齊星辰想了很久,還是搖頭說道:“太上皇近日安好,你知道太上皇,他現在的日子比過去二十多年都快活的多。”

    太上皇做皇帝其實並不擅長,但他的確是一位……

    風流,才子。

    做皇帝這件事對他來說,太難了。

    經過了很多事以後,他算是徹底看開了,權力這個東西,沒有就沒有了吧,能多活幾年就是福氣。

    齊星辰臉上帶著苦笑說道:“你知道太上皇也入股楊氏商行,現在月進數萬貫,名聲鵲起,怎麽說呢,太上皇現在的日子,比過去幾十年都過得舒坦。”

    劉預聞之,也是啞然失笑。

    他最擔心的就是太上皇這裏出了幺蛾子事。

    但是現在想想,其實自己的擔心有點多餘了。

    有一說一,現在太上皇的日子,比過去好太多了。

    太上皇在龍椅上那是什麽日子?

    內庫的內帑空空如也,他想建個宮殿,都得勞民傷財攢上好幾年,被朝臣指著鼻子念叨,被百姓戳著脊梁骨的罵街。

    弄到最後,連五日一次的朝會,每天的常朝都迫不得已停下了,否則都是壞消息。

    現在宮裏的內帑富餘,工部甚至天天上書要給皇帝建宮殿,皇帝還不樂意。

    現在的太上皇,仿照舊曆,他一個月領月例,都足夠他過得日子比過去還好。

    有什麽不滿意的?身份極其尊貴,皇帝的爹,誰敢惹?

    皇帝越厲害,他的地位就越高越尊崇。

    而且皇上還把他的禁足令給解了,想去哪就去哪,日子不要太美。

    齊星辰看到劉預的神情,也是放鬆的說道:“太上皇最近倒是想納個妃子,但是皇上不在京,他也暫時等著皇上迴京。”

    劉預猶豫的問道:“那最近皇室裏,有沒有蹤跡詭秘之人?”

    “有!”齊星辰歎氣的說道。

    “誰?”劉預殺氣凜然的說道。

    皇室搗亂的次數可不少。

    上次魯王的布局,就算的上是極為兇險,更不要說,更前麵的,失敗的那位大皇子幹的事情。

    齊星辰歎氣的說道:“皇上的弟弟,太上皇的第八子齊星福,善偶儷對偶,博聞強記。”

    “前些日子,他極為活躍,接連派出了仆從,接洽了不少的邸店一等商賈。我當時知道的時候,懲戒過他,他也答應不再接觸邸店商賈,今日劉閣老登門,沒成想還真的出了事。”

    “愚蠢啊。”

    大齊以前有過兄終弟及的事情。

    而八子齊星福,眼下自己的哥哥們死的死,墜馬的墜馬,而他素有文采,前不久還發生了一件趣聞。

    有一次齊星福碰到了一塊古人書下的碑文,碑文對仗句,大約有三千句。

    齊星福就和友人打賭,朗誦一遍,看誰能夠背記的更多。

    而他的友人朗誦一遍,迴到家就默寫了一遍,忘記的地方,就空缺,隻缺了十四字,還甚是得意,拿到齊星福的府上炫耀。

    而齊星福隨意的將這十四個字填上,並且把自己默寫的碑文拿出來,一字不差。友人驚詫不已,連連誇讚。

    而齊星福當時非常謙虛的說道:“休誇我能勝人,勝如我者更多。”

    一時間傳為美談。

    劉預聽說過這個事,但是眼下看來,那場比拚記憶碑文之事,怕是作秀了。

    其目的,就是為了自己想要做的事鋪路。

    “就一人嗎?”劉預正襟危坐的說道。

    齊星辰看著劉預的模樣,就知道劉預怕是多少知道些什麽,現在京中的隱衛統領寧峰,可是在魯王作亂一起平叛之人。

    隱衛知道的消息,劉預多少也會知道一些。

    “還有一個太上皇的十二子齊星照。說起來,還是太上皇當初做的孽啊。”

    齊星辰迴憶的說道:“當初太上皇身子不好的時候,齊星照日夜侍奉左右,衣不解帶,食不食肉,太上皇製發願文,述祈天請命之意,以授齊星照。齊星照頓首喜極而涕泣。”

    “前不久齊星照多次出入齊星福府中,兩人交往甚密。此次軍糧斷了,應該就是這兩個人了。”

    劉預臉上露出了微笑,說道:“多謝閑王了。那某就告辭了。”

    “太宰準備如何?”齊星辰站起身來,小心的問道。

    “自然是繩之以法,送到通天河白羊城交給皇上去定奪。”劉預笑意盎然的說道。

    隻是出了府門的劉預板著臉,迴頭看了一眼閑王府。

    “老爺,咱們迴家還是?”老管家拉著車問道。

    “去京城少尹府!”劉預搖頭,閉著眼深深的吐了一口氣。

    京城府少尹李凡生,因為大齊的繼位製度,導致這個少尹的權力很大,比各州府的知府的官職還要大一些。

    而且在京中各項事務都歸他管。

    劉預的登門拜訪,讓李凡生有些受寵若驚的同時,也有些膽戰心驚。

    這是發生了什麽,值得大齊的權相等門拜訪。

    劉預在車駕上就沒下來,對著李凡生說道:“長話短說,今夜要抓捕尊王和衛王,你負責將整個京城府的坊間的宵禁,及時關閉坊門,沒有得到我的消息之前,坊門不得以任何理由打開。”

    大齊京城共有三十三坊,而這坊間都有坊牆相隔離,而坊牆之上設有箭塔和哨塔,平日裏都是用來監督火情。

    當初在齊太祖的時候,破開了很多坊牆,而這些坊牆都成為了集市,住人的地方依舊是有坊牆的。

    齊人尤其喜歡煙花,開業要放煙花,婚事要放煙花,就連喪事也要放煙花。

    這種點煙花的行為很容易給大齊的木枋結構帶來火災。所以才會有坊和市兩種截然不同的模樣。

    “這,大齊不設宵禁現在就把人趕迴坊裏嗎?”李凡生疑惑的問道。

    大齊不設宵禁乃是祖訓,一直執行了一百多年,中間有段時間實行宵禁,不過後來被京城百姓的唾沫星子,給噴的解除了宵禁。

    劉預點了點頭,說道:“今夜恐有兵災啊。”

    李凡生終於麵色大變說道:“是,我這就讓衙役出動,將坊門關閉。”

    劉預點了點頭看著李凡生緊張的模樣,笑著說道:“問題不大,不用慌張。”

    這句話給李凡生帶來了足夠的自信,麵前這位權相可是把魯王叛亂都搞定的人,而這句話足夠讓京城人安心。

    “去召兵部尚書馬超。”劉預對著老管家說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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