徒睿停下腳步之後,沈雲悠連忙找了棵大樹,靠在樹幹上,雙手撐著膝蓋,彎著腰喘著氣。

    今天的意外太多,讓沈雲悠一時間有些消化不了。

    夢雨晴曾經是皇後的貼身婢女,而司徒睿,竟然是皇後的兒子……自己和司徒睿的婚約,更是皇後的提議!

    司徒睿受寵沈雲悠是知道的,司徒睿占有很大的優勢會被封為太子,繼承皇位,這點沈雲悠也是有所耳聞的。但沈雲悠就是沒想過,司徒睿會是皇後的兒子。

    怪不得司徒睿會如此的囂張跋扈,就算被青樓女子迷住,皇上也不舍得對他動粗對待。

    沈雲悠喃喃自語的在心裏嘀咕著,卻絲毫沒有留意到,司徒睿投射在她身上的陰冷目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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