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怎麽處理他?我的主人。”我笑眯眯的逗著朱雨桐。


    “讓他滾出去,運氣好就活,運氣不好就被那些怪物吃掉!”朱雨桐咬牙道。


    挺不錯的主意,我拎著那人扭頭朝門口走去,無論他如何哀求都無動於衷。


    “這些話,她們應該同樣哀求過你們吧?”走出門時,我瞄了一眼趙悅然,女人的眼淚奪眶而出。


    “所以滾吧!”我一腳將那男子從樓梯上踹了下去,摔得鼻青臉腫。


    “別再滾迴來了,有力氣的話,不如多想想如何應付外麵那些怪物!”我冷笑道。


    “又或者,你不想被那些怪物吃掉,想被我吃?”我再次模仿著陳輝,還裝出了一副食指大動的模樣。


    其實他知道我不是怪物,因為方才我當著他的麵向趙悅然解釋過,但耍耍也無妨嘛。


    說完,我就扭頭迴屋,轟的一聲關上了門。


    這家夥應該很難活下去,畢竟人類無法抗衡怪物,我更是連手槍都沒留給他。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別被噬屍獸吃掉,因為那種怪物喜歡直接咬腦袋,太便宜他了。


    如果可以的話,我希望他被分裂體吃掉,因為那種怪物很喜歡吃活食,又因為身體比較小,每一次撕咬吞下的分量並不多。


    慢慢吃唄,有時候被活吃也算是一種奇特的經曆,就算不是享受,也是贖罪。


    屋裏,趙悅然正和兩個孩子相擁哭泣,我不知道如何勸,隻是掏出了儲物手鐲裏的食物,又摸出兩包糖果哄那小女孩。


    小女孩呆呆的看著我,想要拿,卻又仿佛受驚小兔般不敢伸手,看的我心中微疼,希望她以後別留下什麽心理創傷才好。


    創傷是一定有的,但卻不是這小女孩,她甚至什麽都不懂,吃著糖果就美滋滋的樂了,而她的母親卻……眼淚流了很久,趙悅然臉上始終沒有浮現出獲救後的笑容。


    夜深,朱雨桐在沙發上睡著了,鐵衛守在門口,娃娃則正陪著那兩個孩子,雖然她嘟起的小臉上流露出了不樂意,似乎更想陪著我。


    洗手間裏傳出了水聲,是趙悅然在洗澡,因為自來水已被汙染的緣故,她用的還是礦泉水,真浪費!


    但我並沒有斥責她,哪怕她已經洗了四個小時,一遍又一遍的,同時我還隱隱聽到了抽泣聲,她應該覺得自己的身體……哎!


    趴在陽台上,我叼著煙望著樓下那時不時奔過的怪物,微微出神。


    我很少抽煙,也沒什麽癮頭,但今晚卻想抒發下心中的壓抑。


    怪物不可怕,可怕的是那崩壞的自然,這是我這些天的所見所想,所以淨化世界遠比殺死怪物更重要。


    怪物不可怕,可怕的是那扭曲的人心,這是我今天的所見所想,但……人心如何淨化?


    這場末日扭曲了很多人的心,趙必文和趙必武本是囚犯,本該混吃等死,卻因為末日而重獲自由,並激發了心中野望;方敏也是一樣,因為活下去的欲望太強烈,逐漸放棄了尊嚴,甚至放棄了良知;還有今天那幾個人渣!


    我殺掉了兩個,又把剩下那貨推給了怪物,這麽做應該沒錯吧?


    我是覺醒者,應該守護人類的,但我卻不想守護人渣,更不想讓他們繼續害人!


    但殺人的感覺並不好,所以我才問鐵衛是否允許,又借機讓朱雨桐過癮,假裝他的手下,但其實,我隻是想讓他替我說出那個殺字吧。


    典型的又想做婊子又想立牌坊,我暗暗自嘲,又點了根煙深深吸著。


    “可以給我一支麽?”身後,女人的聲音響起。


    我連忙扭頭遞上了一支煙,又幫她點著。


    亮起火光的那一瞬間,我簡直覺得自己就是賣火柴的小女孩。


    我的願望成真了。


    “謝謝你救了我,更謝謝你救了我兩個孩子。”趙悅然低聲道。


    “我……你……”我有些愕然,本能就想推開她。


    我不希望自己心目中的女神用這種方式迴報恩情,又或是換取保護,這讓我想到了方敏,更讓我覺得自己在乘人之危。


    “你嫌我髒?”趙悅然澀聲道,整整一晚她都泡在水中,就是想洗去身上的汙穢。


    “不!”我連忙搖頭道:“我隻是覺得你沒必要這樣……”


    “沒必要麽,我就想試試自己是否已髒到沒人要了。”趙悅然喃喃道,說完就放開了我,蹲在地上鶯鶯的抽泣起來。


    我尷尬了,根本不知道怎麽勸,說起來我才二十歲,又是個屌絲,而她哭的那麽傷心,讓我……


    咕咚,我再次咽吐沫。


    臉色通紅,唿吸粗重,我甚至感覺麵對全城怪物,都絕沒有此刻這般尷尬。


    “可以陪陪我麽?”趙悅然祈求道,她並不是個淫亂的女人,更不是想取悅我來換取保護,隻是想找個不那麽討厭的男人,借一份溫暖。


    我要答應麽?要拒絕麽?我不是一直這麽盼望的麽,從初懂男女之事開始,我每天都看著她的古裝海報,就想著能發生些甜蜜或曖昧,哪怕做夢都好。


    可夢卻成真了,那我還猶豫什麽?難道真的嫌棄她?


