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你想的那個小琴,是另一個。”楊若晴微笑著,提醒綿綿。

    “另一個?”綿綿有些錯愕。

    她垂下眼再次打量起手裏的小衣裳,又抬起頭再次看向楊若晴,神色複雜,欲言又止。

    楊若晴挑眉,微笑著接著說:“咋,你該不會不高興吧?”

    “那啥,當時是約了一個繡娘來家裏做,結果那繡娘說得抽個空子看一眼小嬰兒,不然怕做的小衣裳有差池。”

    “我尋思著,那會子你還在養月子,帶個陌生人去看孩子,也不太方便。”

    “正有點犯難呢,鄭小琴來了,她就跟我這打聽一番孩子的情況,然後就說若是信得過她,這事兒包她身上。”

    “姐,我咋會不高興呢?人家肯放下從前的那點芥蒂,幫我家孩子做衣裳,還座的這麽好,說實在的,我真的很感激呀!”

    聽到綿綿這麽說,楊若晴也鬆了一口氣。

    這兩個女孩子說到底都是心地善良又豁達的人,關鍵就是中間夾著一個薑先俊。

    但薑先俊不是物品,無法被打上馬賽克,所以綿綿和鄭小琴也注定無法成為要好的朋友。

    楊若晴也不會強求那些,每個人都有自己的圈子和機緣巧合下的朋友。

    再者,鄭小琴幫忙做小衣裳,主要還是衝著楊若晴這邊的情分來的,並不是要討好綿綿。

    而綿綿呢,接受這些小衣裳的原因,一方麵是因為這是楊若晴送的禮物,其次,也是因為真心欣賞鄭小琴的針線手藝。

    所以當下,綿綿很歡喜的收下了小衣裳,並跟楊若晴這詢問意見:“姐,既然人家幫我家孩子做了小衣裳,也廢了不少功夫,你看我是不是得去答謝一下啊?該咋樣答謝?”

    是拿東西呢?還是拿錢?又或者請來家裏吃頓飯?

    可是,今天這日子有點特殊,若是貿貿然去請人家來吃飯,會不會被誤解,以為是想要去討要滿月酒的禮品啊?

    所以綿綿也有點犯難……

    楊若晴輕輕搖頭:“你不需要答謝,這事兒說白了是我跟她之間的情分,迴頭我那邊自有安排的。”

    “啊?這樣啊?”綿綿還是有點過意不去。

    楊若晴接著說:“這事兒你就別操心了,那啥,裏麵還有東西,你接著看啊!別停。”

    綿綿笑了笑,“好!”然後,她將注意力收迴來,重新放到包袱卷裏的禮物上。

    裏麵的禮物,是隻圓形,外麵塗了顏色,咋一眼看像一隻王母娘娘的大蟠桃。

    卻是用木頭做的,木頭也是上好木頭,捧在手裏沉甸甸的。

    綿綿打開蓋子,一縷澹澹香味飄出來。

    這是這種木頭本身特有的香味兒。

    打開之後,入目的是一簇紅豔豔的花兒,花骨朵兒星星點點,如天上的繁星,花瓣兒中間的金色類似於花芯的東西,都是用金子做的,非常的搶眼。

    “姐,這花也太好看了吧,做工好,這花芯值錢啊……”

    就這些金子做的花芯,說句不好聽的話,全給摳下來,拿去賣,估計都能賣二三十倆銀子!

    “這花叫永生花,花語是健康,平常,順遂,也是我和你姐夫對小嬰兒的祝福和期盼!”楊若晴微笑著,認真的說。

    綿綿滿臉動容,輕輕點頭,“多謝,多謝姐姐和姐夫的祝福!”

    “讓姐姐和姐夫破費了……”她又說。

    永生花是什麽樣的花,綿綿長這麽大從未聽說過,也沒見過。

    但是,她知道,能從晴兒姐的口中說出來的花,肯定錯不了。

    而且,這花的名字好,寓意也好,更難得的是,這朵花雖然是以最精品的棉綢布料和輕紗布料來做的假花,但是這星星點點的花芯,卻是貨真價實的金子啊!

    一個小嬰兒做滿月酒,晴兒姐上來就送金子,這份禮,真是太重了!

    結果,綿綿還沒來得及感動,楊若晴又催促著她:“你咋見著這花就給愣住了呢?接著往底下看呀,底下還有一隻小抽屜呢!”

    “啊?”綿綿反應過來,原來這朵讓她大開眼界的貴重永生花,不過是這份禮物裏的一個點綴啊,真正的禮物,還沒露麵呢!

    帶著這份好奇和驚喜,綿綿小心翼翼的拉開了底下的那柄小抽屜。

    ,小抽屜拉開,首先映入眼簾的是白色的天鵝絨小墊子,墊子奢華高貴。

    一對散發出澹澹金光的小鎖和金鑰匙靜靜的躺在裏麵。

    “金鎖?金鑰匙?”綿綿驚喜得睜大了眼。

    楊若晴微笑著糾正:“有特殊的寓意。”

    綿綿期待的望著楊若晴,楊若晴接著說“這可以是長命鎖和順心匙,同時,也代表封心和鎖愛。”

    “封心?鎖愛?”綿綿喃喃著,突然就想起了新婚夜夜一把她擁在懷裏,說過的那番話。

    一把鑰匙開一把鎖,他的心鎖,隻有她這把鑰匙能開。

    “晴兒姐,這禮物好呀!”綿綿感慨道非常的有特殊意義。

    楊若晴看到綿綿喜歡,自己也很滿意:“這禮物留著給他長大了用,當他遇到了那個命中注定的姑娘,送給她。”

    綿綿用力點頭,她也正是這個想法。

    兩人會心一笑。

    “晴兒姐,我冒昧的問一嘴,你給團團圓圓準備這些東西了嗎?”綿綿又問。

    楊若晴眨了眨眼:“那必須的呀!”

