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cript>她美麗的琉璃眸死死地盯著海青,心裏恨不得將他生吞活剝了,這麽一個衣衫不整的男人在皇宮裏瞎晃悠,得被多少宮女太監看到?又有多少人知道了這個皇家辛秘?他們會不會在背後嘲笑她這個徒有其位的皇後?


    而海青自然也是好奇地看著皇後,眼裏是全然的陌生,當然,還透著一絲防備,畢竟對方這麽強烈的恨意,他也不是傻子。


    皇後強自按下內心的不忿,盡量讓自己笑得和藹道:“多日不見海世子,世子是又英俊了不少,果然是士別三日定要刮目相看啊。”


    這話裏,有的當然是諷刺與嫉妒。嫉妒海青那堪稱完美的容顏,嫉妒他獨得皇帝的榮寵,也更是諷刺他現在的身份與以前的區別——一個是忠襄王世子,而另一個,卻是皇上的男寵。


    海青這個世界的設定就是脾氣不好,再加上被隨易寵得上天,對於自己不喜歡的人或者是對自己懷有敵意的人自然是沒有好臉色,閆弘新都尚且都不到他的笑臉相迎,更何況是區區皇後——並且他還不知道這個女人是個皇後。


    自然地,他理都不理皇後,徑自與她擦肩而過,再說了,他也不是她口中的世子,他,隻是阿易的青青,其他的身份,他全然不要!


    外麵陽光正好,落在人身上,隻讓人覺得一股令人貪戀的暖意,然而,就是這驕陽似火,也照不亮皇後內心的陰暗冷角,看著海青的背影,她隻覺得在這麽多人麵前,自己身為皇後的尊嚴在被踐踏,然而對方又是皇上的心尖肉,讓她打不得,罵不得,生怕一個不好,就惹惱了皇帝。


    而她,隻有在皇上厭棄他的時候,才能夠一雪現在受到的恥辱,但是,看皇上的意思,那厭倦的日子還不知道要到什麽時候呢,端看她能不能在背後燒一把火了!


    “嗬,我倒要看看誰才是笑到最後的人!”她嘴唇勾起的弧度似是索命鐮刀,堅硬鋒利,讓跟在身後的宮女太監不自覺地就低下了頭,隻恨不得原地消失才好。


    皇後以為這個地方並沒有人,殊不知她這個樣子全部都被暗衛搬到了皇上麵前,還切切實實地表演了一遍。


    閆弘新帶著慵懶的笑意,看著眼前暗衛所展示的一切,濃黑色的眼眸裏盡是興味,他倒要看看這個皇後會耍出什麽花樣,保不齊還能讓他看一場大戲呢,隻是可憐了他的季兒,硬要被皇後扯去陪她去當一迴戲子了。


    “繼續緊盯著皇後,她和什麽人接觸,平時又都在幹些什麽,一律上報。”閆弘新吩咐道。


    “是。”暗衛領命而去。


    而一旁的李安麵上毫無表情,隻是心裏在替那皇後默哀,好好地,卻偏要碰一碰皇上的逆鱗,總覺得碰一下沒事,卻不知道龍的逆鱗哪有這麽好摸?到時候怎麽死的都不知道!


    他靜立了一會,然後上前問道:“皇上可要奴婢去將世子帶迴去?”


    聽了這話,閆弘新從奏章上探起頭,眼睛看著李安,手上卻還是在筆走龍蛇,他笑說:“無妨,關了他這麽久,也該讓他透透氣了。”


    雖是如此說著,但他眼裏的算計分明顯示著他的別有用心,李安隱隱猜到皇上想幹什麽,但卻還是不敢相信,隻得默默退迴皇帝身後,替他慢慢研墨。


    精致華貴的青花凍硯台上逐漸有黑色墨汁蔓延開來,猶如這陽城,被攪得越來越渾濁。


    閆弘新想了想又說道:“保護好他,別讓那群女人傷了他。”


    李安頷首:“奴婢明白。”


    不得不說,閆弘新還算是有先見之明,在海青身邊派了暗衛保護,不然指不定要被那賢妃打成什麽樣。


    冷賢妃在宮裏是出了名的彪悍,就連皇後都不敢與她起正麵衝突,就怕她脾氣一上來就甩鞭子,到時候即使對方會受到懲罰,可自己的容貌卻是永遠也迴不來,所以在宮裏,一般明智點的都是會稍稍避著那冷賢妃。


    這海青也不知是踩了什麽狗屎運,這剛與皇後遇見,後麵又立馬撞上了冷賢妃。


    這冷賢妃雖說鞭子舞的虎虎生威,但是腦子著實是沒有皇後聰明的,當看到海青時,她第一個想到的就是這是哪個不懂事的小太監?居然敢光天化日衣衫不整地到處亂逛。


    但隨後又想到哪個太監膽子敢這麽大?除非是不要命,所以她又有了第二個猜測,那就是宮裏哪個不要臉的妃子耐不住寂寞給皇上戴了綠帽子。


    這麽一想,她當即就是一鞭子揮出,在所有人都沒有反應過來的時候,那鞭子就已經到了海青眼前,這一鞭下去,不毀容也得破相。


    得虧閆弘新是真心喜歡海青,所以派的也都是暗衛中的強手,這才攔下了那一鞭子,不過這一攔,可叫冷賢妃瞧出了些問題,這暗衛分明是皇上身邊的人,如今卻被派來保護一個讓他戴綠帽的人,可能嗎?當然不可能!


