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嗓子這幾天被燒壞了,聲音稍微大一點點就灼燒般的痛,痛得想死。

    紅鵝嫂子趕緊扶住紅鵝,“你千萬別這樣,自個身子要緊啊!”

    紅鵝老娘也哭著罵趙大苟是個畜生,沒有良心,竟然賣自個的親生兒子……

    楊華忠和孫氏聽完,兩口子麵麵相覷,都傻眼了,更不知道這種駭人聽聞的東西該從哪裏問起。

    “紅鵝你先別哭,買家是不是我大堂哥楊永仙?”

    一道清冷的聲音突然從身後響起,屋裏人皆吃了一驚,扭頭便見先前緊閉的堂屋門不知何時竟開了,楊若晴就站在門口。

    紅鵝忙地從凳子上站起來,可憐兮兮的望著走進來的楊若晴,哽咽著點頭:“是,正是他!”

    楊若晴的目光驟然冷下去,她沒有說話,而是轉身把堂屋門重新關上,再來到桌邊坐下。

    紅鵝踉踉蹌蹌著往楊若晴這邊湊過來,“晴兒姐,求求你幫幫忙,幫我把小毛要迴來吧……”

    楊若晴看著紅鵝,“你既然拿酒套出了趙大苟的話,那你可曉得他把孩子賣給我大堂哥是做啥用的?”

    紅鵝搖頭:“我問了,可是趙大苟自個都不清楚,隻說楊永仙給了八兩銀子,讓他半夜把孩子送過去,其他的啥都不曉得啊……”

    紅鵝老娘哭著罵道:“這麽偷偷摸摸,肯定是見不得光的壞事!我可憐的外孫啊,活著的時候就沒吃過一頓飽的,這死了還要被親爹老子拿去賣錢,造孽啊……”

    紅鵝嫂子也是滿臉忿忿,“這平時瞅著趙大苟也算疼孩子,孩子沒了他也跟霜打的茄子似的焉巴了,可一看到錢,就連做人的底線都給丟了,不像話……”

    紅鵝沒有力氣如她老娘和嫂子那般咒罵趙大苟,她隻能跪倒在楊若晴麵前,“晴兒姐,求求你幫我把孩子要迴來吧,不管咋樣我都要讓他安葬,我給你當牛做馬報答你,咳咳咳……”

    紅鵝咳得眼淚橫流,氣喘難平。

    孫氏都坐不住了,趕緊從凳子上起來,幫忙把紅鵝扶到一旁,幾個婦人圍著紅鵝,又是遞糖水,又是撫背,好不容易才讓紅鵝唿吸順暢。

    楊若晴對紅鵝老娘道:“趙大苟這會子啥情況?”

    紅鵝老娘道:“喝多了貓尿,醉得不省人事呢,沒三兩個時辰都醒不過來!”

    楊若晴點點頭,又看向紅鵝,“這件事,你跟我們說了,我們肯定會管。這樣吧,你先迴去,趙大苟即便醒了你也不要多問,莫打草驚蛇,我們來想法子,一定盡力幫你把孩子找迴來!”

    “但有句話我也要提前說給你們聽,因為不清楚他買孩子去做啥,這件事從買賣關係發生到這會子你們上門來說,已經過去一天多的功夫了,孩子最後能不能找到,我不敢打包票,但不管如何我們是肯定會盡力幫忙找的!”

    紅霞娘仨個得了楊若晴的叮囑,千恩萬謝了一番方才離去。

    ……

    楊氏商行。

    駱星辰已經迴到了院落裏麵,他第一個見到的不是冷雪,而是煙幻燕的親衛統領煙天殘。

    煙天殘站在院子裏麵,雙手負在身後,背對著駱星辰。

    聽見駱星辰的腳步聲,他方才轉過身來,用一隻眼睛盯著駱星辰看,另一隻眼睛上帶著黑色的眼罩。

    “見過駱提督。”煙天殘雙手抱拳,聲音鏗鏘有力。

    “不用多禮。”

    “天殘兄,上次的事還沒謝你呢。”駱星辰臉上露出了笑容,對這種一板一眼的軍人,他有著天然的好感,爺爺武王是軍人,父親駱風棠也是。

    “不用,我是聽命行事,提督,何時出發?”煙天殘道。

    “明日吧,收拾準備一下,不需要太多人,就幾個人足夠了,人多反而目標太大。”駱星辰想了想道。

    這件事,他已經考慮清楚了,探測礦產不需要很多人,悄悄的進山,不容易被人發現。

    “好!”煙天殘道。

    ……

    齊星雲深夜還在看著劄子,軍婚法,已經變成了域外婚法。

    出使在外的使官、在外地挖礦的工匠、不在本地的邊軍,都是域外婚法的保護對象。

    在外麵為大齊賣命,後院卻沒有任何保障,這不合適。

    而且這個政令從確定要立法,再到確定條文,用的時間並不長,進行了三次征詢意見之後,終於來到了齊星雲麵前。

    齊星雲批複讓刑部多加跟進,隨時準備增補條款。

    “水患嗎?”齊星雲看著欽天監的劄子,意外的看到了沐子川的名字,在劄子上。

    沐子川這個大臣,經過多年曆練,早已經成長的為極有能力和手腕的一位大臣。

    去年夏天的時候,江南水患,也導致百姓損失慘重。

    齊星雲仔細琢磨了這個劄子,才看懂。

    就兩個字,打錢!

    疏通河道,雇傭民夫,需要花錢。

    清理淤泥,開墾荒田,需要花錢。

    修建河堤,興修水利,需要花錢。

    齊星雲非常敞亮的批複了這個劄子。

    戶部還有些閑散的錢支援。

    國帑打錢,利國利民之事,齊星雲自然會批複,甚至還從內帑劃了一百萬銀子做支持。

    齊星雲看著手裏的劄子,差點笑出聲來。

    國帑的屬性,有點奇怪。

    很多時候,看起來,這國帑是空空如也,四處都是窟窿。

    但是在真的需要的時候,又跟海綿裏的水,擠擠總會有的。

    這樣的國帑,讓齊星雲苦笑不得。

    大齊經過前兩任皇帝數十年,擁有了太多的傷疤需要修補。

    國帑裏好不容易有點錢,也不願意讓皇帝看到,防止被拿去建豪華的宮室一樣的地方。

    “你們不給朕花錢,朕也有內帑可以用。”齊星雲笑著將劄子放下。

    王昀連連點頭說道:“就是,他們那點錢,天天藏著掖著的,跟陛下看得上他們的錢一樣!”

    “說話這麽敞亮,怎麽又去哪裏發財了?”齊星雲笑著問道。

    王昀嘿嘿的笑了兩聲,說道:“臣這伺候陛下的廚藝還算過得去,就教了幾個徒弟。上個月,臣讓內帑尚膳局,收了京城的酒樓,在各地開了店,現在有三十多家分店了,這開店的法子,還是跟楊夫人學的。”

    “這個月開始扭虧為盈了。”

    齊星雲看著王昀的模樣,好奇的問道:“喲,連鎖酒樓都被你開起來了啊,掙了多少?看把你樂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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