等海青反應到那個龍延香有問題的時候,他已經暈在閆弘新的懷裏了,而那個唿之欲出的答案也隨著他一起陷入了黑暗。


    閆弘新摟著他,替他抹去那還殘留在嫩白臉上的淚痕,無聲地歎息一聲,眼神卻越發堅硬,不管過程如何,能笑到最後才算是勝利。


    他橫抱起海青,然後跨上李安早在一旁準備的馬車。


    “迴陽城吧。”他輕聲說道,似乎是怕吵醒懷裏的人,動作也是格外地小心翼翼。


    “是。”李安應道,然後跟著走上馬車外間,坐在旁邊伺候。


    馬車悠悠,踏出蠡州,駛過景淵,路過桃花鎮,將海青和隨易的一切都甩在身後,與他們的故事一起,逐漸模糊,最後堙沒。


    海青早就醒了,然而他卻再也沒有吵著要去蠡州了,也沒有提過一次隨易,隻是隨著隨易這個名字一起消失的還有屬於他的生氣,昔日即使他再是厭惡閆弘新等人,即使他口口聲聲叫著他強盜,但無可否認的是他還是沒有掩飾他的性格,也沒有將對方排斥在外。


    但是這次卻不一樣了,他將自己鎖在自己的世界裏,不言不語,似乎全世界就隻有他自己一個人,閆弘新在海青醒來後再也沒有聽見他說過一句話,也沒有見到過他任何的表情,就像是被剝奪了生命的人偶。


    閆弘新將他抱在懷裏:“你就這麽喜歡他?他隻是一個騙子不是麽?”


    聽到這話,海青的眼裏迅速劃過一絲情緒波動,卻瞬間消失在枯井般的黑沉眼眸裏。


    海青還是不說話。


    閆弘新喟歎,也許這步棋他是走錯了,原本的即使季兒心裏有隨易,但是卻並不是將他冰封在內心,這個時候,隻要他耐心點,也不是沒有讓他移情的可能。而他卻偏偏為了速度,硬是給他看了那一場戲,就算讓他死了心,卻也親自將隨易這個名字烙印在他的心中,他是無論如何也忘不了這個人了,也不再有愛上他的可能了。


    不,還有一個可能,那就是等季兒解了蠱毒恢複記憶,這樣,他就能自己明白一切,閆弘新寧可海季喜歡的人是那個一無是處的宋靜薇,也不願是這個被他深深記著的男人!


    況且,再過幾個月,那宋靜薇就該及笄出嫁了……


    想到這,閆弘新就不急了,剛好有暗衛傳消息說他的得力手下,裴澤和他的廢皇後似乎是有故事呢,這樣看來,上次那個解藥也就該推敲推敲了,希望,不要讓自己知道什麽不該知道的事,不然,背叛這個詞可是有點重呢。


    他摸了摸海青細滑的臉頰,意料之中的柔順,卻莫名的讓閆弘新更加不悅。


    “你說,我要不要趁你沒有反應的時候壓了你?”他笑著說道,語氣似乎是在說笑,但是眼裏透出的神色分明是認真的。


    原先的他實在驕傲,放不下作為帝王的尊嚴,即使是想著囚住他,卻從來沒有想過要強迫他,因為他太相信自己,認為總有一天,海季的眼裏心裏都會是他,然而,事實狠狠地打了他一巴掌,如今,他開始考慮先從身到心,也不無不可?


    這樣想著,他的手就開始從臉頰往下遊走了,路過瑩白修長的脖頸,探入那夭紅色的衣領口,,觸摸讓他目眩神秘的奶白色肌膚。


    海青的衣領隨著他的動作,被迫扯地淩亂,露出那茭白色的皮膚,突然起了一陣微風,馬車上的稠色簾子一不小心就被吹開了一個角。


    外麵陽光灼熱,燦金色的陽光一不小心就透過那個角灑落進來,讓沉浸在自己世界裏的海青猝不及防地被刺了一下。


    等他反應過來,即使是再不想理會閆弘新,也不得不伸手扯開那隻在自己身上作亂的手,扯完後他繼續低頭,濃鶯色的眼睫將他水色眼眸裏的情緒遮掩地一幹二淨,讓閆弘新探不到一絲一毫。