    但是辰兒和誌兒就沒有準備,不是不愛,而是當時的情況不同。

    辰兒弄丟了,生死未卜的,那幾年裏楊若晴和駱風棠可以說每一天睜開眼起床前,都是在自己給自己打完了氣,再去給對方打氣。

    稍微聽到一些關於丟失孩子的消息,都隨時麵臨崩潰,不知道那幾年是怎麽過來的。

    有時候看著誌兒和寶寶在院子裏玩鬧,眼睛都會出現錯覺,感覺那就是辰兒,他們的辰兒一直都沒弄丟,一直養在他們身邊……

    根本沒有心思去操辦孩子們成年後的那些東西的。

    姐妹倆說了一會兒話,兩人都很默契的避開了之前繡繡的那一段。

    “不能跟你這多待了,兩個小家夥估計在尋我,我先過去了。”楊若晴放下茶碗站起身。

    綿綿也跟著站起身:“姐,晌午全家都要過來吃飯啊!”

    楊若晴微笑著說:“那必須的,滿月酒嘛,肯定都要過來沾惹喜氣的。”

    綿綿送楊若晴離開,送到門口,前麵蔣桂玲領著幾個中,青年婦人說說笑笑的往這邊來,大家都沒空著手,要麽挎著包袱卷,要麽挎著蓋了紅綢布的籃子。

    “你嫂子娘家那邊親戚過來送禮了,綿綿你趕緊去招唿吧,我就先迴去了。”

    楊若晴跟、綿綿這提了個醒兒,徑直前去,雙方兜麵相遇的時候,蔣家那邊人見是楊若晴,忙地停下來跟她這打招唿。

    蔣桂玲夾在中間做介紹,楊若晴給五房麵子,給蔣桂玲和綿綿她們麵子,停了一下,跟蔣家婦人們寒暄了幾句才離開。

    “剛才跟咱說話的,就是駱將軍夫人對吧?”蔣桂玲娘家人裏,她的娘和兩個嫂子都認識楊若晴的,而且打過照麵還不止一兩迴。

    所以此刻說這話的人,不是她的娘和兩個嫂子,而是她的一位嬸子。

    這位嬸子原本是跟五房這邊不來往的,這不,綿綿生孩子,事情還挺大的,所以就來了。

    “是的呢,正是我晴兒姐。”蔣桂玲說。

    “一點兒架子都沒有啊,方才跟咱說話的時候,和和氣氣的,臉上掛著笑。”蔣家嬸子又說。

    蔣桂玲微笑著點頭。

    蔣母說:“不僅是將軍夫人,這老楊家上上下下,各房都很和氣和睦,不然,也不可能有這樣興旺的大家族。”

    兩個嫂子紛紛點頭,附和著婆婆的話。

    此時,綿綿已經微笑著迎上前來,挨著順兒的打招唿。

    最後招唿著大家夥兒:“大娘,嬸娘,嫂子們,屋裏請坐啊……”

    ……

    陸陸續續的,親戚朋友越來越多,楊華梅也帶著壯壯過來了。

    並且,楊華梅也不是空著手來的,禮品是帶了的。

    譚氏因為得知楊華梅今天會過來送禮,所以譚氏也早早的就等在這裏,當看到楊華梅和壯壯出現的時候,譚氏那個激動啊,立馬放下茶碗奔迎了出去。

    屋裏的親戚朋友們,除了蔣家來的,其他人對此都已經見怪不怪了。

    因為在老太太的心目中,這所有的親戚朋友都是移動的背景板,唯獨她的梅兒,才是真正能吸引她注意力的存在!才是老太太存在於五房的一大半的理由!

    繡繡也在。

    但繡繡因為身懷六甲,又是外嫁的閨女,所以是沒有人會安排她幹活的,那是座上賓,隻管在那好吃好喝的坐著,高高興興的說說話就可以了。

    然而,繡繡的心情卻並不美麗,不時的朝外張望。

    昨日李偉做完那些活計就偷偷迴家了,也沒來跟她這打個招唿。

    此刻,繡繡心裏七上八下的,不曉得今天這樣的日子,李偉會不會來五房吃滿月酒?

    想想應該不太可能會來吧,畢竟那臉上被打成了豬頭,來了那不是丟人麽?

    就這樣,一直到酒席結束,繡繡都沒有看到李偉現身。

    酒席結束迴到自己家,繡繡倒頭就睡了,但是沒睡一會兒就醒了,被咳醒的。

    “煩死了,這咳的越來越嚴重了。”繡繡坐在床邊咳嗽,嗓子癢得哇一下把晌午酒席吃的東西全給吐地上了。

    這屋裏的響動,一下子就把曹八妹和楊永進給驚動了。

    兩人進屋,看到這樣,都嚇壞了。

    “閨女啊,咋還吐了呢?這是啥情況啊?”曹八妹蹲在床邊,手扶在繡繡身上,緊張得聲音都打顫。

    楊永進沉著臉站在一旁看著,片刻後,吐出一句話:“這必須得看大夫了,不能再拖!”

    拖下去得出大問題!

    更何況閨女還懷著身孕,更要妥善對待!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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