    不!之前在窗外看到那一幕的時候,我確實很憤怒,但卻又不自覺的開始幻想,如果那男人是我……


    趙悅然對我的吸引力實在太大,三十出頭,正是我最中意的禦姐年紀,那嬌媚的身軀仿佛熟透的果實,不算鮮嫩卻最為甜美,那渾身散發出的成熟女人氣息,更是讓我……


    俯下身,我緊緊抱住了她,邁步朝床邊走去,砰,房門被我用力的關上了,隔絕了室內外的一切畫麵與聲音。


    隻是我沒發現那門側的黑暗中,一張小臉上寫滿了錯愕。


    扭迴頭,娃娃飛快奔向了門口,一把拽住鐵衛急道:“主人這麽做,會不會……”


    “不會。”鐵衛搖頭,這是截然不同的兩迴事,前者傷身,後者卻等同於鍛煉身體,咳咳,而且我早已度過了基因融合期,不會再出問題了。


    娃娃鬆了口氣,揪著的小臉卻依舊沒有舒展,蹲在地上畫著圈圈。


    “你在苦惱什麽?”鐵衛皺眉,身為智能體的他,並不明白娃娃為何苦惱,難道因為屋裏發生的事?可身為智能體的他們,主人的快樂就是他們的快樂才對。


    娃娃沒迴答,其實她也不很明白心中的感覺是什麽,因為她喜歡我?所以嫉妒?


    智能體從簽訂契約的那一刻起,就會無條件愛上自己的主人,一直到死,可那種愛明顯不是男女之間的,主仆而已。


    甚至,娃娃都不算是人類,她又有什麽可嫉妒的?


    “你不該這麽想!”鐵衛突然沉聲道:“你的思想越界了!我們隻是智能體,隻為保護和服務主人,其他事根本不需要多想!”


    “我懂,但是……”娃娃苦澀道,其實心中的感覺究竟是什麽,她根本一點都不懂。


    她隻是覺得,當我抱著她時很快樂,當我親她時很甜蜜,本能就想讓我永遠的摟著她,陪著她,再不會有其他人的介入。


    可她這麽想對麽?她隻是智能體,她甚至不是人。


    所以我從未想過自己的所作所為,會讓娃娃陷入苦惱,我隻是覺得好激動,好幸福,終於美夢成真了,終於能將從小幻想的對象緊緊擁在懷裏。


    屋裏很暗,我看不清趙悅然的臉,卻感覺她目光突然變得無比溫柔,捧起了我的臉深深一吻,唇好滑,好軟,讓我立刻深陷其中無法自拔。


    似乎我真的愛上了她,不是因為她曾是明星,也不是因為她的美貌,而是一份甜蜜,一份溫柔。


    夜深了,沒有月光,所以整座城市都被黑暗籠罩著,時不時傳出幾聲怪物的咆哮。


    小巷裏,一個黑影掙紮著朝前走去,褲襠裏那撕裂般的劇痛讓他根本走不動,可背後的咆哮聲,卻又讓他不得不竭盡全力。


    他的運氣很不好,本想在末日中綁架個女人最後舒服幾天,卻沒想到突然來了幾個煞星,本想在逃離後再找一處民居躲避,可他撬開門後,卻發現了一隻齜牙咧嘴的分裂體。


    他不記得自己是怎麽逃掉的了,那場麵太恐怖,他背後的裂痕就是證明,那軟軟垂下的斷臂就是證明。


    可就算逃掉了又怎樣?他能逃去哪裏?全城都是怪物啊!


    有時候,人的運氣一旦背到極點,似乎就會開始轉運,就像他眼前突然出現的一個身影,是人類?


    “救我……求你救救我!”男子哭嚎著撲了上去。


    “咦?這座城市居然還有活人!你是怎麽活下來的。”那人愕然道,是個麵容非常俊美,卻又有幾分邪氣的年輕人。


    “我……我躲在家裏不敢出門,才勉強熬到了現在。”


    “原來如此,那你怎麽不繼續躲下去了。”年輕人眯眼道。


    “因為……”男子表情一僵,眼珠子咕嚕嚕轉了幾下才道:“是因為幾個混蛋,他們看我老婆漂亮,就霸占了我老婆,還把我打傷趕了出來,求你救我,求你幫幫我!”


    夜色下,男子趴在地上痛哭流涕道,卻沒想過這年輕人為何能獨自生存在滿是怪物的城市中,更沒有發現那年輕人突然笑了,笑容極其邪異。


    “好啊,我幫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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