    既然被扯開,閆弘新自然也就不繼續了,要做這種事在馬車上總歸不好,更何況他還是皇帝?自然是迴宮最好,這樣想著,他也就隻默默摟著海青,一言不發。


    靜謐地詭異的氣氛開始縈繞在兩人之間,卻讓一邊的李安無端的瞅出那一點契合。


    幾天後,他們迴到陽城,這裏比之前更加炎熱了,被太陽熾烤著的陽城,人人都是一臉通紅,閆弘新也被著烈日影響的焦躁不安,他總覺得有什麽不好的事情要發生。


    迴到皇宮,果不其然,忠襄王就堵在了那他們必經的東門口。


    閆弘新揉揉額頭,看了一眼自己車上的海季,知道這人自己是藏不下去了。


    他扶著海青走下馬車,還沒等他幫他理理儀容呢,忠襄王就一把將海青扯到了身後,甚至不顧君臣禮儀。


    早在皇上封後的時候,他就懷疑海季就在皇宮,但是每次他到皇宮查探的人都是有去無迴,對於他的疑問,皇上又是左右言它,當他放棄一切手段想要直接闖入宮時,皇上卻離開了陽城。


    他也不傻,知道皇上離開,自己兒子也肯定不會就這麽被留在皇宮,所以他現在每天來這門口蹲點,不管怎樣,皇上總是要迴宮的。


    這不?果然給他蹲到了。


    “多謝皇上替我找迴這不孝子,臣感激不盡!”


    被他拉著的海青一臉懵狀,兒子?他看了眼對方,即使再想開口拒絕,但是那突如其來的親切感他卻怎麽也忽視不了。


    “忠襄王說笑了,朕隻是找迴自己的皇後罷了。”閆弘新看著他,眼裏透著隱隱的威逼。


    但奈何忠襄王就是一個要兒子不要命的人,所以他隻是裝作什麽都沒有懂:“這幾天季兒給您添麻煩了,臣這就把他帶迴去。”


    嗬,閆弘新冷笑,自不量力,“忠襄王還是快點迴府吧,王妃可是等急了呢。”


    大家都是聰明人,這話忠襄王當然懂,所以他那原本堅定的心很快就猶豫了,皇上這分明是那王妃威脅他!


    海青一開始隻在旁邊看著,但是在閆弘新說了這句話後,他自然也知道對方的為難,所以他說道:“忠襄王認錯人了,我叫海青,不是海季。”


    這是從蠡州迴來後閆弘新第一次聽到海青說話,心裏不由得發酸,但有了這句話,他自然也好迴絕忠襄王了。


    所以最後,海青還是迴到了那個四季殿。


    到處的黃金色,金色的擺飾,金色的紗幔,金色的桌椅軟塌,海青的眼差點就被著金色灼傷。


    “欽天監找出了黃道吉日,三個月後適合封後,到時,你將是唯一能與我比肩的人。”閆弘新笑著說,眼裏透著的滿是歡愉,似乎剛剛的不悅全是他所偽裝出來的。


    雖然這時間有點久,不過,在那之後他們有一輩子的時間可以在一起,這三個月他也不是不可以等等。


    海青默默瞥了他一眼,不說話,仿佛那事情與他毫無幹係。


    “奧對了,再過段日子宋家那丫頭就該及笄成婚了,到時候我帶去看她如何?”絲絲惡意突兀地出現在他唇角,勾起無限的陰翳。


    宋家丫頭?幹嘛突然提起這麽一個無關緊要的人?海青皺了皺眉,不能理解閆弘新的思路。


    看到海青眼裏的疑惑,閆弘新繼續道:“就是那個叫宋靜薇的,說起來,她和你也有一段故事呢。”


    可惜了,這故事並沒有沒有一個美好的結局。


    “宋靜薇?”好熟悉……宋靜薇……是誰呢?


    ‘是你未婚妻啊!你個蠢貨。’


    係統沒想到自己被主人的主意識召喚去後,迴來看到的就是這麽一個難以描述的發展。


    一不留神,居然還失憶了?係統無奈望天,然後開始將以前的一切複製進海青的腦海中。


    就那一瞬間,海青的眼神突然清明,然後就是無限的自我唾棄,這麽多天他都是在幹嘛?那個隨易簡直太惡毒了,太惡毒了!


    ‘當務之急,就是阻止宋靜薇成親啊,不然她還怎麽入宮?你的任務就又失敗了。’係統提醒道。


    ‘對對對。’


    “你把薇薇賜給誰了?她是我的未婚妻。”海青特地加重了“我的”。


    閆弘新被他說得一愣:“季兒,你都想起來了?”難道裴澤的藥沒有問題?


    “我再不想起來,自己的妻子都要被您送給別人了。”海青吼道,然後抬頭間他似乎才發現自己在什麽地方。


    “皇上,這是哪裏?我怎麽在這裏……我不是應該在查探瓊夷麽?”海青烏黑的眼睛裏透著疑惑,似乎是對這十分納悶。


    而閆弘新簡直是比他還納悶,季兒這是恢複了以前的記憶,卻忘記了被下蠱後的一切麽?