    所以這皇宮又為何會出現這麽一個男人?


    還沒等她質問,海青卻已經率先開口了:“你這潑婦!還敢打我?!”


    潑婦?冷賢妃柳眉一豎,當即又是一鞭子甩過來,雖然同樣是被暗衛攔了下來。


    “你是何人?竟敢就此出現在皇宮之中,簡直傷風敗俗!”她拿著鞭子質問道,全然不理身後的婢女在扯她的袖子。


    “要你多管閑事?”海青嗆了她一句,便又是頭也不迴地走掉了,這地方真是太大了!居然找個出口都這麽難,他暗自誹腹。


    待他轉身,冷賢妃剛想攔住他,卻被身後的婢女冷香用力扯住道:“娘娘,那是海世子。”


    這一句話,就讓冷賢妃的腳步頓住了,她皺著秀眉:“那個很得皇上寵愛的忠襄王世子海季?”


    冷香彎腰恭敬地迴道:“是的,所以娘娘,與海世子作對,實在是對我們不利,奴婢上次還聽說,上次海世子和印公子有了矛盾,皇上可是狠狠地罵了印公子一頓,而海世子卻是被留下來用了午膳……”


    “哦?”這就有點意思了,冷賢妃突然扯起一抹微笑:“走吧,好久沒去看皇後姐姐了,倒還真有點想她了呢~”


    其實按理說海青受寵是一般人都知道的事情,隻是這冷賢妃醉心舞鞭,就連對於皇上本人都並不怎麽熱衷,更何況是去了解這些東西,但若是她一對這事開始感興趣,那麽,就必定會刨根問底,不搞清楚決不罷休。


    ……


    閆弘新有意讓海青到處瞎逛,好碰見一些妃子,至於那些沒看到的,他也是使計讓她們知道了這其中的彎道。


    這皇上的後宮除了自己民間遇見喜愛的女子帶進宮的,其他的必定都是位高權重的大家族女兒,這閆弘新喜歡海青,必然不會隨便在民間帶女子進宮,那麽在皇宮裏的無論是高階的皇後和四妃還是低階的貴嬪美人,無一不是背後有家族的人。


    而海青又是在皇宮這麽明顯的走了一遭,引起了無數的注意,這些美人都是被閆弘新冷落的,深閨寂寞,縱然是多善良的女子都會有怨言,更何況是這群被選進宮的,怎麽看都算不上是多良善的姑娘。


    於是幾天後,閆弘新的早朝上就有了無數進言的官員,個個義正言辭地指責忠襄王世子海季禍國殃民,就連他們原先敬重的忠襄王,也是被他們彈劾教子無方,要求一起查辦,如若不然,便是要個個辭官還鄉。


    這一鬧,就是牽扯了朝中大半手握重權的大臣。


    而看似被勸說實際被威脅的皇帝卻還是坐在高位上沉穩地笑著,他早已不是十幾年前那個需要聯姻,被人處處掣肘的少年皇帝,如今的他,是真正地手掌大權。


    這些老東西,竟是以為自己還是像以前一般好欺負麽?居然拿那幾年前的招數來威脅他,也不看看這到底還能不能震懾住他!


    看著底下裝模作樣跪著的丞相何源,閆弘新眼裏閃過一絲恨意,雜糅著莫名其妙的笑意,讓那些跪著的大臣都不由得低下了頭,開始後悔自己居然這麽莽撞。


    皇上,早已不是那個皇上了。


    “何愛卿的意思是要告老還鄉?”閆弘新說道,聲音裏透著的意味讓人捉摸不透。


    何源對於閆弘新的態度還猶自未知,沉聲道:“皇上被妖人迷惑,到時君將不君,國將不國,臣不願看到這種景象,故想告老還鄉,還請皇上恩準。”說完,他又是一個磕頭,表現出自己是多麽地大義凜然。


    “那便準了吧。”


    “皇上?!”何源震驚的抬頭,卻撞進了閆弘新猶如深淵的眼眸,那裏透著似笑非笑,仿佛是在嘲笑他的自不量力。


    解決了一個領頭羊,底下的大臣自然好糊弄,他們本來就不是真的想告老還鄉,隻是在宮裏的族女傳出消息說是皇上與忠襄王世子……這才開始急了,再加上何丞相的攛掇,這才大著膽子敢這麽做,但那樣做的前提自然是不會損害自己的利益,現在看到皇上來真的,當然是個個反悔了。


    反正不過一個男人,現在很多大臣也在私下養孌童,皇上不過是玩玩,也不必太放在心上,她們如是想著,誰知閆弘新下一句話就像一道響雷似得貫徹在他們耳邊:


    “何源說得對,朕身邊是有妖人作祟,那何氏懷執怨懟,恃寵而驕,恃恩放曠,故廢掉何氏後位,現有海氏乃朕之福源,兼之慧敏聰穎,可內馭後宮,外輔朕躬,以明法度,以近賢臣,故冊立為後,即日行封後大典!“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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