劉遠山聽了之後,微微一愣!


    大明朝科舉場上作弊的事情他也了解一些,特別是後期的時候,狀元都能花錢來買更何況一個區區鄉試的案首?當年錢謙益為了當上狀元,花錢找門路一次性就出手兩萬兩白銀,不過最終他開的價格太低隻弄了個第三名探花。


    所以,要說葉雲鶴靠舞弊弄了個解元他信,可若說自己的恩師王勳舞弊,打死劉遠山他也不信!


    很簡單,王勳考科舉考的是實力和努力,他不是那種投機取巧的人


    “此事當真?”劉遠山這句話其實就是白問,通過剛剛葉雲鶴的態度和話語,他已經明白,恐怕王秀才那貨真的被抓了。


    難不成這是葉家在搞鬼,故意的擺了老子一道?


    “當然是真的了!”小郡主朱軒晴也站起來說道:“這件事我之前就聽七管家說過,去年的時候還見過你家恩師,可這次隻聽到了名字卻並沒有見到人,我以為是個不相幹的人所以才沒有問,不想是你家的恩師。”


    “我恩師如今被關在哪裏?”劉遠山的頭腦逐漸的清醒了一些。


    “巡撫衙門吧!”


    “那這種事到底有多嚴重?”


    “按道理來說,科場舞弊是很嚴重的罪過,重的會被押解進京再審,即便是輕的,也要革除功名出身。”


    劉遠山點點頭,心裏不由得一鬆。


    滿清時候一旦發現科場舞弊基本上是通通砍頭,大明朝曆史上也曾經發生過幾次真真假假的科場舞弊案,除了朱元璋那個家夥砍了別人之外,其餘的基本上就是革掉功名出身而已。


    這麽一推測,老師應該不會有性命之憂,但為免牢獄之災,還是要設法營救。


    “這件事,我也幫不了你!”朱軒晴道:“巡撫衙門那邊有些人和王府走的確實很近,可事關藩王,沒有人敢亂來!”


    大明藩王就是皇帝養的豬,除了欺男霸女之外別的什麽權利也沒有,甚至打賞個下人都會犯法,若是敢染指與地方政務,保管你分分鍾就被抓進牢裏享受一番。


    眾人一起吃了飯,直到飯局結束,劉遠山都一直默默不語,心裏思索著怎麽能將牢裏的王秀才救出來。


    ……


    “三郎有何打算!”


    馬欄河邊,小郡主看著緩緩流動的河水,又看了看一直陪著自己卻好像心不在焉的劉遠山。


    “我要去趟襄陽府!”劉遠山斬釘截鐵的道:“恩師牢獄之災,弟子感同身受,就算是散盡家財,我也要將他救出來。”


    “嗯!”朱軒晴低頭看了看枯草滿布的河岸,道:“我要去小覺寺替父王還願的,本想著你能陪我一起去看看,看來你太忙了,我就不打擾了!”


    “抱歉,等我將恩師救出來,手上的事情稍微好一點後,再邀你同遊山河!”劉遠山朝朱軒晴抱了抱手,就此告辭。


    朱軒晴看著劉遠山遠去,又看了看河中流淌的一泓秋水,無端的生出許多煩惱,抬起腳一用力,將腳底一塊小石子狠狠的踢進河裏。


    “叮咚!”平靜的河麵上泛起一朵水花,沒多時又恢複如平靜。


    “小姐!”小包子從後麵湊上來,看著劉遠山離開的方向努努嘴,“小騙子不跟咱們一起去寺裏麽?”


    “唉……”朱軒晴深深的歎了一口氣,道:“人命關天,他的事比較重要。”忽然抬起頭,看著小包子鄭重的道:“春煙,往後不許叫他小騙子了,記住了?”


    “啊……”春煙一呆,下意識的道:“額額,記住了!”


    “好,咱們也走吧,今晚之前必須趕到小覺寺呢!”


    “是!”春煙恭恭敬敬的行了一個大禮。


    後麵一個太監一甩手中的鞭子,高喊道:“起!”


    太監身後,一頂紅色的大轎子快速行到朱軒晴麵前,下人們七手八腳將轎門打開,又在地上放置了一塊幹淨的紅毯。


    朱軒晴望了望劉遠山遠去的方向,然後一扭頭帶著春煙上了大轎。


    “走!”


    太監看郡主坐上了轎子,提高公鴨嗓子喊了一口,巨大的轎子緩緩移動,微微顫抖。


    後麵一百多名騎馬的鐵甲兵士,個個衣甲鮮明精神抖擻,跟著轎子後麵如同一股黑色的鐵流,慢慢朝西方遠去。


    沿河而上,不起煙塵!


    ……


    房縣劉宅!


    劉遠山將家裏所有的人召集過來臨時開了個大會。


    “二哥,今晚我去襄陽營救王秀才,你帶十個功夫好的、機靈點的的團兵跟我一塊!”


    “是!”二郎點頭。


    “劉大!”


    “屬下在!”劉大似模似樣的行了個禮。


    劉遠山道:“你帶著剩餘的團兵,護送小姐和少夫人迴老家,還有這些孩子們,房縣這邊留三五個人到酒樓裏看著即可。”


    “那這院子?”劉大欲言又止。


    “不要管了,先空著吧!”


    “是!”


    “那行,都去忙活吧!”劉遠山一擺手,解散了所有的人。


    當天晚上,劉大便帶著團兵護送劉家內宅的人和十幾個從胡三賴手上買過來的孩童迴了老家禿頂山;劉遠山則帶著張喟、二郎還有十來個團兵,湊著晚上去房縣的商船一起,從馬欄河順流而下,往襄陽的方向去了。


    除了帶人之外,他身上還帶了數以萬計的銀兩。


    明朝後期官場黑暗到極致,對於他來說,現在唯一能夠救自己恩師的辦法就是用錢砸。若是用錢這條路還行不通的話,隻能靠張喟去劫大獄了。


    好在天氣好,晚上明月高懸,將整個馬欄河照的纖毫畢現,駕船的人又都是馬欄河上的老水手,對於這河流的秉性狀況十分熟悉,夜間行駛倒也無大礙。扁舟之上,月明星稀,明月周圍的星辰光輝全被遮掩,隻有稍微遠處的星星才能眨著眼睛顯示存在,越往天的邊際,那些星辰就越發的明麗璀璨。


    馬欄河自西而東,如同一頭在大地上緩慢行駛的巨龍一樣,低沉無聲,越到下遊河麵越是寬闊;河流兩岸黑黝黝的群山幾如伏獸趴在大地上,隨著大船的行駛一重又一重周而複始;沿著河穀吹來的秋風輕撫兩頰,帶著一股濕漉漉的水汽,撲麵微涼!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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