    他凝視著海青,眸子深處帶有一絲懷疑,這太不正常了。


    但是麵上他還是裝作相信的模樣:“季兒你忘記了麽?你被隨易下了蠱,所以你失憶了但是後來朕把你救了迴來,還記得麽?”


    我當然記得,我還記得就在剛剛你還在吃我豆腐!海青在心裏誹腹,但是麵上仍舊是一片茫然之色,恩,他的演技越來越好了。


    “不記得了。”他搖搖頭,然後又像是猛地反應過來一樣:“對了!皇上,你為什麽要把薇薇賜給別人?!”


    他對閆弘新怒目而視,似乎對於這件事情很是惱怒,閆弘新自知理虧,正想著要怎麽迴答才比較好,要是海季記得被下蠱後的記憶,他還可以理直氣壯的說,朕不想看見你和別的女人有任何的瓜葛,所以將她賜給了別人做妾。


    然而偏偏,他告訴他他不記得了,這讓向來專權的閆弘新都不好意思說出口,畢竟現在在對方的眼裏,他還是那個寵著他的皇上,而不是要強迫他的男人。


    “皇上?”海青又喚了他一遍。


    “恩?”閆弘新迴過神來,然後看著對方那如水墨花色般的容顏,開口說道:“季兒,我對你的心思我不相信你一點都沒有察覺到,你也知道我的,任誰擋了我的路,我都會毫不留情地踢開,以前就連親兄弟都是如此,更何況是這麽一個毫不相幹小丫頭,”他抬手捂住海青的雙眼,任那雙惑人的睫羽不斷在他手心顫動,似是怕在對方眼裏看到什麽厭惡。


    他可以不解釋,因為他是皇帝,在這之前,他甚至也是這麽做的,但是莫名的,在海季恢複記憶的時候,他就覺得現在和之前不一樣了,之前那個是披著海季的皮的“海青”,因為他完全沒有任何關於他們的記憶,腦子裏全是別人塞給他的虛假的東西,所以他即使對他有著憐惜之心,那也不過是想著他會恢複記憶,會想起一切罷了。


    而現在這個,卻是相反,麵對這個海季,他原先以為可以的狠下心腸,卻還是做不到。


    他接著說:“更何況天瑞喜歡她,必定是會對她好的,即使我那皇姐再不喜她,也會看在我的麵子上善待於她。”你看,就連是你喜歡的人我都這麽替她想著,其實我早已中了你的毒,而且病入膏肓。


    這是閆弘新難得一次說這麽多話,而且在海青麵前,他總是會不自覺地自稱“我”,完全把自己是皇帝這個身份拋諸腦後,他總是將對方擺在同自己比肩的地方。


    海青一直被他捂著雙眼,眼前是一片黑暗,但是對方那溫和如潺潺流水的嗓音卻比任何時候都清晰,他知道對方身為皇帝,手段會是怎樣地陰狠毒辣,若是他將宋靜薇賜給什麽年過半百的老頭,甚至是直接下旨找個什麽理由隨便處死她,也不是什麽難事,然而,他卻盡可能給她找了一個相對好的歸宿。


    海青原本想的那些刺耳的話仿佛是被那柔柔泉水洗滌,再也說不出一個字,他忽的想起了楠柏封,亞伯拉那些讓他的心觸動的男主,他們的身上總有一些共同的特性,最明顯的就是——對他格外執著。


    一兩個世界如此可以算是巧合,但是每個世界都是這樣,真的不是故意的麽?還有後來每次一到關鍵係統就消失或者沒用,這也是巧合嗎?不,這恐怕也不是,海青不傻,以前他隻是在自欺欺人,不相信這一切而已。


    ‘係統,我想的是不是真的?’


    係統訥訥地不開口,若是以前,他還可以理直氣壯地反駁他,但是現在,剛剛知道真相的他,卻是無論如何也說不出話來。


    但是係統的沉默又恰好讓海青知道,他的猜測完全正確,這全都不是巧合,那麽這些男主是真的如他一般,是同一個人麽?


    海青因為在思考所以沉默不語,但是這卻給了閆弘新一個錯誤的暗示,他都這麽卑微地剖析著自己的內心,而對方卻是在發呆,甚至腦海裏說不定全是宋靜薇的身影,或者說是在想怎麽逃離他!


    他原本一直柔和的眼神漸漸變得冰冷,裏麵似乎是有一整個冰天雪地,再也不複剛剛的繾綣愛戀。


    你既不把我放在心上,我又何苦要憐惜你?閆弘新冷哼一聲,甩袖離開,隻留海青一臉莫名其妙地看著他的背影。


    這是怎麽了?他什麽拒絕的話也沒說啊,為什麽對方一副被他傷透了心,然後由愛生恨的模樣?


    唉,他皺眉歎息一聲,現在的男主真是一個比一個不好伺候。


    而走出宮殿的閆弘新卻是漸漸平靜下來,仿佛剛剛的暴怒隻是一場戲一般,或者說,宮裏的人天生都是戲子,不管是誰。


    “李安,你留在這,看他是什麽反應。”閆弘新說道,從剛剛海季的反應來看,他分明是所有的記憶都已經恢複,而且一絲記憶都沒有丟失。


    “是。”李安應著。


    我倒要看看你能玩出什麽把戲?反正不管怎樣,結果都是不會改變的。


    ——你一定會是皇後,而宋靜薇,也嫁定了!


    ……


    自從閆弘新生氣走掉後,海青已經好久都沒有看到他的人影過了,讓他想要替宋靜薇說話都不行,不管怎樣,宋靜薇是一定要入宮的,即使不當什麽皇後妃子的,讓她當個宮女什麽也好啊,反正在宮裏就行。


    ——他是不是變得越來越自私了?


    而閆弘新則是在好奇,為什麽海季被他囚在四季殿卻什麽都沒有鬧,按他以前的性子來說,不鬧的天翻地覆根本就不可能,甚至李安還不止一次地同他講:“世子很想您,他說想要見您一麵,”


    這一切,在閆弘新想來,全部都是不可能發生的,因為這些事情的發現都要在一個基礎上,那就是海季如他所期望的那般,但是,這個可能恰恰是他完全不敢想的,即使海青親口告訴他說,他愛上他了,願意為了他留在這皇宮裏,閆弘新也會懷疑他是有什麽目的,而根本不會相信他這句話。


    海青乖乖地待在四季殿,無聊的時候就讓係統給他放視頻——自這次消失後,好像係統的程序高級了不少,就連功能都開始五花八樣了。


    時間過的很快,海青還來不及見一見閆弘新,宋靜薇及笄的日子就要到了。


    不得已,海青晚上在係統的幫助下,隔絕了那李安每晚都會點的熏香。


    夜晚的四季殿甚至是比白天的還要美,月白色的光芒蜿蜒灑下,與各種金黃色纏蔓在一起,將金銀兩個對比色映襯地格外美麗,在月光的照耀下,那熏香升起的嫋嫋煙氣也格外明顯,它慢慢地盤旋而上,然後布滿整個大殿。


    海青緊閉著眼,盡量讓自己放鬆,但是無論他如何努力,那卷翹的睫羽卻仍是顫動地不停,宛若翩躚的蝴蝶。


    閆弘新一進來就發現了海青其實沒有像往常一般熟睡著,但是他想了想,還是一如既往地自己上前熄滅熏香,然後更衣上/床,這殿裏服侍的人基本沒有,隻除了李安和兩個小太監,而在這種深夜時分,閆弘新也不會允許有人留在這宮殿裏,所以這一切他都是親力親為。


    等他上床摟著海青纖滑的腰時,海青終於忍不住睜開了眼。


    一下,猶如曇花盛開,讓閆弘新不禁愣在了那裏,那雙眼睛深黑如墨,且清晰地倒映著他的身影,就像他一直在他眼裏一般,閆弘新被這雙眼蠱惑了。


    他緩慢地傾身,輕輕將唇覆蓋在對方的上麵,然後一下一下開始啄吻,感受著對方如清晨沾了露水的花瓣般的嫩唇,美好的觸感,讓他深陷其中,不可自拔。


    等了會,他沒有感受到對方的掙紮,自然是更加放肆地將舌尖探入,劃過貝齒,追逐著對方的桃色舌尖,透明的香津因為兩人的動作,不斷從交/合的地方低落,染濕了那金黃色的錦被,海青因為透不過氣而將臉憋得通紅,然而這暈開了胭脂紅的臉頰,卻讓閆弘新更加深入其中。


    欲/望的野獸一旦被放出閘,便難以收迴。


    海青直到感覺快要被悶死後,才死命地推拒著壓在自己身上的男人,這人還真不是一般的重。


    閆弘新順勢抬起身子,他整個人猶如泰山一般籠罩在海青的上麵,眼眸裏是讓人一眼望不到低的欲/望的旋渦,他深深地望著海青,讓海青有種錯覺,他會被那旋渦卷進去,然後屍骨無存。


    海青拚命的喘著氣,就連霧蒙的眼珠都被抹開水煙,過了一會他開口,聲音因為剛剛的親吻,不免變得沙啞,卻讓人覺得格外的性感:“讓宋靜薇進宮來吧。”


    作者有話要說:  隔壁存稿文:憐香惜玉係統。有興趣的去看一下哦。


    好了,改好了嘻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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